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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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南朋发现很多古董店的老板看到他时,就像看到了财神爷一样,拉着他说长道短,亲切有加。
经过几句简单的套话,马南朋发现自己几乎买走了所有北京地区的老地图。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笔开销少所也有200万人民币,自己真的那么有钱吗?
或者,是某个组织为自己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援助,那么,自己为什么买了北京的旧地图呢?地图应该是用来寻什么东西的?那么,自己是在找什么呢?为什么只要旧地图呢?难道自己是在寻找老北京地下的宝藏?!
那么,自己花大价钱搜集来到老地图呢?都放到哪里去了呢?
马南朋坐在北京国家图书馆里,翻着自己的那本《北京人手册》,默默的想着一个个问题。
如果不带在自己身上,那么会不会藏在什么地方呢?而他翻看自己的护照,签证上只是写了自己目的地是北京,并没有说住址,看来自己不是常住,那么自己住在旅店?
旅店?不会,自己不会把东西藏在旅店的。
那么,会不会把东西交给别人呢?鬼手——
对,马南朋立刻想起来叶子给他说过的日期,8月26号,他在图书馆里翻出那天的报纸,果然有图片新闻报道,在玫瑰坊夜总会外发生了一起爆炸案,但是,马南朋翻遍所有的报纸,都没有关于死者身份的介绍,连死了几个人都没有说。马南朋感到,他必须去现场看一下。
于是,马南朋在新闻上查询到确切的位置,翻开自己的《北京人手册》在相应的地方画了个圈儿。
但是,就在马南朋花圈儿的时候,他发现旁边有一行小字:“采用97s501-1中,重型球墨铸铁,直径800。”
马南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描述一个“井盖”,从字体上看,这行小字是自己留下的。
那么“井盖”和“汽车爆炸”,两者联系起来一想,马南朋更加肯定鬼手没有死,而且自己一定也参加了这场爆炸案。那么,自己跟鬼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马南朋正在冥思苦想,突然背后有人一下子抓住他,“马哥哥——”
回头一看,原来是亦婷,尽管是在图书馆里,亦婷还是抑制不住兴奋,叫出声来了。
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朝着周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揪着马南朋拉到外面,就在他身上捶打起来,“你太不够意思了!在我们家,吃好喝好,一拍**就走人了!”
马南朋本来想说是为了不然让他们家避免危险,但想来想去,又很难给她解释,何况毕竟是他们家人救了自己,于是马南朋满脸堆笑的对刘亦婷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嗯,好吧,看在你算彩票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吧!怎么,你回忆起你的身份了吗?”
“还没,正在找……唉,亦婷,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们大学没有图书馆吗?”
“咦,怎么,不想见到我啊?”
“岂敢岂敢?”马南朋发现自己在小女孩儿面前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他像可以能自己以前就是这个德行吧。
“哼,想你也不敢!”亦婷瞟他了一眼说,“我有个教授,对我很好,给我介绍了很多工作,明天是他生日,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什么?来图书馆找生日礼物?”
“哈哈,不懂了吧……”刘亦婷神气的看着了马南朋一眼,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我想把他出生那天所有的新闻都复印下来,集成一个小册子……”
唉,果然很有创意,马南朋在心里想。
“主意不错吧?”
“嗯,很好!”
“那你就帮我来弄吧!”说着,亦婷就不由马南朋质辩,把他揪到了图书馆里。
两人在图书馆里忙了大约两个小时,才把亦婷的教授出生那天发生的有价值的新闻报道,复印了出来,然后贴在一个笔记本里,集成一个小册子。
“好了,谢谢你,马哥哥。”亦婷对马南朋笑着说,“怎么,你失去的记忆找回多少了?”
“唉,说实话,我不太想找了!”这是心里话,因为马南朋发现,他每多想起来一点,就多一点痛苦!
“这怎么能行呢?”刘亦婷努着小嘴,用老师一般的口吻说,“要坚持,不能放弃!”说着,刘亦婷又捶了马南朋一下,
“呵呵……”马南朋看着刘亦婷认真的样子显得十分乖巧,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还,你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看来你还没有回复啊,好吧,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哦,这个——”本来马南朋不想在叫亦婷再给你自己掺和到一块,但是突然想到还是要她帮点小忙,于是问,“亦婷你们学校有化学实验室吗?”
“嗯,有!”
