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索伦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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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关,城守府。
一种恐慌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议事大厅,大厅上的众多将领似乎都已经陷入惊慌失措的情绪中。在刚才经由秦廷章之口得知索伦关后路被切断的消息时,甚至有一名负责军需的将领当场晕倒在地。
现在整个议事大厅除了已事先得知消息的秦廷章还保持镇定外,独孤明则皱眉陷入自己的思绪,而另一边的于达则脸红耳赤,气血翻涌,双手关节因紧握而“咯咯”做响。
半晌,于达见众人都毫无动静,相当不满意地怒喝一声,越众而出道:“只要城守交给我一千人马,属下定杀他个人仰马翻,打通前往诺达克的道路。”
秦廷章尚未回话,原先站在于达对面的独孤明就首先发问。
“于统领,你可知敌方负责切断我退路的军队有多少,有何布置,其军队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军的退路上?”
独孤明一连串的发问将原本就因气愤而涨红了脸的于达弄得更是暴跳如雷,可有偏偏无法回答独孤明的问题。
坐于上手的秦廷章看见也惟有摇头苦笑,转而问独孤明:
“你可有良策退敌?”
独孤明立即言道:“我认为现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退敌,而是确定我们还有多少粮草,能够支持多久,之后才可以制定方案退敌。”
说完朝此刻刚刚清醒的军需官瞪了一眼。
在听到独孤明的话后,刚刚清醒的军需官脸无血色,又一次晕倒。而此刻的秦廷章从独孤明的眼神与今日军需官的反常表现中似乎也看出了一丝端倪。
命令近卫将再次晕倒的军需官抬出议事大厅后,秦廷章即刻令独孤明率人前往军需处核查存粮,同时命令士兵去军需官家中取帐目。
这一举措将原先就恐慌失措的将领们更是搞得心慌意乱,一时间又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一奇怪事件的后续发展。而此时帅位上的秦廷章已有所觉,原先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层峦叠障”。
这场战争真的要输了吗?
秦廷章的心头充斥着巨大的问号。
一个时辰后,率领众将登上城墙巡视城防的秦廷章又等到了一个坏消息。
索伦关的存粮仅能维持守城将士六天所需。原因是军需官将每月有莱特镇运来的一个月军粮私自出售给城中米商,再从米商处回购劣质粮以次充好。而此时后半月的军粮早已被各粮商抢购一空,但所需回购的劣质粮却因道路被截,已无法运到。至于那些好的军粮也早就运往外地销售。
秦廷章眼中的精茫一闪而过,但依旧被细致的独孤明发现,看来这名军需官此次是凶多吉少了。
自己从军将近四十年,虽然克扣军粮军饷的时期时有发生,但象如此以次充好,军商勾结,以至于贻误军机的事倒是从来没有碰见过。只有六天的存粮,这无疑使得原本严峻的形势变的雪上加霜。
当两名军士将一摊拦泥般的军需官架到秦廷章面前时,怒容乍现,还没等所有的人反应过来,身为城守的秦廷章随手从身边将领的腰间抽出一把利剑。
“喀嚓!”
军需官的首级应声而落,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举手中依旧滴血的利剑,秦廷章面对城墙上下所有的将士喊道:
“贻误军机者,杀!”
“是!”
