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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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林间不时可见穿梭其间的松鼠类的动物,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梆,梆,梆”的伐木声,大概就是那个惊鸟四散的地方吧!樵夫直起身子,伸展了一下身体,侧耳倾听了一下什么,疑惑的说:“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慢,往常可是不到中午就破阵的呀!看来今天这阵很是厉害呢!”
阵中的极生看了看周身的八道门,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究竟怎么才能找到那扇门呢?”
极生如今已经算是个破阵的高手了,在以往的练习中,没有什么阵法能够将他困住一天以上。极生突然想起了自己进的第一个阵法,也是这样的八道门,只不过没有这么凶险,虽然没有这么凶险,但是却也把他折磨了个半死。
这八道貌不惊人的石门,每道门上都刻有一只凤凰,只不过形态各不相同,有盘旋的,有鸣叫的,有殊死搏斗的,有栖息的,有俯冲的,有直视前方的,有嬉戏的,有浴火重生的。
极生已经进去过三扇,就是刻有栖息、盘旋、直视前方的凤凰的那三扇石门。相应的变化是孤立冰岛、高空坠落、回到原地,他在考虑到底要去哪里,可是怎么想也没有头绪,他想起师傅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有魔法元素的,因为元素是世界架构的基础,所以,不论身处何种险境,都要沉着稳重,用心感应周围元素的细微变化,换句话说,就是一粒元素在看着什么地方都要了如指掌,而一粒元素有多大呢?师傅告诉你,如果把一粒元素与一只足球比,就相当于一只蚂蚁与整个世界相比,明白?”
极生记得他当时大声抗议,但是被师傅的一颗巨型水球给吓得连夸师傅教导有方,他一定会知道每一粒元素的吃喝拉撒睡是什么样的,结果在一年后还真让他给练习的炉火纯青,村里的老一辈见到他就笑呵呵的。搞得他浑身不自在,心想那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自此对极月的决定再无异议。
想罢,极生沉下心来,倾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慢慢的,他不再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用皮肤,他感觉到空气在抚摸着他的脸,听到“簌簌”的摩擦的声音,听到了周围元素美妙的吟唱,周围突然一亮,他“看”到了元素们似乎无序的漫步,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似乎是春天的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忽然,元素们被什么挤散,竟然在中间生生开出一条黑色的大道,接着是白色、红色、蓝色、紫色、绿色、青色、黄色、金色,这些颜色飞速的旋转,轨迹似乎就是每个石门上的一个小点,可是极生“看”不清那一个小点是什么,心中一急,眼前的一切突然像是要蒸发一般模糊起来,他心中一惊,忙稳定思绪,可是心神却不自觉的越飘越远,他想起了几个月前村子里来的一队士兵,全身板甲,腰配长剑,领头的男人直接进入了村长的屋子,然后他偶然间发现村长带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穿着师傅衣服的人上了山。
极生就一直在家中等着,不时向上山的路口张望,可是他惊讶的发现那个人没有再下来,不仅是那儿人,就连村长也都没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上山了,发现村长连同那个人都不见了,师傅的眉刚一开始还是紧皱的,见到极生后才舒展开来,明显是不想让极生看见,可是极生已经看见了。极生本来还想问一问师傅是什么事,但又直觉的觉得这事不对劲,师傅如果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一定会对自己守口如瓶,甚至故意躲开自己,那是极生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话说极生的思绪越飘越远,浑然不觉自己心神失守,犯了个破阵的大忌,他想起自己与师傅的第一次相见,想起了第一次破阵时师傅脸上掩不住的喜悦,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因为自作聪明却差点送命而受到师傅责骂,想起山林里不息的鸟啼,想起泉水叮咚,花开花落,想起冬去春来,日升日落,想起父亲渐渐弯折的腰,想起母亲第一次让自己纫针,想起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谈论村中的大事。
每个人都开始把极生当作大人来看待,极生心中不免自得,可是自得之后,只是空空荡荡的心田,自己长大了吗?记得村中的小孩叫自己叔叔呢!极生自嘲的一笑,继续想到,父母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打自己的,家中少了好多活力呢,是父母衰老的原因吗?还是自己学习魔法而疏忽了与家人的沟通呢?