亦婷看到她的妈哥哥,感到很兴奋,她领着马南朋穿过大街小巷的时候,看看什么就对什么大扯一通,想着这样能唤醒他的失去的记忆。这会他们刚好经过中关村,亦婷兴致勃勃的说:“中国人很讲究风水,中关村这一带以前是太监们的坟地,古时候大多数太监是没有地位,也没什么钱。”
“就是说,这里的风水不好了”马南朋木讷的接茬。
“宾勾!”亦婷打了个响指,“风水不好的地方就建学校,因为学校能压的住!你看这一带全是大学,北大、清华、北师大……”
“风水不好,呵呵……”马南朋看着周围的人群如车水马龙般川流不息,嘿嘿一笑,“不知道当时是那个风水大师看到,一定是看走眼了!”
“那也不是,告诉你,这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美国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们早就绫罗绸缎了,可是你们现在又变的先进了,搞得我们同学都想去……”说着亦婷突然打住了,扭头抓住马南朋左看右看了一阵,“你是美国人吗?我怎么看都不像啊?”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马南朋问住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在他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的零零散散的画面,在全世界各地,哪儿都有!
突然,一个小伙子出现在他两人跟前,非常干练的说,“先生小姐,办证吗?要文凭吗?北大、清华各大高校,大专、本科、研究生,托福、雅思、GRE,结婚、离婚、工作证。只要不去单位问,上网都查不到。”
那人用带有山东口音的北京话一口气说完,吐字清楚,语速竟然,好不逊色于任何脱口秀的主持人。
马南朋看看了那人,又看了看亦婷,愣愣的问,“能办美国护照吗?”
“哈哈……”亦婷一听,捧腹大笑起来。
马南朋也咯咯笑起来,两人走后,那个推销办证的年轻人挠了挠头皮,“这个,我的回去问老大看行不行……”
“你还真幽默……”亦婷笑呵呵的对马南朋说。
两人政要穿过大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突然,又有一个带着茶色墨镜的人跑过来,夹着一个公文包小声的对马南朋说,“先生要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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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柔,你是否确认鬼手已经死了!”李维力对着电话问。
“是的,消息来源非常可靠。我们的间谍潜入国安局的档案馆,偷拍出了8.26爆炸案的资料,被烧毁的尸体,只留下了牙,我已经反复核对过了,就是鬼手!”晴柔坐在自己的小屋里,通过卫星电话向自己的长官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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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北大的校园布局就像是往硬壳箱子里存东西,老楼新搂硬往一块塞,然后,再都要加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小红瓦顶,弄得很多地方,横七竖八的街道跟迷宫一样。

亦婷不是化学专业,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但两人连问带摸的,还是找到了一个生化实验所,这是个3层红瓦顶小楼改装的,还好,里面的设施还算过的去。
这时,已经是下午,不知道教授游荡到哪里去了,一个博士研究生,先把在晚上看了一上午网络的小说,本想去干活儿,但该吃午饭了,但吃完了午饭,为了保证工作效率又不得不睡个午觉,到下午二、三点的时候,觉得再不干活,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来到实验室,叮叮咣咣的折腾起来。
这样的日程安排,在中国大多数研究所里早就见惯不怪了,当然有勤奋努力的,但大多数还是“混”。
“哎,同学,我能打听点事情吗?”亦婷趴在门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哦。”显然,那个学生被亦婷的美貌所吸引,马上出来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事?”呵,他时还是慢害羞的大男生,在亦婷看着他眼睛说话的时候他的脸都红了。
而马南朋则趁机溜进去,“借用”他需要的设备:小毛刷,简易密封袋,小镊子,切片……
当马南朋出来的时候,那个小伙子面红耳赤的,一边跟亦婷握手,一边抢着说,“我,我叫马不文,骏马的‘马’,不会骗人的‘不’,文武双全的‘文’,哦,我们老板正缺人……”
“谢谢,一定一定。”
路上,马南朋好奇的问亦婷跟他谈什么,能让他这么高兴和专注。
“我说我想考他们导师的研究生,当然主要是因为我张的漂亮。”刘亦婷抬起微微上翘格外精致的小鼻尖,直言不讳的说。
“呵呵。”马南朋抬起细长的嘴唇,对亦婷笑了一下,“你把数学专业学好了,兴许真的能转到这里读个相关专业什么的……”
“拉倒吧,数理化,是我讨厌的科目,其实,我一直想改成英美文学专业。”
回到井盖处,这时已经下午五六点钟了,夜总会玫瑰坊门前,挂出了一个打板子,上面写着今晚的招牌节目,几个色狼在街道上往这边探头探脑,有的已经还有些已经在陆陆续续的往里进了。
而街道上、公交车上、地铁上,进进出出,熙来攘往,这会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但对于夜总会这样的地方来说,刚好是要上班的时候。
马南朋光把手电筒绑在腰间,迅速钻下井盖。亦婷带着墨镜坐在出租车里,让司机立刻开车到半开的井盖儿上方停稳。
马南朋小心翼翼的在下面攀伏在扶手梯上,他仔细观察着,上面是马路上吵闹的杂音在传到这里闷响,下面是下水管道里“哗哗”的水流音,一股股恶臭的味道不停的刺激着他的鼻孔。
这种环境的“熏陶”下,马南朋感到一阵头蒙,脑海中似乎又又要有什么新的回忆被唤醒了,他耳边模糊的萦绕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是排除杂念,让脑袋自由的去回想,不错,这是鬼手和自己的对话,他隐隐约约的听到:
“……你怎么会暴露呢??”