城墙上下众人齐声应道。
也就在秦廷章挥剑斩下军需官头颅的一刻,远处山道密林中群鸟惊飞。约莫一刻钟后,霍尔真正的先头部队开始进入齐格诺将领们的视野内。
加里兰率领的五千步兵和两千骑兵陆续从密林中现身,在索伦关前一队队,一排排的列阵静立。随着后面人数的增加,霍尔的军阵在一点点的扩展,扩展,再扩展。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索伦关上的每一名将领和守城士兵,城墙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而有肃然。
在确信密林中再无敌兵出现,秦廷章与一众将领开始观测敌阵。
霍尔此次并不象上一支部队般成密集防御态势,而是一种横向的散开阵形。整支部队成前,中,后三个部分横亘在索伦关与远处山林之间。由于彼此间间隙很大,更显得霍尔军人数众多。两千人的骑兵被分成两个部分,列于军阵的左右两端,策应中间的五千步兵。整个阵形堪称军容鼎盛,气势恢弘。
见此阵势,索伦关城墙上除了一脸严肃的秦廷章外,其余将领都已脸现惧意。
厚重的乌云掩住了月色,天地间一片墨色,山风在林木间呼啸而过,远处树影婆娑。
就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一支由七百名战士组成的骑兵队井然有序的由索伦关南门下列队而过,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千重装步兵。而在索伦关的另一面,由七千名兵士组成的霍尔军正做着战前准备,以迎接第二天即将开始的攻城战。
独孤明此刻正策马走在一千名重装步兵之间,回首遥望夜色中的索伦关,又想起秦廷章在自己临走时的叮嘱:
“明,此次战争霍尔显然有备而来,恐怕我再也回不去了。当年你爷爷救过我一命,这次你若能侥幸突围,就不要再回来,回村子好好照顾你的父母和我家人,也算是我报答你爷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秦伯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不会输的!
独孤明在心中暗暗发誓。
而就在这支一千八百人的突围队伍消失在山峦间的时候,霍尔真正的主力也一步步向索伦关逼近,大战已经迫在眉睫。此时在夜色中巡查的齐格诺兵士不会想到,明天他们要面对的将是一场如何惨烈的攻防战,近二十倍的敌军将轮番向这座百年不坠的雄关发动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而现在,整个索伦关依旧沉静在一片夜色的宁静中。
独孤明率领着一千八名军士的漆黑一片的丛林道路上蜿蜒前行。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遇见敌军,也不清楚隐在黑暗中的敌军到底有多少,周围山风的呼啸声与随之摇曳的树影更是加重了每一名士兵心头的抑郁,整支部队就在这样一种凝重的快窒息的气氛中向着未知的命运前进。
战马的嘶鸣声由远处传来,在空旷的山林间显得异常清晰而又凄惶。随之而来的是道路两旁纷纷杀出的不知名军队。处于前方的八百名骑兵首先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但这些骑兵平时都是由秦廷章亲自训练,堪称整个索伦守军中的精锐部队。骑兵的队列在经过一开始遭到攻击时因惊慌失措和地形不熟,导致有些散乱后,迅速又恢复了队列。而对方的攻击部队的凌乱与毫无重点也是骑兵队能很快稳住阵脚的原因之一。显然对方也未料到秦廷章在大军压境的时候仍敢分兵突围,而且选择在夜晚。等发现时,也无法调动过多的部队来进行拦截和包围。因此双方暂时形成了平分秋色的局面。
位于骑兵后面的独孤明在听见马匹嘶鸣的第一时刻,即判断出先头部队已经撞上了敌军,马上率领一千重装步兵加入战场。随着一千重装步兵的加入,战场上的形势开始倒向独孤明一方。
也就在大局已定,敌方的攻击渐渐变得微弱的时候,敌方的主力赶到了战场,从左右两边向独孤明的军队发动攻击。
而此刻,仅剩的五百名骑兵已经突破了敌人的包围,按照原定计划向莱特镇急进。而剩下的不到一千名重装步兵在独孤明的率领下,承受了敌军左右两面的攻击。但奇怪的是,战场形势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反而莫名其妙的演变成一种均势。
