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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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李邦彦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打死赵明诚,若是无罪,难免让臣与赵明诚之父赵挺之心寒啊!”
赵佶听后无奈,撇了一眼下手的蔡京
蔡京知意,立刻向李格非说道:“谏议大人此言差矣,当事李邦彦也说了,当时他要审问赵明诚,谁知那赵明诚居然率众反抗禁军!即使是李邦彦错怪了赵明诚,却也是赵明诚咎由自取,死了也怨不得他人,毕竟李邦彦大人与禁军,代表的可是陛下,可是现在你再看李邦彦,他已经被赵明诚刺破右眼了,如此乱臣贼子,李邦彦杀了,便杀了吧!”
听到蔡京的话,赵佶眼神一亮,不由点头说道:“不错,李邦彦与禁军代表的可是朕,这赵明诚居然敢反抗,确实是死不足惜。”
李格非听了这等强词夺理,还想辩解时,赵佶却突然说道:“好了,谏议大夫,不要再说了!李邦彦为维护朕的脸面,亲自出马将逆贼赵明诚击毙后,不仅无过,而且有功,赏李邦彦黄金百两,赐李爱卿三月时间,用来养病。”
李邦彦一听,这次不仅自己没死,而且还有好处,立刻大喜的朝赵佶拜倒道:“陛下英明,谢主隆恩!”
李格非看着这场馋臣昏君的闹剧,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冷意,叹息一声,双手朝着宋徽宗拜道:“陛下,臣以老朽,恳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
赵佶本来就很讨厌这个谏议大夫,听到这句话后,居然面带喜色的高兴道:“既然李卿已经老迈,那朕就准了,赏李卿良田百亩,黄金千两已足够养老!”
李格非看了后,心中更冷,脸色僵硬的朝着宋徽宗拱手施了一礼,也不推辞说道:“谢陛下,微臣告退。”
说完后,转头起身朝百官的反方向走去,他此时一刻都不想在呆在这帮昏君馋臣的身边,而家中女儿正等着出嫁,夫君却以遭人毒手,自己这个当爹的竟然连报仇都不行,想着,李格非悲哀的叹了口气,仿佛突然间老了几十岁般,随手叫了辆马车,随意的逛起东京,他不想回家,也无法面对女儿的脸。
等李格非走后,赵佶突然急急的朝李邦彦问道:“李卿,找到玉玺了没?”
李邦彦一听这句话,心中不知怎么回答,当下便闭起双眼,朝旁边倒去,索性装昏了起来,只不过配着他那满是鲜血的脸面,却也没人怀疑他的真假。
赵佶看到李邦彦‘昏’倒过去,急忙命令侍卫把李邦彦抬下去,不过又不放心玉玺,只能在询问禁军还没找到玉玺后,立刻着带人亲自搜刮起李府来。
……
李格非雇了一辆马车,失神的让车夫随便溜达,自己则双目无神的看着这繁荣的大宋都城,李格非心中不由的问着自己,自己这么多年,固守的原则是对是错。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多的有些让李格非难以承受,先是故交李蕴成为大唐余孽,接着是未过门的女婿惨死,从李邦彦冤杀赵明诚,却不想反被宋徽宗奖赏,而后自己效忠一世的大宋皇帝竟在听到自己要告老后,居然喜形于色起来……
连番的惊变让李格非有些靡靡不振,不过六十岁的年纪,双鬓居然短短数时辰泛出些许泛白……
“驾!”
这时李格非耳旁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喊声,李格非神情一震,连忙把脸伸出窗外,正遥遥的看到李胤安坐在高头大马上朝李府奔去。
李格非想到李胤于自己毕竟是忘年之交,见到四处没有有心人的情况下,急忙大喊一声道:“贤侄!”
刚喊完却有些后悔,毕竟李胤也是李唐后裔,而且李胤才学极高,若是和大宋为敌必定是大宋的心腹之患!不过李格非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猛然一咬牙暗道,既然是大宋对不起自己,那自己又何必再想大宋,而且李胤毕竟只有一人,这李家已经是完蛋了,李胤在强,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还是赶紧让这忘年之交逃命为好。
正骑马奔走的李胤一见李格非,心中不由一奇,今天正好是他女儿出嫁,他怎么不再家里?而且李格非面色黑黄,显然受了极大的刺激!
不过李胤也不细想,骑马便来到李格非身旁,拱手施礼说道:“伯父……”
却是李格非没工夫与他客气,见他来到后,立刻把他拉到马车上,谨慎的向外看了看,发现没人后,不禁吁了口气,关切的看着李胤埋怨道:“贤侄,你怎么又回东京了?”