“兄弟,这次这么突然,多亏了你了,我鬼手欠你一条命!”
“咳,说什么的,大家是兄弟,你也救过我很多次了!”
“南朋,不如,你也跟我一起消失,还有鼠牙,我们兄弟三人自己干,不在给美国佬卖命!”
“呵呵……这日子是不好过,但我还能再忍两年!”
其他的,马南朋就想不起还说什么了,但他还回想起,当时,他们先在出现在面包车里,鬼手在这里脱下所有的衣服,给自己准备好的尸体胡乱裹上,然后,他们就从面包车上钻了下去,一下子,他们就在这个下水道里了,后来就是上面的那段对话。
这段模糊的回忆是不完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马南朋也不愿意再多回忆什么了?似乎他打的部分,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干过……
但是,马南朋还是保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他拿出毛刷,在井盖的槽缝里,搜集一些可以的小东西,因为这里是脚底最长磕到地方。
马南朋在扶手边,的一些凸起的水泥块上还发现了些血迹,他把它们溶液打湿,轻轻的用棉签沾下来,放到小口袋里,给亦婷发个信号,爬出了井盖,跳上的出租车。
“亦婷,你怎么这么不高兴啊?”马南朋看着闷闷不乐的亦婷问。
“刚才我看到程教授了,就是明天我要送他生日礼物那个?”
“怎么,是不是,因为给我盯梢,没能给他打招呼?”
亦婷摇了摇头,“我看到他进夜总会了!”
“咳,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男人去那里找乐子,很正常吗?教授也是人!”
“不是的,你不明白,程教授平时最正直了,他常常抨击这些花天酒地是**的温床!他还最讨厌我们去哪些地方了……”
“人嘛,都有两面性!”马南朋突然觉得自己成了“知心大姐”,在娓娓的劝说亦婷。
“咳,反差也太大了吧!”刘亦婷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突然扭脸问,“马哥哥,你另一面是什么?!”
出租车很快又开回了北大校园。
他们马上又回到那个实验室。这会儿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实验室应该早下班了,但是今天真是奇了怪了,那个实验室,还没关门,而且教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来了那股风,也在里面,跟那个自称叫马不文的博士生一起做实验。
本来,马南朋想着,他要支开刘亦婷,独自去撬锁了,但这会儿看来还得靠她帮帮忙了。
看见大美女又来找他,那个叫马不文的博士生简直是高兴死了。就像是亦婷要嫁给一样,迫不及待的主动迎上来,给自己的导师介绍刘亦婷。
嘿嘿,这次不知道亦婷该怎么应付,因为如果是导师亲自跟这个一心想投奔她的美女学生交谈的话,就免不了谈及些专业的东西,而刘亦婷本科还没搞定呢,怎么跟人家谈!
马南朋趁机溜进实验室,戴上手套,调配试剂,在电子显微镜下做纳米级微切片……马南朋感到实验室对他来说,就像是厨房,他就想是炒菜,调色拉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些“残渣”一一鉴定出来了。
马南朋通过投射电镜在电脑屏幕清晰的分辨出他的内部结构,进而断定出它们的主要成份是:“木屑、墨汁、书画印泥。”
马南朋,知道自己以前常常去古董店铺,卖北京老地图,可能是因为这个鞋底上沾有这些东西的吧。但是他又想想,这样有些牵强……
这是,他同时进行的血样分析也出来了,他打印出样表,立刻溜出了实验室。
马南朋出来一看,这下,他更奇怪了。
亦婷不仅应付自如,而且,教授乐的都合不上嘴了,马不文更是笑得跟看到王母娘娘下蛋一样。不仅如此,等最后跟教授握手离别时,亦婷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而教授则热情洋溢的伸出了左右双手!
马南朋免不了又奇怪的问亦婷,怎么应付他不懂得专业名词,难道数学跟他们关系还很大吗?
“咳,关于专业的东西,我们一个字都没说,我只是说,我本来在一个生物公司里读研究生,想跟他的实验室搞合作,我们公司每年有多少多少经费,多少多少盈利,给科研人员的待遇,等等,总之,听得他们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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