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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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和恐惧放大了牛至的双眼。他摇摆的枪口抬了起来,瞄向芝麻。当他抬起枪口瞄向芝麻时,懒虫的手枪也指向了他。食指愤然扣动扳机——3声枪响压在了一个音频上。
胸口和头部中弹的牛至犹如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倒在地。正拿枪指着床上将军儿子的萝卜傻张着嘴还没醒过神来,一颗子弹就射穿了他的面门。跌坐在地板上本已快要崩溃的护士被倒下的萝卜打到了,顿时便历声尖叫起来。
芝麻立刻掉转枪口瞄准了将军身后的少校,懒虫也转过枪口来瞄住了这个枪杀萝卜的家伙。另两个也甩过枪口来。少校却把手枪收回了枪套里。护士的尖叫声渐小了,在地板上颤抖着缩成一团。从舱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也响了枪。舱内却令人窒息的沉寂下来。
你把枪放下。拳参语气淡然,却不怒自威。
芝麻缓缓的放下手臂。另两个转而一个警戒舱门,一个警戒着窗。懒虫则退后两步贴在了隔板上,枪口向上保持全方位的警戒。
地板上,牛至的血在蔓延,竟和萝卜的血流到了一起。衣褂已被血染的护士不住的抖着,神志似有些恍惚。拳参坐在躺椅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年轻的中尉:牛至是叛徒。他的侄子也是。你,还有他们不同。你们站在我一边。你是站在我一边吗?
是的,将军。我……
拳参抬起左手制止芝麻说更多的话:现在时间紧迫。你带着人随少校一起立即平息这场叛乱。龙胆。你带着芝麻,尽快平息这场叛乱。平息后,一起到我这里来报告。
是。将军。
慢。将军忽然站了起来。他清瘦的身影一矗立起来,屋子里的年轻士兵们竟感到一阵寒意压上身来:芝麻留下来。你肩上的伤不轻。我来给你包扎。
没事。将军。芝麻示意懒虫帮自己。
用绷带简单的包扎了左肩的枪伤后,芝麻带着人随少校出了将军的卧舱。他发现,控制内走廊的是将军的人。走廊上躺着尸体,分不清是那边的,都一样的军装。少校带着芝麻的小分队来到驾驶舱,对全船进行了喊话,说船上发生意欲谋害将军的叛乱,但叛乱者已经被击毙。将军安然无恙。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违者立即拘捕。很多还蒙在谷里的人这才明白过来,船上怎么会自己人打了起来。忠于将军的士兵们,很快就完全控制了船上的局面。叛乱分子把力量都集中在了将军所在的船上。炮艇上反倒是平静的很。
少校带着芝麻一行4人回到将军卧舱时,两具尸体已经搬走了。地板上的血迹也简单的擦拭过。护士也换人了。紫叶守护在将军儿子的床边。见芝麻进来,她眼神中闪过惊喜之色。
听过龙胆的报告后,拳参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啦。他点了点头,走到芝麻身边,看着年轻的中尉说:你表现的很顽强!说过这句话后,他转而对龙胆说:调芝麻的小队上来,加强这里的警戒。安排芝麻在隔壁警卫室疗伤。除伤员外,其他人都不要休息了。全体警戒,直到船队安全抵达武汉港。
是,将军。龙胆接受了命令做手势让芝麻手下的人跟自己来。可大家伙儿看着芝麻有些迟疑。
将军,我行的!芝麻不愿就这样跟兄弟们分开了。
你的伤不轻。绷带都已经红透了!拳参不容置疑的打消了芝麻的念头。
芝麻只得冲身边的懒虫点了下头。懒虫于是带着两个兄弟跟着少校走了。芝麻跟在队伍后面也要出门,却被将军叫住了。
