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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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宴门似是老了十岁,一张脸尽是颓败之气,再无往日的朝气。。右手一直在抖,一张纸从他手中滑落。他闭上眼,“天下路有那么多条,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条。慰殇河……”到后面又转悲为怒,可又似是失去脾性,软了下来,“那就是她的希望,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
此时,肖楚、祝未央与慰殇河三人在愿下相的带领下走入通曲阁。鸿宴门红着眼睛,问了一句,“三位相士,有什么事?”
肖楚依然平静,“左相士始终坚持出兵,但此时不宜行兵刑之道,我与右相士对他一番劝说,他却听不入耳,因此希望圣上给予裁决。”
鸿宴门说道:“我既然将此事全权交付与你们,便不想再过问。肖楚,你身为大相士,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肖楚听鸿宴门说得霸气十足,忙施礼道:“请圣上降罪。”
鸿宴门却淡淡说道:“我降你罪又有何用。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一低头,却瞥见刚才从他手中滑落的那张纸,改口道:“慢着,肖楚,左相士说什么,出兵,联合氓国、儒车攻打萧骑?”
殇河答道:“正是。”
鸿宴门淡淡道:“便那么做吧,相信左相士做出这事必有他的意图,如今便交与他。除了那无休、原毁、规干三城动不得外,其余兵马由他带领吧。至于大相士与右相士便肃清赋止秋余党,恢复正常朝政,以及致力休养生息吧!”
“圣上,当下不宜……”
肖楚话未说完,鸿宴门已是大力捶着桌子,“这儿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以前鸿宴门虽然会不务正业,可也未曾发过脾气,如今似换了一个人。
肖楚只能咬着牙仍要分辨,祝未央忙扯着他的衣袖,让他暂时将话压下。殇河也不明白,鸿宴门为何突然间同意这件事,而且是连肖楚的劝说也不理会。
鸿宴门缓了下来,“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殇河,你留下来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殇河抱拳道:“是。”
肖楚与祝未央两人相视一眼之后,便退了出去。鸿宴门将地上那张纸捡了起来,递给殇河,“这是她的遗书,你自己看一下吧!”
殇河没有接,他已有些害怕触碰她的物品,“既然这是她留给你的,我便没有那个资格看。”
鸿宴门“嗯”了一声,“她临死前仍记挂着你的事,你却不敢看。殇河,我现在很想你快些就死,那么她在下面也就不会寂寞了。”
殇河神色漠然,“圣上会如愿的。”只是他说这一声说得小了,除了他自己,鸿宴门倒听不得。
鸿宴门转了过方向,“你要随军出征?”
“这事是我一手挑出来的,我必须去,肖大相士与祝右相士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你重用他们定可以将鸿国带向另一条富强之路。”
“你知道我不是那块料,若你也姓鸿,我只怕要将这位子传给你,然后游山玩水去了。刚才我只是说说罢了,你怎么一副一去不复返的样子。氓国与儒车怕也没怎么指望我们,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你是一军统帅,你也有危险,那我军只怕也要覆灭了。”他微微一笑,那神情却有些发苦。
“按约定,我只要五千骑兵就行了。”殇河不紧不慢,语气如秋风一般半点情感也不露,“就在规干附近的册原城与期注城抽调便成。”
“那份盟约我见过,我们负责的是清扫战场,凭这些兵马也是足了,只是我担心到时候他们会撕毁盟约,合攻这规干三城。”鸿宴门也有些担心,这背叛盟友一事史上可是不少发生。
“嗯,我会避免的。”
两人说了一阵,鸿宴门便让殇河离去,然后一个人看着那张纸呆呆地坐在那儿。
殇河回到府邸,饮朝曲躺在床上起不来。殇河就坐在他身旁,“鸿宴门同意了,三天后我就要出发去规干了,到时候我让夜歌带你回氓国。”
饮朝曲却一摇头,“我让夜歌起程去萧骑,她该去找张子矜。少主无须担心我,我虽为废人,但也不是到那种照顾不了自己的地步。”
“你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我,我也猜到你会这么做,只是没料到你会这么快便让夜歌去萧骑。我已给饮伯父传了书信,他该会派饮家子弟来接你。什么都别想了,饮家,不该为我一个人而活。以后你们便为自己而活吧!”
