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技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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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索伦关的将士以自己的血肉身躯抵抗外敌入侵的时候,都城达尔那斯依旧在一片歌舞升平的氛围中忙碌着。忙碌着招待各国的使团,忙碌着那个以成为众多政客手中工具的“学院武术大会”,忙碌着兄弟间为争夺储君之位而进行的“战争”。
就在王国的政客们在忙于各种所谓的“国事”的时候,嬴氏和舒氏的两位族长几乎在同时得到了在边境发生战争的情报。从另一方面看出王国的政府已经腐朽了,王国的那些贵族已经丧失了他们先辈的智谋和勇气,蜕化为一个腐化堕落的寄生阶层。
“好!看来这局棋还是我们快了半步!”
拥有一张娃娃脸的舒腾在听完义子舒风关于边境战事的报告后,惯有的笑意又浮上脸庞。
“对了,库伦克公爵那方面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舒腾一脸得意的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个精明能干的干儿子。
“公爵方面的最新情况已经送到,克米拉的两万骑兵已经驻扎在文康江边,将在三天后度过文康江,估计再有个七,八天时间,达尔那斯就将由我们来控制!”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还有七到八天时间了?”舒腾自言自语道。
“就是在‘学院武术大会’结束后的五到六天!”舒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所以在这最后几天里,我们一定要倍加小心,似乎已经有人开始盯上我们了。”
“是不是二王子那边的人啊?”舒腾似乎早有所料,原因是近段时间来,二王子频频邀请三弟舒琅过府赴宴。其实舒腾心里很清楚,二王子看中的是自己三弟手中的兵权。
“不是二王子那边的人,是嬴氏的人。”
“什么!是嬴梵那小子!”
一时间,一向自认精明过人的舒腾似乎感觉被人当面匡了一巴掌,神色间有些僵硬。
“那小子一心想和我们联合,而且在表面上,他还是的未来女婿,难道这样还不能瞒过他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的手下却说从前天开始就有人跟踪义父,三叔还有小姐的行踪。经过我亲自调查,却确认是嬴氏家族的人。”
“看来这小子比我料想的还要精明。唉,其实先前也是我太大意了,这小子单从克米拉大批购置军马一事上就可准确判断出克米拉的整个军事行动计划,是我太低估他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表现得越自己就越不容易让对方起疑。我想他即使知道霍尔或克米拉方面的消息,也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这里。自始至终,舒氏的人从来都没有与这两方面有过任何直接的联系,连去年你刺杀哈提米一事,至今霍尔方面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可是现在他怎么会盯上我们呢?那到我们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而露出破绽?”
舒腾的最后两句话明显是将问题抛给了舒风。
仔细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舒风面带疑色道:“义父,我想过了,在表面上我们与霍尔,克米拉两方面都没有商业上太多的来往,根本没有理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想,会不会是小姐那方面”
摆摆手阻止了舒风的话,舒腾断然否定了这个可能。
“不会的,我一直都不曾将这个计划告诉月儿,只是将与嬴氏结盟的事情告诉了她,目的也是要安抚嬴氏那方面。如果问题真的出现在月儿方面,那嬴梵还有必要连月儿也派人跟踪吗?”
“那我们难道什么也不做?”舒风的语气明显有些沮丧。
舒腾再次恢复了他那商人品牌般的笑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舒风的肩膀示意他不需要过于焦躁。
“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我们已经将赌注下在了台面上,剩下的事只能看庄家开的是什么牌了。八天,最多还有八天。八天以后,克米拉的军队抵达达尔那斯这时,嬴氏这只拦路狗,也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会成为历史。到那时,我们舒氏不但将控制齐格诺所有的商业活动,同时也会成为霍尔,克米拉两国最大的商业家族。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整个大陆南部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商业巨族!”
说到这里,舒腾神情显得非常激动,仿佛那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已经实现。
但以后发生的现实最终打破了他的幻想,从这场战争中崛起的不是他们舒氏家族,而是嬴氏家族。
“霍尔真的动手了!”
