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荧惑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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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司天监观星台,一位老者捋着白胡子,皱纹堆起惆怅仰望着星空。
“阁老,赵起初来访。”老人边下台阶边整理白袍。少时,赵起初匆匆忙忙地来到观星台。“起初,所来何事?”“阁老,请屏退左右,我有要事相告。”老者年事已高,身边跟着三五侍从都是亲信。“哎。但说无妨。”
赵起初双膝跪地,焦急地说:“此事关系甚大,请阁老务必退去左右。”老者一挥手,随从们点头离开。
老人搀扶起赵起初,满怀关系地问:“究竟什么事情,起来再说。”“您且看此人。”赵起初拿出萧瑟的画像递给老者。
“天庭不满,地和较圆,目有狡诈,鼻有猥琐,口有是非,就面相看乃是少有的奸雄之象。他是谁?”赵起初答道:“此人乃是玉儿梦中改天换日之人。”老者大骇,良久未言。“阁老,你怎么了?”
“天意咦,天意也。”老者激动拉住赵起初的手,双双登上观星台。但见天空低垂,四野清净。满天星空,明月西下。
“天象示警,荧惑守心。”老者说着指了指天空。赵起初说道:“我闻天道及人道。人有所获天有预兆。不知阁老口中的荧惑守心当做何解?”老者一捋胡须说道:“荧惑守心于国不利。你且看西北方,天狼星啧啧发光,周围的暗星更是诡异灵动。”
赵起初仔细一看,果不其然。“天象异动,非我之力所能猜透。”说完,老者身体摇摇欲坠。起初急忙扶持,看着老人额头上的汗珠,担心地说:“您没事吧?”“老了呀,就要离开这个游戏了。”
“阁老,我想问问您这个人对于天下这盘大局来说,有何……”“此人相貌平庸,甚至有些猥琐。对于这场改天换地的变革作用不大?我想是我徒弟看错了。”老者安慰着赵起初。“玉儿的梦靥很灵验,这次真的错了吗?”赵起初心里怀疑着,不便当面说什么。
送走了赵起初,老人独自看着璀璨的星河,心中感慨颇多。“萧瑟啊萧瑟,我这是保护你呀。锋芒太露的刀是不能长久的,这道理你懂吗?”
同一片星空下,定远府军营。
“荧惑守心。”李德立黑漆漆的脸在夜色中是难辨认。官刀多少也知道点天文,附和道:“老李,我想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吧。”“是啊是啊。”李德立答道,“这个时代因为他的到来注定要改变。”
“荧惑守心。”未神第一在客栈的窗口无意间留意到这一自然现象。金隐笑问道:“小姐,你说的‘荧惑守心’是什么意思?”“呵呵呵,金隐我们很快就要成功了。”未神第一高兴地说。
同样难以入睡的还有黑色司马,一身的秋装也抵挡不住寒风嗖嗖。“荧惑守心。”司马笑着说。“客官,请您回房吧,这里的秋风很硬的。”客栈伙计拖着蜡烛说道,“冻着您就不好了。”司马说:“秋风硬?”“不不,客官一看就是文化人。应该用‘秋风萧瑟’才是。”小二无心提起,司马神色慌张想起了西京算命先生的一句话——“你打下的江山迟早会让给你兄弟的。”“萧瑟,看看这个时代究竟是何去何从吧!”
