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在清晨的阳光中,两人(宋秋岩与被救的女子刘霭琳)共骑一马徐行,说起月前烟霾,仍感怪异。踱马到了一座小山前的数百亩青绿的粮田前,在嗒嗒响的悠悠蹄声中进到山道口,清风抚面,宋秋岩看着面前的这座小山,一声清啸。马背后的刘霭琳一直兴奋的美目四盼,深吸着新鲜的气息。宋秋岩于是一边行马,一边介绍此山给她,说道:「此山天空一直清丽,自古号为明山,是我的家乡。山中灵气盘绕,天下无可媲美。应为中原第一秀山。」伸手指点过去,东北面直陡的一面山坡生满人高的青草灌木,照不到阳光,草坡无人居住,伴有另一侧的斜坡秀木林立,林坡既有美景,也有明山的人皇庙。
突然,坡顶上一条精壮的褐衣黑肤汉子从亭边探到宋秋岩,他原立在山头眺望,霎时绕转林道,往下边奔边高声呼喊着:「宋师兄,宋师兄!您快……快来!」这汉子听声音很稚嫩,十六七岁,显然正在换声带,奔得飞速,只见他一头短黄发,长得十分墩实,从山顶直奔而来,声音有些惶恐悸罔。
宋秋岩沿着明山的古树道迎上,挥手问道:「师弟,出了何事?」那黄发人高声呼叫道:「宋师兄,快快上轩辕宫,救人性命!」说着奔到近来,黄发人看到宋秋岩与一个美貌少女共骑一马,行礼便道:「大师嫂好。周师弟有礼。」刘霭琳一侧脸,芳心暗喜的责道:「瞎说。我怎是你嫂子。」抬眼帘见那姓周的黄发人向自己行大礼。
宋秋岩摇了摇头道:「周师弟,好啦好啦,别再施礼了。」倒被他弄得一头雾水。那黄发人喘了口气又高声嚷嚷:「宋师哥,咱们这就上山。我吸口气好生说。有人来我们庙里伤人,你得发威赶走他。师弟我输给他啦,我真是废物,没护好我们的家。我实在不及你一半本事。再过一会儿,那恶人击打败所有师兄弟后,就要伤害师父!」
宋秋岩听到师父有难,「啊」的一声,手捏紧了马缰,抬头望向山顶。
突然周师弟左膝一软,左手捂着腰肋,咧嘴「哎哟」一声。
宋秋岩用剑鞘扶住他身体,缓缓说道:「周师弟已受了不轻的伤。我给你几颗伤药。」骑马行向山腰,探手将那黄发人提在马臀后坐立,黄发人吞下宋秋岩递来的药,一边说:「师兄,我没有打扰你们说情话吧。」
宋秋岩脸色一肃,不再搭理他。周师弟便讪讪的笑着。
刘霭琳垂头瞧地时,余光只见马腿被压得微微颤抖,在山路上走得不若平时迅捷,马也开始喘气,纵身跳下马背,道:「宋公子,周公子,马不堪重负。霭琳在山下接应探察,有事我就上来相报,你们先上山顶。」
宋秋岩点头回望,见刘霭琳耳根通红,跃落在明山脚的迎客亭旁。宋秋岩自然不能停止马步,上峰顶要去保卫亲人。当即宋秋岩将周师弟拉紧在马鞍后,狂奔蜿延山道,心想:「师父遇到一丝危险,也是我宋秋岩的绝顶大事,师父对我的恩重如山。」
当前加速扬鞭奔驰。
宋秋岩沿着曲折的山道驰马,一路到了山顶,他紧张的从林间小路望见青褐色的人皇庙的建筑一角。
宋秋岩和周师弟一齐下马,抄近道穿过了古树道、流水涧,听周姓师弟嘴里叽哩嗗噜说个不停,介绍情况。宋秋岩听得,师父眼下处境被人逼得有一些危险,被恶贼紧紧相逼得退到内堂,敌人已到堂门,宋秋岩又惊又怒,面目发眦,心情就在形动上表露出:宋秋岩步伐稍乱了。
加速赶到那巍峨人皇庙的大殿。
只闻轩辕堂那边轰闹声正浓,堂前花圃的香气也幽幽传来,两人稍缓脚步,走到侧门,并肩迈大步进去,见十丈高的大堂中有一百多号人,大半明山弟子到齐。
门口黑压压的全是敌人。
