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画意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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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梵一行人进入凰城后,一路上走马观花,这座城市的繁荣让每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一座富丽堂皇的东方风格三层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其雕梁画栋的精致程度,连出身巨商之家的嬴氏兄弟都叹为观止。三楼外是相当醒目的三个金字,“天凰居”。这就是凰城最高档的旅店,与池岛上的“东楼”不相上下。一处是酒楼,一处是旅店。因此有人曾言道:住在天凰,吃在东楼,游在凤飞,玩在瑶林!
“我们今天就住这‘天凰居’!”嬴梵右手一指“天凰居”的精致牌匾,率先策马上前。
老哥今天怎么了,一向都不喜欢奢侈的他,今天怎么会选这种地方。而且我们此行来季天,显然是一次隐秘的行动,怎么能够住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但见嬴梵已经到了“天凰居”的门前,嬴缪也惟有紧随其后。而其余的卫士则是瞪着“天凰居”,难以相信自己会住这种地方。
众人至“天凰居”门前下马,一名伙计立即从店中跑了出来,只见他一身正宗的东方装束,不仔细看,还真不觉得这会是一名伙计。
“客官请进,我们这里是全凰城最好的旅店!”
“你们这里多少钱一晚啊?”
嬴梵迈步走进大堂,在一张桌子边坐下。一名伙计立刻冲泡了一杯龙井,虽不是极品,却也是非常难得的上品龙井。看来“天凰居”果然不同于一般的旅店,光这杯龙井,少说也要一枚银卢顿。
“我们这里是上等单间是一枚金卢顿一晚,中等的则是五枚银卢顿,至于下等的……”
“好了,我要两个上等单间,再要六个双人间!”
“什……什么,客官要八间房?”那名伙计难以置信地望着嬴梵。
“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没问题,一共是五枚金卢顿!”
伙计此时脸上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
“给他五十枚金卢顿,我们住十天!”
在伙计一脸惊讶下,一行人上了楼。
天!还有这样的主子,让自己的下人跟着自己住“天凰居”,而且一住就是十天。要是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位有钱的主,那这辈子不是住在蜜罐里了。
五十枚金卢顿,这可足够一个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进了房间,环视了一下房内四周摆设,果然不同凡响。房间内的这些东方家具,字画,古董都是真品,难怪别人说“住在天凰”!
嬴缪此刻也在嬴梵房中,正命手下的几名近卫将五箱金币搬至房中。一切安放妥当,嬴缪准备带人退出嬴梵的房间,却被嬴梵给叫住。
“你们两个去池岛的‘东楼’打个招呼,就说我们今晚要包场,要多少钱都可以。晚上也让你们去‘东楼’见识一下!”
两名卫士一听,满面春风的离开房间办事去了。
“你们两个和所有人说一声,让每个人都到附近的衣服店里订一身新衣,要用最好的衣料!”
又两名士兵兴匆匆地走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如此花钱!”
自从进入季天以后,嬴缪就称呼嬴梵为哥,而那些手下则称呼两人为大少爷,二少爷,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也回房换件衣服,等他们回来以后还有事。”
此时的嬴梵看上去有点神秘兮兮,显然有什么事情瞒着嬴缪。
见嬴梵不肯言明,嬴缪也惟有回房间换衣服了。出身豪门,随身当然会有一,两套新衣服。
一身华丽装束的嬴氏兄弟在嬴梵房中品尝着上好的龙井。嬴缪是满肚子的疑问,可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嬴梵始终不露一点口风。无奈之下,惟有静坐品茶。
其实现在的嬴梵并不如外表表现地如此轻松,等下自己要去见的这个人,对于自己此次季天之行能否达到目的至关重要。
这毫无疑问是一招险棋,却也是一招妙棋。走对了,那整盘棋就活了;如走错了,男那下场就是满盘皆输。
约莫一个时辰后,众卫士回到旅店,个个身上焕然一新。
“好了,留下两人在我房间,其余的都散了吧!”
“是!”
吩咐完了一切,嬴氏两兄弟出了“天凰居”,一路策马往凤飞湖湖西的商业街而来。两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身锦衣而且气质又不同于普通的贵族子弟,显得英挺肃然,令街道两旁的人不时侧目而视,心中暗自赞赏两人的风采。
嬴梵在一座红漆巨门外下了马,让身后嬴缪感到惊讶万分的是,这座府邸的匾额上竟然是“宰相府”三字。不用问,此处正是季天王国宰相江元昌的府第。
天!哥在想什么!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嬴缪赶忙下马,拦在嬴梵面前,惊慌失措道:“哥,你想干什么?”
嬴梵冲着自己的弟弟微微一笑道:“拜访一下此处的主人啊。”
“这里是季天的宰相府啊!”嬴缪虽然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过于高声,深怕引起宰相府门前卫兵的注意。
“我知道,正因为这里是季天的宰相府,我才要去拜访一下!”
“可是哥,万一……”
嬴梵抬起了右手组织了自己弟弟下面的话,笑道: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和季天还没怎么样呢,我心里有数。”
嬴缪还想再说什么,嬴梵却已经从自己身旁跨过,径直来到季天的宰相府门前。嬴缪一见之下,无法可想,也惟有跟在嬴梵身后。
“请问这两位公子来此有何事?”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见嬴氏兄弟一身贵族子弟的打扮,倒也不敢过于怠慢。
“我们想见一下宰相大人,这是我的名帖。”
“可是……”
嬴梵顺手就将两枚金卢顿塞到管家手里,呵呵一笑道:“你放心,相爷一见到名帖,肯定会见我的!”

