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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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殇河……”琴霓衣身体开始僵硬,所有关节似乎被胶水凝固一般,她动弹不得
“霓衣……”琴言树着急地呼喊着,可什么作用也起不了,他转头看着殇河,“你到底想怎么样?”
殇河露出淡淡的笑容,“瀛洲呢,会成为一个大本营,所以呢,它容不得一颗颜色不同的石子,那实在是太碍眼了。我啊,是想要你们的命唷!”他那淡淡的微笑散发着邪恶。无论什么人敢挡在他跟前,他都会一脚踢开。
殇河捡起被琴霓衣打飞的匕首,平静说道:“虽然我不大喜欢亲手杀人,那样实在太没智慧,不过此次,我就当一回傻子好了。”说着他走到琴霓衣之前,“你们要谁先死呢!”说完以邪恶的眼神盯着那两人。
“你,不得好死……”琴霓衣如今只图个痛快。
殇河点点头,“恩?好,我就成全你好了,你父亲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当然也看着你死去。”说着他握紧匕首,就着琴霓衣的心房便一刀插了进去。琴霓衣瞪大双眼,可也渐渐没了气力。
“霓衣……霓衣……畜生……”琴言树被人点了道,动弹不得,只能不住地破口大骂!只是殇河显然没把他的污言秽语听进去,他猛地一拔匕首,本被封住的伤口顿时喷出血来,溅得他满脸、满身是血污。
“其实……”他开始用袖子拭去脸上的鲜血,“你活了那么久,也知道这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我也曾像你这般,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眼前,可是我一点法子也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成为强者。”他凑到琴言树跟前,“你……是否有这个觉悟。”
“你……”
“上路吧,莫让你女儿等久了。”殇河话刚说完,手中的匕首便扎入琴言树的心脏。那一刀他刺得很深,可在他眼里,他刺的并不是琴言树,而是慰殇河。出于怨恨,他将匕首扎入琴言树的身体之后仍不断扭转,将琴言树的心脏捣烂,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怨恨发泄出来。
此时,余成孝跑了过来,“慰大人,白云寒那边已经解决了,不过小亭姑娘重伤昏迷,云寒说他也没把握,您是否要看看她!”
殇河淡淡道:“不必了,如今才是重头戏,佛堂那边我还得去演一场戏,可没空做这些无聊之事。”殇河停了下来,又道:“书房那边怎么样了?”
“慰大人请放心,重主已让重兵把守,一个杀手也进不去。”
殇河点点头,终于与进入重头戏,“月神,你这一次还能跑得了么!余上将,先去佛堂外守着吧!只要有弦月的杀手去炸那千斤石,一律格杀毋论。”
“属下遵命!”说完他一个闪身又消失不见了。
殇河拿起匕首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割了一刀,之后一瘸一拐地往大厅跑去。那儿有着通往佛堂的最后一条秘道。原本那条秘道是不存在的,是夜刑纵在十来天内命人修好的。为什么?殇河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夜家的秘密,如果一切全都按殇河的计划去做,万一殇河背叛他,那么夜家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要留一手,给夜家留最后这一条秘道。只是很遗憾,恰恰是最后这条秘道,成全了殇河最后的计划。
等殇河到达大厅之时,仅有一个黑衣女人在等他。殇河有些疑惑,“月神大人,月言大人呢?怎不见她?”
那女人淡淡道:“暮晴与夜家的关系千丝万缕,怕她影响大局,我让她去追烛阴。”她瞥了殇河一眼,“你怎么了,受了伤?霓衣与长歌呢?”
殇河镇静道:“琴姐与赵姐怕拦截烛阴那边会出意外,也赶过去了。我刚才不小心遇到一个夜家的下人,让他砍了一刀,没什么大碍。”
“恩,我们进去吧!这一次也该落幕了。”那女人骤出一掌,强劲的掌力将大厅东南角的地板震了个稀巴烂,露出一个出口。
“就我们两人?”
“已经足够了,你怕么?”
