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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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涵毕竟是一个把自己的情感世界看得很重的少女。
自从她第一次与陈陇接触之后,少女的情愫有时候会令她有一种静夜缱绻的感觉。她时常在内心里对陈陇说:我们有各自的情感世界,谁都不是对方故事的主角,但作为朋友不能给予我们的,我们却能从对方身上得到满足。那一年她去外婆家的时候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寒冬。寒假刚放,她想去外婆家过年。在到村口的时候,村头河边的那根独木桥断了。当时,刘晓涵急得想哭。正在这时,一个臂膀伸到她面前。是陈陇。在刘晓涵的印象中,陈陇是一个很古怪的学生。进学校时总是低着头,好象一个思想家,总是在深思着什么。她和陈陇同校,但不同班。那时,她也曾留意过陈陇,但只是觉得这个人怪怪的。自从那一、次去外婆家,和陈陇有了接触之后,她便和陈陇相处了。她没有想到陈陇真的是一个挺有思想的人。她设想着她们会在一个班,会同桌,这些,在进入高中草药之后,居然真的是天遂人愿了。曾经的美丽在岁月流逝中慢慢改变而改变有一种快乐飘飘洒洒,有一种自在平平淡淡,有一种美丽温温柔柔,有一种幸福安安静静。她坚信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坚信世界会因她而改变!曾经在某一瞬间,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在生活面前我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那一种疼痛的美丽不是谁都明白。现在,眼前的一切,却永恒地定格在她的记忆深处。
风云流散,一切的一切都将是少女的故事了。有时候人生总在得失之间徘徊,短短几十年,岁月在得与失之间悄然逝去。刘晓涵也想真实地拥有陈陇,她不想生活在神化与现实之间,她需要一切都真实起来。现在,眼下,她一下子就从结束少女时代的生活,有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
陈陇算什么,刘晓涵有些弄不太明白。只是觉得自己在心里最真切的激动的那刹那,她是真的觉得愿意投其所好,愿意真的就这样生生世世爱下去的。自从和陈陇同桌同班之后,刘晓涵也慢慢真的喜欢上了文科,她象陈陇一样有时候会通宵达旦地读一些所谓的四大名著七大才子书,三坟五典九经八索,只要她能看得到的,她都要秉烛夜读,有时候也会象陈陇一样试着写一些东西。其底蕴是那么丰富隽永又潇洒超脱,想象着自己尽快圆了当作家的梦。刘晓涵想象自己是一条河流,顺着自己的方向向前走,有时丰沛,有时干涸。但路边的草木依然。日子过得很闲散,抓紧一切时间到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到有书的同学家看书,抓住一切机会一些文科的老师讲课,抓住一切机会去拜会自己生活圈子里名流。佛说,有缘修得同船坐。是不是要前世500年的修行才能一块坐一辆车,眼下,陈陇摔了一个跟头之后,居然总是叨唠着自己从八百年前来的,不知道,刘晓涵有些似梦非梦的感觉,她想起陈陇脱去自己衣衫的时候,只记得当时是非常冲动的。她回想着自己和陈陇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想看到对方,也总是愿看到对方,可以和对方无拘无束地叙述自己的故事,却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生命与对方联系在一起。现在,她和陈陇真的合二为一了。
刘晓涵却不愿意体会生命的快乐在于人的心态,在于她的心灵如何与生命相适应。她把所谓的爱情理解成随时开放的花儿,将未来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因此,这注定她们只能是朋友。朋友是永远的朋友,爱人是遥远而美丽的神化。陈陇真的要当兵走了,她为对方的忧愁万里担心,为对方的满足而喜悦,为对方的突然患上感冒而焦急,却从未考虑让自己介入到对方的命运转折之中。现在,好已经真实地拥有了陈陇,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和自己有了肤肌之亲的陈陇是自己想象的那一个陈陇。难道说陈陇真是是另一个八百前来的陈陇吗?不能说她和陈陇彼此相爱。因为她并不想彼此拥有。但刘晓涵知道她和陈陇再也会是普通朋友,因为我们彼此的关注已渗入到了深处。在爱与喜欢之间的夹逢里,她和陈陇走得一点儿也不局促,倒向任何一边都不是她期望的选择。既然进入到这个境界,那么不妨保持在爱与喜欢之间。这样,朋友是永远真实的朋友,爱人则是遥远而美丽的神话。
在陈陇当兵走的一些日子里,刘晓涵生活在神话与真实之间,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谨记着自己不要伤害另一个神话与真实。人生活在虚和真之中,流逝也是好的,空白加无言就是无限。在滚滚红尘中,她觉得自己浪费掉了太多的青春。在学校里,刘晓涵一下子变得敏感、偏执;她总觉得有一些人都在议论着她,也在议论着陈陇,有时候有一种芒剌在背的感觉。她从不轻易的伤害别人,同时也不想被别人所伤;她在内心深处思念着陈陇,追逐颓废的快乐,陶醉于寂寞的美丽,曾经在某一瞬间,以为自己长大了!
