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虎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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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四十的老师正在讲述如何运用斗气,望着讲台下聚精会神听课的学生,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是啊,他这一班学生可是西凡斯学院最优秀的学生,每一年的期末考核,前三名都是雷打不动的在自己班里。想到这里,他才发现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那个空位。
“嬴缪!你的哥哥呢?是不是又跑到哪里睡觉了?”
气死我了,又是这个怪才,虽然每年期末考核都是第一名,可那不是他这个当老师的功劳,而且三天两头翘课。还老是因为他被校长老头子骂一顿,想想都来气。
“我哥?”嬴缪站起身,望望身后的空位,还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好象请了半个月的假,现在他去哪,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着嬴梵今天傻头傻脑的样子,作为老师的他似乎还有点同情心。
“嬴缪同学,你没事吧?”
此时坐在另一个角落的苏梦寒站起身,习惯性地甩了甩头发,向老师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恨得当老师的牙痒痒。又是一个问题学生,听说在商学院那边,被男生评为最不受欢迎的人,其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在商学院女生中被评为最有魅力的男生,其得票比第二名一同银发的嬴梵多了一倍多。
“老师,你就别问他了。他啊,昨天老大教了他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到现在他恐怕还在为那些杂碎伤脑筋呢。”
唉,这三个家伙,平时都是这么乱七八糟,偏偏每回考核都是“优”,难道我这个当老师的教学方法有问题。
达尔那斯的城外大道,两人一骑正向北方而去,引得道路两旁的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俊朗的的面容,略显消瘦的身形,齐腰的银色长发,正是嬴氏一族的族长,嬴梵。
此刻坐在他身前一袭紫衫的正是嬴梵未来的娇妻,舒月儿。光看她坐在马上对路旁景色指指点点的样子,可以想象她此时心中的兴奋。
低头看看怀中的小美人,嬴梵又想起了自己那未来岳父。在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将家族所有事务丢给自己,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而且是长达半个月之久。当时,那眼神仿佛要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其实,自己每年都会抽出半个月时间去视察嬴氏的秘密部队——“黑虎骑”。既然答应小月出来游玩,索性就让她好好玩玩。毕竟,这以后一忙起来,可能很少会有时间陪自己的小娇妻出来游玩。现在吗?就当是减轻一下以后的负罪感吧!
现在的一切都非常顺利,与舒氏一族的结盟虽然还有不确定的因素,但已经不会影响大局,那三千名出身北部的近卫军正是舒琅统领,以后要调用也非常方便。此时已近十月中旬,虽然大陆南方入冬比较迟,但按照惯例,再过一个半月,南方的第一场雪将会降临这片土地。在冬天开战,是违背作战规律的。看来邻国的入侵,最早也要等到明年二月才会开始,自己还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至于从现在到十一月的这段时间,邻国绝对不会发动进攻。因为十一月初将在达尔那斯举行四年一届的“学院武术大会”。
“学院武术大会”,是由大陆南方四所最著名的武术学院承办。从摩罗历373年第一届算起,今年是第二十五届,正好是一百年。这个大会其实是个武斗大会,凡南方诸国二十岁以下武者,都可以报名参加,历时约一个月。
据说由于这届大会是百年纪念,梵云山剑圣宫的“三大剑使”则会应邀担任大会裁判,可见此次大会非同以往。
如果真的有代表大陆南方武学最高峰的剑圣宫的人出场,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攻击大会承办国齐格诺。如果哪一国甘冒此大不惟,仅凭“剑圣”在大陆南部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影响,其必然成为南方诸国的公敌。
另一个原因则是吐浑的泰米尔学院,塞斑的德尚学院都是四大学院之一,都将会派代表参加。挑那个时间进攻达尔那斯,无疑是向大陆南方两个最强大国家的公然挑衅。恐怕谁也没有胆量与实力同时得罪这两大强国。
四大学院中历史最悠久的则是季天的翔凤学院,不论实力或是地位,都是四大学院之首。前面二十四届大会中,由翔凤学院代表胜利的有十二届,泰米尔学院四届,德尚学院和西凡斯学院各三届,其他代表获得最后胜利的有两届。由此也可以看出,四大学院在大陆南方的地位和影响。可以说,现在南方诸国的大臣与统军将领中,十之**出自这四大学院。而作为他们的师长的四大学院院长在达尔那斯聚首时,那些当学生的又怎么会来打搅他们的雅兴呢?
据学校最新的小道消息称,身为一校之长的达曼,已经向他的三位老对头发出消息,声称此次西凡斯学院必夺冠军。昨天中午,强迫自己参加大会才准假的校长那“阴险”的眼神,直到此刻,依旧使嬴梵浑身不舒服。有他这样的超低龄剑师在,难怪那死老头胆敢如此的“有恃无恐”。
可能是注意到嬴梵的走神,舒月儿举起自己的一只小手在他面前使劲地晃了晃。
“啊!什么事?”被带回现实的嬴梵立刻察觉小月脸上的不满,嘟着小嘴,自顾自的抚弄马脖子上的鬃毛。
看来我们的舒大小姐是生气了,嬴梵习惯性的耸了耸肩膀,突然俯首在舒月儿裸露在外的粉颈上轻吻了一下。
“啊!”