“是啊!看来我们还是慢了半步。不过相信索伦关会挡住霍尔的进攻的。”
对于索伦关的防御力,嬴晖是相当有信心的。
“如果单靠一个霍尔,即使是出动全**马,只要后勤和兵员能跟上,索伦关也可以坚守住。但现在有个舒氏掺杂其中,一旦在索伦关的补给线上动了手脚,我怕索伦关会撑不住。而且照目前的形势看来,我们根本无法利用舒琅的三千骑兵,里应外合拿下艾亚格,索伦关要坚持到我们有能力前去援救,恐怕已经不太可能了。”
嬴梵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攻不破的城市。在索伦关能否坚守这个问题上,他的态度与嬴晖明显存在不同之处,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在索伦关的补给线上动手脚,不可能!索伦关周围的索伦三镇就储存了大量的粮草和武器,而且还驻扎了总数在三千人左右的部队,专门负责护卫从索伦关通往王国其他地方的道路。想要在这方面动手脚,绝对不可能!”
“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索伦关那边进一步的情况,但我想霍尔一定会有攻下索伦关的杀手锏,只是不清楚他们具体用的是什么方法而已。”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索伦关真的陷落,那整个诺达克盆地势必将落入霍尔手中。那时,我们所有的计划都会落空,成为泡影!”
“抢时间,对,与霍尔军抢时间!”
嬴梵一锉钢牙,继续道,“霍尔一天没有攻下索伦关,鹿死谁手还依旧是个未知数。”
旁边的嬴晖感觉到嬴梵话语中的那种阴冷,似乎已经看见了尸山血海的战争场面。当年将嬴梵推举为大哥的接班人是对是错?他将把嬴氏一族带往何方,是地狱还是天堂?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与不安,嬴晖走出了暗房,只留下嬴梵一个人。
大会的第四天,四个小组共十六名优胜者都已决出,下面将进行的会是大会最激动人心的决赛。
嬴梵,苏梦寒,嬴缪三人都顺利的进入决赛,贵宾席上的达曼校长今天是一脸阳光灿烂,看来这回百年大庆的胜利有极大的希望会被东道主西凡斯学院获得。
在日剑使宣布决赛开始后,第一场的两名选手都已经跃上了位于贵宾席前的石台。一时间,台下欢声雷动,鼓掌呐喊声不绝于耳,校场中的气氛在瞬间到达了一个**。那些下了注的赌徒更是声嘶力竭。而随着比武的开始,由于紧张的关系,更是一个个都喊的脸红脖子粗。
第一场的比试在经过一轮苦战后,终于分出胜负。在日剑使宣布获胜这姓名后,胜利的一方绕台一周接受观众的欢呼,而失败的一方只有灰溜溜的下了台,低头钻进选手休息区。
第二场比试接着开始,苏梦寒和嬴氏两兄弟击掌互祝后,潇洒的临空跃上石台。身为西凡斯学院的头号帅哥,魅力果然非同凡响。一上台即摆了个相当洒脱不羁的造型,还频频朝观众中的众多美女们大抛“媚眼”,惹得台下的美女们尖声惊叫。在选手休息区里的嬴梵和嬴缪两人也惟有摇头苦笑。如果此次大会比试的项目改成泡妞的话,那苏梦寒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想到这里,嬴梵的心中又回忆起这位死党以前在学校里的荒唐事。
心中虽然想着事情,但嬴梵的视线却在人群中瞒无目的的游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嬴梵的眼帘,舒月儿。
此刻身着一袭绿绸窄袖褶裙的舒月儿注意力完全不在台上,而是望休息区这边看,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两人的视线一下子交织在一起。舒月儿的脸上顷刻间漾起甜美的笑容,还向远处的未婚夫挥手致意。而此刻嬴梵的眼神中却含着一丝愧疚,凭借自己过于常人的精细,他一下子发现月儿身后不远处由自己派去负责跟踪的探子。
嬴梵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也挥手向月儿致意。一边的嬴缪终于也发现了在人群中的月儿。用自己的肩膀顶了自己的哥哥一下,笑嘻嘻道:“今天赢不了就不能下台了!”
