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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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好吃嗎?”
“嗯……”欲言又止。
“不好吃嗎?”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手藝。
剛剛還欲言又止的人突然笑了,“不是不好吃,是非常好吃——”
“你——”女子氣不過得作勢舉起勺子要敲對面男子的頭,男子笑哈哈得左右閃躲,溫暖的感覺瀰漫在這個夏日的午後。
◆◆◆
“煦,你以後想做什麼?”
“我嗎?當然是娶你過門啦~”
“你——”女子難得的紅了臉,心裏卻泛著淡淡甜蜜。
“小君呢?你以後想做什麼?”男子突然恍然大悟得拍拍自己的頭,“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嫁給我對不對?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哎喲!”
男子一臉委屈得看著揉著發紅的拳頭的女子,裝可憐。
“噗哧——”女子忍不住笑了,索性躺在草坪上,任陽光灑滿全身。
男子跟著趴下來,好奇起來,“小君以後想做什麼?嗯,當然是除了嫁給我之外?”
“我呀,以後一定要做世界一流的廚師!”
“啊?”男子揉揉耳朵,有些不敢相信,“廚師?你?”
“嗯!我要做最棒的法國料理!”
“啊?”
“‘啊’什麼‘啊’?”女子睜開眼睛。
“哈,沒、沒什麼。”男子結結巴巴,“只是沒有想到……”
“煦不喜歡我做料理給你吃嗎?”
“喜歡,只是——”
“只是?”女子好奇得眨眨眼睛,十分可愛。
男子低頭思考,有些猶豫得說,“只是我不喜歡小君也做料理給別人吃啊……”
“哈~吃醋啦?”女子突然開心起來,翻身趴在男子身上,讓男子瞬間紅了臉,“煦你放心吧,我會開發只給煦吃的料理,才不給別的男人吃呢——”
“真的?”男子伸手摟住女子,將她壓向自己,意圖不軌。
“比珍珠還真——”女子豈會不知心愛男子的意圖,笑著低頭親親男子的唇。
“不夠不夠還不夠——”男子不滿得抱怨起來,無賴得很。
“笨蛋!這裏可是光天化日!”
“那又怎麼樣?來,讓大爺我親一個~”
“啊—救命啊—有色狼——”
◆◆◆
“煦,皇立聖斯蒙料理學院收我了!我好開心!”
“真的?恭喜你!”
“煦?你怎麼了,不為我開心嗎?”
“沒有,怎麼會?別亂想。對了,什麼時候走?”
“學校讓我九月入學,大概再過兩個月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這麼快?要去多久?”
“兩年,不過畢業了之後,學校可以推薦最好的學生去料理實習餐館實習一年。煦,我真是太高興了,那可是我一直想去的餐館啊!你能想像嗎?我可以在我夢想的餐館裏做料理?簡直像在做夢!”
“要三年呀……”男子喃喃道。
“煦?”
“嗯?”
“你會等我回來嗎?”
“笨蛋。”男子笑著揉揉女子的頭髮,“你就算想跑我也會把你抓回來的。”
“煦!”女子甜甜得笑了。“我回來一定給你做世界上最美味的鵝肝料理。”
男子也跟著笑了,“一言為定哦。”
“嗯,一言為定!”
◆◆◆
不要走……
不要走……
可不可以不要走……
心裏無數次的說,可惜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
啟程的日子越近,心裏就越悲涼。
你漂洋過海是為了你的夢想,我知道。
可是你就是我的夢想啊……
明明不想放你走,卻必須笑著送你上飛機。
我為你守候三年,只為看你明媚的笑臉,不想你為了我放棄你的夢想。
可是,小君,我們又能有幾個三年?
請別讓我等太久。
求你。
◆◆◆
一年後的法國機場。
“小君,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別老吃那些速食了。你自己給自己做營養又美味的料理啊。”
女子卻低著頭不語,只拉著男子的衣角。
“煦,你恨我嗎?”
“笨蛋,說什麼傻話呢?”
“恨我離開你嗎?”
“你想離開我嗎?”
“不想!”
“那不就對了?你只是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又不是移情別戀。”男子習慣性的揉揉女子的黑髮,感覺到女子髮質有些乾枯,不禁皺眉。
“可是我……”
男子心裏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行禮,張臂將女子摟在懷裏,用鼻子嗅著熟悉的髮香。
“小君,別自責。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眼下雖然分開了,但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對不對?”
懷裏的女子用力點點頭,鼻音漸重。
男子抬起女子的臉,用手指輕輕拭去淚痕,“所以,別哭了。好不好?”
“你會再來看我嗎?”女子抽噎著問。
“當然啦,只要我一請到假就再來看你好不好?”
“嗯!”女子哭得淅瀝嘩啦,還不忘努力點頭。
男子又歎了口氣,心疼不已。

“到時候你一定要再請我去吃鵝肝料理哦,我可要點一份最貴的!”