原来在这样一个夜色如墨的夜晚,而且战场又处于山林深处的道路,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索伦一方由于早已约定了暗号,所以一经交手即明了是敌是友。而敌军由于错误估计了整个战场态势,以至于被索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在黑暗中,根本分不清敌我,结果许多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中,整个战场是一片混乱。
这一战从午夜时分一直持续到天将破晓,两方人马都已经精疲力竭。
在天色即将转明之时,独孤明聚拢了仅存的两百名士兵悄悄撤离了战场,延着前往艾亚格的道路前进。而身后的敌军依旧在互相残杀。
这一仗独孤明一方死伤近千人,而敌方的伤亡是其两倍左右,可说是战果辉煌。但就整个战场形态而言,齐格诺已经丧失了扳平的唯一条件,时间。
也就在独孤明率领残部撤离战场之时,原先突围的五百骑兵抵达了莱特镇。而令人奇怪的是,原先应该驻守该镇的一千五百名轻,重装步兵踪影全无,整个镇只有一个百余人的小队看守着近四百万斤军粮。
在迅速控制了莱特镇之后从小队长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索伦三镇的三位统领已经背叛了齐格诺,他们昨晚遇到的伏军正是索伦三镇的主力。
在权衡了整个态势后,确信仅凭五百名骑兵无法再次突破敌方包围的情况下,部队做出了前往艾亚格与独孤明汇合的决定。于是,五百名骑兵押着一百名的“俘虏”向艾亚格缓慢推进。而最可笑的就是莱特镇的近四百万斤军粮在无人看守的情况下竟然被搁置在那里整整五天,一直到卡梅隆率领他的军队到达时才又重新得到看护,不能不说是一个战争奇闻。
秦廷章在送走独孤明后,回到城守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原因倒不是因为现在战场的险恶形势,而是在担心独孤明能否顺利突围。一直以来,秦廷章对独孤明就象是对待自己的家人一般,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家人还要好。从他十八岁开始就一直带在自己身边,五年来,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凭借一个优秀将领的眼光,秦廷章确信其是一个天生的军人。无畏的勇气,细密的心思以及临场的决断力,都决定了他将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事领导人物。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面对现时的战场形势,打了大半辈子仗的秦廷章心里比谁都明白,此仗必败无疑。只是由于自己职责所在,以及军人的荣誉,不允许自己未战言败。
这种纷乱的思绪围绕着秦廷章,直到临近天亮时分,抵挡不住因身心疲倦而带来的困意,小睡了一个时辰。

也就在一个时辰后,城守府内纷乱的脚步声就踏碎了秦廷章的梦境。从床上翻身而起,披上衣服的他立刻就见到一名近卫撞开房门,神色间一片慌乱。
“城守大人,霍尔要攻城了!”
当秦廷章一身戎装出现在城墙上时,发现所有的将领都已经到达。每个人的脸色都相当凝重,那是一种因恐惧而心理遭受压抑的结果。即使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于达,眼神中也透着一丝惊恐。顺着将领的目光,转头观测敌阵时,秦廷章也不由为眼前所见而感到震撼。
昨日由七千名霍尔士兵组成的阵列已经非常壮观,而今日索伦关下霍尔军不知多了多少,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片城外将近五里的空地。昨日的七千名霍尔军此刻集中在左侧,步兵在前列成方阵,骑兵在后。右侧则是四十支五百人编组的两万余骑兵。而位于中央的是此次攻防战的主力,近三万余名步兵。而这三万余名步兵被分成前后两个阵列,重装步兵在前,轻装步兵在后。而横亘在两者之间的则是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
秦廷章再转首,发现除了一众将领面露惧意外,所有城楼上的守城兵士也是一脸恐惧。做为统帅的秦廷章非常清楚,如果现在不能鼓舞起将士们的士气,此仗不用打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秦廷章果断地拔出自己的佩剑,一跃跳上了城墙的垛口,惊得敌我双方都目瞪口呆,齐格诺一方的将领注意力由城外敌军阵列处转移到他身上来,不明白这位城守要玩什么花样。
“齐格诺的男儿们,你们身后是什么!是我们世代耕耘的土地,我们的妻儿老小都靠着这块土地维系着生计!”
秦廷章挥剑指向城外的霍尔军,继续道,“现在有人要来抢夺属于我们的土地,抢夺我们的牛羊,驱逐我们的家人,你们会答应吗?”
“不答应!”
