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致命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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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的粮食!”所有的人都对少帅的这句话感到疑惑不解。
“是的,季天的粮食在十月份是到了收获季节,而且我们可以稍稍推迟发给达尔那斯地区的过冬粮食,可以先挪用一部分,等我们征收了诺达克地区和季天的粮食后在补上。”秦玉一改刚才满脸的颓丧,双眼都在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嬴梵和秦玉两人在说什么,都用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你是想进攻季天吗?梵!”
能够在任何场合如此称呼“自由军”少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其未婚妻舒月儿。
嬴梵朝舒月儿微笑点头道:“是的,我打算进攻季天,原因有三。一是现在制约我们‘自由军’发展的因素由外在的威胁为主转为内在军粮,经济等问题为主。二是季天是大陆南部一个最大的产粮区,而且现在它根本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阻止我们进攻其本土。其三,大家都知道,现在我军的真正主力是原属季天第四军团的一万七千名铁甲步兵,我曾答应过让他们回到故乡,我一旦占领季天的一部分领土,对于稳定军心也将起到很好的作用。”
“呵呵,看来少帅图谋季天已久啊,不如将计划都说出来,我们可以早做准备!”秦玉一听嬴梵的话语,就知道他进攻季天的决心已下。
“我的计划是‘水陆并进,前后夹击’,具体是……”
嬴梵拿起那根指挥棒,开始向众人阐述他的计划,而作战地图也早已摊在了一张桌子上。
众人一见嬴梵走到了那张放置地图的大桌子旁,大家赶忙起身围了过去。
嬴梵将手中指示棒往季天东部边境上一划道:
“这一线原本就聚集了第四军团的七千名铁甲步兵,而且根据情报,近段时间该地区的兵力直线上升,其原因是许多季天贵族的私人武装的加入,大大提升了该地区驻军的数量和密度。而且这些私人武装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都是装备精良,战斗力比一般的季天铁甲步兵还要强。当然,他们也有弱点,就是指挥不统一,容易被各个击破。”
“那我们就用骑兵将这些私人武装分割包围,一口一口的吃掉!”经过几次战斗,宗缭显然在骑兵的运用方面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
嬴梵赞许地朝宗缭点了点头,继续道:“宗缭刚才的提议如果在一般的情况下是正确的,可大家注意到了没有,齐格诺与季天的西部边境线只有短短的五十多里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军团作战,在如此狭小的战略空间中要骑兵进行穿插包围,其危险性太高!而且我们面对的是不惧骑兵突击的季天军团。因此这次战斗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扩展战略空间,也就扩展整个战场的面积!”
“扩展战略空间?”嬴缪不解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此时站在嬴缪身边的舒月儿朝自己未来的“叔叔”嫣然一笑,也不言语,朝地图的一角瞥了一眼。
“是大海!”嬴缪脑袋也不笨,一经舒月儿的提醒,再加上嬴梵刚才一句“水陆并进”,立刻想到大海也可以算做是一个战场。
嬴梵和众人都感到奇怪,嬴缪什么时候思绪变得如此敏捷。一直以来,在这方面,苏梦寒可算做“自由军”年青将领中最厉害的。当然,秦玉除外。可今天连苏梦寒都没有想到怎么扩展战略空间,而嬴缪却一语道破天机,令在场众人刮目相看。
“缪,不得了啊,可以做我们的客卿了!”苏梦寒在一旁打趣道,而众位老将也纷纷夸奖其了得。
“月儿姐果然是才思敏捷,连我也自叹不如啊!”将刚才一幕瞧在眼中的秦玉向自己对面的舒月儿鞠躬敬礼,搞得舒月儿满脸通红。
所有的人都搞不清楚秦玉为什么不夸赞嬴缪,反而向舒月儿行起了礼。
“是月儿姐告诉我的!”虽然嬴缪实际年龄比舒月儿大,但由于她将来会是自己的嫂子,因此平时都称其为姐。
众人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都呵呵直笑。
“原来是嫂子向未来的‘叔叔’泄露情报啊!”舒琅的义举话更是惹得所有的人哄堂大笑。
但闹归闹,现在不比平时,众人都明白该有所节制。稍过了一会儿,大家又将注意力转回到地图上。
“是海上,不过不是将战场转移到海上,而是通过海上将我们的一部分兵力投放到敌人防线的后方,对其后方展开攻击。那些贵族一旦得知自己的领地遭到攻击,肯定会将其部属撤回自己的领地内。到那时,仅凭七千名季天铁甲步兵,是绝不能阻止我们的。而且我们现在的战斗序列中有一万七千名他们以前的同僚,我们想只要我们略做打击,他们也不会太难收拾,十有**是投降。最后,我们再南北夹击,彻底而有干净地消灭这一地区的季天旧贵族势力。”
嬴梵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众位将领对这一计划都点头同意,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见所有人都赞同自己的计划,嬴梵继续道:“各位回去都准备一下。对了,小月,你也随那两万五千名诺达克备役军一起北上,回艾亚格吧,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你去处理,至于达尔那斯地区,就交由秦玉来打理吧!”
