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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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达千水镇的时候,因为眼前的所见和想象差距太大,我的情绪忍不住被从难过之中微微带动出来:“这里,是千水镇?”
神封“恩”了一声,说:“这个镇子从来没有打出过一口出水的井来。之所以叫千水镇,不过是人们的美好愿望而已。”
的确,这镇子里几乎可以说是漫天黄沙,连空气都干燥得让人不舒服。而且风又很大,随便一吹,就是一嘴的沙。居然起名叫“千水镇”,这简直是对别人进行误导嘛,我看叫“欠水镇”还比较像话。
神封把披风脱下来披到我头上,我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已经被沙尘袭击过了,但如果我这时候拒绝,他定会以为我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因此我只能乖乖用披风把自己裹好。
“我该叫你带上面纱的,一匆忙就忘记了。”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
“算了,我还不至于被沙尘吹一吹就会死,没关系。”我安慰他说。
可能是因为今天的风特别大的缘故,街道上几乎不见几个路人,店面也都门户紧闭,更不要说有小摊了。神封拉着我往前走,过了几个路口,我们来到一家店铺前。神封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店门,好一会,才有一个老伯把门打开一个小口,看见神封连忙大开了门把我们让进屋里:“是你啊,怎么今天还是来了,我不是叫人带过口信去了吗,叫你过了沙尘天气再来的,你看吹得一身都是。”
风沙刮到脸上的确不好受,千万根针在你脸上连刺带划的感觉,一进屋,觉得脸上都裂了口子似的。
“可是这些药材您不是急用吗,病人可等不得啊。”神封说着把一个布袋子放在了老伯面前。
“真是太谢谢你了。”老伯不善言辞,于是留我们吃饭。神封并不愿意叨扰他,可老伯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走:“你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走了这么久,你不累,跟你来的姑娘可要累坏了!”
神封听他这么说,转过来看看我。大概我是真的有点倦容吧,于是他才答应留下来吃晚饭。
看神封和老伯很熟,可见不是头一次来了,老伯家里除了他自己外就是三个**岁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家里的少壮是出门去了,还是去世了呢,总之他一个老人带着三个孩子看起来的确很吃力。
我和神封坐在客厅里发呆,说来惭愧啊,我长到21岁还不懂如何做出一餐完整的饭菜来,神封独居这么久,自然是会的,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去帮忙的心情。我正心情郁闷,却突然听见窗帘后面有动静,神封显然早已经察觉,对我说:“是医生的孙子们。”
然后他说:“你们别躲了,快出来吧。”
结果三个小孩从窗帘后面扑了出来,一拥而上争相扑进神封怀里。
“神封哥哥,好久不见。”
“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呢?”
“就是,我们每天都盼着你来和我们玩呢。”
这情景叫我大吃一惊,神封难道还会和小孩子玩?这真是非常神奇的事啊。
小鬼们围着他好一顿撒娇,尽管神封几乎没说一句话,这群小孩却一点没有兴致低落的趋势,照样围着他笑闹。我不得不承认神封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他的善良就像是空气一样,仿佛并不明显却能清楚感受得到,如果不是这样,他这种不说话整天面无表情的人又怎么能交到那么多好朋友。
他们围着神封闹够了,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突然都看向我,一言不发。
我笑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在学神封吗?”
神封看我一眼,似乎不敢表露不满,因为觉得我还在气头上。
年纪最大的一个女孩听懂了我的意思,最先笑了起来,另外两个男孩虽然不太明白,也就有样学样的笑起来。
“姐姐你是谁?以前没见过你。”女孩笑停了,开始对我感起兴趣来。
另外两个孩子很喜欢学她的样,于是也专注的望着我。
我笑:“我是神封的新娘。”
听了我的话,女孩顿时皱起了眉头:“那怎么行。”
她对我的眼光开始出现不满:“神封哥可是要娶我的耶!”