其实江元昌不仅是季天的宰相,而且还是国王的王叔,地位相当尊崇。年近七十的他此刻正坐在自己房中欣赏一副名人真迹,这是前些天一名晚辈送的,的确是一副好字。江元昌是越看越得意,摸着额下的一缕山羊胡呵呵直笑。
“好字,好字!果然不是一般凡品可以比拟的传世之作!”
“主人!”一名佣人站在门口轻唤。
“干什么?”打断自己赏字的心情,江元昌有些恼火,口气明显有些不悦。
觉察到主子心情不好,那名下人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有什么事快说,别老傻站着!”
“是,是有人要见主人。”
“我不是吩咐过今天不见客吗?你们是怎么搞的!”
“是管家说的,说您见了名帖就一定会见的。”
“谁,好大的胆子,总不会是凤天扬那小子吧!”江元昌顺手从佣人手里接过了那封名帖,撕开封口,里面是一张东方的宣纸。
“自由军少帅嬴梵拜见季天王国宰相江元昌大人。”
江元昌一见之下,脸色数变,一下子跌坐在椅中,呆楞半晌。
好小子,竟然有胆跑到季天的地盘上来,还敢直接到我这里来。此事绝不简单,我倒想看看这位打败霍尔军的狂妄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子,看你能在我面前玩出什么花样。
“来人,请客人到我书房一聚。”
“是。”
嬴梵啊嬴梵,我看你这回是聪明过头了,竟然会自动送上门。
一名家丁自府中匆匆而至,凑到那名管家耳边说了几句。
“书房?你听清楚了?”
“是书房,主人的确是这样吩咐的。”
“好,你下去做你的事吧,我会领他们去的。”
那名管家伸手挥退了家丁,转过头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大人已经同意见你们了。”
嬴梵微一颔首,迈步走进了宰相府,嬴缪一见之下也惟有硬着头皮舍命陪君子。
在那名管家的带领下,嬴氏兄弟穿过好几重院落,辗转来到了相府一个僻静的花园外。
“两位公子,没有大人的吩咐,这里是不允许我们下人进去的,您延着这条路到前面转个弯,就可以看见大人的书房了。”
“多谢。”嬴梵朝身后的缪一使眼色,缪从怀里拿出两枚金卢顿塞到管家手里。
前后四枚金卢顿就给了这家伙,真不知道老哥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平时看他不怎么花钱,怎么今天大方成这个样子,简直把钱不当钱用。
嬴缪正自想着心事,嬴梵却已经先进了花园。
果然是个相当幽静的所在,园内遍植了各色奇花异草,更难得的是那些假山石。虽然嬴梵不能叫出它们的名字,但曾在舒府的聆音阁,即舒琅的住所见过其中几种。后经过舒琅的介绍,才知道这些石头竟然都是从遥远的东方运来的,简直是价比黄金。由此可见,这位王叔的奢华和对东方文化的推崇仰慕。
在园林深处,一座典型的东方式建筑呈现在嬴氏两兄弟面前。飞檐,廊柱,阑干,镂空的门窗,无一不是富丽华贵,堪称经典,令出身豪门的嬴氏兄弟也为之倾倒。
“要是让寒到此一游,恐怕他就再也不肯走了!”嬴缪发出由衷的感叹。
嬴梵听闻之下也仅是微微一笑,但心中却也有此想法。
两人正自顾自欣赏眼前的东方建筑的瑰丽优雅,那原本紧闭的门户却被人推开,一名七旬白发老者走了出来。
“有贵客远道而来,怎么只站在门外不入内室,难道是嫌老夫怠慢了吗?”
嬴梵一见即明白眼前老者就是江元昌,是自己此行能否达到目的的关键人物,立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嬴缪不曾想嬴梵竟然还有这一招。从小到大,自己可从来没见过老哥向谁行这么大的礼。但嬴缪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有跟着跪了下去。
“晚辈嬴梵及内弟嬴缪谨代家父拜见江老大人,恭祝大人福寿安康!”
江元昌刚才想过许多种与嬴梵见面时会发生的状况,可是任凭自己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堂堂自由军少帅,也可以算是一方之主的嬴梵在见到自己时竟然行起了晚辈之礼,不禁呆楞当场。
但江元昌到底是在朝局中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手,其应变能力也绝不是普通人所能相较的。仅仅是微一愣神,江元昌便立即恢复常态,一脸笑意的上前扶起嬴梵。
“尊父近来身体可好?”
事实上,嬴烈做为嬴氏一族的前任族长,由于生意上的一些关系,与季天的许多重臣都有或多或少的交情。而且当时季天与齐格诺虽不是正式的盟国,但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当年嬴烈在凰城期间,以豪爽而名动季天朝野,经常邀请一些王公大臣,名流富商相聚“东楼”,出手大方。至今在季天朝野之中仍有非常好的好客之名。
既然嬴梵以晚辈之礼相见,自己也不能不顾及当年嬴烈的面子。
“家父一向安康。小侄临来之时,家父还特意让小侄带来一份礼物敬献给老大人!”
说着嬴梵从怀中取出一卷书画卷轴,继续道,“当日家父在凰城时曾得知老大人对东方‘画圣’相当倾慕,却遗憾于未有所藏。这是家父去年自东方带回的一副‘画圣’真迹,家父特意嘱托我给老大人带来。”
不会是那副“凌波仙子图”吧,那可是大伯的最爱啊,老哥竟然拿来送人。万一大伯知道了,那可怎么交代啊!
嬴缪心里是五味杂陈,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好一副‘凌波仙子图’,没想到尊父还记得老夫当日酒席上的戏言,真是难为贤侄亲自送来!”
江元昌此刻是得意非凡,嬴梵也是笑容满面。
只是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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