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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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却又听不清楚。
翌日,一觉醒来,天还没有大亮。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头好痛!
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我的心猛地一惊,漏跳了半拍,难道是……
我眉头一蹙,急忙跳下床,拉开门奔了出去。
我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
这什么状况啊!
金亦宣和忘尘的剑均已出鞘,凌厉的剑气冲霄,光华耀眼。
金亦宣的剑术已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一剑既出,二剑随至,剑招迅疾无伦。
忘尘凌空掠起,足尖点地,动作轻灵矫健,巧妙的避开了金亦宣的剑,紧接着他的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
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只是在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没想到他们的剑术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
他们的剑与人合一,这已是心剑,他们的武功在武林中已是难逢敌手了吧!
二十个变化一瞬即过。
刹时,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人同时出剑,都快如电光。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我全身颤抖着,不顾危险,奋力一个跃身,便向两人奔去!
“蝶儿,小心!”打斗中的金亦宣首先发现了我,一声疾呼!
然,剑势已来不及收了!
两剑相交发出“叮”的一声响,我的手臂也同时伸了出去,剑光闪烁之中,“噗”的一声响,右臂中剑,顿时鲜血狂涌。
我顾不得疼痛,双眼紧张地望望这个又瞅瞅那个,厉声道:“不许决斗……”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黑,人已然晕了过去。
金亦宣和忘尘同时伸出手接住了少女下坠的身子,疾呼道:“蝶儿!”
“雪儿!”
然而怀中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双眼紧闭,唇也纹丝未动。
“快止血。”忘尘焦急的叫道,眼眶已经微红了。
金亦宣快速地松开抱着少女的手,慌忙的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撕开她的衣袖,双手颤抖地把药洒在她的手臂上,接着他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把她的伤口包扎好。
“雪儿,雪儿,你醒醒!”忘尘摇着怀中人的身子,胡乱的叫着她的名字,见她依旧没有反应,越加慌张了。
金亦宣沉默地凝视着少女,寻思了片刻,中食指切上她的脉搏,把了把,随即他的唇边轻轻荡漾出了一丝笑意,喜道:“没事,很快就会醒过来。蝶儿会晕,我想是因为太过紧张,体内在急速运行的气息一时乱了,再加上我们剑气的冲撞,一时不抵,这才昏了过去,休息一会儿,待气息稳定平复就会醒了。”
“真的?”忘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没见少女昏迷过。
“师兄,尘,我没事。”我轻轻地说道,声音很轻很柔,还有些虚弱,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金亦宣和忘尘欣喜若狂地看着我,惊呼道:“蝶儿。”
“雪儿。”
我微微的点点头,缓缓地坐起身,闭目开始调息。
一炷香过后,调息完毕,我的身体已恢复了体力,我缓缓地收回手,睁开眼,抬起头,对上他们灿若星光的黑眸,他们的眸中有疼惜,有心痛,有悔恨,有内疚……
我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表情,邪魅的一笑,挑眉道:“不过,我没事,你们……,却有事?”
“我们有什么事?”金亦宣和忘尘不加思索地同时脱口而出,话毕,他们尴尬地相互望了望,又同时疑惑地转头看向我。
我站起身,紧紧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冷笑道:“不知道吗?”
金亦宣和忘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旧是不明就里地对我摇摇头。
我苦涩地一笑,脸色一沉,怒吼道:“为什么要决斗?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活着不好吗?死能解决一切吗?”
金亦宣眸子一闪,“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蝶儿,你误会了!”
“是啊,雪儿,你误会了。”忘尘紧接着淡淡地说道。
“误会?”我皱了皱眉,把眼一横,冷冷地说道:“我亲眼看到你们用剑指着对方,一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样子,这是误会?那么你们告诉我,什么才不是误会?”
“蝶儿,”金亦宣轻轻唤了我一声,淡淡一笑,道:“昨天我们不是都吃了火圣果吗?所以我和忘尘就切磋一下,看看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的神奇,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决斗?什么生死相搏?”
我疑惑地看了看金亦宣,接着转头看向忘尘。
“是啊,雪儿,我们真的是在切磋武艺!”
