第175章 仇,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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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秋末眨眼转凉,这几天感冒得一塌糊涂。倒班白天码字后,一时间状态不能回升,很是郁闷。时间如流年,流年又不利。
这章本是两章,想了一会儿,还是并做一章吧。故事的时代背景到以头会揭开,请大家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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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国怠慢大明国访华团的这件外交事件,惹得嘉德皇帝急急从避暑山庄赶回,当殿龙颜大怒。再加上太和殿的大火,还有当值监国--大皇子胤褆被罚闭府思过,更加侧重出这件事是如此的让嘉德皇帝恼火,是如何的棘手。
这次的外交事件的后继善后工作,在二皇子胤祚拖病推搪下,最后落到了刚回京都的三皇子李胤肩上,这或许是一种巧合,或许是一种必然。但这些小九九也只能在心里想着,仅仅供五脏六腑之间悄悄交流而已。
谁敢发这些牢骚?当今圣上对于这位三皇爷圣宠正隆,眼皮子底下都能纵许三殿下横跨居中金水桥。如若说出,只怕不用三皇子扒自己的皮,早就让嘉德皇帝抽了筋…
只能是仅供五脏六腑做着悄悄交流…
当天的这件朝事,也让嘉德皇帝对自己手下的这套领导班子,有了一个更加透彻的了解。别看这些人平日里做事轻重缓急,大方得体,一到关键时候,个个争先掉链子。
先前嘉德皇帝只是持着鄙视态度看待这些官员,而今借由此事,更加不把这些大员们当盘菜。
“从某种方面看。”
木儿看了刚刚赶到京都的江漫流一眼,再看了天上云彩一眼,今天的天气有些出奇的好。
“老二这个做法确实不失为明智之举,一边是自己的盟友兼舅舅,一边是嘉德皇帝。办了段干林便是自折其刃,徇私枉法更不行,嘉德在上头看着。严惩又不行,徇私容情也不行。眼下只能装病,把对此事的处理权让出来。这样话,说不定段干林更能嚼出唇亡齿寒的意味,两者会抱得更紧呢。”
木儿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看着晴日里同样无聊的秋风,打着岸边的垂柳,侃侃而说。
江漫流一扫脸上阴疑:“奴才明白了~”
木儿转过脸,瞅了江漫流一眼:
“笑开点,不要整天阴着脸。堂堂御史台第一道司,脸上要有阳光的一面。”
木儿看了江漫流那张瞧谁都欠他几百大华币不还的阴脸,不满的教道。
“奴才明白。”江漫流肃着脸应道。
“嘴咧一点,有点笑…”木儿少有的在一旁耐心的说着。
江漫流嘴一咧,上下两排森森白牙绽出一抹明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魇。
“呃~”木儿生生止住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
木儿沉默了许久,说道:“我跟丫头以后的护卫不要再加了,张三疯的实力,我放心。”
……
江漫流点点后,并无言语,他了解自己的主子,如果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交待一些事情,那一定表明他正在思考某件事的前后脉络。
张三疯的命大,以及大难不死后的强大,昨天晚上江漫流从总管李公仆对自己主子禀告的只言片语里已经明白大概。
一个超越天道者,随时都能坐地升天却又自愿损身留驻在凡间的超绝强者,确实没有人能够惹得起!
