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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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文正睁开眼睛的时候,翟娟正笑微微地望着自己。
“好了,总算醒过来了。”翟娟说着戴上口罩欲转身离去。
“走了。”靳华叹息一声,“翟护士,陈陇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昏睡这么长时间?”
“也没什么,就是震了一下,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什么都正常。”翟娟冲靳华笑了笑,“我知道你的,上一次和人家打架,用胳膊去挡人家的刀,挺英勇的。”
“你知道我?”靳华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从床铺上翻身跃下床,“翟娟,我是83466部队72分队驾驶员靳华。”
靳华说着朝翟娟“啪”的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翟娟忍俊不禁地笑了。
“好了好了。”文正冲靳华笑了笑,“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我一米八二才一百二十斤,还胖?”靳华有些不满地看一眼文正,“给你说过,在咱们老家,我经过师傅的。翟娟,等我出院以后,你时间去俺们汽车营,我给你表演一个用手指钻砖头吧。”
“你能用手指钻砖头?”翟娟好象突然来了兴趣,“那还不是会少林功夫了。”
“嗯,练过的,少林铁布衫,刀枪不入。”靳华嘿嘿地笑了笑,“只是我没有练成就来当兵了。不过,铁沙掌还行。”
“那你还是让人家砍伤了胳膊?”翟娟格格地笑了起来。
靳华不好意思地折身睡到床铺上。
鞠猛和王丽华走进屋子。
“陈陇醒了?”鞠猛看了看文正,又看了看靳华,抬腕看一下时间说,“部队要换防,可能咱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你们两个能出院吗?”
“换防?”文正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鞠猛。
“回内地。”鞠猛看了一眼翟娟,“不过,咱们有一些人要留下来。娟子,你爸这几天没有给你透露什么消息吧。”
“没有。”翟娟摇一下头,“这几天快让那老头子骂死了。前线有了好消息就要骂我,有了伤亡还要骂我,真是倒霉透顶了。真想离他远远的,找个人嫁了,看他一个孤老头子怎么生活。”
“娟子,你可是咱们师长的宝贝疙瘩,他骂你就是爱你,我想让他骂还得不到呢。”王丽华笑容可掬地说,“娟子,说到以后,只要咱们穿着这一身军装,就还是一切都服从命令吧。部队要换防,人员要整编,何去何从,咱们都等着上级的命令。”
王丽华边说边看了鞠猛一眼。
鞠猛会意地笑了笑。
“我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鞠猛说着走近文正,“陈陇,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下床吧。”
“没事的正说着倚坐起来,“咱们现在就办出院手续?”
“不急,你还是好好休养几天吧。”鞠猛拍一下文正的肩膀,“我也只是听的小道消息,不知是否准确呢。不急,不急,你休息吧。”
“如果真的能快些回内地就好了。”靳华看了看文正说,“陈陇,我对你说过的,有机会我把我师傅介绍给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安心养伤吧。”鞠猛说着看一眼王丽华,“走,我还要去开会呢。”
鞠猛走出门的时候,王丽华和翟娟安慰几句靳华和文正也出去了。
文正很羡慕鞠猛和王丽华两个人的爱情,他觉得爱情是世界上最难的一种遇见。真正的爱情是不在乎曾经拥有的,而是会珍惜现在的所有的,那分明是履行生命中和某种预约,是一种不可琢磨的相遇,铸就了人生更深的庄严与美丽,那是怎样的一份引人遐想而又隐含着在时光中漂流的恍惚之感。爱一个人必须好好的去爱,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个人幸福,爱一个人时总希望把自己完整地交给对方,毫无保留地爱那个人,那个人便是自己的惟一。如果你的生命里缺少了那个人,就是不完整的生命。文正觉得他和晓涵正是因为期待,才所以美好。想到了晓涵,他不知道现在刘晓涵现在生活的怎么样,只是祝愿她永远平安,健康,快乐。如果真能和刘晓涵结为伉俪,他也这样设想过。更多的时候文正觉得刘晓涵不象自己那样投入。世界上有许多出色的男人和美丽得女人,然而真正属于自己感情的只有一份,文正不想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失去了自己的幸福,他觉得自己回到陈陇生活的时代自己也就真的成了陈陇,一切的思想和感情,他觉得自己已经真的是和陈陇合二为一了。和刘晓涵的心有灵犀令文正有些着迷,有时候他甚至相信刘晓涵就是八百年前那个晓涵的来世。
“陈陇,咱们连长和王院长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靳华看了一眼文正,“想什么呢,两眼发直。”
“没想什么。”文正看一眼靳华,“嗯,你说的对,他们两个人挺般配的。”
“陈陇,我发现我爱上咱们师长的女儿了。”
“翟娟?”