望星坡,彩儿褪去盛装,带着绿色的纱巾坐在宏滔的身边。宏滔亦非吴下阿蒙,但看那一身恣意的衣装。逡巡大唐将,巍巍汉栋梁,精心巧手成就盖世衣装;闪避致命攻击,不灭华丽模样,有一种气度只属于男人。
拉回时空,回到梦开始的地方。田逵领着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来见彩儿。
“在下行商邱员外,特来一睹许晓蕾天下无双的容颜。”邱员外内敛的气势让人丝毫不敢小觑。“不敢当,不知道秋先生此来所为何事?”彩儿这一问正应那句俗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草原的战事自此埋下了种子。
“许姑娘快人快语,我也就不卖关子了。”邱员外拿出托架上的货物,自信地说道,“闻白羽现世,我此番前来乃是送礼。”
“送礼?”宏滔机敏地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色弱,你怎么和邱员外说话呢!你个小王八蛋。”田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欺负宏滔。“住口,”邱员外喊道。

“田逵你怎么和白羽说话呢?”邱员外打开手里的包裹,一件墨绿色的裤子闪动着辉映着宏滔身上那件东海龙鳞上衣。彩儿吃惊地说:“秋先生,你这件裤子从何得来?”邱员外笑着说道:“这件东海龙鳞道裤乃是我花万两黄金所得。”
彩儿神色迥异地说:“这是我姐姐给西方前辈所织,我愿出钱收回。”邱员外见时机成熟,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你可知道集齐两件衣装有什么作用?”宏滔眼巴巴地看着心仪的东西,奈何囊中羞涩只能不语了。“愿闻其详。”彩儿说道。
“花蕾的守护——躲避致命一击。”邱员外低调地说。彩儿看着宏滔满心的期待,开口说道:“多少钱,你开个价。”“姑娘你小瞧秋某人了。这就算是我送给宏滔的礼物。”“不好吧,秋先生。您还是开出价格比较好。”宏滔上前一步说道。
“许花蕾对西方前辈的情意是无价的。邱某追寻半生方得半件东海龙鳞,此处能得见两位,将套装拼起于愿足矣。”说的是至情至性,想得却是放长线钓大鱼。
彩儿拦下宏滔,接过道裤说道:“邱员外如此说,我们也不便推辞,愧收此物。”宏滔换上,顿时花光闪过全身。草原上最美的女人和草原上最有王者气质的两个人相望许久。多少年前,许花蕾也是这样望着西方出征的。
“果然英挺不凡。”邱员外说道,“英雄出少年。”“是啊是啊,没想到你这个色弱穿上这身衣服还真是让人望梅止渴。”田逵大大咧咧地说了很多,总之是贬多褒少。
“秋某人还有一桩买卖想和两位谈谈。”“什么买卖?”收了人家的东西,怎好拒绝人家的要求呢。“素闻草原良马甚多,不知道白羽您可有坐骑?”宏滔结巴着否认道:“还还还没。”“这样,秋某人这里的有拙马一匹,想和您做笔买卖。”田逵闻言速度地牵马去了。
少时,的卢马迈着矫健的步伐出现在总人面前。白色的毛发,冷傲的眼神,神驹的卢桀骜不驯。“这匹就是传说中的的卢,风驰电掣的速度。”田逵开始了极为漫长的介绍。
“据我所知,的卢方主。”彩儿担心地说,“你是不是想害死宏滔?”邱员外哈哈大笑:“姑娘放心,此马已经方过一主,但骑无碍。”彩儿还是有些疑惑,问道:“所方者何人?”邱员外笑着说:“定远府骠骑校尉萧瑟。”
宏滔看着白马甚是欢喜,试着拉着缰绳骑骑。忽然,的卢一声嘶鸣奋起四蹄踏风而去。宏滔耳边生风,目不能视。曾几何时,萧瑟大声呼喊道:“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奔行在无边的狂野……”宏滔抓紧缰绳死也不能放。
彩儿揪心极了,手心里为宏滔捏了把汗。的卢的速度快得惊人,换成一般人早就摔下马背搓死,可宏滔一身的状态也不是摆设。“的卢啊的卢,你是不是在考验我。”宏滔发现缰绳拉得越紧,的卢跑得就越快。类似一场赌博,宏滔松开松手,身体随着的卢的起伏而自然的晃动。萧瑟是征服了的卢,用恼人的歌声和对速度的渴求;宏滔和的卢是平等的,一直在相互交流和倾听。鲜红色的光芒闪过,宏滔获得了心的技能——流光掠影。
彩儿担心着宏滔,焦急地问道:“怎么能让那匹马……?”邱员外看着远处一道白色光,高兴地说:“他们回来了。”
天山炼积雪,白龙做的卢。身背大英雄,四蹄可追风。一身嶙峋骨,两眼冷不同。随君骋沙场,万里斩枭雄。
宏滔心意已决,违背彩儿答应了邱员外的条件。倘若日后邱员外有事相求,不论何事只要能做到就绝不推辞。正是“的卢唤作明码,战争才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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