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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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齐聚于大帐内。我大声说道:“我已决意出兵救援牛渚。”随即望向徐盛道:“文向,我打算将防御祖郎的任务交给你,能胜任吗?”
徐盛闻言急忙起身抱拳道:“盛必不负主公重托。”
“我拨两千人给你,你看够不够?”
“主公尽管放心,两千人足矣。”
“好。”我将令牌交到徐盛手中,“我已命卫旌、凌操连夜赶来吴郡,如有困难,可命人往吴郡求援。”
一切安排妥当,我便与严舆、虞翻、鲍出、刘基四人领了五千精兵从后寨顺太湖而上,取道石子冈,往牛渚而去。留徐盛、顾信固守乌程,抵御祖郎。
史书上记载过一件事:孙权执掌政事时,任命徐盛为别部司马,代理柴桑县长,抵御黄祖。当时柴桑士卒不足两百人,黄祖之子黄射得知,即刻领了数千人前去攻打柴桑。徐盛率众抵抗,固守柴桑,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一战下来,竟让前来攻城的黄射大军死伤了一千多人。后来还打开城门,率领那两百人都不到的军队追杀黄射,打得黄射从此不敢再率兵侵犯柴桑。
所以,将乌程防线交给徐盛,我完全放心。
……
庐江皖城。
“不想严白虎竟会出兵救援牛渚,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说话之人乃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薄弱的青年男子。看他的样子,似乎身有重病,说完这句话,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旁边一个身披重甲的大汉连忙上前拍了拍那青年的后背,关心道:“军师可要多保重身体。”这大汉便是袁术帐下大将,新任的庐江太守刘勋,字子台。
皖城在被孙策攻破后,袁术即命刘勋率大军进驻,并任命刘勋为庐江太守,而孙策则马不停蹄的率兵前往追击陆康。
见青年止住咳嗽后,刘勋道:“有一事,勋实不明,还想请教军师。”
青年抬头望了下站在自己身旁的刘勋,笑道:“将军有何疑问?请讲。”
刘勋道:“孙策世之豪杰,更有英雄之志,岂是甘为人下者。早先主公收留其在帐下,虽无付兵权与他,勋尚忧其为隐患。而今军师却劝主公交兵与他,令其攻取庐江,进军江东。此无疑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也。今孙策已破庐江,兵进牛渚,其势汹汹。军师不想方设法压住这股势头也就罢了,还要令祖郎率军牵制严白虎,为孙策拖住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让孙策下江东之势更是增快……”说到这,刘勋叹了一口气,又道:“……一但孙策得江东,则将远离主公的控制,届时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如之奈何?”
青年听罢大笑不已,也许是笑得太过用力,他又咳嗽了起来。刘勋连忙拿过一碗清水给他,喝了几口清水,青年止住了咳嗽,缓缓说道:“将军。陆家乃江东大族,主公欲得江东,却少不得他们相助。让孙策攻陆康,则罪在孙策,而不在主公。刘繇军在秣陵,而曲阿却有吴景、孙贲,此二人亦是孙家之人,将军可知这其中之深意?”
刘勋从话语中已听出了些许端倪,“莫非是要让江东众人认为来犯者皆乃孙家之人,与主公无关。”
青年点头笑道:“将军果然睿智,难怪主公会将镇守庐江的重任交与将军。不错,吴景、孙贲驻兵曲阿,而孙策进军牛渚,此皆危及刘繇。刘繇岂是甘为鱼肉之人,其必然有所行动。如此他与孙策一战则势不可免,以我观之,刘繇决非孙策对手。刘繇一亡,孙策则必然出兵往攻严白虎。待其二人打得两败俱伤之时,主公便可说孙策乃私自出兵攻打江东,杀朝廷命官,无视朝廷法度,将图谋判逆这顶帽子扣到孙策头上,那么孙策便是国家叛贼。主公出兵江东,既为国讨逆,又为刘刺史与江东大族报仇,师出有名,士气高涨,江东众族有感主公仁义,亦会争相来投。则主公一鼓可拿下江东,同时亦可顺势剿灭已两败俱伤的孙策与严白虎。”说罢望着刘勋笑道:“不知这个解释,将军能满意否?”