其实,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呆着的时候,刘晓涵才知道自己在生活面前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那一种疼痛的美丽不是谁都明白。有些爱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只能珍藏在记忆里用来怀念风,轻轻的吹。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有大相径庭的感觉。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因为她知道她陈陇现在都没有太深的责任义务,没有太全面的体验与了解,反倒能从朦胧中保持不变的欣赏。刘晓涵在收到陈陇从部队寄来的信之后,她给陈陇寄了一张卡片,上面是一对小可爱的小猫,她的题言是“让这一份缄默共系我们的心灵”。陈陇走了,刘晓涵觉得一个人的天空很蓝,蓝的有点忧郁;一个人的日子很自由,自由的有点孤单;一个人的生活很轻松,轻松的有点无聊;如是,只有走自己的精彩和寂寞。最好的幸福,是把一个人记住,也许只有爱受了些苦,才变得铭心刻骨。她回想自己己和陈陇在一起的时候,其潇洒与超脱似乎多了一些来自异性的吸引和其丰富隽永的意蕴,又非单纯的友情能与之相比。智慧的代价是矛盾。这是人生对人生观开的玩笑。当时,刘晓涵只是在寂静的喧闹中寻找自己。她在写给陈陇的回信里说,真挚的友情不需要有承诺,注定的缘分不需要有约定,因为生命就是顺其自然。现在,一切都已随风而逝,想念你的日子则有点幸福,幸福的有点难过。人生之缘如冬日的雪,洁白而轻盈,愿它在世间轻舞飞扬,随着风儿把不尽的祝福送给那个单纯得干干净净的异性朋友吧。以后的日子,累了,你就将心靠岸。醉了,你也会象一样知道难忘。爱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的爱,还要爱他的全部和一切。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了,也好,这使软弱的我懂得残忍,狠狠面对未来的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的。如果记忆是美丽,为何我会笑得这样勉强;如果记忆是凄凉,为何总忘不了你的模样?梦随心求,心随梦动,一份淡淡的爱,一种浅浅的忧伤,就像风吹过花儿,随风相附,如茵所归。一切皆有定数的。佛说:“前世的五百次轮回,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不可实现的诺言最动人如此美丽的夜晚,孤独是一种遗憾,想念着得不到的爱情成为习惯,当一切都已成风,我面对冷冷的寂寞,独自体会点点滴滴的往事,从从容容地翻开和你在一起真心付出的日子,只感到晓风残月的凄美,我们谁也留不住时间的。日车翻新,我和你一样,明天太阳升起时,还要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陈陇,我们都很平常,也都非常普通。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看一下街市的人流,每个人身上都是有故事的。只是有一件事没有多少人去想:谁在写我和你的故事,是不是我们的故事早都被人写好了,只是我们都在不能自抑地演义着,仅此而已,而已而已。

文正在部队里已经把自己真的当成了陈陇,他收到刘晓涵的来信时,当时是很激动的。在部队里,和他一样穿军装的那些人最渴望的就是收到家书。文正没有想到刘晓涵会把他们之间真切的爱看得如此轻描淡写,他心里有一丝隐隐的忧郁。王社和他一块穿上军装以后,真的分到了一部队。他们的部队在一个叫三界的山沟沟里。
三界是一个小镇。
三界因为有了驻军才成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小镇。
1984年的南中国边陲烽火突起,英国BBc作了以下的报道:驻守在三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60军坦克10师正在集结部队,针对老山和者阴山越来越激烈的大规模武装冲突,很可能要在很快的时间内要演变成一场中级战争……
文正约王社在部队营房外的松树林里吃一些糕点,王社从怀里掏出一瓶酒。
“陈陇,不如喝一点吧。”王社用牙咬开酒瓶盖子,“真的到战场,也许就没有酒喝了。酒,是个好东西,我觉得这个46亿年的地球就一种好东西,就是这玩意儿。”
文正望着王社递在自己面前的酒瓶子,他接过来呷了一口。
“怎么,还在想刘晓涵那封信的事?”王社从文正手里接着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一阵,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水,“女人心,海底针,过去的就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文正在和王社相处以后,在很快的时间内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文正从王社那里学会了适应现代人的生活,也接受了一些现代人生活的一些理念,到部队以后,他遇到什么事情差不多都要和王社交个底,征询一下王社的意见,就算他和刘晓涵的事情也不例外。
“也许,我真的不该来到你们这个世界。”文正喃喃自语着,“不过,那一个晓涵的心思我也是看不明白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很难懂。”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我们的世界?”王社仰起脖子又喝了几口酒,“你还没喝酒就说些醉话了,什么女人世界的,算了,什么都别想。我们现在是一级战备,紧急集合号一吹,马上就要上战场。算了,来吧,今朝有酒就今朝醉吧。”
“我不太明白,晓涵不应该对我如此冷淡的。”文正从王社手里要过酒瓶子,猛喝几口说,“算了,等打完仗再说吧。”
说话间,一阵急促的紧急集合的哨声传来,两个人急忙起身向营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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