“你真的要我回艾亚格吗?”舒月儿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脸上的神色也显得颇为严肃。
微微呆楞了一下,嬴梵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为了让你放心,我回艾亚格!”月儿的眼圈明显红了,而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偏殿,惟有秦玉仍站在那里,根本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秦玉,你不回去准备一下!下面你可要忙得不可开交了,这达尔那斯地区的经济与我军的粮食供应问题,可都不是那么简单能处理好的啊!”嬴梵没有回身,语气淡淡的。
“少帅,你真的决定要冒这个险吗?”秦玉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要冒险?”嬴梵在秦玉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凌厉的杀气透体而出。
“从你说出让月儿姐回艾亚格的那一刻起。少帅您刚才在说出您的计划时,我就觉得这个计划有问题,但具体的问题出在哪里,我一时之间又想不通。可当您和月儿姐说了几句话后,我知道这个计划的问题出在哪里了!您在这个计划中忽略了一只狐狸,‘黑狐’冯建邦。”
“我并没有忽略那只老狐狸,只是形势的变化使得我不得不冒这个险。如果不发动对季天的战争,那我们之前的种种努力都会付之东流,没有粮食,我们无法担负如此大规模军队的供给,而一旦我们手中没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等到明年‘狐狸’从冬眠中醒过来,达尔那斯地区又将拱手让人。冯建邦不是申屠俊杰,他绝不会象申屠俊杰那样好对付。”
“是啊,即使是申屠俊杰,我们也几乎动用了我们所能调动的所有兵力。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当初调用如此庞大的备役军的原因。现在我知道了。您在决定出兵南下时就打算要进攻季天,而万一无法顺利地消灭申屠俊杰的第四兵团。那就需要有一支人数庞大的军队将其赶回季天的腹地。也就是说您在出兵南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冒这个险!”
“不愧是‘自由军’的客卿,只凭几句话就知道这个计划中的问题所在。”嬴梵敛去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恢复了原先冷淡的语调。
“少帅,您真的决定了吗?一旦您全力进攻季天时,克米拉派军从飘城之取达尔那斯,到时我们将会腹背受敌,其处境的危险性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我们的舰队要在此次战斗中南下,到时即使诺达克的楼少将要支援我军,也将无可渡之船。而且还有一件最可怕的事,现在我们军队的主力都是季天的铁甲步兵,一旦我军处于不利境地,随时会有倒戈相向的可能!”

“没办法!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如果将一半的兵力留在达尔那斯守城,那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溃季天边境的敌军和那些季天贵族的私人武装。形势迫使我必须冒一次险,用自己手中的所有兵力搏一次。只希望克米拉没有这么快从‘奇斯哈特争夺战’一役恢复过来,暂时不会冒险出兵截断我军后路。”
“其实,有一句话我早就想和您说,只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说吧,你是众将之中唯一能够了解我想法的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少帅,我认为您应该将舒月儿留在您的身边,若论才智,我认为现今的‘自由军’中还无人能出其右。我相信在危急时刻,她一定能帮助少帅渡过难关。如果舒月儿是男儿身,那我想自己现在的客卿之位就应该让贤了!”
“我知道,可关心则乱,一想到要将她置于危险境地,我就感到莫名的害怕,你能明白吗?”嬴梵说这句话时,他心中的痛苦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能够得到少帅的真情,舒月儿应该算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女孩,只可惜了她的才能……”秦玉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也惟有报以无奈。
达尔那斯,城楼。
一弯冷月斜倚天外,夏夜的微风轻拂过达尔那斯的平原,带来丝丝凉爽。
“梵,有流星啊!”
谁也想不到,身为“自由军”一军统帅的嬴梵此刻竟然会携爱侣攀上达尔那斯城墙上的城楼顶,并肩坐在屋脊上看流星。
“我让你回艾亚格你不会怨我吧?”嬴梵此时的声音可说是柔情似水,与他平时人前冰冷的口吻是判若两人。
“你看,又有流星啊!”月儿手指着夜空,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一下子就消逝无踪。
嬴梵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了拉月儿的衣领。夜,明显有些凉了。
“梵,你知道吗?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不同的,就象地上的每一个人。”
“是吗?我看它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同啊,都差不多!”
