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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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岩今日正好满十七,风华正茂,他自六岁时登山拜仙,习了第一份世人梦寐的仙术,此后每天都在世间多行善仗义。
旭日初升,宋秋岩站在一片连绵的青山间野林中,正诧异的心想:「太奇怪了!十七岁的第一天就看到这么奇怪的事情!」透过密密绿樟,向前瞧得一景:在他面前半里远的草丛前,五个高矮不一的蒙面男人,气势汹汹的抢劫一位呜咽出声的黄裙少女,她皮肤洁白,垂首咬住发青的嘴唇,窈窕的身材,只打及高蒙面人的胸口,被蒙面人围着,蒙面人一手将铁斧架在她的脖子上,伸另一只手向下探,都伸进她柳腰旁挂着的黄色的神龙皮囊——那只皮囊是用龙之皮做的仙宝,虽只一尺多长,但由仙术练制,袋颈平时用仙绳封印,袋口此时早已大畅,能以微容巨、以轻代重,是行走天下的神级佳品。
宋秋岩诧异而观,只见蒙面人从珍宝袋中抓出来的东西有一根「捆仙青丝软绳」,其余就是最多新鲜的白鱼,随即扔在身旁。他面露不解:主人居然用宝袋装了许多农产品,眼见事件发展得奇异:左侧的蒙面人从袋中取出一只三尺大的黑铁锅,抛在树旁,圆滚滚的大铁锅在草地上打转,那蒙面人猛揉眼睛,重把手伸进宝袋里;另一个人突然缩手,被宝袋里一只异常愤怒的螃蟹**食指,痛得拼命甩手,将螃蟹扔到同伴脸上;同伴向后摔进鱼堆里,一时间相碰之声,伴着晨鸟间鸣。
一个发怒的蒙面人首领当即出声喝骂,听得是本地口音。
看到这一切的宋秋岩手摸了摸身边的红马,攀上马的宗毛,初判:「红骏啊。这是四个黑衣怪匪,目的有异,不然直接抢走宝袋。咱俩要不要再看看?」红马点了点头。一人与一马又朝前看去。
从那少女脸上流出的泪水,在晨光下显得像洁白的珍珠一般,返着悲伤的光亮,啜泣的说:「求你们了。这是送给河内的灾粮,河内发大火了。你们千万别抢!」那匪首走过来就朝她头顶一拳:「住口,皇粮我们也要劫!」
宋秋岩脸色猛变,济灾之粮,视同人命,每条肉鱼都几乎能缓解一张饥饿的嘴,一个破碎的家,这种状况,不助哪行,上前道:「住手,你们五个放开她。做此恶行,羞也不羞。」说着从树后走到他们看得见的草地,那红马自动跟在身后。
宋秋岩身着一套青色的整洁长衫,脚踩连云靴。那匪首使一个眼色,其余四个蒙面人续继掏摸,根本没理会他。
宋秋岩沿路走近,头带的白巾随微风漂扬,见那少女流泪捂头。她的神情绝望,简直伤心得要自杀,像看到了灾民饥殆,孩童夜啼,他眼睛一瞪,说道:「嗯,那么我要出手了!」举步已出。当他这左腿抬起,如猎豹般迅速,就如一道雷电突然贯穿天地之间!那几个无耻大汉不相信少年这就离马,还到了面前,宋秋岩来得好快!右腿伦起将抢袋的四人同时踢得翻倒地。原来宋秋岩出脚时,脚上布满了真气,不需踢中也能伤人!中者如中雷电。宋秋岩边踢边道:「快说,为何你们要抢济灾之粮。」那少女惊喜的连连点头。
宋秋岩右脚踢翻匪魁,踩在匪魁脚弯,站在匪魁面前,含笑道:「我以为你们都是高手……哼哼。原来是倒地的高手!」那匪魁慌忙作揖求饶:「请大侠饶命。小的不知大侠到来,有眼不识泰山。」
