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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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晴有时多云。
萧瑟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休息有三四个时辰。待他醒时,已是下午光景。欧阳马和三四个家丁大张旗鼓地踹门而入。
“我呀真不明白?老爷怎么看上你这种人了。”欧阳马不满意地掏出白绢,在木质的桌子上铺展开来:
一入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一,生是冯家人死是冯家死人
第二,冯老爷就是亲爹,爱他就是爱亲爹
第三,之前你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是冯人铿老爷给了你新的生命
第四,衣服自己洗,被子自己叠,打破任何东西都要赔钱
第五,以后姓冯,名按规矩在“天地人生鬼”中取中间字,尾字可有可无
第六,最终解释权归冯人铿所有
萧瑟恢复了精气神,仔细端详了合同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欧阳马说道:“那就天天陪哥几个晨练。”萧瑟一瞧身后的大汉摩拳擦掌的样子,心里一低估:“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我还没找到瑶池鲜果,何不混入冯府以图将来。”
“这位满脸胡子茬的大哥,我想问一下。”萧瑟不好意思地拦下欧阳马问道,“按照合同我是不是有个新名字?”欧阳马说:“对了,还没给你起名字呢。瞧我这个记性。”“你看冯天才,这个怎么样?”萧瑟嬉皮笑脸地说。“妈妈的,你还真敢叫。”欧阳马一摇头说,“整个冯府就大管家才敢用天字。换换换……”萧瑟扰扰头说:“那叫冯地主。”这几个家丁哈哈大笑道:“就你个倒霉样还地主呢?你斗地主呢吧。”
欧阳马一看快到吃饭点了,拍拍**道:“没时间和你废话,该吃饭去了。这样,冯神气你随便给他写个名字记录在册就好了。”刷刷一会功夫,冯神气兴高采烈说道:“喂,你以后就叫冯鬼。”萧瑟一听差点背过气去,敢情倒是省事啊!
欧阳马他们前脚刚走,萧瑟就大喊大叫道:“喂,在哪里吃饭啊?”这里毕竟不是酒楼茶馆,总不能等着别人给自己送来。萧瑟意识到在冯府里自己的地最位低,要不然不会叫冯鬼。“哎,还是换下衣服吧。冯府的衣服怎么也比我身上的布条好看。”
深蓝天色绣棱角,灰布裤子啄桂花。官宦商贾家中丁,穿着不逊军中人。萧瑟简单洗漱一番,提起大片刀插在背后,走出房门。好一派桂花香,萧瑟置身迷宫之中不尽叹气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转了好一阵子,萧瑟哭丧着脸到:“肚子咕咕叫,哪里是吃饭的地方啊?”忽然间一道智慧的光芒闪在萧瑟身上,狗急了跳墙,萧瑟急了上房。
登高远眺,萧瑟大惊失色。一眼望去尽是冯家府邸,近处观看都是一样的布局。千间住处,都是红墙绿瓦;满园桂花,处处淡淡香香。桂花单数,左走前行;桂花双数,右行为上。萧瑟暗笑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忽然一道劲气袭来,萧瑟顿觉**剧痛,翻下墙来摔了个狗吃屎。
“谁?谁暗算我。”萧瑟被打掉一半的血量,急忙运气调息。一把女人声传来:“新来的?”萧瑟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战战兢兢地说:“是,我是新来的。前辈可否现身赐教,晚辈找不到路了。”“呵呵,”笑声起而又止,渐而严肃地说,“逢单左走,逢双右走。”萧瑟躬身致谢,大步离去。
远远就闻到饭菜的清香,萧瑟脚底绿光溅起——天罡奔雷步,移动速度略微提升。“哎哎哎,你是什么人叫往里闯?”萧瑟刚想说大号,脑筋一转道:“在下新来的冯鬼。”看门的家丁说:“冯鬼,有这号人吗?”欧阳马打眼一看,差点没认出来是早上的沙袋。端着饭碗走到萧瑟面前,说道:“还真是你小子,穿上新衣服老子差点没认出来。”
在这里吃大锅饭的少说有二百来人,二十多张大桌子上都是家常菜肴。欧阳马吩咐道:“弟兄们,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早上被打一个时辰,安然无恙的冯……冯什么来着?”萧瑟答言道:“冯鬼。”家丁们哈哈大笑。“笑什么笑?”欧阳马大喝道,“人家是守库房的高手。”四周人脸色骤变,随即抱拳相迎:“失敬失敬。”萧瑟察言观色的本事渐长,已知这里的水很深啊!