这三天,殇河没有出门,只是呆在自己的房内,除了三餐之外也不见其他人,甚至称病不去上早朝。鸿宴门知根知底,也不去追究。只是有人在传,这三天夜里,那左相士的府邸会隐隐传来哭声,有人在称那是饮左相士的哭泣声,不过没人可以确定,也很难想象那个不怎么展露表情的饮左相士哭泣的样子。

三天后,殇河便领着兵部的调配印令带着两百护城军出发。只是那场面很是暗淡。不过说起来也是,这赋止秋才被除去,而除去他的大功臣却挑起战争,这鸿国国民众早让战争给骇破胆了,不往殇河身上扔臭鸡蛋、烂白菜已是很不错了。
殇河也不理会这些,他向来只会做他自己想做之事,从不考虑自己在众人眼中是否是十恶不赦的人渣。那是属于他的任性。
萧骑,瀛洲
夜歌连夜赶路,大约走了半个月这才到了瀛洲。这瀛洲她曾来过,对这地方也不会陌生,只是那夜府几如天上宫阙,始终难以接近。夜歌在这城里转了两天,可始终见不到张子矜,也见不到夜家任一人。
夜歌心里闷哼了一声,“我就不信夜家不会到外面买东西。”她坐在客栈的客房床上生着闷气,却听一声,“你到这儿做什么?”之后一个蒙着脸的女子走了进来。
夜歌斜眼看了过去,随即打了个呵欠,“原来是小亭姐姐,你不敲门便闯进来,那是相当的不礼貌,快道歉。”说着便嘟着嘴。
小亭也不理会她的小女孩脾气,“不要扯开,你会到瀛洲,该是慰殇河派你来的,他又玩什么花样?”
夜歌“哼”了一声,“小亭姐姐真没礼貌,不是少主让我来的,是我哥让我来找夜家的张子矜。目的是什么,可不能与你说。”这些说辞早在饮朝曲让她来萧骑前,殇河已与她说了。
殇河早有意让她来萧骑,他才不会因为任何一人放弃他的计划,就算是救过他性命,对他忠心耿耿的饮朝曲。
小亭眉头一皱,张子矜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而且三年前张子矜降了烛楼,更随夜暮晴来到瀛洲夜家这一层她始终看不明白。如今按夜歌的说法,他该是一招伏子。此时儒车、氓国与鸿国三方联盟,在鸿国临萧骑瀛洲的品受城聚了十万兵马,那么夜歌找张子矜的意图可是相当明显。
夜刑纵在五六个月前受了儒车刺客那一箭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如今若再受什么伤,只怕随时会烛熄灯灭。
只是太奇怪了,若真是如此,夜歌为何要将此事说出来,小亭有些迷惑了,“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少主与我说此事无须瞒你,他说以后绝不骗你。少夫人死了……”她最后一句很是生硬。
夜歌说道:“少主非是想让你回心转意,只是他说他不想再让他珍视之人对他产生怨恨,他受不起那种怨恨。”
小亭脸上是迟疑的神色,以前的慰殇河绝不在意他人对他的看法,可如今呢?那个唯一可以抚平他伤口的女子离开了他,那么也许会有少许变化吧,或多或少。
小亭声音中的温度上升了几度,“他究竟打算做什么?我与他一起过了十年,可我一点都不了解。小时候的他不是这种样子的,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总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挡在我跟前,为什么会成了这种样子?”她更多的是自问。
“你恨他恨得太深了吧!我不明白少主怎么看待你的,但你的恨会让他提醒自己所犯下的罪。呼,你们的恩怨情仇太复杂了,我看不懂。”夜歌呼了口气,“只是小亭姐姐,你不该道歉吗?”她如小女孩般在这种事上纠缠不休。
“刚才的事?”
“不是,是你的恨,事情根本不是你所知道的那般,你村子的村民的死根本不是他的错。所以你不该向少主道歉吗?”她很清楚,那件屠村惨案只是赋止秋想掩藏他慰姓的手段。当下也不在隐瞒,将那些事都告诉小亭。
小亭听完后若有所思,她并不能分辨真伪,真相是怎么样她自己也混乱。她摇摇头,“过去的事我并不想去深究,谁的错都好,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知道他想做什么?”
夜歌往床上一坐,“就不告诉你。”然后语气稍微严肃,“过不了多久,夜家家主该会与我见面的。”她右手握拳,那才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如果失败了,只怕接下来的都不能成事。
小亭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不仅是张子矜,她还要见夜刑纵?如果一个失策,她这条命也就留在瀛洲了。只是小亭也想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也不打算怎么为难夜歌,她也不相信,在自己知晓夜歌行动的情况下与夜暮晴两人联手会保护不了夜刑纵。就算对手还有一个张子矜。
夜刑纵的安危是君少亲口托付给小亭,为了一些不知名的温暖,她也给将他保护好,绝不允许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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