这是你的主意了。拳参把一直捏在手中的纸团交到了芝麻手上。芝麻展开一看,扭头望向紫叶。紫叶嘴角微动灿然一笑。

果然是了。我就奇怪了,谁会注意到禁闭的窗口上有这样一个缝隙。你们是我拳参的恩人。
将军!芝麻景仰将军,万死不辞。事发突然,芝麻行事莽撞!此刻后怕万分。请将军治罪!芝麻双手紧贴裤缝,挺胸站的笔直。
后怕什么?拳参瞪大了眼,诧异的问。
一边的紫叶被这一惊一乍吓的脸色发白。方才看见芝麻平安归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芝麻高昂着头,视线越过将军的头顶,大声说:我擅自击毙长官。请将军治罪。
哈!好样的!难怪能让日本人也敬畏三分。好样的。你临机果断。不单无罪,还要嘉奖。回到武汉,就留在我身边吧。
是,将军。
紫叶,你送中尉到隔壁。叫玉医生来先给中尉看。这边有需要,我会派人去叫你。你安心照看他。
是。将军。紫叶敬礼,心里好不喜悦。
隔壁警卫室空无一人。芝麻在门边的一张床上顺势躺下,只觉得左臂整个的有点木了,眼中金星直冒,口干舌燥,浑身发软。紫叶不敢耽搁,见芝麻躺下,立刻出门去找医生。芝麻独自躺在床上,一个劲只想睡。可左肩上的枪伤却疼的他睡不着。命中注定的一劫啊。他咽了一口唾沫。昨晚上好悬没被炸飞了。今天夜里总算是还了愿,给枪子钻了个窟窿。萝卜死的真是残呀。可不死又能怎么样呢?跟着将军?做梦都没想过的事。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回家,找到烟草,一起保护来自雪博的茉莉。如果有什么能阻止塔敦仑人,那一定是雪博人。这地上的人只知道自相残杀。想到这里,他一颗烦躁的心终于宁静下来。人活着就必须时刻寻找生命的意义。他合上双眼,在困乏虚弱的摇晃下睡着了。
当一阵剧痛从肩膀上传来时,他猛然醒来。正好扎在痛点上了。带着口罩的麻醉师笑着说,很快的拔下了针。
小问题。贯通伤。消毒,缝合后会很快好的。玉医生一边实施手术,一边和中尉说。
芝麻能从口罩上面那一双眼睛里看到令人安慰的笑意。他眨巴着眼,任由医生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手术完,包扎好后,玉医生离开了。紫叶有点不放心的跟上来。
没伤到肺。没事的。玉医生轻声安慰着紫叶。对这个徐州的小姑娘,他是比较喜欢的。
船上短暂的交火,死了7个人,伤了23个,失踪1人,估计是掉江里了。老玉对伤员一视同仁。对将军特别命令优先处置的对象也是一样。医生就是治死扶伤。至于其他的,实在是顾不过来啊。船上除了死者,伤员,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值守着。两艘船都实行严格的声光管制,在滔滔江面上闷声逆流而上。战车上的机炮已经旋转过来对准了船舷外的江面。手握轻重武器的官兵隐蔽的层层密布两舷。黎明前的黑暗在江面和两岸连绵的浅影上抹上了令人牙痒的潮气。突然间,东方的天际似乎冒出了亿万细密如黄米粒的肥皂泡,又迅疾凭空破碎放出一片飘渺惨淡的白光。
破晓时分,船行至九江水域。灯光通明的九江港上,能看到好似欢迎的人群。江面上,巡逻艇希望可以引导将军的两船编队进港。
冲过去。已来到驾驶舱的拳参下达了命令。
水面上的巡逻艇,还有岸上潜伏的部队终于未发一弹,目送着将军的两船编队从江面上航去。
警卫室里,一直盯着紫叶看的芝麻再也撑不住了。他笑着,眨巴着眼,总算是屈服在了梦神的法仗前,合上眼睡着了。紫叶轻轻掖紧了盖在芝麻身上的被角。她心满意足的笑着,心想着,只要一听到枪炮声,这家伙准能立马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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