殇河耸了耸肩,“我怕,我当然怕,我怕我们逞强而毁了全盘计划。实不相瞒,在我手上仍有一张隐藏的牌没打出。我仍有一支护皇军,人数不多只有两百人,是临来瀛洲前圣上交付予我的,他们也埋伏在附近,可以随我们一同进去。”
月神冷冷道:“可是,我并不相信你。”
殇河“哦”了一声,“没想到事到如今,月神大人还不信我,那好,就我们两人。”说着他便先行钻入那秘道,然后向月神招招手。
月神冰着脸,也随之进入了秘道。两人穿行一阵,到了秘道尽头,殇河将头顶的石板顶开,然后爬了出去,而月神也随之爬了上去。那是一间巨大的房屋,房屋里摆满蜡烛,可依然昏暗。在房间正中位置摆着一尊金佛,虽然只是镀着表面那层金,可依然价值不菲。在佛像前放着着一只香案,香案上摆着香炉,水果还有三牲。
至于香案前则或站或坐三十来人,正是夜家一干将领。夜秀心跪在香案前,正在念着佛经。而夜公儒、夜刑纵、夜斥候三人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剩余众人则散在屋内各处。他们见到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殇河与月神,都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把武器拿在手上,盯着殇河那两人。
夜刑纵站了起来,“殇河?她是谁?”
可殇河却冷冷道:“夜刑纵,本副统领之名也是你等贱民可以直呼的么!请称我为慰副统领。至于她,她可是弦月的首领月神啊!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审判夜家而已,各位无须紧张。”
众人一时都呆了,慰殇河要审判夜家,他不是夜刑纵的义子么?他不是站在夜家这一方的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东厢房
烛阴便坐在房内,而张子矜则在他身旁。
张子矜始终有些不放心,“重主,我们不应该撤离么,如今这间房子太危险了,万一……”
烛阴淡淡一笑,“根本不需要,到现在为止,不是一切都在按着剧本进行的么!如今只差将月神给灭了,这一战就算成功了。现在你也应该过去了吧,单凭一个慰殇河不足以摆平那个女人。”
“可你怎么办?”
烛阴说道:“余成孝与白云寒都回来了,凭他们两人的本事,定可护我周全。”他又补上一句,“况且,他也在!”
此时,一个中年人出现在烛阴身旁,他双手抱剑,斜着眼睛盯着张子矜,眼里有只是嘲讽。张子矜回了他一眼,口中冷冷道:“后稷……只不过是善始的手下摆将,一个败了便再无勇气面对敌人的家伙。天下第一,你可不配!”

“当”便在张子矜说完之后,后稷突然摊开双臂,左手带着剑鞘往前送,而由于惯性,那柄并不安分的句芒便从剑鞘中透了出来,上半截剑刃带着剑托与剑柄横向张子矜的脖子。可张子矜也非泛泛之辈,那柄透着夜的神秘紫色的长剑紫宵便从脖子处伸了出来,恰好卡住句芒的剑刃。两件神兵相交便发出上述那“当”的一声。两人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停。虽然用文字来表述要费如此笔墨,可实际上只是一瞬间。
烛阴站起身来,“你们就那么想一较高下么?可天下第一不是还有两个人吗?武罗暂且不说,可月神是实实在在的。若论神秘,她可是四者之首啊!到现在,她的真实身份可依然未可知,你们对她不应该更感兴趣的吗?”
烛阴对天下第一根本不感冒,所谓的天下第一又如何,强如善始,不也在数千人中连自保之力也没有。他盯着张子矜,口中却是一笑,“没想到向来沉稳的耀杀在强敌跟前也会失去冷静,这就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么!”
后稷闻言,左手往后一收,那句芒也收回剑鞘之中。而张子矜则直接将紫宵放下。他一个转身,退了出去。只是他仍期待着这一战,“你与我,昼与夜之争,总有一天会上演的,到时候,我要割下你的头颅。”
张子矜刚退了出去,白云寒便满身大汗从另一间客房走了出来,“嘘,真是耗尽全力了,所有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这才保了她一命。那一刀扎得也够深的,这手法并非普通人所能做到的。大人,那位公主也不简单啊!”
后稷插了一句,“也许她才是月神也说不定!”