我倒~~这小孩还真早熟。
她的两个弟弟也神情凝重的点点头,表示他们很支持姐姐的说法。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怎么办,可是我比你先呢。”
孩子经不起逗,我这么一说,女孩居然哭了起来,开始跑到神封面前撒娇,两个弟弟见姐姐哭了,一齐跑过来开始对我拳打脚踢……真是好弟弟啊。
神封见状想要过来拉住两个小男孩,眼见他打算抛下那女孩,我连忙抓住两个男孩的手自己解除危机,开玩笑,我还不至于遇到这种程度的攻击都要让他帮忙吧,那我还是趁早死了算了。
神封见我这样,却曲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和他赌气,于是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又坐下了,也不说话安慰小姑娘,自己呆坐着神情有点委屈。我看他那样又实在想笑,于是把注意里转移到两个小男孩身上,两个小家伙正大叫着要我放开他们。
“你们答应不再打我,我才能放开你们。”我低头凑近他们小声说。
所以说美貌是有杀伤力的,两个小鬼虽然年幼,毕竟是男的,望着我就发起呆来,不挣扎也不说话了。我放开他们,很有成就感。
这时老伯端了饭菜走进来,我想这下可尴尬了,我把他的宝贝孙女弄哭了,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不高兴。
他走过来见孙女在哭,便问:“娅沙?怎么了?”
两个弟弟这会缓过神来,连拖带拽把我拉到爷爷面前:“是这个坏姐姐把娅沙弄哭的。”
…………
我真是百口莫辩,难道我要说这两个孩子诬陷我么……实际上,好象也真是我把她弄哭的,所以更是没有话可说。
“对不起,是我妻子不懂说话,让娅沙不高兴了。”我还在思量着说什么好的时候,神封突然站出来帮我澄清。
老伯一听,顿时明白的个中原因,大笑着说:“原来这姑娘是你的妻子啊,一定是娅沙又无理取闹,占不到便宜便哭了吧?哈哈,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不亏是爷爷,就是了解自己的孙女啊。我真松了口气,免了给自己落下个欺负小孩的罪名。娅沙见爷爷不帮着自己,没哭得更加厉害,反而没了眼泪,跑过来恨恨瞪我一眼转身跑进房间去了。
“不要紧,你们吃了饭还要赶路,小孩子的脾气一下就好。先吃吧。”老伯给我们盛好饭,两个小男孩显然对食物比较感兴趣,一改刚才维护姐姐的样子,坐到桌前对着食物两眼放光,完全不理会姐姐了。
“娅沙这孩子啊,父母去得早,被我宠坏了。加上她长得可爱,镇上的人都愿意由着她,却养成她这凡事都要以自己为重的个性。”老伯摇摇头说:“姑娘你不要见怪啊。”
我摇头:“那是不会。不过毕竟这不是好个性,趁她还没长大,要及时改掉才好啊。”
老伯点点头,不过个性养成了,要改掉谈何容易呢。哎,我现在哪有心思替别人操心孙女的教育问题,我自己的事都头大不已。
吃过饭,外面已经是傍晚,风居然也停了,街上人依然不多。我们告别了老伯,准备回家去。
走出去不到100米,正好到一个岔路口,突然4个人从天而降挡在了我们前面,这群人明显来意不善,神封把我拉到身后,眼神里露出备战的神情。
对手看起来是和我们一样的修行者,我心里一紧,难到他们是来找我的?
“小子,你就吧龙婴交出来吧,不要自讨苦吃。”其中一个人对我们这边喊到。
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人果然是要来杀我的,而且,他们还能掌握我的行踪。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可是占天者实在太过分了。”神封小声的,仿佛是说给我听。
我此时一片混乱,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死亡的我,即使在被银行抢匪杀死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体会对死亡的恐惧。现在突然出现4个人指名要杀我,我如何能镇定。死过一次的我,现在实在对死亡很惧怕。
“怎么,你还是不打算交出她吗?”刚才的人又开口了:“如果你现在乖乖交出龙婴,我们可以考虑分给你一份哦。”
说完,来人大笑,显然他们自认为实力比神封高出不少,不将他看在眼里。
“不好意思得很,我喜欢的东西,没有分给别人的习惯。”神封冷冷的说。
“臭小子,看来你一定是要死一回才能甘心了。”说完他们4人就朝我们冲了上来。