宋秋岩问道:「匪首,你为什么要翻查她包中的东西。」那匪魁左顾右盼,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秋岩并未再伤他,冷笑连连的,俯腰朝下,问:「匪首,国有国法,派有派规,劫财是恶,杀人有罪,所以我不会杀你。但法例并非没有半点漏洞可寻。我将攻你这招教授于你,你学了后,就是我大徒弟,我当可以用半个师父身份,施令于你,哪怕我清理门户!官府也管不得我!」这话后半段说得声色俱厉,让蒙面人不得不慎。
宋秋岩走开两步,晨光入云柔和,显出了修长的身材。那匪魁看清他长相修净英朗,如此凤表龙姿,不由意外。不明其理的宋秋岩微微一笑,说着他缓缓伸手,拉开架式,口述密诀,比划了两式,还真是教授上一招的方法,招法简中含理。教了一柱香时光,那匪魁即就明白第一份高明功夫。匪魁本想不学,但又忍不住看宋秋岩所教的神奇功夫。他学了后,忍不住想试试。
宋秋岩步到身旁,微躬着上身,朝地上之匪魁露出笑容:「我教给你们的这招,名字与众不同,你们便可以称它为『拂光恶人的斧头四大式』,切记。」匪魁身体躺在地上,脸色苦涩,奉笑道:「是!是!我们五个恶人,心肠坏了,我们的斧头自是五把『恶人的斧头』。」那黄裙少女娇笑道:「你们说的也是『恶言恶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匪魁点头。
宋秋岩也微微向他一笑,抬头看着林梢初露朝阳,与叶高挂,转身长叹:「唉,我可误了时间,堂堂明山派首徒,对付你们这些抢匪,好像有点破费时间!我得走了,你不再抢东西就好。我受官府邀请,要去公干。」那匪魁脸上变色,爬起俯地磕头:「您果然是天下『第一剑』,宋少侠驾临,您如此武功,赴约之前,一定要救我的狗命!」宋秋岩脸色一肃:「你这恶匪头,做恶想必不小,死了造福本地,怎么还需在下来救你?你快快离去,咱们不须再会!」那匪魁生怕与宋秋岩不再相见,伸右手一把扯下面罩,白净的脸孔带着紧张的惊惶,忙不迭的道:「小的原是此地南方富商的独子,今年满二十,平日也做善事,全心求仙缘,但三月前朗朗清晨,一股黑烟飞进家中,将我家多年积灵气的祭祖仙器化走,于是我失心疯了,疯时便不能自制,打劫竟也做了。」宋秋岩睁大眼睛,奇道:「原来你搜她包裹,是为了找回家传的仙器,但什么黑烟能化去仙器?」

宋秋岩问询,就待他回答,注视着他那张神情宁静的脸孔。
那匪魁睁大眼孔,看着宋秋岩的身后,一双眼睛已经充布着细密的红丝!他看见了——曾抢劫他东西的黑烟,从宋秋岩的身后冒出来。
宋秋岩见黄裙女也是如此讶异,睁大双眸,于是将剑稳拿手里,道:「什么情况?有何事状?」也觉身后远处异响,恍若身后有蛇蝎猛兽,宋秋岩一转头,将目光从众人肩膀划向天际。
观看异状动静,宋秋岩强忍惊奇,双眉高竖,心中只余震憾!只见近林海波涛无异,但东南方连绵青山碧水间,正兴兴地腾起着巨大黑白相间的烟尘暴!这烟团,从东首铺到西尾,连日光都难以透过。宋秋岩见它翻涌得犹如几十片山川浮在空中,有如亿万个手执白刃的黑衣飞兵飞将,浩浩荡荡,朝此而来。宋秋岩看烟前飞奔着百十只猛虎,小如蚊蚁。
宋秋岩心想:「这烟竟如此甚巨。」
匪魁惊叫道:「这烟团比我家的棉花糖与坎烟合起来还大啊。」又有些失疯了。只见巨烟在吞没大片山峦柔云。山脉进了烟中后,就不见其形。
