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精灵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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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检查完嬴梵的身体,墨星站起身无奈的摇头,很显然,嬴梵此刻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体内四处乱窜不受控制的“终极龙怒”正发挥着它难以详细想象的威力,对嬴梵的经脉展开进一步的摧残。
“大祭使,老师到底怎么样了,您一定能救他,是吗?”托克拉着墨星的衣袖语带恳求道。
“对不起!”墨星语气沉重的回答道。
科林斯与托克呆楞当场,半个月前还生龙活虎,武技高超的嬴梵,“银发修罗”在时隔不久就要离他们而去,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两人都茫然不知所措,呆呆地坐在床边,一脸绝望地看着此时正陷于昏迷状态的嬴梵。
推开床边的科林斯与托克两人,雅丽丝出人意料的抱住床上嬴梵的身体想将其抱起来。但嬴梵本身的体重却不是嬴弱的雅丽丝所能抱得起来的。最终雅丽丝扑倒在嬴梵身上,呼吸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相当急促。
“雅丽丝!”墨星立刻发现了雅丽丝身体上的变化,从衣服中取出两颗药丸塞进了雅丽丝嘴中。
“师父!”呼吸渐渐平缓的雅丽丝扑进了墨星的怀抱中抽搐着。
“你们两个别愣着,把他抱起来跟着我。”墨星对着傻站在一边的科林斯两人喊道。
寒冰洞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寒冰之地,洞口虽然很小,但洞内的空间却异常宽大,整个洞内的墙壁与地面都覆盖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但经过了人工的修整后显得相当齐整,整个洞**宛如一座冰雪宫殿。
“将它放在这里吧!至于他现在还有没有能力催动体内的真气与这里的冰寒之气相融,那也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被平置于冰面上的嬴梵依旧陷于昏迷状态,情形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见此情景,科林斯与托克绝望的蹲下了身子,掩面而泣。雅丽丝则是睁着双眼紧盯地上的嬴梵,无言的泪水滑落眼际,但她仍倔强地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或许是雅丽丝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也或许是拥有“血煞龙星”命格的嬴梵命不该绝。
原来一直上在嬴梵身后的“龙凝血”突然间离鞘而出,飞临嬴梵身体上空,无数道冰冷白色的寒气聚会到剑身上,一柄黑剑转瞬间幻化为一柄晶莹剔透的冰之剑。而也就在同时,嬴梵背后发出了黑色的光芒,将其整个人托离了地面。
笼罩在一片暗黑色光芒中的嬴梵与纯白色的“龙凝血”在空中汇聚在一起,洞内顿时出现七彩的光芒,经过冰面的反射,更显得流光异彩,美丽非常。
“奇迹,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一旁的墨星面对如此奇异的景象自语道。
等到一切幻象般的光彩消失,嬴梵一脸安详地端坐在冰面上,“龙凝血”也恢复本来的面目横置于嬴梵的腿上。
“好了,暂时没事了,大家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休息了,不要打搅他运气疗伤。”墨星表面上是对科林斯两人说的,实际上是要劝慰自己的徒弟雅丽丝。
度过了一夜的危险期,嬴梵的状况明显有了改善,似乎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起来。
这之后,嬴梵每天夜晚都在寒冰洞中运气疗伤,但身体内能够控制的仅是普通的龙力,至于更高一层的“终极龙怒”似乎在自己在自己身体内消失了一样,全身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反应。而事实上,“终极龙怒”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寒冰洞中吸取的冰寒之气封住而已。墨星是唯一一个清楚真相的人,嬴梵眉宇间的那股煞气的积聚让他无比担心。终有一天,“终极龙怒”将突破冰寒之气的封锁。到那时,再也找不到一种力量能够与之相抗衡,而嬴梵所要面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日子在墨星的中一天天平静的度过,在嬴梵的指导下,科林斯与托克的武技都有了相当大的进展,而雅丽丝则是一天到晚跟在嬴梵后面,简直都快成了嬴梵的影子了。
面对这位十六岁的少女,嬴梵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关切之情。从雅丽丝身上,他似乎找到了舒月儿的影子。两人都是十六岁,一样的冰雪聪明,虽然两人的外貌上存在巨大的差别,但却是同样深爱着一个男人。
嬴梵从墨星那里了解到雅丽丝在心脏方面有先天不足之症,因此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也是呵护有加。
原先作为墨星观测星相的星之颠在这段时间中也成了嬴梵和雅丽丝聊天的地点。
嬴梵与月儿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雅丽丝都由嬴梵口中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同龄女孩,雅丽丝感到熟悉异常。因为同舒月儿一样,他在心底也是深爱着嬴梵,对于舒月儿的每一件事,她都能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合理的解释和答案。
现在唯一令嬴梵感到苦恼的是墨星的态度,自己每次在他面前提及“血煞龙星”,他都避而不答,或者用什么“时机未到”来敷衍自己。
顿巴斯平原上的冬天转瞬而逝,摩罗历477年的春天降临在言月大陆的西部。虽然斯塔峰上依旧是一片冰天雪地,但山下清新的绿色仍是让科林斯,托克两人兴奋不已。
但是,大家兴奋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嬴梵终于因为“终极龙怒”的再次爆发而陷入昏迷。这一次,奇迹没有再次出现,在寒冰洞内躺了三天的嬴梵始终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在嬴梵陷入昏迷的三天中,雅丽丝一头栽进了测天宫那浩如烟海的书籍中,希望能够从这里面找出根治嬴梵内伤的办法。
