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擎天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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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由心而生;
当心不再有感觉,
就像玻璃般,冰冷,易碎
无可挽救的悲哀。
“如果说,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悲哀;
那么,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就是眼泪也无法填平的折磨。”
这是墨雪与众人回到天澜寨后,不断闪现脑海的一句话。此刻,墨雪再次躲进了小屋,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却还是无法获取一丝温暖。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冷的感觉,发自心底的冷,夏韵也无法抵御的冷,寒气彻骨……
颤抖着环视四周静谧的空间,昏黄的窗纸阻隔了温暖的日光,空气阴寒而潮湿。她可以清楚地听到清而薄的阳光落在地上砸碎的声音,尘土缓缓沉降时心脏压抑着缓缓跳动的声音,以及血液在血管里越流越慢近乎停止的声音。精疲力尽之感,仿佛四处流窜的冷空气,把她冻住了,动弹不得。
她就这样亲眼目睹了自己灵魂的溃散。
勉强呼吸,却只剩窒息。
忽然发觉,连接着我们之间的介质已经消失了,可是我却没出息地只能活在有你的空气里,是不是很悲哀?早知你无法陪我上路,又何必轻易为我打开了那扇叫做幸福的门?
假如誓言可以修改,假如相遇可以重新安排。我宁愿与你,永不相见。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
原来,这世上最悲伤的距离,是两条平行线。
而这世上最悲伤的事,便是,两条平行线,妄想着要交错……
良久,从小屋内传出墨雪咯咯的笑声,近乎痴狂。
另一边,大堂内,早已混乱如一锅粥。
原来,昨日在墨雪毫无阻碍的冲进总坛之后,众人见没了动静,便料定内里无事,便一齐涌入总坛。却不料,他们进入总坛探查时,一个巨大的阵法在脚下亮起覆盖了整座总坛。所有人都被困在阵内,无论如何攻击都无法对阵法造成任何伤害,相反阵法受到攻击就会越缩越小逼得众人不得不挤在一处,如此一来更谈不上脱身了。而此刻,墨雪早已没了踪影。
待墨雪返回后,身后紧跟的便是魔教的人,还说与他们做个交易。从今往后,黄泉门不会再侵扰百姓,而中原武林也不得再与黄泉门为敌。若是拒绝,整个中原武林的精英将被困死这里,无疑,他们不会如此选择。最终,双方达成协议,武林人士被阵法送至山脚,悻悻离去。
自回到天澜寨后,墨雪始终不发一言,失魂落魄的态度令各大门派出奇愤怒,一致认为墨雪是奸细,将他们步步引入陷阱,而欧阳颖则一口咬定此事与墨雪无关。如今双方正在大堂内争吵不休。
“够了!我妹与黄泉门的门主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是奸细!”对于各门各派怀疑的眼神,欧阳颖忍无可忍的咆哮道。
“那她的奇怪行径该怎么解释?!”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分明是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却把气都撒在我妹妹身上。有本事你们回去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去啊!”
“你!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在我等面前放肆。”不只是哪门那派的掌门气的拍桌子站了起来。
归云逸听的心烦意乱,但碍于各派掌门的面子,也不好发作,最终也只能强压下怒火道:“各位稍安勿躁,在下会查清楚,给各位一个交代。”

“归云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连你也怀疑妹妹吗?”
面对欧阳颖的质问,归云逸一时语塞。
“盟主,”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人群一时安静下来“重荪有一事请教。”
“不敢当,重掌门请讲。”
“盟主对此,有何看法。”重荪的语气平淡,却带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的盟主身上。的确,从头到尾他的都没有明确的表过态。
“欧阳姑娘……孤身入**,又全身而退……确有……确有通敌之嫌。”
“归云逸……你……是我看错你了!”欧阳颖盛怒之下,举手便要给归云逸一记巴掌,却被重荪拉住。
“小颖莫急,为师来教训他们。”一语出,在场的众人,包括欧阳颖在内都是一脸惊愕。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呵呵……小颖颖,这么快就把我老头子忘了。我好伤心啊。”说着,重荪抬手抹去了脸上的妆容,一张欧阳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真切地出现在眼前。
“师父……真的是你?!”
“怎么不叫我老头子了?好久没听你这么叫,都不习惯了。”
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父”,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警戒。相比之下,归云逸则是有些措手不及。微微愣神后,躬身行礼道:
“晚辈归云庄大弟子归云逸,见过擎天一翁前辈。”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盟主,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人不过年过四十,怎么可能是早已绝迹江湖的擎天前辈。”
“怎么?不像啊?”擎天一翁闻言随意挥手一扫,之前还稳稳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屑的某位掌门此刻已到飞出去,砸在角落,身下压着他的门下弟子们,哀号连连。
一时间,在座的各门各派都急忙起身行礼,崇敬的看着曾经的江湖神话。面对众人激动的神情,擎天一翁反倒显得淡淡的。撇下一干人等,转而向归云逸道:
“随便你们信不信,我要带走我的小徒弟。此地容不下她,自有容她处。告辞。小颖,我们走。”
擎天一翁携欧阳颖毫无阻碍的来到墨雪屋外。欧阳颖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看见墨雪痴迷的模样,心碎不已。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不住发抖的妹妹。
前一天,她尚有体温。如今,却连体温也无。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悲伤,冰冷彻骨。
门口的擎天一翁无叹息一声,进屋默默抱起了墨雪,走出小屋,留下早已被悲伤浸湿的空荡房间。
“擎天前辈!”即将离开的擎天一翁,被追出的归云逸叫住。“前辈,请您……不要带走丫……欧阳姑娘。这件事,在下会查清楚,如果欧阳姑娘是冤枉的,在下定会为欧阳姑娘正名。”
“用不着。我擎天境的人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前辈!”
一阵微风拂面,似叹息。
“小子,你过来。”
归云逸,闻言走至擎天一翁身后站定,道:“晚辈在此。”
“能够陪伴小雪儿的人,可以是任何身份、背景、地位。唯独,不相信她的人不可以……你懂么?”低沉的声音轻得只有归云逸听得到,但每一个字却如重锤敲击在心上,字字句句痛得彻底。
原来,我还不够资格。
归云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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