神封对我说:“我去拉住他们,你跑开。”
我此时一片慌乱,可是要我抛下他自己逃跑,我还真做不出。神封见我犹豫,瞪我一眼说:“你在这里不过是拖累我,叫你走就赶紧走开。”
说着他把一个哨子一样的东西扔到我手里,然后怪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细一想,他说得不假,我就算留下也帮不了他的忙,反而会拖累他分心保护我。于是我转身朝鸟跑去。那4人见我要逃走,连忙准备叫出飞行兽追我,神封于是反而快步跑向他们,反手取下背着的长刀朝他们奋力一挥,刀锋所过之处窜起鲜红的火焰。对手掏出的召唤飞行兽的哨子掉在了地上,神封顺脚把它踢出了老远。
怪鸟载着我腾空而起,但却停在半空。不知道是察觉到我的心情,还是它自己也在担心神封,就悬在半空不动了。那4个人见我停住了,便想迅速解决掉神封,反扑上来。神封以一对四,应付显得有些吃力,但可以看得出他较那四人是强出很多的,对手数次被他弹开,几乎无法近身。就在这时,4人改变了一起从正面进攻的方式,一人绕到他身后,趁他不备时朝他挥去一刀,我大叫“小心”,他却因此发现我还没有离开,分了神,结果左边又来一刀。这一秒之内他便中了两刀,怪鸟见这情形突然振翅载着我朝镇外飞去。
我当然明白这鸟儿有多通晓人性,见我害它的主人受了伤,大概很讨厌我,但也只好把我这个祸源赶紧带离那里才行。不过我一走,那些人出于泄愤,自然不会放过神封了。而神封也是决不会逃走的,这些人见着了我的样貌,他是不会留一个活口的。可现在靠他自己实在是太没有把握了,千水镇离家又太远,根本无法搬来救兵,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低头凑近鸟,对它喊:“我们掉头回去吧!神封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它不理会我,继续以最快的速度飞着。
我急了,说道:“你如果不愿听我差遣我便跳下去!你想落个不忠之名吗?!”
这招果然有效,鸟停了下来,很不情愿的掉头开始往回飞。
我们并未飞出太远,因此很快便又赶了回来,他们果然还在那里打得不可开交。我叫鸟飞低一些,跳下鸟背,取下了背上的弓,虽然我从未用过,但此刻我也只好请求上帝再眷顾我一次,帮我过了这难关才好。
神封和那4人都已负伤,陷入苦战。他们又要采用偷袭战术,让一人绕到神封身后,神封显然是察觉到了,于是前面三人奋力拖住他的招式,让他没办法防备身后。此时他们离我大概有50米左右,见那人朝神封举起了刀,我连忙从箭袋里摸出一只箭上到弓上,只是稍微目测了一下便发了出去,不想那只箭像长了眼睛一样“嗖”的飞出去,直中那人心脏位置。

被射中的人顿时倒在地上断了气。说实话,头一次杀人……感觉非常不舒服。但我现在没有退路,其余三人和神封也都注意到了我,都显得很吃惊,大概这距离着实太远了些。我灵机一动,取出三支箭上到弓上:“不想死的,往后退开!”
这招居然唬住了他们,三人缓缓向后退去。我走到神封身边,他已满身是血,这里街道太窄,鸟降不下来,现在神封显然也没有力气能跳上去。我看我们左右都是狭窄的街道,而以那三个人现在的视角,就算我们逃进其中一条,他们一时也无法看见我们藏身之处。于是对神封说:“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马上跟过来。”
“那怎么行!你逃不掉的。”他摇头不肯。
“是你说的,论奔跑,任何职业都不是血舞的对手,再说他们受了伤,速度还会再减,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快点。”我说。
神封大概也被我刚才那箭唬住了,于是想了想就朝右边的街道奔了过去,我见他进了一个路口,便举箭朝那三人射了过去。本来我旨在转移他们注意力,不想三箭居然有两箭直中心脏,另外一人拼命躲开,被射中了左肩,一跤摔在地上。我连忙转身朝街道奔了进去,进了那个路口,却发现居然是个死胡同,也根本不见神封的影子。
走过去才发现,原来这的确是个死胡同,却堆了封胡同用剩的砖头在那,码得整整齐齐,神封跑进来时因为是晚上,天色太暗也没发现,走近看见有一堆砖在这,便将砖垒起来躲在砖堆后面,外面看来,根本是条空胡同。
可是这里空间太小,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宽度,我听见那人的脚步声靠近,心想既然没办法躲过去,只能赌一赌了,便伸手要取箭。神封见状一把把我拉进怀里:“不要乱来!”