想着想着,极生坐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坐下的位置正是他所在圆型空间的正中央,就在他将要迷失自我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小女孩在抽噎,打了个激灵,然后下意识的循声走了过去,却丝毫没注意到他已经进入了门上画有浴火重生凤凰的石门,进入了另一个圆形的空间。然后真的发现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这不禁让极生想起了师傅奸笑的模样,鸡皮疙瘩立时遍布全身。再联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登时疑心陡升,提高了防备。
他慢慢朝小女孩走去,将魔杖横在胸前,嘴里叽里咕噜一阵异响,双脚就被一层若隐若现的青光包裹住了,正是风系高级魔法之一的延迟瞬移,只要施咒者意念一动,就将施咒者送到一个预定的地点,这个地点,极生就设在小女孩面前。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小女孩停止了哭泣,一动不动,极生见状又增加了几分防备,一直身子,袖箭已经在袖口隐隐闪着乌黑的光芒了。就在这时,小女孩猛地跳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升至顶点后猛的一挥手臂,竟像是鸟一样加速冲了下来,极生虽惊不乱,待小女孩意图一定,手指一甩,已然出现在女孩身后。本想抬手甩出袖箭,可是他下不去手了,就在这要命的一瞬间,小女孩迅速转身,手指疾飞,数十颗魔法球飞了过来,火球与水球甚至是冰球混杂在一起。小女孩却是在一晃间不见了踪影。极生直觉的感觉到身后酝酿着一个水系魔法,也就是说极生已经被两面夹击了,极生一笑,心里有了应对方案。
极生虽然不忍心杀人,但是自卫却是绝对不迟疑,瞬间在身前横拉出五层火墙,稍微停顿,就有节奏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准备火球,仔细一看,这些火球并不是普通的火球,略微发紫,说时迟那时快,火墙飞前与魔法球撞在一起,极生这时也停止了火球的准备工作,魔杖往身后一带,火球竟然连接在一块,有首有尾,俨然火龙模样,张牙舞爪的向后飞去,飞出不过三米,就撞在了一幕突然出现的瀑布上,火龙没有消失,而是像是游泳一样摇头摆尾的逆流而上,身周水汽纷飞。但是瀑布冲势不减,将火龙顶的是节节败退,极生没事人一般连拉出一串火箭,手腕一翻,手中幻化出一张雕花樱木弩,白芒一闪,火箭上弦直直射出,眨眼间没入水中,竟然像是没有什么事一样。
在这时极生觉得那女孩就像是藏在脚底,大惊之下纵身一跳,在空中实质化空气当作借力点又一脚蹬了回来,一抬手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钢矛利用风系魔法向地面射去,恰在此时,一只独眼的石鱼“哗啦”一声跳出地面,被钢矛打了回去,钢矛偏离的方向,“铮”的一声钉在了不远的墙壁上。极生看到那钢矛只是在石鱼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极生挺直身子,在身下放下了几十张薄薄的透明的气盾,极生撞在一层层气盾上,缓缓落在地上。这时瀑布已到,极生不得已之下捏碎了一个水晶一样的东西,瀑布竟然透体而过,极生在此时打了个响指,先前射入水中的火箭发着赤红的光芒突然出现并且连接在一起,成了一副凤凰的模样,大翅一展飞出水面,然后向前一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扎入水中,极生抓住凤凰的爪子,就这么被**水面。极生趁机爬上了凤凰的背部。
凤凰飞到一定高度后拍了几拍翅膀,竟然凭空而立,极生从凤凰的背部爬下,也立在空中,俯瞰脚下的滔滔水流。手一指,凤凰猛的一拍翅膀,飞到火龙旁边,向上一顶,极生在此时又一连发出时颗巨型火球,砸入水中,瀑布流势当时一缓,极生抓住时机,忽然高吟法咒,整个空间回荡着极生的声音,当真是嘹亮无比,极生突然燃烧起来,火焰在一瞬间将极生吞没,然而极生的吟唱仍然在继续,当他的吟唱到达顶点之后骤然停顿,整个空间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连瀑布的巨响都为之一顿似的。一支手穿透火焰握成拳头后化拳为掌,手心出现一个小小的白色亮球,极生心中一堵,简直要停止跳动的样子。极生感觉要吐出来似的,一张嘴,竟然透过火焰喷出一片血雾。
极生的身形晃了几晃,不过他还是站稳了,将魔杖往眼前一丢,凌空祭住,右手握拳也穿了出去,手心里形成了一个墨绿的缓缓转动的稍大的亮球。魔杖闪耀着粼粼波光,笔直的竖立在极生胸前,极生在双手以及胸前施加了个光系结界,收回双手并往魔杖上一拍,竟然从杖头的透明魔晶中抽出嫩绿的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极生在这时大喝一声:“开”眼中闪出金光,身上法袍充气鼓起,身形当下大了一倍,接着身上的火焰呈球状在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这下别说瀑布,就连暴露在地表的几块花岗岩也化作一滩粉末。真是威力无比,极生没有停止,叽里咕噜的不知在念些什么,伸手从层层翠绿的藤蔓中抽出魔杖,翻腕凌空抓出一根木刺,失去依靠的藤蔓“嗖”的一下搭上木刺,疯长起来。