“撤除王跃前礼部侍郎职衔,撤除其下左右侍郎。一应失职人员,吊职在京,不得外出,听候发落。”
木儿看着车窗外那片蓝如水洗的天,示意江漫流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条胡同,叫“柳叶儿胡同”。
取名柳叶儿胡同,实在有些可笑。因为这条胡同一点儿也不会显得拥堵,相对于对面那条只限一人横过的胡同口,实在是骇俗的很。
柳叶儿胡同同时行走两辆小车,仍然显得极为阔绰有余。
细说这条胡同能有如此特殊待遇,并非凭借着本身的历史悠久,也非凭着当初的草图规划,而是借了一个人的贵气。谁?当今大华内阁大学士领东书房行走的段干林段大学士。
身为阁老的段干林,自然权柄极大。身位极大,自然家门家面也得跟着涨大。于是强迁了府门前一排住户,拆去一排房屋,确实开阔了不少。
木儿慢步走到段干府门前面,眯着眼打量着这幢官府。斗大的大红灯笼后矗着一扇做势浩大的大理府门,满门贵气不言而喻。只是这股贵气渗着浓浓逼人气息,迫得人喘不过气。
木儿身后拱卫着一干台员,这些台员已经穿上御史台崭新工服,显得煞气十足。
下午的时节正值烈日火辣热毒,地上共着四周一切事物惨亮一片。只是从胡同旁几颗老树里传出几声蝉儿叫声,倍感寂寥。
段干府门前一个多余的过路人也没有,一阵风吹过,只是摇着檐下灯笼晃了几晃。
“叫门~”
在木儿吩咐下,一名台员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伸手就要拉环敲门。
“呀~”
府门恰在这时不打自开。
从里头走出一个壮汉,年约30多岁左右,脸面熏黑。手上油腻腻地抓着一只流油鸡腿,衣袖上油光一片。扯开的衣服露出里衣,显得傻缺十足。
壮汉嘴里鼓鼓囊囊嚼着鸡腿,塞嘴的鸡腿让他的脸面严重变形,哼哼咕哝着“好吃…好吃…”
不一会儿,一根鸡腿骨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下人,立马又递上别一只鸡腿。壮汉接过手又是一番大嚼,哼哧哼哧不停。
常年的环境造就了木儿手下的这些人所拥有的气质,绝大数时间里如死一般沉默。
木儿这时候不喜欢讲话,木儿身后的一批台员更是缄默一语,那名受命敲门的台员,只是收回手,静静站在门着。
壮汉体型硕健,晃着身子往府门外跨步出去。
但站在府门外中间处的那名台员并不避让,连个表情也没变。
那壮汉不满地抬走头,蛮目瞪起:“你挡我路干嘛!!”
壮汉声如洪钟,但其中杂着七成挥之不去的童质。
站门的台员只是冷冷的看了壮汉一眼,又低下头。
仿佛那一眼一低,激起壮汉怒气。嘴角一撅,手上的鸡腿往边上一扔,双手在身上衣服胡乱抓抹一阵。
“你信不信我能打死你?!!”
壮汉哼着气的吓唬道。
……
壮汉看见跟前台员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登时火大,撸起衣袖就要挥掌打下。
“哎呀!”从府门后面拐出一身管家打扮的老奴,星燎火急的跑上来劝道,“少爷不要打呀。哟~小少爷你打着我啦。”
情急之下,这位老管家自己跑进两人中间,替台员挨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脸上的眼镜胡乱跨在鼻梁下,样子看起来,一副的苦不堪言。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壮汉指着台员恶狠狠的说道,而后扬长而去。
挨了掌的管家揉着腮帮子,捂着半边脸有些害怕的中跪在地上。
“小民见过三皇子,府下多有无礼之处请三皇子见谅。”这位老管家礼数拿捏得极准,不卑不亢。
“你们段干家怎么尽出些恶汉?”木儿慢慢俯下身,慢条斯礼的说了一句。
但就是这么一句无足轻重的话儿,吓得老管家全身上下如木箕般抖颠。全身冷汗涔涔直下,脸色发青。
“他是谁?”
“您问的可是小爷?”管家脸面有些惶然,“他只是老爷的一个远房亲戚,只是福薄,自小父母双亡,老爷膝下只有一女。刚好认他做子,改名段干鸿也算是续了自家宗室香火…”
木儿问完后,背着手径直往府门内行去,身后跟着一众台员黑压压漫成一片。
老管家硬着头皮,弯腰弓着身,小心翼翼的追上慢步行走的木儿:
“三皇子到府,实属蓬荜生辉……”
“你们家老爷在哪儿?”木儿听得耳边做腻,转身问道。
……
问得管家不知如何回答,哑口无言。
“你也不用套话了,我今天就是要拿他进牢。”木儿笑眯眯看了管家一眼,又往前走去。
管家眼前一片眩晕,险些摔倒。
“完啰~”
从段干府外细看府局的话,大约离不了中正规矩。但进了府内,又是另有一片天地,让人奇怪。
进门后就是前院,可偏偏前院一砖一瓦不留。生生栽了一棵榕树,杵在木儿前头,榕叶儿片片油绿发亮,巨大的树冠罩在半空,置下一团树荫。这种四季常青的桑科乔木,号称能“独木成林”。
木儿这次算是眼见为实了。
木儿当下也不心急,叫过一名台员搬来一只小椅悠悠坐下。站了一会儿,腿也有些累了。
“你们进去请段干大人出来…”
身后一众台员轰然应是,纵身窜进榕树林里,不见了踪影。
“主子,奴才看您好像并不高兴?”