我眯着眼望望这个看看那个,这两个家伙是在唱双簧吗?这才一个晚上的工夫,怎么他们俩就一个鼻孔出气了,还真是奇怪叻!照他们那么说,我好像真的错怪他们了,他们刚才虽然剑招精妙,变幻莫测,但的的确确没有半点杀气!
“蝶儿。”金亦宣不知何时已然站在我的身侧,在我头顶轻唤了一声。
我转头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师兄,我相信你们了,但是以后比武可不能真刀真枪的上,刀剑无眼,伤到谁都不好。”
“雪儿也知道刀剑无眼吗?”忘尘紧盯着我的手臂冷冷地说道,巨大的伤痛在他的眼中汹涌翻滚。
我猛地一惊,第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脑袋里闪过两个字——完了!
我答应过他们要好好保护自己,结果才过了一个晚上,我又让自己受伤了,昨夜我好不容易逃过的批斗会啊!真是欲哭无泪!
我偷偷地瞥了他们一眼,果见他们都沉着眸子,满脸心疼地俯视着我。
“呵呵,”我心虚地笑了笑,“那个,当时也不能怪我啊!在那种情况下,是人都会是我这种反应的嘛,我当时也是太急了一点,怕你们有事,所以就……”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我自己也听不见了。
“好,就算是这样,你不会开口叫我们停下来吗?你说什么我们都会听的。”金亦宣的声音发颤,透着无限的疼惜与恐惧,“如果当时我和忘尘不是硬生生地把剑势收住,你,……,你说你还有命吗?”
我惭愧地垂下头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我当时实在是太心急了,脑袋一下子短路了,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地想分开他们,结果……
“雪儿,”忘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悲凉,“如果你有事,我,不会独活的。”
“对,我也是。”金亦宣紧接着道,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不容置疑。
我被他们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呆了,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汹涌翻腾,我的胸口剧烈起伏,似是在极力打压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怒意,我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们,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难道你们活着就是为了我吗?”
“你们没有人生目标,没有理想吗?"
“我无法理解你们的想法,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且要活得精彩,活得绚丽。”
话音刚落,忘尘瞬间将我搂进怀里,我慌忙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半晌,他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些年来,活着,我一直都是痛苦多于快乐,但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活着是那样的美好,因为有你的陪伴。”
“你就是我的目标,就是我的理想。”
说完,他蓦然放开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眨眨眼,想将迷蒙的水汽都化去,但滚烫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我愣愣地看着忘尘的背影,他的背影挺拔俊秀,却隐隐透着一丝落寂和苍凉。
下一刻,金亦宣一把从身后将我抱住,我顿住了,没动,任由他抱着,他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里,温暖如春风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蝶儿,有你,我的人生才有意义,才有希望!”
我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逃避,逃避,逃避!这一路走来,一旦遇到感情的问题,我都在逃避,对金亦宣是,对忘尘亦是,可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对我已经到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心有些雀跃,但更多是沉重。
一对一的感情是幸福,那么二对一呢?
多想不顾一切的反抱住金亦宣,告诉他,我会永远陪着他,永远都不离开他!可是……,忘尘呢?
我无奈地笑了笑,拍着金亦宣的手,认真地说道:“师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永远,永远,不会再让自己受伤,更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中。”
金亦宣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紧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沉默了许久,他才用极力克制的声音道:“只要你好好保护自己,我就放心了。”他的声音依旧悦耳,却蒙上了淡淡的忧伤。
我使力挣开了他的怀抱,转身对上他的黑眸,柔声道:“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否则我会心痛的。”
金亦宣的眸子溢满柔情,一抹幸福的笑容自他的嘴角化开,他静静地凝视着我,半晌,他才开口道:“我不会让你心痛的,永远不会。”
我微微颔首,笑了笑,不再说话。
此刻的他是那样郑重其事地向我保证,仿佛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后来想想,其实誓言这种东西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对特定的人起到一定的心理安慰作用,而它本身根本没有实质的意义。半个时辰后,我来到了忘尘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尘,你在吗?”
等了一会儿,门内仍旧没有动静,我忐忑不安地正准备使力把门推开,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忘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我一惊,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极力想掩饰的伤痛,心口莫名的揪紧……

忘尘一直把我看成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他从来都不舍得我受到一点伤害,记得杀手盟意外受伤那次,他整整跟我生了半个月的闷气,这次,哎……,还不知要跟我闹成什么样呢?