这声刺耳的尖叫声立即惹来了路人的驻足观望,而且嬴梵马上察觉出那些人眼光中流露出的不满与敌意,而且目标好象都是自己。
心中暗暗叫苦,看来美女是得罪不起的,不然会成为大众公敌的。如果不是自己一身武人的装扮,嬴梵还真怕他们会一拥而上,把自己乱拳打死。
“对不起,对不起!”嬴梵在马上朝四周的“听众”连连点头,“在下只是和妻子有点点亲密的接触,让大家受惊真是过意不去。”
月儿一听,嘤咛一声钻进了嬴梵的怀中,一张小脸红朴朴的,胸口仿佛有两只小兔子在打架一样。
这个该死的嬴梵,脸皮真是太厚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众人一看这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都心领神会地冲嬴梵笑了笑,转头望了躲在嬴梵怀中的月儿一眼。刚好月儿抬头偷看,立刻被众人发现,引得四周一片笑声。月儿一看被逮个正着,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可又不知为什么,听嬴梵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心里竟然感到丝丝的甜蜜。在嬴梵策马飞驰出众人的视线后,月儿抬起了头,使劲地甩了甩,想要抛开此刻心头纷乱无章,一团乱麻般的思绪。
坐在身后的嬴梵被月儿甩头带起的发丝,弄的一连好几个喷嚏。
“活该!”坐在前面的月儿嘀咕了一句,耳尖的嬴梵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垂首在月儿耳边悄声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啊。”
正自言自语的月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大跳。回转身,面向嬴梵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样子。
“没有啊!”说完还看了看四周,“是谁骂我的小梵梵啊!”
一看四周没人,月儿的那个胆子一下膨胀了好几倍,连嘴也变刁了。
哇,自己的小娇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小梵梵,好恐怖啊!感觉浑身上下在爬蚂蚁了!
“还有谁啊!不就是舒大小姐您吗?”
“你偷听我说话。”虽然装的理直气壮,可心里却有点虚虚的。瞄了自己眼前的男人一眼,还好,没什么。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那是谁在背后骂人的!”嬴梵好笑地紧盯着胸口的小美人,看她那两颗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看她会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月儿抬头,朝嬴梵露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笑容。
别想用这招蒙混过关!
“你都听见了,我又怎么能算是在背后骂人呢?”月儿嬉皮笑脸的继续道,“我是当面提出本大小姐的意见而已。”

看着嬴梵那一脸吃瘪的样子,月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总蒜是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取笑本小姐。
嬴梵微微一愣,看着月儿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也只能暗叹自己命苦。谁叫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商业天才,论口才,自己又怎么会是人家的对手呢。
三天时间就在这样的打打闹闹中度过,晚上则在城镇旅店中落脚。当然,这些旅店都是嬴氏名下的产业,也可以说是嬴氏在各地据点。
三天来,嬴梵一直紧守礼仪,两人晚上都是分房而睡,弄的月儿心里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是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正人君子,能够知道自制。可另一方面又担心是不是自己太没有吸引力。虽然清楚自己的相貌在女孩子里面也算是万中挑一,可看看自己的身材,什么都是小小的。想想馨如阿姨,高佻的个子,曼妙的身材,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该有的一切。反观自己,个子仅仅刚到嬴梵的胸口,胸部也没有馨如阿姨般“傲然出众”,虽然知道自己还未到成熟的年龄,可是心里依旧十分懊恼。
第四天清晨上路后,月儿看看四周没人,红着脸呢呢喃喃说出这几天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在身后的嬴梵听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原来自己的小娇妻担心自己缺乏魅力,迷不倒自己啊。
天知道啊!嬴梵在心中苦叹。这三天来不知自己忍得有多辛苦,简直过的是非人的生活。多少次偷偷溜进月儿的房间,凝视她甜美的面容和婴儿般的睡姿,强压下胸中如火山喷发般的**,强令自己不去动她。
嬴梵心里很清楚,月儿还未发育成熟,如果自己现在对她做了什么,很可能会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和以后的成长。看来自己还得过几年禁欲生活。没想到反而引起她的担心,担心自己缺乏魅力。
嬴梵只好委屈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让月儿明白了自己的用心。
月儿在听了嬴梵的解释后,心中暗暗窃喜,不是自己没吸引力,是他关心我啊!可一想到他刚才说晚上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那不是自己睡觉的样子都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了。双手赶忙按住胸口,发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好半天,月儿才抚平了心中的悸动和慌乱。回头指着嬴梵的鼻子道:
“以后不许溜进我的房间!因为,因为”
声音一下子从高八度转到低八度。
“因为什么啊?”嬴梵凑近月儿的耳朵低声问道。
“因为你们男人都是大坏蛋!”
“什么?”嬴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男人都成大坏蛋了。
“是馨如阿姨告诉我的!”