“雅丽丝!”看到因为不眠不休翻阅典籍的雅丽丝憔悴苍白的面容以及日渐消瘦的身形,墨星也曾试图阻止,但最终发现自己的阻止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现在的雅丽丝不仅仅是在搜寻医治嬴梵的方法,而且是与寒冰洞中的嬴梵一样在耗费着自己的生命力。在心脏方面的先天不足的她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的折磨。但爱情似乎在创造着奇迹,雅丽丝仍在坚持着。墨星很清楚,只要寒冰洞中的嬴梵还有一口气,那雅丽丝就绝对不会放弃,而一旦嬴梵的生命消耗殆尽,失去精神支柱的雅丽丝也会跟着倒下去。

但即使墨星知道一切,他也阻止不了现在的雅丽丝,他也不忍心去阻止。或许,对于雅丽丝,对于拥有“血煞龙星”命格的嬴梵,对于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那未尝也不是一种结局。
可是,历史是不会按照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它前进的方向,既然它选择了嬴梵,那他就绝对不会死在阿尔卑斯山上。
“当精灵圣洁的双唇吻在皇者的额间,瞬间美丽成为永恒不变的爱情。”
——摘自游吟诗人《梦中精灵魔幻曲》
在嬴梵昏迷后的第四天清晨,雅丽丝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续经截脉法”,按照五行方位布成阵势,借助自然之力将自身的生命力渡给重伤之人,是一种耗损施法者生命力以治疗他人的内伤的方法。虽然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对于施法者本身的损伤也是及其严重的。
阿尔卑斯山,斯塔峰,寒冰洞。
嬴梵依旧陷于昏迷之中,三天折磨使得他原本消瘦的面容更形憔悴,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位曾经纵马驰骋疆场,意气风发的少帅,而仅仅是一名再死神门前徘徊的病人。
在他的周围五个对称方向上都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使得整个寒冰洞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梵!”端坐在嬴梵身边的雅丽丝纤弱细致的手抚过嬴梵棱角分明的脸颊,泪水悄无声息的滴在嬴梵的脸上。
“雅丽丝。”昏迷中的嬴梵出人意料的轻唤了一声,不是小月,而是雅丽丝。
一抹笑意出现在雅丽丝的脸上,看上去凄美而艳丽。
对于雅丽丝而言,十六岁的生命中能够拥有这样一个“春天”似乎已经足够了,足以让她鼓起勇气去面对死亡。就如同舒月儿倒在嬴梵怀中最后一刻所感受到的幸福。
五行之光分由五个方向汇聚到雅丽丝的身上,使得她的身体被五彩的光晕所笼罩。嘴中默念着咒语,雅丽丝将手放在嬴梵的额头,在触及嬴梵的瞬间,雅丽丝的脸如同一朵盛开在春天的鲜花,美丽却又异常的脆弱。
“雅丽丝!”墨星赶到了寒冰洞,但一切已经太晚了,老人浑浊的泪水淌在布满皱纹的脸上。
爱情,创造奇迹的爱情!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哪一种力量能够让一名花季少女在面对死神时仍美丽得象一株清晨挂满露水的鲜花。
对于平常人而言,“续经截脉法”或许仅是令其寿命减少十余年,但对于先天不足的雅丽丝而言,那无疑是自杀。
虽然皇帝终身未立正宫,即使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是独自一人面对死亡。但从另一方面而言,皇帝却是幸运的。在其一生中,有两个拥有非凡智慧的女孩曾以自己的生命来爱他,以燃烧自己短暂的青春而换回皇帝的生命。面对两份如此真挚而毫无杂质的纯真爱情,皇帝的一生也充满了悲剧的色彩。将近二十多年的争霸战争使得皇帝可以暂时忽略对两位爱人的思念,但在其统一了整个大陆后,皇帝的后半生却注定在孤独和回忆中度过。这恐怕也是皇帝英年早逝的原因之一。
梵天历42年7月27日
——摘自帝国上将军秦玉《亲笔手札》
半个月后完全康复的嬴梵终于了解了事实的真相。
寒冰洞中,雅丽丝静静地躺在透明的冰棺中,显得那样的平静,安详。
站立于冰棺旁边地嬴梵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凝神注视着冰棺中的雅丽丝,仿佛是要将雅丽丝的形象永久地刻在自己心灵深处。三个月的相处,嬴梵对于雅丽丝有了一份深切的依恋之情,她是唯一能够抚慰自己因舒月儿之死所带来的悲伤。可是现在,又是为了自己,她同月儿一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嬴梵解下身后的“龙凝血”,将其放置在冰棺旁边。
当嬴梵步出寒冰洞的那一刻开始,他明白自己的心中又多了一道伤痕,一道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痕。
在洞外的科林斯与托克目睹了整个过程,此刻他俩早已泪流满面。
“我想有些事情是时候和你谈一谈了。”墨星话语沉重的朝步出洞外的嬴梵微微颔首。
斯塔峰,测天宫。
摒退了科林斯与托克,墨星与嬴梵切入正题。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命格,你的命格就是‘血煞龙星’。这种命格注定了你的一生都将在腥风血雨中度过,而且影响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将影响整个言月大陆上的所有人。因此,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你就是他们的劫难,你的脚步迈向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战争就必然随之降临在那个地方。但是,这或许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因为你本身即是真龙之命,有机会一统天下。而要一统天下,战争是唯一的途径。只是我希望你在统一整个大陆的过程中多多考虑百姓的福址。”
“难道天下只有我一个人有真龙之命吗?”
“还有一个人,也可以说,天下之争即是你与那个人之间的争斗。”
“谁?”
“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那会影响天命,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我不想再犯一次错。”
“你不怕我现在就动手杀了你?”嬴梵语带威胁道。
“老夫今日即是大限之期,又何必在意是否死于少帅之手呢。”
摩罗历477年3月,一代占星大师墨星于斯塔峰测天宫逝世,时年一百岁整。
《血煞龙星》第四篇命格之谜完,第五篇西方鏖战马上也会和大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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