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碧野朱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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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觉得向红果是个受虐狂呢,汗~~
暮蝉善于易容,瓶瓶罐罐堆了一屋子。
我拿起只墨瓷瓶:“这是做什么用的?”
暮蝉道:“这瓶药水叫做山雨来,能使人的皮肤变黑。”
我又托起一个锦盒,她急忙跑到跟前,把盒子从我手中接过去。
“这是养颜的荷玉露粉,材料很难找齐,即使找齐了,磨这么一小盒也要一年时间。”
我赶紧离桌子远些,万一把它扣了,我一年就不用干别的了。
暮蝉安顿好盒子,继续跟着我:“向姑娘,你平时用什么洗澡?”
我愣了下,忽然醒悟她是问我身上的气怎么来的。
“我用……”差点把沐露三个字说出来,急忙改口:“皂角。”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
我说:“真的。”
越强调是真的别人越觉的是假的。
暮蝉歪头想了一会儿,转身到角落里乱翻一气,出来时手里拿着个五颜六的小药瓶。
我有些好奇:“这是做什么的?”
暮蝉把手背到身后:“你脸上的药水必须要用九颜散才能洗掉,我们换吧,你告诉我料的制法,我把九颜散给你。”
只要站在楚雁身边,暮蝉肯定是端庄袅娜,少言寡言,可一旦离开他便立即象换了个人,天真可爱的很。
我忍住笑:“我真的没有什么料。”
接着一怔:“你说我脸上涂了药水?”
她讶然:“你不知道?”
我点点头。
“算了,拿去吧。”她叹口气,把九颜散递给我:“我不想宫主做噩梦。”
我洗净脸,把镜子抱在胸口,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将镜子向上一提。
镜中映出一道人影:眼睛很清澈,皮肤很白,笑起来左颊有个酒窝,十分俏皮甜润。
我的手直发抖,慌忙放下镜子,过一会儿再照照,总算相信不是幻觉。
我雀跃着去找楚雁,刚好碰见他来找我。
我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直笑:“暮蝉送给我九颜散,我脸上的药水洗掉了。”
他一动不动地任我抱着。
我用额头蹭蹭他下巴:“你不高兴?”
他沉默片刻,道:“没有。”
我仰起脸看他,他微微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果儿,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比较好。”
他说的是“比较好”,而不是“比较好看”。
我茫然地松开手,退后几步。
楚雁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冷淡:“你走吧。”
我呆了一下:“去哪里?”
他神漠然:“你自己知道。”
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你这是怎么了?”
他把我的手拉开,侧过脸:“如果你还想着他,就不要勉强留在这里。”
我望着他极的侧影发愣。我想着谁啊,我天天想的还不就是眼前这个人?
我怔忪良久,轻叹道:“我除了想你还能想谁?”
他身体微微一颤,仍站在原地不动。
我抱住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永远跟着你的。”
深陷情海的人,说什么都情真意切,只因相信忠贞不渝,天长地久,可往往等到时过境迁,才蓦然发觉已心如残荷。碧野朱桥在记忆侄去,人不见,水空流。
楚雁变成了烧饭狂,亲自下厨烹炸煎煮,又特意给我弄来个浅紫的玛瑙小碗,吃饭时不停地给我夹菜,一会儿轻声嘱咐:“慢慢潮,一会儿又很紧张:“果儿,别烫着嗓子”。
楚雁发神经,全宫上下都鸡犬不宁。暮蝉和秋萼看我的眼神全变了,仿佛我是个千年害。

我吃完睡,睡完吃,没过多久就胖了一圈。
直觉提醒我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叮
吃过晚饭散了不到五分钟的步,我又困了。
楚雁抱起我,慢慢往房里走。
我勉强睁开眼:“我是不是病了?”
他把我放到上,盖好被子,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含笑道:“有我在,果儿怎么会生病?”
这个人,总是这么狂妄。
我迷迷糊糊地问:“雁,我最近是不是越来越胖了?”
他低下头,离我很近,一缕长发滑落到我的被子上,漂亮的水晶黑眸里满是柔情:“你要胖一点儿才好。”
我不是胖了一点儿,半个月过后,我胖了十斤,比气吹的还快。
我刻意减少饭量,楚雁直皱眉,可是我仍然继续发胖。
晚上正睡的甜,手臂忽然一阵刺痛,我“哎呀”一声坐起身,睁大眼看了看,秋萼站在前。
我发牢:“半三更的,你干什么啊。”
秋萼看了看我,表情很严肃:“你不觉得自己近儡不正常?”
我怔了怔,点点头。
她叹口气:“宫主大概要疯了。”
我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你吃饭用的那只碗,材质奇异,能使人贪食嗜睡,不断发胖。是宫主特意用珍藏的剑谱换来的。”
我脑袋嗡嗡乱响:“我不信。”
“他太在意你,惟恐你离他而去,所以不惜把你变成一个只知道吃饭睡觉的活死人。”秋萼苦笑:“凝霜心法虽然是内功绝学,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一旦动情,就会心志大乱。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因他而死,他早晚会因你而疯。”
我打了个寒战,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办法救他?”
“有。”秋萼咬住嘴唇。
我追问:“什么办法?”
“你离开他。”
我睁着眼睛坐了一。
楚雁一大清早就过来,手里端着荷叶粥。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笑。
他把粥放在桌上,搓了搓手:“三更天就起来为果儿摘荷叶,快冻死了。”
当时只以为他在故意逗我,十月的江南怎么会冷?和他分开很久后才知道,练过凝霜心法的人最难熬的就是深。
我嬉皮笑脸:“让楚宫主为小子亲力亲为,小子确是罪该万死,宫主尽管处罚。”
楚雁含笑道:“那好,就罚你把这碗粥吃完。”
我把粥一口口慢慢吃光,半粒米也没有剩。
他道:“果儿变乖了。”
我冲他扮个鬼脸,自动爬到上躺好。
他凝神看了我一会儿,神渐渐变翟茫,忽然俯身抱紧我。
这个人,大清早就发神经。
我想笑,眼圈却猛然一红。
“果儿……”他低声喃呢,声音如梦如幻,比以往更使人心神迷醉。
我被他勒的透不过气,然想推开他,反而希望他抱的更紧些。
他放轻声音:“果儿,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我用力点头,泪水落在他的肩上。
芦如雪,江水茫茫,我孑然立在船头。
忻的信就放在头,楚雁出宫已有两天,后天傍晚会回去,到时自然能看见它。
对面轻舟飘过,有人低声吟诵: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低下头,模糊中只见水中一道苍白的人影,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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