木儿看着悄失人影:“这次的外交事件,以段干林的能力绝对不会出现如此低级错误,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老狐狸故意出的败手。我要想扳他,呵,还为时尚早。”
“那就是说他还有后手?”江漫流不是傻瓜,这些官场上的阴狠手段屡见不鲜,并不奇怪。
“我之所以会亲自来,只是想看看他们段干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风,才会出了段干燕那样负烈如火一般的奇女子。至于段干林,压根就没想过。”
木儿悠悠说完这话还没一会儿,只见榕树下突然不时响起拳打脚踢声,不见眨眼之间,先前入林的台员全数狼狈无比的退身出林。个个脸面肿青透红,衣衫破败。
榕树之所以能“独木成林”,大多原因在于它们向外无限伸展的枝条,会另生出气生根,气生根一旦伸入土壤就会成为新的枝干。
一根半人长的榕木一声巨响后,从榕树林里夹着一路尖啸向木儿急速飞来。
飞来的榕木转瞬即至,木儿仍是端坐在小椅上,脸上古井无波,仿佛那撞飞而来的榕木只是一叶偶尔受风吹下的飘叶。
如此乍变,不容其它人应对。
但就在这个时候,斜旁里忽得闪出一道身影,半空里一脚截在榕木上,借着两力中合的当儿,横身接着一记二踢脚踢出。
受力后的断榕木按着来时的轨迹,激射回去,定眼瞧去,速度何止快了几倍。
“哗~”发出的尖啸声较之来时尖利许多。
林里潜匿的人再也躲不下去,无奈之下,只好现身。两道人影跃出榕林,身形做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变速曲线,看似放慢,实则极快的接近迎面飞撞而来的断榕木。
当榕木从两人间隙中间,二马一错蹬时,两个人同时抬腿往下压劈。
“轰!”
尘土飞扬…
“哈…哈…哈”其中一个人仰天大笑三声,“我兄弟几十余年守在这里,今日居然遇见高手,当真高兴。”
说话这人灰头土脸,只能依稀看清浓眉大眼和冲天酒糟鼻外,最让木儿印象入目的是,他的头顶锃亮发光,阳光照在秃头上,居然散出焱焱华彩。
右边站着不言的另一个人,模样和装扮居然和说话那人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这可真让人堪堪称奇。
张三疯一副很是爱惜的表情,伸手拂去落在衣袖上的尘土,露出衣服本身脏兮兮原貌。
“想不到段干府里居然隐居着两位天道者,真是失敬失敬,呕~”张三疯刚想抱手问礼,哪知一个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犹如千树万树桃花点点散缀一般,惊心且惊艳。

“呃?”对面两位天道者脸面一耸,沾在上面的尘粉又落下一半。
“没事,没事。”张三疯连忙挥挥手,示意道。一边示意,一边用衣襟抹去嘴角的血迹。
“习惯了。”
张三疯一脸的无所谓表情,在对面两位天道者心存震撼下,倾刻之间变成无畏英勇,再由英勇变成英烈,而英烈大多都是做英雄的料,两位天道者对于张三疯能把经常性吐血当成平常性月经那样无聊看待,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敢问大名。”
“大名不敢,张三疯。”
“在下段干勇,这位是在下兄弟段干猛。”
趁着张三疯话刚讲完话的空档,段干勇脚下寸击在仍压在地上的断榕木上,又是一声尖啸响起。断榕木夹着尖啸击向张三疯胸口,张三疯不躲不让,居然就这么生生受了这么一击。
“去!”段干勇不肯做罢,提起段干猛衣布,狠命向张三疯砸去。弟弟段干猛刚一脱手,段干勇自己也自起步,跟在后头做第三击。
张三疯自然不能退避,他身后就是木儿,木儿这时也不能退,因为他前面站的是张三疯。
张三疯潇洒非常的一个甩袖,左手打了个一字式,而后缩回定势。右手如散花聚顶状,指指绽开,复又指指聚收,最后只余一指在手,斜斜定在胸侧。
澄静指。
从指静延至心静,从心静沿至物我两静。
只是须臾片刻,张三疯全身气机内蕴,不外放,不外露,只是那两只低垂,但俞发光亮的双眼显示着他精气越来越集中。
当一木与两人穿越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来到张三疯身前时,张三疯缓缓抬头,眨起慢慢抬起的眼皮,徐徐一指点出。
那一指看慢实快,慢慢刺过时间与空间的漫途,在这一刻的这一指,却是那么的风情无边、光彩无限,指尖上隐约绽出一点光亮,罗织着光线向四处散放着。
张三疯一指点抵在那截断榕切面上,力贯于一指却不见寸进。断榕的另一面,段干勇腾定半空,神情凝滞显着沉稳,左拳轰在断榕另一端。紧随而后的段干猛表情却是狰狞夹带着愤恨,右脚一记腿法含怒而出,踢在断榕之上。
当张三疯的指尖避无可避,击在断榕木的横截面时,所有的风情,所有的无限华彩,所有的耀眼光亮,在一霎那,全都消灭的无影无踪。整个世界恢复原意,摒去喧闹,只余夜静如水的般安怡。