我正想争辩,那家伙已经停在这个胡同口,大概见是一个又深又没有遮蔽物的死胡同,很快便放过了,我听得他脚步声已在10米之外,便要挣脱神封:“反正也要杀了他,现在让他跑了反而麻烦。”
神封望着我说不出话来,我自然知道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好象格外可怕。但我刚才才终于明白了,在这个世界,如果不想死,就要杀死要杀你的人,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于是我轻轻推开神封的手:“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神封这回没有拉我,我窜到胡同口,悄悄探出头,那个人果然还在一个路口一个胡同的看,全然不知道,我的箭已经瞄准了他。这种情形让我觉得自己像只盯上了猎物的狼,杀意居然在我身体里爆发开来。没错,我很想杀了他,因为只有杀了他我才能活下去,别无选择。而且我也没有高尚到,面对想杀自己的人还能心生怜悯,我现在,可是恨得他牙痒。
前面不远就是街道的尽头了,他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就在这时我的箭正好穿过他的眉心,钉在他后面的木灯柱上。
猎物无声无息的在我眼前倒下。
一种轻松感和无力感同时向我袭来,我靠倒在墙上,胃里一阵作呕。慢步走回神封身边,他见我的样子,不由紧张起来:“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可能太紧张了。”我虚弱的说。
神封虽然受了重伤,但好在没有要命的迹象。他站起来,我扶他走出镇口。怪鸟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我们,显得很高兴,平常总是很安静的它这时不停的叫唤着。
神封摸摸它的头笑:“戮,它在向你道谢,谢你救了我。”
我走过去,对神封说:“你为我搏命,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反正你死了,我也活不长。”
没错,如果神封死了,那说明我的命也不长了。而他交出我,他便可以继续活着。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但他没有这么做,我没有理由再怀疑他的用心。
怪鸟载着我们飞快的朝空中城飞,我们现在要赶快找个幻若帮神封治疗。
神封枕在我腿上,自言自语:“太久不动手果然会退步,居然被这种程度的人伤成这样。”
“你如果把我交给他们,便不会有这种事了。这样的事,想必日后还有不少。”我看着他满身的伤,实在忍不住有点心疼起来。
神封冷笑:“笑话,我的女人,他们说要我就交出去么?以为我是什么人。”
听他孩子气的语气,我不禁又被逗笑了。
神封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我们必须去杀掉三个人。”
我听了一阵惊讶,竟也没心思关心要杀什么人,只想知道原因:“为什么?”
“因为不杀他们,你永无安生之日。”
“他们……会害我么?”虽然刚刚杀了人,但我对于杀人这件事还是非常反感。
神封点点头:“这世界有三个占天者,他们偶尔可以看见你的位置,只要有人出钱,他们就可以告知你的行踪,这三个人,绝对留不得!”
“占天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记得在和刚才那群人开打之前,神封也提到过占天者,可见杀他们的事在神封脑子里已经盘算有段时间了。
“所谓占天者,自然是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这些人不是修行者,但他们能看见天的意图。这本是不可以泄露的事情,他们却只要收些钱财便随意把天机授人。总之也不是什么好人。”神封淡淡的说。
“那你,也是通过他们找到我的?”
“没错。”
所以说,我们现在商量的这件事其实还真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把我当做一件物品一样随便向人兜售,既然是这样,那就符合了那个简单的生存原则,他们是对我的性命造成威胁的人,我想活下去,就必须去铲除这些威胁。
怪鸟带我们回到城里时已经是半夜,它很熟路似的停在了城里的另一栋房子前,这楼房比我们住的要大得多。它刚一着陆,房子大门便打开了,屋里顿时灯火通明。
走出来的人是荒,见神封满身是血,不由一脸吃惊:“神封?!”
原来是荒的家,难怪大鸟要停在这里,晴龄和雪龄两姐妹都是幻若嘛。
神封抬头看见荒担心的神情,朝他笑笑:“没事。”
荒见我扶他吃力,便接手过去,把神封扶进屋里。
晴龄已经在一楼等着了,见我们进来,连忙过来帮忙。这时雪龄也从楼上下来了:“姐姐,出了什么事?!”