嬴梵回头狠狠瞪了嬴缪一眼,又恢复了一贯平静无波的神色,吓得嬴缪吐吐舌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但目光还时不时的瞄向远处的月儿,心中开始评价起自己这位未来嫂子。
台上原本一脸笑容,四处大抛“媚眼”的苏梦寒,在见到自己的对手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溜得没了踪影。
原来上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凭借灵活身法击败对手的俊朗少年。
两个帅哥比试,一下子又引起人群中众多女孩的尖叫。

休息区的嬴梵一见这情景,亦觉得心中好笑。其实自己早就看出那名身材瘦小的俊美少年实际上是个女孩子。而一向自命风流的苏梦寒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还未发现这个秘密,看来这回有好戏可瞧了。
在裁判宣布比试开始时,苏梦寒还是一副傻头傻脑的模样。直到对手的剑势展开将近身时,他才惊觉现在是在比试。身形向后急退,极其狼狈的躲过对方的第一剑,与此前几场比试时所展现出来的潇洒从容相去甚远。
对手得势不饶人,剑势一展,又是一剑,直接奔苏梦寒的面门而来。剑法老练辛辣,令一边观战的嬴梵也心中暗赞起了得。
此刻的苏梦寒才真正回过神来。对于自诩潇洒的苏梦寒来讲,自己这张脸比命还重要,那可是自己泡妞的致命武器。万一有什么损伤,那不等对方动手,自己就先了断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倾慕自己的众多美女。
苏梦寒再退两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躬身稳住身形。而那名俊美少年发觉自己的剑招再次落空时,并没有惊慌失措。双脚一点地面,腾空而起,宛如一只猎鹰般直刺苏梦寒,快捷异常。
原本打算趁对手剑招落空,气势受挫的那一刹那,以前冲之势破其剑网,一招制胜的苏梦寒惟有转而向上腾越,迎上对手当头罩下来的剑网。
在空中两人错身而过,两剑撞击的声音短促而激烈,整个场面看上去惊险异常。而此时身在战局中的苏梦寒则非常清楚的知道两人刚才在空中一共交手七剑,对方先攻了五剑,后挡了两剑,虽然其下扑之势在地利上占了一些先机,但依旧使苏梦寒相当懊恼。自己刚才用了七层力道,一般的同龄剑手此刻早已被击飞。但眼前的这位身材瘦弱的对手似乎未受任何的影响。真奇怪一个如此纤细瘦小的身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劲力,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因为就在刚才的交手中,自己也明显感觉到对手的反震力道。
双方在空中一交错后,各自落在刚才对方所站的位置。都开始凝神注意对手的招式。只见苏梦寒右手执剑斜指地面,左手捏成剑诀置于身后腰间,眼观鼻,鼻观心,气息丝毫不因刚才的激烈打斗而受到影响,保持了一个很好的频率。而另一边的少年则是剑身平展,缓缓移至胸前,双目凝视对手握剑的右手,双脚一前一后成弓步,左手剑诀高举过顶。一时间,台上的两人成僵持之局。
贵宾席上的“三大剑使”一见,频频点头,日剑使微露笑意,显然此刻台上两名选手的实力比第一对选手高上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台上的俊美少年抢险出手,一股激烈的斗气透剑而出,直逼苏梦寒小腹。
“输了!”
休息区的嬴梵在俊朗少年催动剑势的一刹那即脱口而出。
台上的“三大剑使”乍见之下也都心中了然,这场比试的结果获胜方一定是苏梦寒。
原先苏梦寒采取的即是一种“不攻”的态势,宛若一座山,虽不动分毫,但那种巍峨庞然的气势却隐然其间。而对手采取的明显是进攻态势,但苏梦寒的一招“不攻”却彻底瓦解了对方的攻击意图,在招式上即赢了半筹。而少年要对抗苏梦寒那种凛然不侵的气势,惟有激发自身的斗气与之相抗衡,而在气力方面则造成了此消彼长,又输了半筹。在此情况下,少年若然不出手,则必败无疑,惟有险中求胜,希图挽回此不利局面。
由此看来,两人都已经初窥剑道门径,达到了以气势,姿态等外在因素压制对手的剑招,只是苏梦寒相对更胜一筹。但两人能以不到二十之龄即达到如此境界,已经令“三大剑使”吃惊不小。
此刻再看台上两人,俊美少年的进手招式已然催动了苏梦寒强有力的反击,由“不攻”转为了“先攻”。虽然在进招时是另一方先采取主动,但先动手或许就意味着你的招数先被敌人看清。因此苏梦寒形式上的“后攻”就转化为剑意上的“先攻”。
少年的剑招仿若一颗投入湖水中的石子,而苏梦寒的招式即如被荡起的层层涟漪,虽不猛烈却好似连绵不断。
此刻苏梦寒又恢复他洒脱的招式风格,剑势一派舒意懒散,但却绝对细密无间,毫无一丝破绽。那名少年此刻已经完全处于被动境地,惟有奋起余力抵挡苏梦寒一波连一波的攻势,剑势已渐呈散乱。反观苏梦寒,绝妙招数不断,配上一张帅气的面容,一袭白色的衣衫,更显风流姿态。令台下的众多美女们目不转睛,纷纷为其芳心暗许。
就在台下众多美女魂不守舍之时,苏梦寒杀招已出,剑指对手颈部。此时那名少年已然身处台边,退无可退。眼见落败已成定局。但少年显然也是个倔强好胜之人,硬是上半身朝后仰卧,挥剑招架苏梦寒的这一剑。
就在这一刹那,由于双方剑气激荡,少年的头巾飘落台下,一头青丝洒落下来。
女的!