一望已方之下,几乎都是明山的第二代弟子,十来岁的嫩脸。成年的一代弟子却没见着。宋秋岩心想:「原来一代弟子先前就只有周师弟。」见其中二三十个的小僮脸颊上身上都有擦伤,这些小僮见到宋秋岩犹如天神一般降临,一时间「师哥师哥」叫个不停,神色喜不自禁,聚过来说道:「大师哥,敌人伤了我们不少师兄弟,刚才敌人说我们『明羽飞剑』这招练得不好,您来出手教训他!」这些二代弟子都聚到了宋秋岩身旁。

宋秋岩一转头,先看师父满面红光,眼神惶惶,但衣服整洁,仍然安好,心中欣慰。对敌面有一个红袍老人,与师父对恃着。红袍老人与师父年纪相仿,一样的霜眉雪髯,剑已出鞘,剑尖下垂着,目露凶光,但个子要矮了师父一个头,脸形像只老鼠一样。鼠脸的红袍人身后远远跟着两个灰衣的仆丛,再后就是许多兵丁样的人,南方人打扮,一列挺直腰杆,倒像是官府中人。列在堂门。
只见鼠脸红袍人领头上前,袍边一动,一扬脚步,正徐行上前,蹭蹭的大步越走越快,只见鼠脸老者迈向师父,突然平举那把红剑,就一式击刺向师父胸口。叫了声:「中剑!」
宋秋岩慌忙喝止道:「恶徒!,休得动手!」这一声中气贯足,声压全场。宋秋岩自己也惊吓得脸上通红,如果那剑指向他,他自然平常待之,从容对待。但斩向他敬爱的师父,却让他心惊肉颤,所以宋秋岩声气都有点发颤,不免有些失态。
红袍人听到宋秋岩这声振臂高呼,耳朵一动,听这声音力振寰宇,连忙收剑回来,作防备态,叫声:「是谁大呼小叫,想要阻我?」向宋秋岩这方向看来,看见宋秋岩是一个脸上有红潮的年轻人,激怒的眼光像要把人烧焦似的。
宋秋岩这才能细看敌人的脸,这红袍人脸上岁月留痕,眼鼻看成来也平常,但组合起来真像只耗子,旁人一看还以为是阴险小人。可宋秋岩却一看就知道是有道行的人物,全身正气浩然。
宋秋岩奇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红袍人目光炯炯射人,声音却有若破锣般:「老夫是名官捕。我没料到。居然这座明山上,仍有剑手欲来阻我,明山人才果然济济。我再讲一次,你们明山的山主正伯明,罪大当惩,他月前杀人过万。我有惩奸除恶的职责,身负官捕之衔,所以我定要剪之。」
宋秋岩吃惊,瞧着他一身红色长袍,果然是官制样式,心想:「不料这人算个官捕?可家师向来友善,为何竟被诬陷成恶人!」
忍住一分疑惑与冲冲的怒气,站出来喝止道:「这位兄台,你既自称官捕,快请报上你的职所来。」
剑鞘顺手向那人一指。
这时那红袍老者抢先动招,早速将红剑伸来,快不可竭的在宋秋岩的剑鞘上连拍三下,说声:「先试试你的斤两,接招!公子。」
宋秋岩看老者挥剑时胳膊不抖动,出招凝重无比,心中对他的本事一惊,急增真气,单臂直挺着,硬朗的挡下了对手,两人这一交手,宋秋岩走动两步,已站到了师父面前。
这一剑之触时,堂中烛火被激得一暗,一少一老心下都是佩服,知道各自真气也是旗鼓相当。两人重新端详起对手。宋秋岩知道对方必定是一流好手,以前却素未谋面。
一个见宋秋岩锦缎细纹青衫,修长身形,头顶天山玉丝纯白方巾,面容清朗,星目中射出点点寒光。手中拿着一把未出鞭的长剑,两尺剑鞘中精雕云纹,称之为半天尺宝剑。心中先喝采了一声。
一个见对方红袍当身,腰微佝偻,紫色犀牛带腰中围,上面挂长坠银色的官府玉佩,两颊深陷,花白发鬓因奔波散开,稀眉短目,手中拿一只三尺七分的红色长剑。
宋秋岩不由心中暗赞:「这老人身上有股魏然正气!却不知为何与我师父犯难!怎么感觉不像官捕私自扰民?而且真觉他竟是个好官捕!」于是先安抚众师弟,不必惊惶。明山众弟子见宋秋岩出手,顶住了厉害之极的对手,个个赞不绝口,哗然大喜。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