李胤听后,心说没杀到赵明诚自然要回来,难不成看你女儿嫁人,不过面上却是装出疑色道:“外面的事办完了,自然要返回家中,今天况且是清姐嫁人,难道我这个当弟弟的,不来恭喜一下?”

李格非一愣,看了一眼车夫,见他听不到二人谈话后,小声疑惑的说道:“贤侄莫非不知道你李家已经遭劫?”
李胤心中咯噔了一下,剑眉紧皱起道:“李家遭劫,怎么了?”
李格非叹了一生气,双眼紧紧的盯着李胤说道:“今日大理寺卿李邦彦,带着你父亲的正妻秦氏,在朝堂上告知陛下,你李家乃大唐余孽……”
李胤双目猛然大睁,这事本来极为隐秘,如今被李格非知晓,肯定不会是假的。立刻咬牙切齿的冷声说道:“现在我家里怎么样了!”
他知道这时别说去找秦氏报仇,能让自己的家里安全,便已经算是好的了,想到家里的父母与李师师,心中不由一疼,在想到李清照,李胤只觉一丝火气,正灼烧着自己的心,恐怕这清姐,自己是没机会了……
李格非叹了口气,见李胤这个样子,显然已经默认了唐室余孽的事情,再看李胤那咬牙切齿及黯然心伤的样子,不由安慰说道:“贤侄不必着急,陛下派人围住李府前,你母亲与你干妹妹正好在我府上,只是你父亲和你爷爷现在已经被捉拿了……”
李格非不清楚李蕴、李卉已死,故而说出这些话来。
干妹妹?李胤脑中闪过一丝亮光,不由想到李师师那可爱的面容,心下一宽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我母亲与师师无事,我就放心了,不过伯父,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格非黯然的点头说道:“贤侄请将,老夫毕当做到。”
他不问什么事,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却重重的先答应了李胤下来,让李胤不由心中一暖,李胤朝李格非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接着在坐回马车椅子上,哀声道:“请伯父代为照顾我母亲与我干妹妹,”
李胤说着,又想到李云贵与小岳飞,接着又道:“我那仆人在来往东京的路上,他那里有个小孩,我观他乃是不世而出的奇才,伯父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养大成才!”
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些雄图霸业的想法,但岳飞毕竟是个英雄,他不想因为他的到来,而是华夏丧失这个民族英雄,所以郑重的向李格非告诫。
李格非听出李胤有托孤之意,立刻心中大惊的说道:“贤侄莫不想在回李府?这会李府正被陛下围着,贤侄若是回去,与羊入虎口又有何不同,还是赶紧找个路子,带着家人逃命去吧!”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忘年之交,居然会想要在回虎口,难道他不怕死么?
李胤沉重的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父亲,我爷爷都在李府,我若是孤身一人逃命,那与舍去祖宗之辈又有何不同!”
李格非心中一震,不想这贤侄竟有如此胆魄与孝心,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胤说着,苦涩的朝着李格非笑了一声道:“在这里,小侄预祝伯父喜得佳婿……”
现在看来,恐怕李清照自己是不可能染指了,想到从小便与李清照要好的画面,李胤不禁心中一痛。
只是他还没说完,李格非就阻止李胤继续说了下去,年老而沉重的面庞哀声说道:“我那可悲的女婿已经被李邦彦那狗贼在众目睽睽之下害死,老夫想给他报仇,都被赵佶那个昏君阻止!”
李格非向李胤说出事情的经过,越说越脑,到最后直指宋徽宗赵佶起来。
而李胤听到赵明诚已死,心中没有一丝欢喜,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谋划赵明诚,但到头来他自己却死了,而且是因为自己家的事情,李胤向李格非苦笑一声,抱歉道:“伯父,若不是为了我家的事情,赵兄也不会死……”
李格非抬手便阻止了李胤的话,摇头说道:“并非是你,而是明诚那孩子命苦,他父亲早年做宰相时,便得罪太多的人,即使没有今天的事情,日后想必也是再遭劫难。”
看着李格非那苍老的面庞,李胤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当下一咬钢牙,朝李格非拜了一拜,赫然道:“伯父,小侄去了!”
说着,李胤翻身便跳下马车,直接跳上方才自己停放的马处,一手扯过马鞭,高高扬起,狠狠的抽在马,大吼一声:“驾!”
他从没在这人冒繁华的东京里快步骑马,这次吼过之后,两旁的路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见他快速跑马向自己奔来后,立刻闪到一边,一时间让原本繁华的东京更为吵闹,怒骂、惊吓之声环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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