“不一样,不一样的!”不知为什么,月儿竟激动的和嬴梵争辩起来。
“怎么了,小月!”嬴梵察觉到怀中人儿情绪上的变化,赶忙低头探视月儿脸上的神色。
“真的是不一样的!”月儿坚持着这句话。
嬴梵看到月儿脸颊上晶莹的泪珠,这个面对任何对手,处理任何事情都处变不惊的少帅竟慌了手脚。
“怎么了,你怎么了!”
“梵,你知道吗?现在的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月儿的话语显得有些急促。
“呵呵,难道在别的时间里我还属于其他的女人吗?”嬴梵笑道。
“不,我是说,现在的你是嬴梵,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喊的梵哥哥。可是明天呢?天一亮,你就是‘自由军’的少帅,是嬴氏一族的族长,是一个决定着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命运的王者。而我,将会是‘自由军’的税务长,将会是你的下属。”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难道你不希望我是一名王者吗?你呀!小月,不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唯一的小月,而我也永远是你的梵哥哥。别哭了,一张脸都快哭成小花猫了!”嬴梵伸手轻轻拭去月儿脸颊上的泪水。
“可如果你不是王者,那我明天就不需要回艾亚格,就可以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
“或许,这对你真的是一种不公平!”嬴梵也若有所思道。
可就在嬴梵的心绪开始陷入忧伤的时候,怀中的月儿却破啼而笑,朝他做了个鬼脸。
“难得有机会和你单独在一起,我不想不开心,我也不允许你不开心!”月儿在嬴梵怀中不停地扭动身躯,以示对其那种忧伤表情的抗议。
“好,不过我有个要求。”嬴梵神秘兮兮道。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月儿的好奇心开始作祟。
“就是,就是,就是你不能在我怀里扭来扭去!”嬴梵一脸严肃道。
“为什么?我喜欢!”月儿根本就吃定了嬴梵。可没过一会儿,月儿却发现不对劲了。身后嬴梵的身体突然一下子变得非常僵硬,月儿惊恐地抬头探视嬴梵。
嬴梵此刻正涨红着脸,气息浑浊,月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从嬴梵怀中跳了起来,可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原本身体僵硬的嬴梵一见这情景,动作迅速变得敏捷异常,一把抱住月儿的腰,将其拉入怀中。
接连两次的“危险”让此时的月儿惊恐不已,胸口也因为心情过分紧张而起伏不定。
“都是你害的,害得我差点掉下去!”月儿嘴里虽然抱怨嬴梵,可一双小手却紧紧抓住嬴梵的衣服,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
“你忘了谁是始作俑者了吗?”嬴梵一边拍打月儿的后背以示安慰,一边还不忘为自己喊冤。
“都是你,满脑子的歪念头,老实交代,是谁教你的,是不是苏梦寒那个花花公子!”显然苏梦寒以前在学校中的“劣迹”月儿也有所风闻。
“谁教我的,不就是你吗,我的舒大小姐!”
“我?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了?”
“就是刚才啊,好象刚才有位大美女在我怀里一个劲的引诱我啊!”
月儿听见嬴梵的话语,虽然心中雀跃不已,但脸上却是阴云密布。
“好,我勾引你,那从今天开始我就离你远点,越远越好!”月儿竟然又哭出声来,似乎比刚才更加的伤心。
老天,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惹她哭啊,难得有时间可以在一起。不是一再告诫自己今天晚上要好好的陪她玩,逗她开心吗,怎么又把她弄哭了!
嬴梵在心中暗自责备自己,心里的那份懊恼和愧疚更是令他不知如何面对怀中哭泣的女孩。
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不论嬴梵怎么道歉安慰,月儿依旧埋首在他怀中哭个不停,而且大有越哭越伤心的趋势,急得嬴梵是抓耳挠腮,额头上已经隐现汗水。
过了好久,月儿才慢慢止住哭声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见月儿终于开口,嬴梵哪里还有不点头的道理。
“好,好,除了你回艾亚格一件事我不能答应以外,其他的我都答应!”
一直到现在,嬴梵依旧将舒月儿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令怀中的月儿感动异常。
“答应我,一定要完完整整的把我的梵哥哥还给我,我只借给你两个月喔。两个月后,你可一定要完好如初的把借给你的东西还给我!”说完还吐了吐丁香小舌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见月儿脸上没有一点泪水的痕迹,嬴梵惟有心中苦笑。自己在战场上的那份冷静以及对于对手一举一动的料事如神,这一切在面对月儿的“骗局”时丝毫不起作用,看来她是自己一辈子的克星!
但是,在听到月儿那关心的口吻,嬴梵心中也感到莫名的酸楚。
是啊,如果自己不是“自由军”的少帅,不是嬴氏家族的族长,或许月儿能过的幸福一些。可现在自己带给她的,离别多于相聚,担忧多于温馨。对于月儿,自己心中永远都有一份内疚。
任月光倾泻在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上,也倾泻在两个永远也无法分离,相互爱恋的灵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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