城楼上的两千五百名士兵同时震臂高呼,声势不可谓不惊人,甚至连城外的霍尔军都为之瞠目结舌。在兵力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对方还能保持这样的士气,齐格诺的军队的确令人感到不可轻辱。
“不答应!”声势不弱于刚才的呐喊声再次响起,秦廷章及一众将领相当诧异的回头寻找是什么人发出如此呐喊。
原来城中数千名青壮年此刻亦在北城门下聚集,他们是城中居民自发组织起来的守城军。因为索伦关的居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事实:一旦城破,他们面临的必将是屠城的惨淡结局。几十年来,霍尔和齐格诺之间争战不断,不知道有多少霍尔的士兵倒在索伦关下,有多少霍尔的将领为了这座雄关郁郁而终,以至于现在的索伦关成为霍尔军方心头一道永远的伤痛,更是霍尔民众无法摆脱的噩梦。几十年来积累的鲜血令双方民众都积聚了太多的仇恨,而这种属于民族之间的仇恨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就象独孤明一般,其爷爷是死在霍尔军的剑下,此刻城墙上的兵士们也有许多人的爷爷,父亲死于对方剑下。而城外的霍尔军,情况也是大同小异。在如此危局之下,城中居民自发组织参加战斗也就顺理成章了。
看着城门下聚集的众多年轻人,秦廷章心中痛楚万分。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此次索伦关已是在劫难逃。与其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被敌人杀戮,还不如在战场上与敌军拼个鱼死网破,可怜的是城中的老弱妇孺,真不知他们该如何面对城破之日敌人的铁蹄。
就在秦廷章在鼓舞己方士气的时候,做为霍尔此次远征军的统帅卡梅隆也正在帅帐中发布攻城的指令。
在迅速编组了自愿参战的年轻人后,秦廷章一众将领高踞城楼之上,静待敌人的发动第一波攻击。
霍尔军庞大的军阵开始移动了,位于阵列最前方的一万重装步兵开始朝两旁积聚,万余人踏起的尘土一时间漫天覆地,整个霍尔军阵仿佛隐入了尘土之中。等尘埃落定,霍尔阵前出现了十架高达八米,宽五米的冲车,每一辆冲车都由五十名重装步兵推着向前。随着十辆冲车的缓慢前行,霍尔军的第一波攻城战正式拉开序幕。
紧随冲车之后的是霍尔五千名轻装步兵,军阵中间杂着三十余架云梯,箭车,撞车等攻城器械。最后压阵的则是一万名重装步兵,气势惊人,军容齐整。
五百步,进入齐格诺一方最远射程的一刻,城墙上早已准备就绪的三十余辆投石机首先发动攻势。巨大的石块被弹射到空中,高高跃起,又想雨点般落下。许多石块砸在冲车上,但也有七,八块越过了冲车,落在霍尔的军阵中,还有一块砸在一辆箭车上。由于冲击力过大,高达十多米的箭车由于承受不了这样大的冲击力,向后翻倒,当场压死了数十名霍尔的士兵,引起了一点点的混乱,而被天上落下的石块砸中的霍尔士兵更是惨不忍睹。有被砸扁脑袋的,也有被整个压成肉泥的,更有许多被砸断了手脚。但这一切的一切丝毫不能阻止军阵的前进步伐,整个霍尔军依旧按照其原来的速度向前推进。
而位于城墙上的齐格诺士兵则赶紧装上第二批石块,持续不断的朝霍尔军阵中弹射,现在的霍尔军可说是每前进一步都要伏出血的代价。
就在霍尔军认为投石机的威力被冲车所阻时,齐格诺的巨型弩车开始发挥威力,数十支箭首浸过松油被点着的举行弩箭呼呼啸而来,穿透冲车表面包着的铁皮钉在了冲车上,一时间烈焰熊熊。而此时正值深秋,树木相当干燥,四,五辆冲车一下子就被火焰吞噬,整个燃烧起来。而其余的四,五辆冲车也有火苗在乱窜。霍尔面对在自己前方凭空多出来的一道“火墙”,一时间乱了阵脚。
但受过训练的正规军毕竟不是散兵游勇,不久又排好了阵列,绕过阵前燃烧的十架冲车,由左右两侧向索伦关的城下推进。而在失去冲车保护的霍尔士兵,被城墙上弹射下来的巨石砸死砸伤的人数比原先一下多了好几倍。