瞧见月儿脸上严肃的表情,以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嬴梵当场就捧腹大笑。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自己小娇妻的“面子”,自己现在恐怕已经笑得掉下马去。
马匹又驰出一段距离,两人都默不作声,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梵。”
嬴梵轻哼了一声,表示回答,依旧全神贯注于前面的道路。
“如果,如果你,你真的,我不会介意的。”
好不容易说完了这句话,月儿觉得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嬴梵募然一惊,心中一瞬间感动莫名。双手勒住缰绳,将下颚枕在月儿的发丝间。
“小月,我会等,等到你二十岁嫁给我的那一天!”说着双手放开缰绳,环上了月儿的双肩,眼底满是柔情。
“大笨蛋!”怀中的月儿轻笑出声,一时间欢快轻松的气息又洋溢在这对情侣周围。
中午时分,两人一骑终于到达“黑虎骑”的营地,位于齐格诺西北部的一座山谷中。
其实,两人的行踪早已由嬴梵飞鸽传书给谷中,谷中众人此刻早已在谷口恭候多时。
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由于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欣赏沿途的景色,竟然花了两个半时辰方才到达。
当两人衣服卿卿我我的样子落入众人眼中,这些下属都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这就是素以严厉著称,在“黑虎骑”中有“铁面”之称的族长吗?天啊!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啊!
一近谷口,嬴梵即觉察到一众下属那惊讶的表情,心中也暗自好笑。在见到小月之前,连自己都以为这辈子不会如此疼爱宠溺一个女孩,更何况是自己这些下属。
“好了。”嬴梵觉察到胸前的月儿又低着头不作声,知道她依旧害羞于在众人面前与自己出双入对,“大家都进谷吧!比杵在这里和头顶的太阳套交情了!”原本略显生硬的面容突然间溢上了一丝笑容。
说完跳下马背,又回转身抱月儿下马。没办法,月儿本来个子就小,而他这匹“雪影”却是真正的龙驹,高九尺,浑身素白没有一丝杂色,是两年前父亲在北方花了千金巨资购得,特地送给自己的。
还记得初见它一副倔强的样子,幽雅而又不失威严的雄姿,隐隐中透出一股霸气,令当时的嬴梵欣喜不已。不过为了骑上它,自己可不知花了多少工夫,被摔下马也不下几十次。平时嬴府的家人没有一个敢靠近的,连马棚中其他的马都离它远远的,显示出不同一般的威严气概。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月儿第一次见到它时,它不但没象以往一样撒野发飚,反而一副亲热的模样。低下头任由月儿抚摸,还不时用脑袋去蹭月儿,吃着月儿手中的黄豆,听话的不得了。平时对他似乎都没这么亲热过。惹的嬴梵在心底大骂“雪影”见利忘义,见色忘友。
但令人诧异的是,嬴梵并没有将月儿放到地上,反而打横抱在胸口。原来由于这几天的奔波劳碌,此刻又见到目的地已到,挡不住疲惫的月儿竟在马上睡着了,自己刚才还以为她又害羞的不说话了呢。瞧了一眼怀中贪睡的人儿,带头步入谷中。众人一见头儿已经走了,马上紧随其后,陆续进谷。而刚才嬴梵垂首探视月儿的神态动作,那其中的怜惜和关心,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来。
众人虽然一声不吭地跟在嬴梵身后,但时不时的交换眼神,彼此眼神中的惊讶只可翻译成一句话:
头中邪了!
一进谷中,就看见两千名黑盔黑甲的战士一排排,一列列立于通往中军营帐的道路两旁。每一个都是精神抖擞,整个场面显得气势宏大。更难能可贵的是,整个营地里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嬴梵显然很满意“黑虎骑”的表现,朝身后的蒙放赞许的点了点头。而蒙放依旧肃容紧随其后,不见一丝异样。果然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父亲果然替自己找了一个好帮手。
进入中军营帐,将怀中的月儿放在帅榻上,转身面对众位将领挥挥手:“让他们都散了吧。”
“少主!”一旁的蒙放显然不同意。前两次嬴梵在巡视“黑虎骑”时,不但不灰叫他们散去,反而是严令他们必须站到第二天的早上,谁有一丝的晃动,就会被要求在以后半个月的训练中完成他人两倍的训练量。正是由于这种严厉与一视同仁的做法,才会使嬴梵在“黑虎骑”中确立自己至高无上的威信。
但是今天,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嬴梵摆摆手,阻止了蒙放继续说下去。
“今天就暂且放一天假,让他们轻松一下。还有,中军营帐五十步内,不许有任何人靠近,那些守卫叫他们都退到五十步外,没我的命令,不许擅自靠近营帐。最后叫厨房准备一份冰镇的珍珠莲子汤,等会我会派人去取。”
随即又再次挥手命令蒙放等人退下。蒙放偷瞄了一眼嬴梵身后安眠帅榻之上的月儿,欲言又止,率领一众人等退出了中军营帐。
见蒙放等人推到帐外,嬴梵回身探视榻上的月儿。
看来她是真的累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小而俏的鼻子一呼一吸,樱桃小嘴也抿了起来,红润而又白皙的脸庞也明显带着倦意。
一旁的嬴梵仿若痴了一般,坐在榻边凝视着睡梦中的月儿,久久不曾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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