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6、张须陀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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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务本忠心耿耿,追随张须陀多年,颇受器重,此刻战场情势危急,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丢失性命。但局势越是如此,他越是心无杂念,士为知己者死,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满脑子所想的,便是如何协助主将顺利突围,于是狂舞手中双刀,紧随张须陀身后,配合紧密。二人一前一后,各展神通。瓦岗军虽众,眼见二人于阵中横冲直撞,却无可奈何。王伯当目睹此情,自思要除掉张须陀,还得设法先除此人,于是舞动大刀,催马上前,专意缠住贾务本厮杀。贾务本虽然武功过人,因一路拼杀时间过久,滴水未进,功力已打折扣,而此刻紧紧死缠着他的又是王伯当之类一等一的高手,思顺利脱身实属不易。既已无法摆脱王伯当,贾务本只得紧咬牙关,横下一条心,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王伯当图的就是这种效果,见贾务本摆出拼命架式,心情反而冷静下来,从容举刀,截住对方厮杀。二将一场大战,转眼斗了五十余个回合,还是胜负难分,显见是旗鼓相当,那气势,假如换了平日,即便斗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决出高低。不过,贾务本此刻挂念张须陀安危,心头多了一份负担,无法全力对敌,稍一分心,便令王伯当得了便宜,微微占了上风。贾务本既处劣势,于百忙中斜眼一瞥,见张须陀早已不知去向,内心那一惊便愈发吃得不小,招式也更显忙乱。高手相斗,至忌心存杂念,贾务本一分心,劣势愈见明显,以至破绽百出。王伯当乘此难得之机,就势一刀猛劈而下。贾务本挡无可挡,竟被拦腰斩成两截。
失去贾务本的配合,隋军便变得愈发混乱。好在张须陀多年来率军征战,出生入死,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惊险场面,此刻虽然遭遇上以往从未遭遇过的强敌,内心却无丝毫畏惧感,相反越战越勇,挺枪挥剑,接连砍刺数十人,衣甲上溅满了鲜血,尚一味冲杀不止。瓦岗军虽然人多,却无一敌得过他那一枪一剑利害。一番艰苦血战,张须陀过关斩将,总算突出重围,内心也随之松了口气,但是,随之回望身后,竟无一人跟随,心情便再度变得沉重,自思我张须陀英武一生,如眼睁睁目睹部下二万余好兄弟全军覆灭而不管不顾,尚有何脸面立足于世!要死,也当与弟兄们死于一处,方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想至此,他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勒转马头,一声高呼,重新杀入阵上。

此前,瓦岗军目睹张须陀突围而无法阻挡,正一个个叹息不已,此刻见他再度自投罗网,自然不肯放过。众将士发一声喊,一齐上前,人人但进不退,眨眼间,又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张须陀虽然英武,可惜瓦岗军人数太多,又个个舍得拼命,未管前头有多少人马死于枪下剑下,后面拥上来的兵将还是层出不穷,一刻比一刻多,一个比一个奋不顾身。
再度身陷绝境,张须陀方始醒悟,他心目间历来不当一回事的草寇山贼,不容小觑者原来也大有人在,眼见水尽山穷,回天乏力,不由仰头长叹:“我张须陀所向披靡,此回当于阴沟翻船矣!”叹完,重抖精神,抢刺剑砍,接连刺杀十余人,试图再次拍马突围。瓦岗军一勇悍的士卒急中生智,就地几个翻滚,滚至张须陀马后,就势横刀一砍,生生将那马一条后腿给砍断。那马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但突然断了一腿,再好也丧失了威力,**不由自主往后一坐。张须陀猝不及防,顿时被抛出老远,仰面摔于坡下山涧内,正待翻身爬起再战,四周瓦岗将士一拥上前,刀枪乱举,同时落在他身上……
此处张须陀全军覆灭,徐世勣一路兵出,也是出其不意,趁夜奔袭。隋军全无防备,瓦岗军一至,便流水般败下阵去。几乎是兵不血刃,徐世勣便顺利拿下洛口仓。
瓦岗军一战全歼张须陀二万五千人马,且轻而易举拿下洛口仓,四面隋军无不深感震惊,担心灾祸迟早落于自己头上。荥阳太守杨庆因洛口仓失守,尤其心惊胆战,既畏惧炀帝事后追究罪责,又担心瓦岗军迟早前来攻打,与其如此,何如主动请降!于是大开城门,恭迎瓦岗军入城。其后,在李密的指挥下,瓦岗军四处出击,大败隋将刘长恭等人,连下安陆、汝南、淮安、济阳等多所城池,无不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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