终于到了离城墙约两百步的地方,由于距离过近,齐格诺的投石机对霍尔的步兵已经无法造成任何威胁而且箭车上的弓箭手也已经开始向城墙上的齐格诺士兵发射了第一轮箭雨,给齐格诺一方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但同时,随着霍尔军越来越接近城墙,齐格诺的巨型弩车再次发挥了威力,接连射中了三,四辆箭车,眼见大火蔓延开来,箭车上的弓箭手纷纷从十几米高的箭车上跳下来,死伤惨重。同一时刻,城墙上齐格诺一方的轻装步兵开始向城墙下的敌军发射箭矢,而下面战阵前列的五千名霍尔方面的轻装步兵也开始展开还击。由于双方所处高度不同,霍尔的伤亡是齐格诺的好几倍,但双方人数上的差异又使整个战场态势呈现拉锯战。
此刻,原本位于阵列后方的一万名重装步兵则加快速度,迅速越过了原地还击的轻装步兵,逼近城墙下面。仅余的七,八架云梯靠在索伦关的城墙上,顺着云梯,大量霍尔的重装步兵蜂拥而上。
而作为防守方的齐格诺也毫不示弱,在霍尔军达到城墙下的一刻,石块,擂木象下雨般倾泻而下,一下子造成霍尔军几百人的伤亡。
此时,攻防战开始进入最激烈的阶段,沿着云梯攀爬而上的霍尔士兵在踏上垛口的一瞬间,便成为齐格诺士兵围攻的对象,许多士兵还没站稳,便被乱剑砍杀,尸首翻落城下。有些较为凶悍的虽然越过了垛口,登上了城墙,也被城墙上人数占优的齐格诺一方砍翻在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霍尔一方人数上的优势开始渐渐显露出来,有两,三处垛口已经被霍尔攻占,许多霍尔士兵翻墙而过,在城墙上与齐格诺一方展开阵地战。此时此刻,城墙上是寸土必争,不论是霍尔军前进一寸,还是齐格诺方面被逼退一尺,都要付出几条甚至几十条年轻的生命。城楼上的每一块砖头都沾有鲜血,每一个垛口下都躺着成堆的死尸。
而一向被称为索伦关第一猛将的于达,此刻正一个人坚守一出垛口,将沿云梯上来的每一名霍尔士兵砍翻,一身戎装更是鲜血淋漓,早已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他的周围更是尸积如山。
年过五十的秦廷章也是坚守原地,不动分毫,同自己的士兵一起,抵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进攻。在挥剑砍下一名敌军首级的同时,又将一名刚登上城墙的霍尔士兵踢下城楼,惨叫声在维持了一秒种红猝然而止。
一辆撞车已冲至城门处,不停地以巨大原木轰击着城门,但由于城门内堆积如山的沙土的支撑,城门纹丝不动。而城楼上不断抛下的巨石和滚木则令撞车上覆盖着的房顶式构造发出“咯咯孜孜”的声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逝去,战斗仍在继续着。而在一开始伤亡最大的霍尔轻装步兵现在反而成了最少伤亡的部队。由于城墙上双方激烈的搏杀,原先城楼上的箭雨攻势已经减弱许多,现在反而是霍尔一方的轻装步兵对城楼上的齐格诺一方威胁更大。
在这种堪称惨烈的血战中,双方的兵士都杀红了眼,甚至有抱着敌军一起翻下城墙同归于尽的场面出现。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霍尔一方才开始撤出战斗。在消灭了登上城墙的霍尔士兵后,秦廷章也同时下令休息。几乎所有的人在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显然所有的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也不管满地的鲜血与到处躺着的死尸。
一见战斗暂告一个段落,众多的男女老少涌上城楼,搬走尸体,送来饭食,同时将许多石块,檑木搬上城楼,使刚才消耗掉的得到补充。而那架城门处霍尔方面的撞车由于承受不住城头落下巨石的持续冲击,已经散架。再看城墙外,同样是尸山血海。这一波攻击霍尔军伤亡三千人左右,而齐格诺方面也付出了八百多人的伤亡。
此刻城墙上包括秦廷章在内的所有将领都抓紧时间用餐休息。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霍尔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谁都不知道下一波的攻击会在什么时候开始,而在那之后,自己是不是还能象这样坐下来吃饭都已经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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