烛阴点点头,“弦月几大首领都是女的,后稷的猜测也不无道理。月神啊!啊?不可能,月神至少出现九年,可九年前这丫头不过八岁,一个八岁的女孩如何扮成大人。”
月神?或许十年前尚未有如此名号,要说她横空而出也不为过啊!后稷细细说道:“九年前,萧骑的平郡发生叛乱,当时身为第二世家的白方家企图将南方疆营的夜公儒一支给吞并,然后破坏夜家三支统一,从而取得萧骑的第一大家的荣誉,只是那一常闹剧却完全成为月神的舞台。”
烛阴说道:“烛楼根本便不重视那一群白痴。脑子不好使,有多少力量可以动得了夜公儒。”
白云寒点点头,“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似乎夜公儒早已拟了上、中、下三策来对付白方家。只是没想到白方家的军队尚未开出,便传来白方家的家主白方孤傲被暗杀的消息。而且在接下来七天中,白方家的领袖一一被暗杀,无一存活。由于有人在那皎洁的月色之下见到那优美的身姿,就如神仙奔月之美态,所以便送了她月神之号。可笑的是,当时见到身影的卫兵尚不清楚那人是男是女。”
白云寒淡淡道:“或许人人们把她夸张化了。我也有法子在七天内将白方家那群傻瓜给一个个杀了,不过比起老大,我可是差得远。”
烛阴搓了搓手,慢悠悠说道:“也许月神厉害的不是她的武功,而是她组织了弦月。弦月中的狠角色可不能以一个两个来细数,所以人们才会认为能驾御这群狠角色的月神很强悍。若非殇河的计策,我怕血杀一宗七首领未必敌得过弦月四首领加一个月神一个小亭啊!”
后稷摇摇头,他并不同意白云寒与烛阴的话,“我与月神碰见过。”他说得很平静,可语气中却掩饰不住那一丝的兴奋,“只是,当时我们都有任务在身,所以我们这是相互凝视半刻钟。这也算得上是擦肩而过,可那种感觉告诉我,她绝对不会是一个不堪之人。”
猜测缘于神秘,张子矜虽然也很神秘,可身为耀杀的他在杀人前一定会自报家门这个坏习惯令得他的神秘渐渐流逝。只有月神这个从头到脚都让谜团给包围的女人,才让人热衷于对她的猜测。可真相往往出人意表。
东厢房客房
君少便坐在床头,他紧紧握着小亭的右手,头直低下去,触碰着床沿。他在祈祷,祈祷着小亭快点醒来。白云寒对他说过,即使小亭暂时脱离死亡的威胁,可那不代表死神便不再来叩门。
小亭的样子很安详,就如睡着一般。若非那张苍白的脸,君少还真的相信她随时会醒过来。只是她手的冰凉却将现实的无情摆在他跟前,令他无从逃避。
昭平便在君少身后,她递给君少一杯水,“喝些水吧!”可君少只是摇摇头,似乎连话都不愿对她说。
便在此时,小亭的手指微微抖动,接着眼皮在跳,在经过数次挣扎之后,她终于睁开眼睛。手很温暖,谁在握着自己的手?很危险吧,如果不是这一双温暖的手,自己便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可这是谁呢?
君少抬起头,那张圆圆的脸显得很是慈祥,不知觉中,他将小亭的手握得更紧了,“你醒了!现在别动,别把伤口弄裂了。”他的话依然温柔。
昭平咬着嘴唇,君少虽然温和,可如此温柔的话语何曾对自己说过,如此温柔的表情何曾对自己展现。她实在看不下去,“我去找白云寒。”说着便走了出去,那惨白的身影。
小亭别过脸,手也勉强从君少紧握的双手中抽了出来。这个世界,她已当它将自己完全舍弃,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个人来拯救自己,那么她的信仰要如何处之。
“你走……我们是敌对……身份……”
君少却摇摇头,“我从来没把你当作敌人,永远也不会当你是敌人!现在你得多休息,在这段时间,就把你的信仰放一旁,只当自己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不成么!”
小亭没有把头转回来,只是她也有些模糊,也许真的活不了吧,那么在生命的末端,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只当自己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君少回忆起他受伤之时,小亭照顾他的情形,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为什么当时的小亭与如今的是那么的不同。当时她只是纯粹地掩藏她心中的伤痛,以她不可能出现的笑容来面对自己么!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这段时间让我好好照顾你,二是嫁给我,让我一辈子照顾你,你选择哪一个?”君少都觉得自己像个无赖。
却听小亭轻声道:“我还有选择么!“那声音却似当初与君少相遇之时,带着三月春风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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