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章妖姬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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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特护病房,芝麻在走廊上点燃了一支烟。守在门外的警卫看着没说什么。一个胖呼呼的护士走过来,见他在走廊里吸烟便不客气的制止了。
这里不准吸烟。
芝麻点了下头,用手指把滚烫的烟头捻灭了,烟卷跟手一起揣进了裤子口袋。在禁区外等着的懒虫见他黑着脸出来就问怎么了。他也不搭理。在住院部一楼大厅,懒虫掏出烟递过来,也被他一把推开。到门口上了越野车后,芝麻这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被捻灭的烟卷。懒虫掏出火机打着了火。芝麻凑过来点烟的时候,懒虫看到他手指糊了。
咋回事?
碰到那个胖护士。凶的狠。
叶子呢?
还没来。不过今天晚上她当值。
现在回去?
抽完这支烟再说。
狭小的车厢里一会儿就满是燃烧的烟草散发出的浓郁烟气。芝麻把车钥匙插进锁孔打着了车,懒虫把防弹的车窗玻璃降了点下来。凉爽的新鲜空气吹进车厢。
说有隧道从山底下过来。
懒虫看着住院部门口进出的人说。
估计很少有人能用。你看那是谁的车。
蒜头的。
嗯。他也是10人会议的成员之一。他来干什么?
看,他出来了。
身着便服的大蒜手拿一包药步下台阶向自己轿车走去。打开车前灯后,他看清了对面车位上停着的车。
见大蒜的车开到自己的车旁停下来,芝麻降下了车窗。对方的车窗也应声下降。
果然是你。大蒜仰面笑着冲芝麻说:等人?
来看兄弟。抽支烟就走。你把路堵啦。
别管它。大蒜瞟了眼迎面停下的军车,转过脸继续跟芝麻说:相约不如偶遇。我的小周瑜,一起去乐乐吧。我请客。
没兴趣。
你吃憋了?散散心啦。上次我们说好的记得吗?这一晃都一个星期了也没兑现。怎么样?来嘛!
芝麻听大蒜这么一说,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便点头答应了。一根烟也正好抽完。开车跟在大蒜的车后面,不一会就到了武大校门附近的热闹街区。这里酒吧林立,遍布歌厅。
下车见芝麻着军装带枪,只是没戴头盔,大蒜又转身打开车门把自己放在车后座上的藏青色名贵风衣拿出来让穿上。一边还特别夸懒虫:看高连多周到。穿件风衣都遮住了。
确实,现在街上穿军用短风衣的年轻人不少,这样衣着行走就不扎眼。芝麻穿上大蒜的漂亮风衣,把这个事记下了。抬头他又看了一眼酒吧闪烁的霓虹灯招牌,妖姬酒吧,多拽的名字。漆黑的夜空上看不到一颗星星。
门口招呼生意的服务生看着熟客带来朋友,忙不迭的殷勤迎候。对客人穿时髦风衣携带武器进场没敢过问。一般来玩的都不兴穿军装,枪更是不可能带。这个市政府有禁令。如今老板朋友带来的客人出格,怎么管法呢?睁只眼闭只眼是最好选择啦。得罪谁去呀?大蒜和芝麻谈笑着,径直走进了喧嚣的屋子。两道拐弯后,音乐声震耳起来。芝麻在靠近出口的位置找了个靠墙的台位坐下。
包房去!
大蒜拉他。芝麻笑着坚决不再动了。音乐有节奏的震响着,整个人似乎都融化在了音乐里随着那有力的节奏一块儿起伏。
浑身的肉仿佛都跟着音乐在颤动,这和枪的后坐力不同,让懒虫有些陶醉。自回到武汉,这还是头次进酒吧呢。芝麻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一人递了一支烟。大蒜点了啤酒和烤肉。点着自己的烟后,见懒虫看着在舞池里扭摆的女孩发呆,便扒了一下他,打着火给懒虫也点上了。吸着烟后,懒虫又看花了眼,头也不回啦。
点完酒食的大蒜,胳膊一撞要芝麻看懒虫的傻样,一边到自己口袋里拿火机。芝麻把手里的火机递了过去。大蒜接过来点着了烟后,把火机还到芝麻手里。
第一次来?
噘嘴喷了口烟后,他凑近芝麻耳边问道。
是的。
芝麻也歪过头去说,两个人的头几乎碰到一起。走道对过不远处的桌子旁坐着的2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不时往这边看。
看见没,勾勾指头就过来了。
女人差不多一样。
有些事别太认真。
你指什么?
