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冒险家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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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江运青红帮虽然携带长短武器,然而他们却小心谨慎,尽量不与当时的缉私部队发生武装冲突。
为了安全起见,避免正面接触哨卡,他们多沿原商路左右穿插而行,按土客马帮的行话是“走路不舍路,舍路不离路”。
如在途经有缉私部队的哨卡以南面方向地带时,青红帮众昼伏夜出,看东北方向的亮星走,不至于迷路。
青红帮则给他们一点好处,就可以安全通过。
万一同缉私队发生枪战,青红帮也不愿与他们结下深仇,只打马不打人,或枪打指挥军官,便于乘乱逃跑。
青红帮与保安巡逻队遭遇,他们开枪打死了保安巡逻队队长后,乘混乱之际逃走。
鸦片贩运毕竟是一种不光彩的事业,因此,外国一些洋行的老板们发财以后,往往携带大量财富回国,购置田产,开办工商企业,企图使自己变成绅士。
一些洋行则扭转经营重点,通过经营合法而体面的产业,遮盖其邪恶的生意,以树立新的形象。
这一切似乎说明,鸦片经营者在致富时不顾道德,良心,通过销售害人的鸦片发不义之财,但他们的灵魂也遭受着正义之剑的审判,难于心安理得。
然而,道德之审判究竟是虚无缥缈的事儿,大鸦片贩子有钱以后,才幻想打扮一下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们在贩卖鸦片之时,却一心一意、想方设法多销售,多让人们吸食。
正因如此,有些鸦片贩子竟然胡说什么鸦片无害。
像饮酒一样,只是个人的小爱好。
鸦片比较适合东方人的性格与口味。
与大麻类、可卡类毒品的兴奋作用截然不同,鸦片类毒品的特征是使激动得到镇定,让紧张变得放松。
把分散加以集中,使人的心智达到无烦恼,无忧虑的解脱,宁静和平衡,仿佛可以远离人世的喧嚣,竞争,厮杀与骚动,进入一种无忧无虑的超脱境界。
鸦片的这一特性与中国人的哲学与性格较为合拍。
自古以来,在中国人的内心深处,消极避世的思想可谓深入人心,庄周的梦蝶与鸦片所造成的意境。
在社会功能上是十分吻合的。
因此,许多中国人把鸦片当作了不可缺少的消遣物,可以不吃白粮吃黑粮,除了它的成瘾性外,是因为鸦片能最大程度上满足避世,安静,**的心理。
二.
在鸦片烟毒走私贩卖活动中,大多有黑社会组织和地霸恶势力介入。
当时沪西环境相当复杂,成为各种犯罪分子的孳生场所。
在旧中国,大多数黑社会组织和封建地霸势力都靠贩卖鸦片烟毒攫取钱财,他们共同结成团伙,称霸一方,手段狡猾,并且与政府官方相勾结,走私贩卖鸦片烟土等活动很难受到惩治。

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公开买卖毒品。
日本军方曾断言:“中国只要有40%的吸毒者,那它必将永远是日本的附属国。”
面对国际舆论的强烈谴责,日本鬼子的对华贩卖毒品活动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有组织的军事贩毒活动,使日军很快赚足了发动东南亚战争的军费。
大特务桥本太郎曾说,他在上海的成功只靠三件武器:女人,子弹和鸦片。
日军强迫民众在敌我交界地带广种罂粟,一方面将烟毒伺机运入根据地,另一方面在两区之间划出一条无粮地带及毒化地带,以贯彻对大后方的经济封锁,使大后方的物资抢购工作不易奏效。
强迫改种的地域,类皆敌我势力接触的游击区,不许种粮,沦陷区又大闹粮荒,且严厉取缔粮食搬运,该无粮地区的居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不到根据地来抢购粮食,由此加重大后方的粮食供应紧张的状况,也正遂了日伪的心愿。
为了把毒品打入根据地,日本还采取廉价出售毒品的方法。
在日军的“让利”售毒政策下,贩卖烟毒的利润有时高达成本的6倍以上。
引得奸商们趋之若骛,把许多地方搞得乌烟瘴气。
旧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其中有着两重意思,一是说从事商业贸易,这里有的是机遇,只要你能耐够大。二是说从事刑事犯罪活动,这里同样是宽松的天堂。
盗匪丛生,又无法有效整治,于是,在繁华鲜亮的背后,盗窃,抢劫,诈骗,贩毒等犯罪活动一刻不停地在上海滩发生着。
旧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流氓,恶霸,他们混迹在社会的各个层面,在各种犯罪活动中,成本最小,收益最大,风险较低又危害最剧的,就是曾经风行上海的贩毒。
夜色笼罩了黄浦江畔的码头,这里堆集着无计其数的各种货物,游荡着无以计数的黑社会一员,因为他们是游民,无业,任何能让他们生存的机会他们从不放过。
但他们的个人生命和财产同样没有保障,这里面没有一个有钱人,即便是有也是黑社会的大佬。
李士群通过日方关系,获得日本东亚商社的内河轮船分社的许可,在黄浦江畔的码头开起了大福运输公司,代客装运上海,无锡,常州之间的货物运输,自任董事长,经理为江震涛,业务由陆光烈主持。
由贺玉书介绍,与李的内侄钱阿泰先和岳鸿举等同进大福。
在几个月后,他们将大福结束,改归陆鸿泰负责,更名为大福驳运公司,每月盈余,仍然送至李处。
他们有日本宪兵队作后台,别人投鼠忌器,奈何不得,虽然上海警察当局经常把红色警备车停在一些主要路口,无非掩人耳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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