没等晴龄解释,满身是血的我们就已经进入了她的视线:“天啊,神封,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神封看看他们,淡淡的说:“我们去千水了,回来的路上遇到抢劫的家伙。”
“抢劫?”荒毕竟年长些,随口编造的谎言在他听来显得不太可信。
不过我们神封也不一般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是啊,我们还没出镇,突然出现4个人想要她身上那把弓,于是我们和他们打了起来。”
荒看了看我背上的弓,点点头:“的确是把好弓。”
“别说了,先给他们疗伤要紧。”晴龄过来推开荒说。
雪龄见我身上也是血淋淋的,便要拉我过去,我摇摇头推辞:“我没有受伤,这是他身上蹭到的。”
雪龄于是望着我,沉默了很久。我实在是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直到被她看得有点发怵了,才想要问她:“你……”
我话没说出来,雪龄便点着头说:“你果然、长得比一般人标致得多,难怪神封为了你愿意赴汤蹈火。”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的。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好象既疑惑又有点惊讶。
荒看出我的尴尬处境,走了过来:“雪,别胡闹了,你这么说太无礼了。”
雪龄抬头看了荒一眼,做了个委屈的神情,对他说:“连你也帮着她,看来长得漂亮果然比较吃香。”
荒顿时变得和我一样尴尬无比,朝我笑笑:“她就是这样的个性,没有恶意的。”
我点点头:“我明白。”
说着,荒就连哄带骗把她拉回楼上去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真是狂汗不已,如果我是个男人,摊上这样的老婆可真是够呛。虽然我知道她没有恶意,但感到难堪却是免不了的。
被他们这么一搅,晴龄的治疗已经结束了,我错过了第一次看幻若治疗术的好机会。晴龄收了法术,回过头来对我笑:“你不要觉得尴尬,雪不太会说话,她之所以这样,大概是觉得又点意外。”
“意外?”这个说法我又听不懂了。
晴龄走过来:“因为神封已经很久没有和任何人动过手了。”
身为一个修行者,很久没动过手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不过她也没等我问,平静的跟我说:“自从奶奶去世,神封就不再和任何人动手,哪怕只是切磋都没有。他这样我们都很担心,不过现在看来他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这些话实在很抽象,我听不怎么明白。
“总之,人之所以会战斗,是因为世界上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晴龄拍拍我说:“有你出现,对神封而言实在是件好事。”
我懂她的意思。这个世界里,强大的力量非常重要,如果不日益精进,就会被后来者居上。神封能恢复战斗的自信,才能好好活下去。
“我们回去吧。”神封已经站在门口,对我说。
我向晴龄道过谢,朝他跑过去。鸟把我们载回家里。虽然我并没有受伤,但却从千水出来的时候就开始头晕脑涨,血腥味总是若有若无。难道我晕血?不可能吧,我以前没有这毛病啊。
神封叫我洗个澡去睡觉,我应着,却移不开步。
“你怎么了,快去吧。”神封身上的伤好了,现在显得神清气爽。我真后悔我没看到那神奇的治愈之术。
“好,我知道了。”到了安静的家里,头晕反而更显得严重。头晕这种症状本来就是感觉,如果你想象它更严重它就会真的更严重起来。我取下弓和箭袋随手放在桌上,神封准备好了水从后面走进来,我如果站着不动实在奇怪,于是我想还是先到浴室去,谁知道我刚走出一步,身体一晃动,突然好象天旋地转,不管我怎么努力也站不稳,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我看见神封惊讶的表情,朝我跑过来,然后我就真的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格外神奇,首先做的不是睁开眼睛,而是感叹自己居然得了如此严重的晕血症。在这个打打杀杀的大环境里,我这样到底算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医学生,上辈子我做实验不知切了多少兔子和狗,不会流血的尸体我就不算在内了!他凭什么让我得晕血症?!
我这正和晕血症较着劲,耳边传来神封上楼来的脚步声。我正考虑我要不要睁开眼睛,他已经到了床边,说:“已经醒了还闭着眼睛做什么?”
我真是自讨的……实际上,我睁不睁开眼睛又能有什么利益改变吗?
于是我只好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好家伙,我这一晕就晕了一整天。
神封放下手里的食物,把我扶起来。睡了一天果真不一样,现在晕血的劲已经完全过去了。我这才想起我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满是血呢,低头一看,身上居然是干干净净的睡衣。
神封把碗重新端起来,淡淡的说:“不用看了,衣服我帮你换过了。”
我汗……
“这么说……”我的脸不由一阵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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