“嗯。”
“靳华,你还有个牧羊姑娘呢。”
“她不如娟子。”
“爱是要专一的。”
“不,爱情是要时时更新的,这话是鲁迅说的。”靳华看了一眼文正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文人呢,鲁迅的书没有看过?查一查鲁迅全集,你一定找得到。陈陇,说句实话,要是咱们这一仗真的被打死了,是不是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正看了看靳华欲言又止。
“扯蛋,我是练武的人,从来不信邪,的时候你化学没学好?人就是炭和水的化合物,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灰飞烟灭,你懂吗?陈陇,如果能好好活着,咱们一定要好好享受,不要自己给自己过不去,用你们文人的话叫什么来着,有花堪折堪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是吧。”
“爱,那是一种默契叫心照不宣,那是一种幸福叫有你相伴,叫与子相悦、死生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叫和爱人长相厮守。靳华,那一种感觉叫妙不可言,那一种思念叫原来不快乐不能假装,原来过去也只能原谅。叫原来想念是不能隐瞒,原来悲伤也只能自己担。叫原来转眼和永远一样。靳华,你要相信人世间是有真爱存在的。当然,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后来都成烟云。嗯,是的,我也知道的,到后来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繁华落尽,一身憔悴在风里,回头是无情也无雨,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请衷,人间有我残梦未醒,慢慢长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票泊,尝尽人情淡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情深独向冷漠,但我从不改变自己对爱的执着。靳华,如果你真的和我一样慢慢体会你的爱,你会和我有一样的感受的。”
华闭上眼不再搭理文正。
文正看一眼靳华,轻嗟一声,也闭上眼睛。文正慢慢体会着他对晓涵的思念之情。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思念,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他觉得自己尽管有时候是在等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经过很久的风,只是风中就剩下他一个人,再没有人等他了,他也会用余下的眼泪等着晓涵的爱。文正觉得眼角有些凉,那是泪。咸涩的味道让人伤心,晓涵在远处,却看不见,也许他和晓涵的故事一开始,就已经定了结果。刘晓涵,文正冥想中念叨着刘晓涵的名字,心,在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变得清澈明晰。相如以默,心灵的空融,他觉得人生是春天的花,夏天的鸟,秋天的枫,冬天的雪,每一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风采。人生的旅途总会有许多匆匆的过客,一切顺自自然也许更好,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只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人能走多远,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要知道,反正会有这样一个人,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心香数朵,亦能芬芳整个人生。也许就算来这个世界生活一场真的就象一场梦,所有得到和失去的都是空,他不想让所有的希望都化成失望,放弃该放弃的是成长,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奈,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执着。如果自己试图闭上眼睛,爱便会化做一滴泪水,晓涵永远留在自己的心中,花儿芬芳,醇酒飘香,殷殷祝福,美好回忆,恩爱日新。即便没有一切,只要有晓涵爱便足矣。文正觉得自己现在正以陈陇的身份长大,当他经历痛苦,觉得自己还是自己,只会变得更好,更坚强,他告诉自己要自信,要勇敢,要努力,要坚强,要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能负顺着它转,也许自己就一般,慢一点就差好多,超过它的速度可能就是最后的胜利者!文正慢慢体会着和陈陇的合二为一,想着陈陇的理想和志向,一个人能攀多高,这事不是要问双手而是要问意志。于是,他想用陈陇的青春和热血给自己树起一个高远的目标。不仅是为了争取一种光荣,更是为了追求一种境界。文正告诉自己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睁大眼睛,千万别眨眼,那样他便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到模糊的全过程,目标实现了,便是光荣,目标实现不了,人生也会因这一路风雨跋涉变得丰富而充实。文正觉得晓涵正是那明月下的空谷幽兰,永远那么宁静,永远那么芬芳,失去了的才去想珍惜那时已晚。文正坚信刘晓涵正是寻找缘分的爱,也感觉着她正是八百年前那个晓涵的来世。现实中,文正却觉得自己走失在重重迷雾中,他找不到想象的那种爱,他想知道,刘晓涵是否也在找他。他知道和一个人相爱是缘,相守是份,人有的时候可以欺骗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在内,但欺骗不了自己心中那份最深的感觉。想念刘晓涵的时候是一种回忆的痛,忘记她是一种不舍的难,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爱刘晓涵一次。文正冥想中吟咏着“刘晓涵”名字,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想念她,想的头有些发晕。
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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