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两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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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大院,东西难辩。
“这是谁设计的?真他妈奇了!老子在里面走了半天到处都是一个样。”萧瑟的咒骂声不断,不时的牢骚有助于成长。整个冯府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萧瑟在里面就像无头的苍蝇边转边骂。
“哎呀,这姓冯的可真会享受。这满园的桂花可真好看。”萧瑟干脆躺在花丛中,仰望凉夜吟诗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首诗恐怕是萧瑟这辈子唯一没有念错的。后院的桂花惨遭强暴,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片刻,萧瑟出现在后厨。各位看官又要问了:不是说冯府是个迷宫吗?萧瑟怎么来去自如?其实,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萧瑟找食物的本事世所罕见。由此推断,他径直找到厨房也不无可能。
夜将近,冯府的后厨业已生火。萧瑟狗一样的蜷缩在房梁上,身上就一件从王庭恩的破衣服。大厨是个不折不扣的胖子,刀功一流。“二满,这是给老爷的白粥,这是给奶奶的红粥。记住了,千万别弄错。”萧瑟嗅到了一生中宁可吃错不可放过的粥,纵身跃下骑在胖厨的脖子上。“夺命剪刀脚,”萧瑟双腿一拧,扭断了名厨的脖子。叫二满的杂役见杀下一个要饭的还杀了厨师,夺门大喊道:“有贼,有贼。”
萧瑟跳到园子里,对着二满一抱拳道:“这位兄弟,慢点喊。看我狂煞。”萧瑟运气仅存的内力,火苗子不大,却把胆小的二满吓得尿了裤子。萧瑟一抖拳,火焰熄灭。“我不就是喝点粥,看你贼啊贼的,见外了不是?”萧瑟大大咧咧地拍拍了二满的肩膀,端起白粥喝了几口。
“真他妈的……”萧瑟脸色大变,二满急忙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萧瑟满嘴都是米粒,含糊地说:“好吃,好吃。这个胖厨师还真有两下子。你也来点?”二满急忙推诿,萧瑟生气地说:“你就是个废物。把红粥打开,我尝尝!”
“我这有口刀,你也尝尝吧。”说话的是冯府最厉害的家丁欧阳马。萧瑟细细品了品红粥说道:“好喝好喝,哈哈哈。”欧阳马也是久经江湖,在未跟随冯半城时是名噪一时的江洋大盗。“围起来。”十多名家丁把萧瑟和二满围在一起。
二满见状哆哆嗦嗦地爬回了厨房。“哈哈,吃饱喝足正好那你们练练手。火——狂煞。”萧瑟打架主要靠吓。家丁已经纷纷后退,萧瑟慢慢吞吞地摆了几个造型,一点火星也没有。“哈哈,狂煞。你吓唬谁呢?”欧阳马大片刀一横,吹胡子瞪眼睛地说,“给我打。”
狂风般的拳头,暴雨般的教,打得萧瑟泪流满面鼻青脸肿。萧瑟虽然挨打但是觉得一股暖流从胃里反了出来。不屈——萧瑟一动不动,任凭拳脚。这难道就是贪吃的好处,放下不提。
“住手。”声如琴瑟,气质温润。萧瑟抱着脑袋错过了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你们为什么打他?”善良是一个女人必备的品质,这里强调一下。二满一看是小姐,跑出厨房高兴地说道:“小姐,这个人偷进冯府,杀了厨师,还抢走了老爷夫人的粥。”“哦,这样啊。那你们打死他吧。记得把地收拾干净。”不管闲事不理闲人是好女人的标准,即便对萧瑟有些残忍。萧瑟迷茫中看到百褶紫裙子,深深记下。
欧阳马见小姐缓步离去,笑着对手下说:“打,往死里打。”家丁一定是压抑太久了,一个个生龙活虎地狂踢乱踹。“欧阳大哥,晨练难得呀。”“都给我停下。”喊话的是冯府大管家冯天德,四十来岁尖嘴猴腮。欧阳马喝止手下,恭敬地说:“大管家,所来何事?”“哼,老爷和夫人的早膳怎么还没送到啊?”