饭后萧瑟在众人的吹捧之下,露了两手:一是狂煞,二是歌喉。大众惊诧难受放下不谈,单说冯半城今天高兴,大吃大喝。“夫人呐,你说今晚那贼人还会来不?”西方秀兰放下鸡翅膀道:“我哪里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样?”冯半城笑呵呵地说:“夫人说的是。我们冯府丢点钱不算什么,就当扶贫了。”秀兰咬断了鸡骨头,嘘了一声道:“丢钱是小,要是惹恼了高人,夜半三更,你我性命难保?”冯半城堆着一身肥肉说:“夫人所言甚是。甚是。不过,我今天新招一个人夫人可愿意见见?”

“以后这样芝麻绿豆的事情就不要烦我了。”西方秀兰拿起鸡腿一挥衣袖,飘然而去。“冯天德,去吧那死不了给我找来。”冯天德弯腰说道:“谁是死不了?”冯半城捡起秀兰吃剩下的鸡块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天德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养成手下人的奢侈之风。圣贤教育:锄禾日当午……”“清明上河图。”冯天德附和道,“小的马上把死不了的给您找来。”说完,管家撒腿就跑实在是烦透了冯半城的说教。
片刻,萧瑟被领到会客厅。当一阵秋风吹起满庭桂花香,冯半城正在漱口。“老爷,冯鬼给您带到。”萧瑟立在房中,留意着周围的陈设,并未像传言般的奢侈豪华。冯半城转身一看,一口茶全都喷在了天德的脸上。“哇呀呀,萧瑟!”冯半城转身就跑,三魂丢了二魂。冯天德摸了摸脸上的茶叶渣儿,心说:“老爷这是见鬼了。”“老爷,我不是……”萧瑟上前刚要掩饰,但见冯半城拔出一把宝刀,站到屏风后哆哆嗦嗦。
“我不是萧瑟,萧瑟已经炸得到处都是了?”冯天德见状也是安慰加安慰。冯半城满头大汗地说:“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就是萧瑟,你怎么从冰柱里逃出来的?”萧瑟恶向胆边生,心说:“好啊,你个冯人坑。你坑到我头上来了,我这几天来被人当猴看,都是你害的。现在老子出来了,定要叫你好看。”想到这里萧瑟一个箭步上前,卸下冯半城手里的刀。
“这是谁呀?连老爷的刀也敢抢。”萧瑟浑身震颤,好有气势的夫人。四十岁上下,成熟的魅力尽显:凤钗斜插乌黑卷发,碧绿丝缎丰满体态,身材高挑脚下粉鞋,满屋香气沁人心脾。来者正是当今皇上的姐姐——西方秀兰。“我是怕老爷想不开。”萧瑟随机应变道,“好刀,形如朴刀内敛寒锋。”秀兰一挥袖子,端坐说道:“想不到小小家丁亦是知刀人。”冯天德推了一把萧瑟,笑着答道:“下人无礼,还望夫人恕罪。”萧瑟故作迷茫态说:“你说她是夫人,我看她是老爷的女儿还差不多。”
拙劣的马屁令人反感;一般的马屁令人不安;高级的马屁令人虽然知道是奉承,可是仍然高兴受之;而最会拍马屁的人说的话你根本听不出来是在拍马屁,这是一种天分,也是一种境界。
西方秀莲一笑腰肢颤动媚态百生,愣在一边的冯半城急忙去捶腿捏肩。一个媚眼丢给萧瑟,秀莲惊讶地说道:“该单位对此类魔法免疫?!”二冯不知所云,萧瑟却得意地想,就凭你那点紫色诱惑冯半城还可以,对我萧瑟嘛,不好使。“你叫什么?”萧瑟答道:“冯鬼。”西方秀兰倒是没笑,严肃地说:“怎么能起这样的名字?这不是给我冯家丢脸吗?”冯天德弯着腰低着头说:“怪我,怪我。”
“你这样,”西方秀兰指着萧瑟说,“以后你在家里叫冯鬼,出去以后叫一个嚣张点霸气点的名字。”萧瑟一听浑身是劲,忙抱拳说道:“多谢夫人。”“冯三,就这么定了。”说完,丢下萧瑟,和冯半城前往后院看风景去了。
小径,冯半城搀着秀兰的手问道:“夫人你可知道那人是萧瑟?”秀兰说:“化成灰我都认得。”冯半城又问:“即然这样,夫人何必……”“脑袋挺大,怎么没智商呢?”秀莲戳了一下冯半城的头说,“我这是权宜之计。萧瑟潜入本庄必有所图,我怎么不知。要是拆穿他,他一气之下来个大爆炸……”冯半城吹了吹秀兰的玉指,笑着说道:“夫人所言甚是,甚是。那接下来……”西方秀兰看着摇摇欲坠的太阳说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送阿哥到村边。今晚就让他和她来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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