刘勋已听得满脸兴奋,望着青年,衷心佩服道:“军师此计实在是太精妙了,一可不费兵力,二可同时除掉孙策、刘繇、严白虎,三可让江东众大族对主公感恩带德,四可既取江东而又留美名于世。勋实在是佩服之至。”
青年笑了笑,刘勋又道:“原来军师让祖郎进军牵制严白虎,就是要让孙策尽快打败陆康、刘繇,好让江东众人心怀仇视。可如今祖郎却是拦不下严白虎。这严白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由一方小寇发展到两郡之主,实力亦不容忽视。如果他与刘繇联手,那与孙策一战,胜负就不好预料了。如此军师为主公设下此进军江东之计,岂不难以实行。”

青年将手摆了摆,道:“不然,严白虎后有山越为患,又有祖郎在旁,虽进援牛渚,我料其兵力必不多也,此正可敌孙策。我本想陆康、刘繇二人虽非孙策对手,亦能耗掉孙策一半兵力,是以我命祖郎出兵阻碍严白虎出兵。岂料我实在是高估了陆康、刘繇二人的实力,也低估了孙策的实力。观孙策一夜之间拿下庐江之能,恐陆康、刘繇二人被灭之后,孙策实力不减弱反增强,那么其攻打严白虎,则更有胜算,到时主公要下江东败孙策,实为不易。如今严白虎率少量兵马进援牛渚,正好补足陆康、刘繇实力不足之处。我料孙策仍可胜,然其打败刘繇后,严白虎必不会让其实力坐大,如此计划还可照常进行。”说到这,青年站起身,道:“将军可命人前往祖郎营寨,让他不必再攻打严白虎了,暂时退回泾县,静观江东之变。我与将军在此,亦须小心盯防一切。”
……
乌程,祖郎营寨。
“三天便赶造出一座土城,真是奇迹。”祖郎站在寨门口,望着不远处的那座土城,满心感慨。随后,向身旁的许荣问道:“以许公子之见,三天造出一座土城得需要多少人力?”
“最少恐怕也得五万人吧。”许荣双眼直视前方,忽然有三个黑影直朝己方营寨奔来,许荣嘴角不禁露出微笑:“他们回来了。”
不一会,那三个身影便已近前,正是许氏三剑客。许荣问道:“怎么样,查清楚了没有?土城中有多少人?知道是谁领头筑得城吗?”
许翼向祖郎和许荣拱了拱手,说道:“此时土城中仅两千人而已,造城之人正是顾信,严白虎那厮早在三天前便领着五千人从后寨走了。”
许荣闻言一怔,随即怒道:“你说的是那个只会打败战的顾信么?他怎么可能有本事让两千人三天内便造出一座土城?不可能的。”
许忠为人较为忠厚,说道:“确是顾信无疑,我在土城内亲眼看到他在那指挥士兵造城,而且造城的士兵只有一千。另外一千人却是由徐盛率领着守城,并无参入筑城工事。决对不会有错的。”
许荣怒道:“即使顾信在城中,这土城也决不可能是他造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你看错人了。”
许忠还欲再说,许莫忙用肘子碰了碰他,示意他别再说了。
却听祖郎长叹一声道:“徐盛、顾信。仅两千人,便能在三天内造出一座土城,且能挡住我军多次进攻,还让我军摸不清其虚实。实在是厉害。其土城未成之时,我军尚拿不下,如今土城已成,我军更是奈何他不得,唉。”
许荣见祖郎似有退意,忙劝道:“祖首领不知,这个顾信原本是在家父帐下效力,家父对其信任,让他统一千精兵前去攻打一个只有五百人的小山寨。谁想这厮毫无本事,只一战便被人打得落慌而逃,家父仁慈,没有斩了他,谁想今日他却去帮助严白虎那贼子。这忘恩负义的小贼,下次攻城,荣定要亲手斩了他。”
祖郎道:“这土城虽比不上正规城池坚固,却是奇异古怪,箭台纵横交错,城墙高矮歪斜,陷阱乱七八糟,实在让人防不胜防。我云梯、冲城车全无用武之地,如之奈何?”
许荣忙道:“前天夜里我们不是冲破了城门,攻了进去。我看可像前天夜里一般,集全军兵力只攻一道门。”
祖郎摇了摇头,道:“不然,前天夜里我们虽然是攻破了城门,但你忘了众兄弟进门后是怎么样的了吗?”
“这……”
“那城门后道路歪歪曲曲,便如迷宫一般,众兄弟们虽说攻了进去,却在里面走了大半天,最后中陷阱者不计其数,若非我等及时从原路退出,此时恐怕早命丧土城之内了。”
“虽是如此,然当时皆因我军不知敌军虚实,方才不敢硬冲。今已知其军只两千,而我大军有两万余人,此时不攻进城去,更待何时。”许荣话说到此,神情已是激动非常,生怕祖郎生出退兵之意。
祖郎却不看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今酷暑难当,粮草不继,敌人土城又成,一时之间,难以攻下。我看还是先退回泾县,待秋收之后,再行进兵。”
许荣欲再劝,祖郎将手一摆,道:“许公子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次日,祖郎大军退回泾县,乌程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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