女子破涕為笑,淚光閃閃。“一言為定哦!”
男子最後一次擁抱哭泣的女孩,“一言為定!”
…………
只是……
只是這個承諾,永遠無法兌現了。
小君,對不起。
一直沒能告訴你,我不想讓你離開我,可不可以不要走。
◆◆◆
從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醒過來,白煦一身冷汗。
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做前世的夢了,剛來這裏時沒完沒了得夢見小君流淚的眼睛,直到後來小曦總是跑來霸著自己得半個床不肯離去,才慢慢好起來。
有兩、三年了吧?或者更久?
其實自己一直不知道當初讓小君離開是對是錯,如果沒有分離,也許也都順理成章地結婚,買房,生子,這麼多年過去了,恐怕現在孩子也有四、五歲了吧。
小君愛自己,毋庸置疑,但她更是個聰明的女孩,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理性永遠淩駕於感情之上,這也許就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
如果當初不讓她離開,小君也許會為自己留下,也許不會,不過有一件事情白煦可以肯定,就是小君一定不會開心。
後悔嗎?
白煦搖搖頭,如果事情從來一次,也許他仍會選擇放小君離去,畢竟小君的夢想也就是自己的夢想,讓小君快樂,是自己最在意的事。
如果飛機沒有出事——
也許自己便可以得到幸福。
起身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氣喝下。
世上原本就沒有後悔藥可買,自己能做的,也不過是做出相對來說眼下最優化的選擇而已。
◆◆◆
在不安與左右為難中,白煦十六歲的生辰仍是如期而至。
生辰當日,依蘭早早起來服侍白煦更衣洗漱,收拾停當之後端出下人特意為白煦準備的生辰早點,一些精緻無比的小點心和一壺新茶。
白煦用罷早點,便有幾個灰衣人代府主傳話,說是府主想見公子。這些灰衣人是影子師父的手下,平素都是跟著白家兄弟二人在校場裏一起習武陪練對打,因此他們一出現,白煦便知道府主定是在校場等著自己。
該來的始終會來。
白煦起身整了整衣襟,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小少爺呢?”
為首的灰衣人低頭答道:“回少爺,小少爺那邊已經有人去請了。”
白煦點點頭,說道:“走吧。”說罷便率先大跨步走出房門。
“少爺——”依蘭欲言又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白煦回頭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等我回來。”
……
校場上。
白煦苦笑,這是什麼陣仗?
數十個灰衣人蒙面而立,散步在校場周圍,主位上坐的不正是自己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爹’,影子師父則是安靜地立在一邊,對自己視而不見。
若不是自己早已準備,怕是真會被這陣勢嚇著。正思考著,身後傳來一聲:
‘哥——’
白煦並不回頭,只恭恭敬敬的對坐在主位上的人道:“不知主上召喚孩兒所謂何事?”
坐在主位上的黑衣人笑得溫和無比:“沒什麼大事,只是為父多日不見煦兒,十分掛念,此番喚你們前來,是想看看我兒武藝進展如何,是否真如你們師父所言精進非常。”
白煦仍是不緊不慢,“那是師父誇獎。”
黑衣人敲敲手指,便有人將兄弟二人平常慣用的兵器捧上,“為父自是好奇,不如你們就在此地切磋一下罷。”
白煦看了一眼從剛才便低頭默不做聲的白曦,回道:“即使主上命令,孩兒遵命便是。”說罷便自顧自的從灰衣人手中取過自己的九霄劍來。
九霄劍,天下名劍,鋒露一過,寒光三尺。
自白煦接手以來,從未飲血,但此刻劍身卻寒光浮現,劍鋒微震。白煦心下一振,這次怕寶劍怕是不見碧血不得還鞘了。
白曦飛快得抬頭看了一眼哥哥,也默默結開自己的鳳翅。
鳳翅鳳翅,劍若其名,其身輕薄如鳳翼一般,竟比白煦的九霄更長處半尺。
白煦看著低頭不語的弟弟,笑道:“不用擔心,既是切磋,自是點到即止。出招吧。”
白曦聽罷抬頭看著哥哥,眉宇間不再是猶豫不決。只見他挽了個劍式,低聲道:“哥哥,請了。”便飛身而上。
兄弟兩本是同門,平素又是親厚無比,彼此對彼此的招式都爛熟於心,加之方才白煦強調了‘切磋’二字,兩人都只用了三分力,自是有驚無險。
白曦的鳳翅一式“蒼山秋水”直挑白煦咽喉,端的又快又準,只是沒什麼力道;白煦一式“順水行舟”封住身前空門,順便回了一招‘分柳七劍’直刺白曦小腹、大腿、膝蓋三處;白曦自然使出一招‘悲回風’抹向白煦下盤……
一時間你來我往,兩人漸漸專心於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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