指端敛去的华彩忽如吹绿江南岸的一夜春风,轻轻悄悄的从指尖处流漫而出,一丝丝,一点点沿着榕木涎溯而放。那片金光华彩如有生命的巧小活物一般,慢慢向榕木的另一端覆去。金光闪闪,蜇人双眼。
一寸接着一寸空间的静止,一段接着一段时间的凝滞不前。待到这片金光流彩从榕木一端传至段干勇兄弟身上时,正腾于半空的两人亦毫无意外的被生生定在空间里。
这一刻的时间,这一刻的空间像是齐齐遭了北极一夜似的,齐齐如水一般瞬间急冻。
张三疯这一指,气机所茂之处,展眼竞是蕴光华彩,漫人眼眸。定人心魄,收人气神。
坐在小椅上的木儿看着眼前离奇一幕,差点没从椅上跌下。
才几天不见,张三疯这家伙竟厉害至此地步,真是不敢相信。
时值午后,从府墙外偷偷吹进一缕秋风,打动一处叶儿跟着轻轻摇着、晃着。不知何时,天上聚集起一团可见浓郁色彩的乌云,压压的笼在头底,不见散去的意思。
神意自若的张三疯松了左手一字式,手上带着挽留的慵态,徐徐打出一记佛手手印。一式看似漫不经心的“施无畏印”自张三疯手上聊无心绪一般结出,自张三疯站立之处起,形景又不相同,只见阵阵唪诵梵音,经轮转响隐隐涌出。细听,像是从远处传来,再细听,又像是身周响出。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在唪诵、梵音还有经轮念唱下,笼在榕木和段干勇、段干猛兄弟两人身上的那层淡淡流光悄无声息的褪去。
所定住的空间和时间在流光褪去之后,一下子恢复正常。经过张三疯转用综合的压缩气机一股作气的爆开,排山倒海,沛然莫御。眨眼之间将三人炸得倒飞摔跌在远处,介于中间的那截断榕承接不了强横气机的灌力,在半空中直接化成无数微点粉末,染得脚下片木色。
张三疯抬头看看,天上的那柱劫云这时已经消淡许多。又是一掌拍在自己身上的苍鹰**。
“呕~”脸色一片潮红,一弯腰,又呕出一地的吐血。
扯着脏兮兮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嗯,有点腥,还有点甜。
天色大睛。
段干勇两兄弟从地上挣扎站起,看着表情有些可乐的张三疯,傻傻的不知做何想法。
木儿看看天色,今天出来的有些久了。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张三疯身边,伸手替这位所谓的绝世高手抻平了衣领,轻声笑道:
“人字拖,看见你真是高兴。今晚我让丫头做几个菜,一起吃,怎么样?”
木儿恍然想起江漫流,转过身对他说道:“你也来。”
“三疯不敢。”
张三疯两只手慌忙摆得密不透风一般,江漫流倒是没有说什么话。
木儿倒是知道眼前这位行事颠三倒四的妙人心里的顾虑:“怕什么,我们家丫头长得不好看吗?”
张三疯两只手摆得更慌,说话上句不接下句。
“不是,不是。就是…就是太好看了,再说…再说怕吓着她了…”
木儿奇怪地说:“那你不要吐血不就成了。”
张三疯苦着脸:“不吐血,就要遭雷劈呀~”
木儿听后差点就要骂人,这个家伙打从第一次跟他见面,就透着股荒唐不羁,现在行事更加让人难以理解。每天不吐点血,就要遭雷劈,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不说,晚上记得来。”
张三疯放下脏兮兮的衣袖,不再摆手,一张脸苦得像生瓜一样发青。
木儿转身朝榕林方向走近,抬眼细细看着眼前仍然拥绿一片的榕叶,不做言语,右手只是摩挲着左手白亮银链。缄默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有了动作,又走了几步,伸出右手轻折一藤榕叶,放在鼻边轻嗅几口。
眼前一切的场景似乎转到那个凄清长夜,离着皇城远远的归宁庵,一个老嬷嬷步覆蹒跚的从床下慢慢取出一只精致盒子,枯皱的老手艰怆抹去眼角苦泪,而后颤巍巍的站在小凳上,从容上吊。柱香渐渐弥漫下,挂在梁檩上的死身悠悠荡荡,烛光单薄。
木儿忍着激荡身躯吸了几口气,对着林里说道:“段干林,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二十余年了,我母亲无故殒死宫里,初登皇位的父皇虽然为了此事血洗京都十日,但是为了制衡官场,唯独对你们这位背后的罪魁祸首偃旗息鼓。”
林里静如天籁,唯有几缕清风戏弄嫩叶。
“这个天下是我父皇的,坐江山,他需要你们文官一糸的支持,治天下,他需要杜姓军方鼎力维持。但这个天下并不一定是我的,我并不需你们文官的扶持,也不用他们杜派军方的撑腰。今天我便在此把话说明。”
“不管是旧仇,还是现怨,从今天开始,我李胤都要跟你一块结算,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年你们这些人欠我们木家的一丝一毫,加上这二十余年的利息,我都会讨还回来。还管是你复姓段干的,还是姓杜的,都要尝还当年我母亲的枉死!我这些年流离之苦!!宁嬷嬷的凄死之苦!!!”