宋秋岩看见匪魁张着大嘴,舌头伸得下颚合闭不拢。笑道:「呵,匪魁,你快逃吧,我们家乡有句话:好匪不与怪烟斗。」匪魁连连呆滞点头,却驻在原地:我要和师父在一起。几个小匪向西跑了。野林中就只剩有宋秋岩、黄裙女、匪魁三人。宋秋岩转过头,眼见烟团更加可异可惊,就似一片苍茫大海,无边无际竖立在面前!这时,烟直抵万丈云宵。
宋秋岩微向左右地形一看,原有山洞可避,心想:「我早听说有黑烟害人,没想到是真的。我尽管扬名天下,却还没做出什么大事,我早在三月半前听说世间有怪烟横行,我不理会这烟,未免显得我畏了!」举足而起,反而向前迈了一步。那烟呼呼冲至,一次盖住了他人和这片树林!身周一时暗无天日,只听头顶不住有响声,大群林鸟失力晕落。宋秋岩想起需要照顾黄裙少女,便忙道:「姑娘,你在哪里?请你快行来。」
黄裙少女正在连连发呛。她清脆的声音,在他右侧约三丈远的地方清响,说道:「宋爷,小女子在这儿。」宋秋岩道:「莫要爷啊爷的让我折寿,我承受不起,叫我宋公子就行了。你快过来!」少女道了声:「是的。宋公子。」宋秋岩道:「这就对了。」
她人急速过来。她走动中发现身体有异,肢体形状可见,惊叫:「啊,我的衣服鞋袜在变淡,我的的衣物正被这怪烟气化!怎生回事?」突然她想起匪首说的烟会抢走仙物,而她的外衣正是仙衣,叫声:「我的霓虹仙衣消失了!」少女边说边咳喘,密而急,让人担心她要生生呛毙。
宋秋岩见她衣物在消失,暂时无法相顾,顿而想:「仙衣化走?这烟果然会偷仙物!」同时也感到胸口的玉佩滚烫,热得在炙人一般,伸手抚摸,胸口的紫色玉佩在逐渐化小,放在眼前看得诧异,见一股紫气离玉而去,混入了无边黑烟中,心惊:「果然烟已在盗走物品!莫非是一大片的化仙烟!世上竟有如此磅薄的化仙烟。」刚想到这异烟极可能是非凡的化仙烟,心里就紧张了,此烟实紧厉害,不知曾使多少人丧命。握住了拳头,用舌头舔舔嘴皮。
那少女过来,身上仅穿黄绸肚,手掌按着胸口道,说道:「好是惊险,还好我幸运,有宋侠士在!」少女又不住捂嘴呼吸,站在马后。宋秋岩看去,见这少女雪白的腰上挂着那只暗红色的宝袋,与细腻肌肤相映。那只极品仙物袋子还在,极是一幸。少女向他双手作揖,叫道:「这烟好诡异,小女子心中十分害……害怕,请求宋侠士再救一次了。」双眸含泪,宋秋岩体贴的回应道:「姑娘,是不是你想寻回衣服,求我带你离开?」少女嗯地一声,眼泪从洁净的脸宠上滑下。泪聚眼眶,不住哀求:「我霓虹仙衣被化,没别的衣服。我体质虚弱,只能穿由雨露制成的衣衫。我会闷死在这里。」宋秋岩拔刀相助,点了点头。
突然,那富商儿子从烟中闪现,嘴角流着口水,举起手臂,漫无目标的丢了两斧头扭头又跑。原来他疯病犯了,但好心不失,想以斧头退烟,以助大家,两把阔斧从黑烟中飞过,自是无用,还惹几分趣笑。
宋秋岩心想:“富商儿子做了匪魁,身怀义气。”不由向他晗首,宋秋岩下了决定,对那少女道:「这怪烟害了很多人,我助你俩找它清帐。」宋秋岩上马,叫那少女坐在身后,执了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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