女人。
大蒜狡猾的笑着说,把本来想暗示的意思含混了过去。
你去总院干啥。
芝麻问起刚才的事。
拿点药。
大蒜答话冲他一挤眼,并不多言。
这时音乐声渐小,坐在二楼栏杆旁卡座上的节目主持人在音响师的配合下开始转换节目,以进一步调动客人们的情绪。芝麻还没看清,一个黑裤白衣、长发梳着印地安人小辫的小伙子已经在舞池里开始唱歌啦。虽然是翻唱流行歌曲,倒也别有味道。芝麻觉得真是放松,真该放松。他很想跟大蒜说,坐在这儿哪里能感觉到外星人就要来刮地皮啦。人怎么可能还会死呢?但他说不出口,因为音乐太吵,他也不想总是和大蒜凑近近的说话。人群里一个短发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不是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影,那诱人的小胸脯在快活的跳动,很难发现她是个女孩。看着这短发的女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茉莉。雪博女孩。要是再有一个就好了,我也愿意有一个雪博女友。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大蒜忽然拿肘子碰了他一下。只听得舞池里还有周围的客人都在使劲的有节奏的叫喊:

做做做!做做做!
他觉得怪怪的,看大蒜,大蒜却只是神秘的冲他一挤眼。由于舞池比较低,从这里可以透过人们头之间的缝隙,越过客人们的头顶看到舞池里的情形,似乎所有人都在针对着那歌者。听说过酒吧、娱乐城里有些新奇的玩法,但总不至于就这样在舞池里干吧。他发现懒虫也瞪大眼在瞅着。送上来的酒食基本没动什么。
只见那唱歌的小伙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一瓶啤酒仰脖喝了一口后,就一手攥着酒瓶,一手握着麦克随着音乐跺着脚舞蹈起来。他一开唱,芝麻就直感到头皮跟着一阵阵紧巴巴的发酥。
做做做。
做做做,你越做越空虚。
无论做人、做牛、做马、还是**。
做做做,你越做越空虚。
不管做工、做事、**、还是做弊。
小时候不懂事情,被打、被骂、被欺凌。
长大了像都懂了,可还是被欺凌。
这个世界似乎,有个潜定律。
大家都要,互相当奴隶。
巴结来,巴结去。
先出卖灵魂,再出卖**。
唯一的真心是妈妈爱我。
可是她老了每天除了干活累死就是叹气。
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搞不清(屋子里的好多客人跟着一起喊唱起来)。
只知道谁也别他妈想从我这里占便宜。
你骂我,我骂你。
你打我,我打你。
你杀我,那就看咱俩谁先断气(唱到这里,小伙子随着节奏强烈的音乐一边跺脚舞蹈一边仰脖猛灌啤酒,泼洒的酒湿了前胸。女孩们兴奋的尖叫声撕开酒吧里震耳的音乐直往人耳朵里钻)。
妈妈说。
马善被人骑呀,人善被人欺(屋子里的人又跟着一起喊唱起来,地动山摇般的气势)。
男子汉、大丈夫就得靠自己。
水里斩蛟龙啊,火中断白金。
做做做,我做我想做的。
做做做,我越做越开心。
谁的头比我硬呀?
你也来砸一瓶(唱歌的小子把喝去了一大半酒的啤酒瓶猛抡到自己脑门上砸碎了,酒顺着脸直流)!
怎么样?
大蒜凑近芝麻耳边大声说。
没大听清。节奏还行!够劲。
芝麻瞅着继续围定舞池中歌者打转的人群,心里火热火热的。他忽然有股冲动也想上去跟着吼两声,或者跟别人一样抱住一个姑娘把浑身的力气都给她。可他却动不了步子。脑子里止不住的回响着义父、拳参将军的那句话——会的,我相信——感到一个好大的责任像根签子一样缓慢而又深深的插进了自己的心里,不能拔出来,只能一辈子带着。他不想这样,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因为自己的承诺已经给了草草,一切都为了让茉莉能好好活着。自己无法再背负另一个同样的承诺。
走吧。
芝麻侧头贴近大蒜的耳边说。
才来一会儿,这肉都没动呢。
你知道,过两天有大行动。我不能离开太久。
果然是赛周瑜啊。我看甘罗也比不上你。来干了这杯咱们走。
芝麻仰脖把瓶子里的啤酒喝干了。至于大蒜说的干锣什么的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出了酒吧,夜风冷飕飕的。上车的时候,芝麻忽然扭头问大蒜。
他每次都拿酒瓶砸脑门吗?
也没有。你别说,我这还是头回看到呢!估计是即兴表演。艺人嘛,感性。
芝麻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抬腿上了车。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大蒜的车跟在后面行进。从这里回营区也就2分钟车程。
干锣是什么?
芝麻问身边副驾驶位上坐着的懒虫。
锣?干?谁的话?
刚大蒜说的。
甘罗吧。
啊?
战国时期有个叫甘罗的。
干什么的?
好象十几岁就代表秦国出使赵国。好象。
记得我答应过给你买书。
啊。没看到。
上次草草外公送了本书给你吧。
是的,外公父亲写的小说。
我们去书店。
早关门了。好了。我帮你仔细查查这个甘罗是怎么回事。
听懒虫兄弟这么说,芝麻张嘴笑了,右脚猛一踩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冲向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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