木儿讲得极尽咬牙切齿,怒不可遏,话里字字掷地有声,句句恨不得剜心剔骨,听到旁人心里阴森作痛。
“今天来,只想告诉你,二十多年来的恩怨,到了血债血偿的时候。我再送你三个字,宁嬷嬷曾经跟我说过,当年我母亲也站在此处,折着榕叶骂你三字,今日我再赠你这三个字。”
木儿语气一顿,张口暴了一句粗口。
“狗奴才!”
木儿骂完“三字经”后,方才转身离开。
段干府里只剩下愣愣站着段干勇两兄弟,秋空上的暖阳也开始慢慢偏西。
林里的段干林收回往外打量的目光,喟然一笑。
“旧仇现怨,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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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平王府建在外城西郊,圈地极广,之所以会选在西郊,是因为西郊地处高山与平原交邻处,常高耸入云的峻山看上去最是流青曼美。山上的积雪融后的清水顺着山涧叮咚有声淌下,润出一片沃野。
但如此一片沃野并没有物尽其用的功用,一片囿园将这片沃野圈起,成了武平王个人的踏春秋玩的好去处。这片囿园建在武平王府正后方,俨然就是武平王胤褆的后花园。
囿园命有一名,“熊苑”。
起这个名子,当然跟熊有关了。
“熊苑”内正热闹非凡,人人拍手鼓劲,吹着口哨喝彩。
只见宽广囿园的正当中,又用栅栏圈了一块圈场。里头正有一只成年棕熊与一名壮年男子互相角力。细眼看那名男子的长相,正是受了气,被嘉德勒命回府闭门思过的大皇子胤褆。
上身仅穿着皮夹坎肩,下身一件摔跤宽裤遮体的大皇子胤褆,此时正双目赤红,脸肉紧崩的抱着棕熊两臂死死推着。棕熊狂吼暴怒,满口喷出的腥风带着垂下的涎津,正向外头观战的人们宣示着它的愤怒。
大皇子突然一个侧身拦脚,一下把棕熊放倒在地。一只手牢牢摁住两只熊爪,一只手攥成拳,如雨一般落下。
棕熊何曾受过如此一顿胖揍,一会儿的功夫便抱在一团只想着逃脱。
圈外观战的男男女女对于大皇子的勇力过人,卓越胆识更加报以热烈欢呼。大皇子满脸的趾高气扬,志得意满。
应该说,上天对大皇子胤褆还是公平的。虽然脑袋不灵光,但是给了他力可撼山的神力,也算是两相扯平。
大皇子出了“熊苑”后,把擦完汗的毛巾扔给了一个家丁,问道:
“几时过来?”
“老爷说今晚午夜。”家丁躬着身回道。
“嗯。”大皇子胤褆歪着头想了半天,又问道,“我那老三还有什么动作?”
“今天中午晚些的时候,他颂了一道旨,撤除王跃前礼部侍郎职衔,撤除其下左右侍郎。一应失职人员,吊职在京,不得外出,听候发落。后来出了老爷府邸后,又追了一道,免去老爷内阁大学士、东书房行走一应本兼职务。明日上朝,再议发落。”
“现在呢?”大皇子挠挠头,闷声闷气的问道。
“应该去了‘雁翎楼’国宾馆了。”
“嚯嚯…”大皇子一阵瓮声瓮气的大笑,“我这个笨弟弟,还真是天真的很,满朝文官遍布舅舅门下,哪有那么容易扳倒的?哼,痴人做梦!”
家丁一直低着头,陪着大皇子有一阵没一阵的讪笑着。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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