思绪还是乱糟糟的一团,突然,忘尘蓦地将我拽进了屋里,随即耳朵里就突兀地听到门闩插上的声音。
我心下一惊,猛然回头,就看到高大的黑影笼罩在身前,“尘……呜……”未说完的话语彻底消失在封住我声音的唇舌间。
我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眼睛瞪成了灯泡,不敢相信……忘尘在吻我?
那似温热又似冰凉的触感,那近在眼前的脸庞以及那正陶醉着闭起的眼分明在告诉我,这不是我的幻觉?
我抬手想推开他,然,又停了下来,无论如何,我并不讨厌这个吻,再者如果我拒绝他,忘尘肯定会认为我和金亦宣……
想了想,我抬手缓缓的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地闭上双眼,脸情不自禁地烧起来。
忘尘的身体猛地一怔,搂住我腰的那只手又紧了紧,紧得让我整个人都贴近他灼热的身躯。他先前的吻有如蜻蜓点水,而此刻的吻仿佛翻江倒海般直欲将我淹没。
他的吻是炽热的,却仍带着温柔。我们的双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直到我的唇变地灼热而柔软,直到我无法自拔地沉浸在忘尘无止境的温柔和爱意中,直到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我蓦地清醒了过来,猛地推开了忘尘。真不知道这两天是不是跟我犯冲,昨天被金亦宣强吻,今天被忘尘强吻。
“雪儿。”忘尘有些胆怯地,小心翼翼地唤了我一声,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中的**仍未退却。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忘尘,说道:“愿意跟我谈谈吗?”
“雪儿,我……”
“尘,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永远,永远,不会再让自己受伤,更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中,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忘尘清澈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半晌,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再受伤。”
我轻轻一笑,道:“我保证,但是你也不许再做傻事,不许再弄伤自己,好吗?”
忘尘笑了笑,坚定地点点头。
笑!忘尘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忘尘的脸颊上现出得那两个不深不浅刚刚好,好看的要人命的酒窝!还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
忘尘见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浅浅一笑,道:“雪儿,雪儿……”
“从现在起,为了雪儿,我要学会笑。”
“啊?”我猛地一回神,眨了眨眼,看着忘尘,尴尬地笑了笑,“尘,你……,谢谢你。”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大惊,“哎呀……,糟了,快走,师兄还在书房等着我们呢!”
话音未落,我就拉着他往书房跑去……我,金亦宣,忘尘三人坐在书房里忙碌地翻阅着忘尘带回来的账册,此刻已是深夜,夜凉如水,四周都静悄悄的。
我放下手中例行检查的账册,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揉了揉脑袋,叹道:“唉……,总算是看完了,这一天都耗在这上了。”
金亦宣用宠溺和疼惜的目光看着我,笑道:“累了吧?”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都怪这该死的账本,弄得我腰酸背疼,头也疼。”
忘尘瞥了我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站到我的身后,帮我揉太阳**。
我闭上眼,舒服地享受着……
现在明珠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近两个月每月的净利润都已经达到了一万两,真是令人欣慰的数字。还有各地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位子紧张,都已经到了要提前三天预约的地步。看来,我开分店的计划要提前了。
忘尘最近也请了不少新的员工,经过严格的筛选,都签了死契,说白了就是“生是明珠楼的人,死是明珠楼的鬼”,终生不得脱离明珠楼。这些人实际上也是陈师傅,吴掌柜,账房张先生的接班人,当然接的不是羽城的明珠楼,而是将成为下一个分店的负责人。
忘尘真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有他这样的帮手,我这个翘脚老板做得还真是名副其实了。
想到这,我不由得“哧”笑了一声。
“蝶儿?”金亦宣凑近我,轻轻地唤了我一声,说道:“想什么呢?这样开心?”
我缓缓地张开眼,看着他,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明珠楼接下来的发展趋势和发展方向。”
“哦?”金亦宣眼睛一亮,嘴角噙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那……想好了吗?”