苏梦寒心中狂喜。原来自从上次见到少年一面,苏梦寒是整天魂不守舍,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而最后自己得出的唯一答案是自己一定爱上那名少年。
爱上一个男人!
这一可怕的事实让苏梦寒是寝食难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不去喜欢,偏偏起喜欢一个男人。搞的自己是疑神疑鬼,现在突然发现对方是个女孩子,苏梦寒那份狂喜是可想而知。几天来的忧愁也一下子消逝无踪。
那少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对手的剑势缓了一缓,整个人似乎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整个人顺势滑倒在台上,双脚一绞。苏梦寒就这样晕头晕脑地摔下台,输掉了这场比试。
等苏梦寒在台下站稳,那名少女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头巾不见时,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日剑使一见胜负已分,也只有暗暗替苏梦寒感到惋惜,宣布那名少女为获胜者。
当那名少女步下石台是,苏梦寒的目光还是雷打不动的停留在她身上,连嬴氏两兄弟走到自己身边都一无所觉。
嬴梵抬手拍拍苏梦寒的肩膀,方才使他回过神来。
“这回找到目标了吧!”
说完嬴梵从他身旁走过,跃上石台。
而此刻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嬴梵的注意。
“叶雯,是你啊!”
说话的人正是舒府的大小姐舒月儿,而她说话的对象竟然会是刚刚“击败”苏梦寒的那名少女。
只见两个小姑娘象一双小麻雀般,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还时不时朝苏梦寒站立的方向指指点点。
等会比试结束,自己要问问小月,那名女孩到底是谁,省得自己兄弟整天魂不守舍。
正想到这里,嬴梵的对手也跃上了石台。原本想着其他事情的嬴梵立即将视线从月儿那里收了回来,转而开始观察自己的对手。而台下的月儿也几乎在同时结束了与身边女孩的对话,将全副心思放在了自己未婚夫的身上。
一边刚被月儿说得面红耳赤的少女此时贴在月儿的耳根轻声道:“别担心了,你的未婚夫可是学院里的天才老大,能赢他的除了我们的舒大小姐外,恐怕再也没有别人了!”
看着月儿一脸的羞涩,不禁娇笑连连。
总算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就在月儿抬手准备“教训”一下自己好朋友时,台上嬴梵的对手却感到自己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原先求胜的信念荡然无存。
被嬴梵的双眼死死的盯住,其眼神中的霸气已经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逃避。脑海中甚至荒谬的觉得自己的对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战神修罗。
对面的嬴梵嘴角吟着一丝冷笑,很随意的跨前三步,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三丈。在这个可觉生死的距离上,他竟然还没有拔剑。
随着嬴梵每踏前一步,他的对手脸色就苍白一分。很显然,嬴梵的气势在一步步增强,汗水开始出现在那名对手的脸上。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气息变得更加浑浊。不明白对方的气势为何如此强盛,以至于让自己连攻击的念头都想放弃。
台上的气氛很快影响了台下的观众,所有的人都摒声静气地注视着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
而贵宾席上始终一脸笑容的日剑使不知在何时显得脸色凝重,其左手的星剑使原本一直浑浊的双眼亦有精芒一现,而月剑使更是低声惊呼道:“好强的气势!”
现在全场最难受的就是嬴梵面前的这位对手。
一声有如野兽的嘶嚎响起。
“当啷!”
一柄剑飞到了半空中。
再看台上,那名嬴梵的对手跪在台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呆望着自己的双手。
此刻的嬴梵负手而立。
剑,仍在鞘中。
“三大剑使”无一不是脸色巨变。
他们是场中极少数几个能看清楚刚才交手情形的高手之一。
“剑在心中,见心明剑!”
日剑使有些激动的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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