“送不到了,都被这厮给吃了。”二满指着不**形的萧瑟说道。“什么?你们这么些人连两碗粥都保护不了?”冯天德破口大骂。“管家息怒,管家息怒。”二满说道,“不干欧阳护院的事情。都是这厮,他潜入厨房,杀死大厨,威逼小人……”“好了好了,甭跟我废话。你们几个抬起他,跟我去见老爷。”萧瑟被几个大汉架起,仰面朝天还不忘对二满做出一个你下流的手势。

冯府会客厅前,阳光初升。
冯人铿深谙养生之道,球一样的身体在练着太极拳。感慨下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即便胖成冯球球也能太极生两仪。“老爷,粥来了。”天德喊道。“那还不给我拿上来,混账。”冯半城深吸一气,压下丹田。冯管家一挥手,家丁们把垂死的萧瑟往地下一扔。“混账,从哪找来这个遍体鳞伤的废物?”冯天德弯腰说道:“禀老爷,这个人胆大包天。潜入府内,杀死大厨,偷喝煲粥的贼人。”
萧瑟奄奄一息有口不能言。“你们用了多久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冯半城问道。“回老爷,大约一个时辰。”冯半城脸色大变,指着家丁们的鼻子说道:“一群废物,浪费我的粮食。打了一个时辰还没把人打死,养着你们什么用,统统给我滚蛋。”商人的骨子里都是现实主义。家丁们急忙点头哈腰地说:“老爷不是我等无用,乃是贼人骨头硬。”
冯半城走进一看大口喘气的萧瑟,勉强蹲下问道:“我说,你还能说话不?”萧瑟又觉得胃里反上一道暖流,休息——安静的状态下恢复自身的生命值魔法值。伸出两个手指,萧瑟瞟了瞟冯半城。
“两分钟到了,你能说话不?”冯半城耐着性子问。“能……我能。”萧瑟轻微地发出声音。“你是不是一直有偷盗我冯府的想法?”萧瑟渐渐恢复气力,声音渐强地答:“梦寐以求。”“好,直言不讳我喜欢。”冯半城打心底里看中这个小伙子,“那你再说说为什么杀人吧?”萧瑟侧着脸贴着地面说:“杀都杀了,后悔也没有。”
“那你是不是总这么有个性?”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不要脸,我喜欢。”冯半城大笑着说道,“管家把他安排到库房附近,做个岗哨。”管家满脸的质疑,又不敢多问只好吩咐人手先把萧瑟抬下去。
迎春阁里,无名氏和叶三娘正在谈判。
“我说,糟老头子。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真是你妹妹?”叶三娘搔首弄姿地问。无名氏破衣烂衫手里拿着算命摊子。“如假包换。”“您可别逗了,上会您和萧瑟萧大爷来小店,弄得满城风雨雨过天景的。我可不敢和您做买卖?”叶三娘心有余悸地说。
单看这位姑娘,碧绿纱裙,白色上衣,远山含黛近水楼台。站在阁中多少客官心里揪揪牵挂;回到家里多少浪子梦中荧荧撩心。祥云观中四朵莲,出泥不染真新鲜。
“您这是哪里话?萧瑟是炸弹人,我怎么会认识他。再说了,他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就不要再提了吧。”无名氏立刻和萧瑟划清界限。“您可别说了。”叶三娘带着哭腔说,“自打上次他拉着黄琤琤胡乱地说话,我就被冲动地惩罚。本来门庭若市的声音,现在是黄连苦啊!”说着说着,叶三娘就要哭。
碧莲本就不愿意使什么美人计,一听萧瑟拉别的女人手,更是怒火中烧。狠狠地瞪了无名氏一眼,说道:“是不是一听说是萧瑟的女人,很多客人都不敢来了?”叶三娘大喜说:“姑娘蕙质兰心,难得难得。”无名氏心说:“碧莲啊碧莲,你要是有萧瑟一半的狡猾,现在早就是祥云的掌门了。”
“叶三娘,你说来说去无非是想压价。这样,你也别藏着掖着了,给个痛快话吧。”叶三娘也是老江湖,竖起五个手指头说道:“五万两,怎么样?”一听说五万两,碧莲急忙说道:“太太多了……”无名氏真想给她一刀。傻女人啊,要是和萧瑟在一起,他把你卖了,你还得给他数钱。
“好,不还价。但是要约法三章:第一不许陪男人过夜,第二不许陪男人逛街,第三不许陪男人上大学。”无名氏看见众人张目结舌,笑着说,“老夫不是为了押韵吗?”叶三娘瞬间掏出五张银票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得反悔。”
无名氏咬破手指按了手印说道:“一言为定。若有反悔,必遭报应。”
这正是:三娘流年多不利,刚失生意又中计。五万白银搭擂台,比武招亲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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