我瞥了金亦宣一眼,想起忘尘还站着,于是招呼他坐下,回头回答金亦宣的问题,“有了一个雏形,不过要等找到青浪书生再说。”顿了顿,转头对忘尘说道:“对了,尘,青浪书生还是没有消息吗?”
忘尘眨了眨眼,看着我,浅浅一笑,道:“找到了。”
“啊?”我猛地一惊,睁着圆目,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嗔道:“那你不早说。”
忘尘面上一红,讪笑道:“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一下子给忘了。”
“青浪书生?”金亦宣疑惑地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找他做什么?”
我回头看着金亦宣,欣喜地说道:“师兄,以后有空再告诉你。”
“叫我宣。”金亦宣的目光灼灼地射向我,眼中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光在波动。
“嗯?”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想了想,随即幡然醒悟,我一直叫忘尘为“尘”,叫他为“师兄”,这显得有些生疏,若叫“宣”就亲近了很多。
于是,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宣。”
金亦宣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他激动地抓起我的手,欢喜地说道:“蝶儿!”
我的手动了动,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却被他拽得更紧,算了,爱拽就拽吧,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忘尘瞥了我和金亦宣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一眼,咬了咬嘴唇,淡淡地说道:“雪儿……,青浪书生,现在在兖州。”
我猛地转过头,心虚地看着忘尘,笑了笑,“兖州,在哪?离我们有多远?”
“骑马要六天。”金亦宣说道。
“什么?六天?”我一惊,大叫道:“我靠!那不要累死人的,要是有飞机就好了,要不?火车也行。”又在胡言乱语。
“飞机?”金亦宣皱眉道。
“火车?”忘尘不解道。
我呵呵干笑了一声,摆摆手道:“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随即马上叉开了话题,继续道:“对了,我记得青浪书生到一个地方会逗留十五天,现在几天了?”
忘尘寻思了片刻,道:“算上今日已是六天了。”
“OK,我知道了,那么,明天我们就出发。”我边说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但我忘了还有一只手在金亦宣的手中,结果一个趔趄,跌进了金亦宣的怀中。
我面上一红,刚想从他怀中站起来,他却一弯腰将我凌空抱了起来。
“啊……宣。”我惊叫了一声,刹时脸色通红,嗔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金亦宣看着我,微微一笑,柔声道:“累了,就别逞强,我抱你回房。”他的语气很坚决,不容置疑。
我犹豫了一会儿,正待开口拒绝,却听忘尘清冷的声音响起:“雪儿,亦宣,早些休息,我先回房了,明天见。”说完,他静静地瞥了我们一眼,眼眸无波无澜,随即决绝地转身离去,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轻叹了一声,闭上眼,把脸深深地埋入金亦宣的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夹杂着药草的香味,嗫嚅道:“宣……,你和尘没事吧?”
“傻瓜……”金亦宣俯下头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宠溺地说道:“怎么会有事?”
我笑笑,“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说完,打了个哈欠。
金亦宣抱我走出了书房,一路前进,一路沉默。
半柱香过后,金亦宣推开门走进了少女的房间。
“蝶儿?”
“……”
“蝶儿?”
金亦宣轻轻唤了几声都没有回音,愕然低头,眼前的情景入目,嘴角不由得漾开一抹幸福的笑容。
怀中的少女闭着眼,容颜安静而恬然,竟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金亦宣小心翼翼地把少女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床侧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良久,良久……
忽然,他轻轻地冒出一句:“要是一辈子可以这样,那该多好啊!”那语调竟有那么一丝丝地苦涩。
转过身,金亦宣轻轻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合上了门板。
听到门板合上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
我……并没有睡着,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单独面对金亦宣。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心很乱,金亦宣的爱,忘尘的情,我始终不知……如何选择,也……不想选择,我见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伤心、难过……
莎士比亚曾说过:“爱情是幸福的,然而又是痛苦的。”爱情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东西,是唯一的,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那我该怎么办呢?看来,只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这,一直乱成麻团的心突然间便舒坦了,我轻闭上眼,脑中又浮起那白衣飘飘、卓然风采的身影;那紫衣飞扬,清新俊逸的身影……
说不定,有一天,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所有的问题都不复存在了,那……现在又何必徒增烦恼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迷迷糊糊地终于步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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