极生大手一挥,抡圆了胳膊将藤蔓甩了下去,木刺扎入地表,藤蔓便以木刺为中心向四周探去,极生的嘴一直在叽里咕噜的,此时终于完毕,面前横向生出一张巨大的由藤蔓编织起来的网,密不透风。尔后向下方蔓延下去,极生好像在找什么,闭目凝神,努力倾听周围元素的絮语,但是这又谈何容易?一边控制两个魔法一边建立与元素的直接感应,放在别人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的,极生还年轻,他也做不到,尤其是在空间在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内分两次被不同的魔法元素充斥空间的情况下,可以说元素此刻是疯狂四窜的,不知不觉间,绿色已经将他下方空间包裹起来,并不断加固藤蔓的强度与韧度,少数藤蔓还爬到房间外面去寻找水源,居然还真在一个刻有殊死搏斗的石门后找到了水源,当下藤蔓的生长速度又提高了三倍。
极生仍然在找什么东西,突然他面露喜色,手一招抓住一根藤蔓向地面滑去,须臾之间已到地面,他一落地就向不远处的一个窝成疙瘩模样的藤蔓处走去,一边给自己施加了八系魔法,说他此刻离强弩之末不远简直一点也不夸张,可是他竟然还一口气施了八系高级守护魔法,并根据八系相生相克的原理安排好之间的距离与顺序,这份功力与魄力怕是已经超过了一般的魔法师了。
就在这时他后方的藤蔓突然剧烈的收缩起来,他好像早就知道那里会出现什么似的,一点也不着急,加速向那个疙瘩走去,当疙瘩近到身前的时候他猛地把手插进去,抓住了一根棍子样的东西就要拔出来,不想那根棍子竟然扭动起来,极生不明白他的木刺怎么会有这种变化,好奇之下四处摸了摸,发现木刺变得软软的,还有些滑滑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沉声说:“摆脱你把里面的木刺递给我,我有急用。”片刻后他感到手中的“木棍”一滑,离开了手掌,然后又有一根棍子模样的东西塞到了手里。当下不敢迟疑,抓住之后使劲拉了出来,脚下扎根,腰一提劲,将木刺标枪一般射了出去,正钉中剧烈收缩的藤蔓中间。
问题在这时出现了,极生预料中的景象没有出现,那团藤蔓收缩的更加剧烈了,他意识到肯定是时间方面没有把握好,而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再次施展出这样的小型战阵了,忙故伎重演将空气实质化,像走路一般向上跑去,跑了几步发觉疙瘩里的人还没取出来,又跑回去帮那女孩脱身,拉着她就往空中跑去。
谁想女孩住脚停了下来,极生转身看看女孩,不明白这生死关头她还拖延什么,就在他一来一回之间足够让那石鱼脱身了,女孩这时翻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极生那个窝火啊,可是他提醒自己这时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他回过脸来想要说明有问题一会再说,不想女孩再次一个耳光过来,并且第一次说话了:“你仔细看看,那团藤蔓可有什么问题?”
极生这才发现原先急剧收缩的藤蔓安静了下来,一打响指,跳了起来,欢呼道:“耶!解决掉了!”
女孩好像没有放过极生的样子,飞起一脚将极生凌空踹倒,骂道:“你没有脑子啊,我都能感觉到那石鱼的元素还活动着,明显还活着。”说到这里女孩脸色一变,拉住极生的胳膊向上飞去,极生笑嘻嘻的说:“你可搞清楚,这是你自己干的啊!与我无关。”说到这里也意识到问题不对,吼道:“你猪脑子啊!”
他抽出手来反手抓住女孩的胳膊,再次实质化空气,凌空借力将女孩向一处最有韧性的藤蔓处掷去,女孩刚出手,极生就被从下方追来的石鱼大口一张吞到了肚子里。
女孩回首看到这些简直吓呆了,直直的撞在了藤蔓上,失去了意识。
话说极生发现自己是被囫囵吞到石鱼肚子里的,庆幸起来,转念一想自己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又苦恼起来。就在他苦恼的时候,竟然被什么东西富有技巧的接住,一点内伤也没造成。没等极生喘口气,他就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这下可好,他没因为没受内伤而感谢手的主人,这下倒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极生在慌乱之中护住脑袋,并将头靠在胸前,保住喉管。等待撞上什么东西的那一刻,然而他就这么一直飞着,似乎没有个尽头。最后似乎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端坐着个法师,定睛一看竟然是村长。极生也有犯傻的时候,也不想想为什么刚才的感觉会那么奇怪就走上前去。
他傻笑起来,说:“村长,你怎么也到这个鬼地方来啦?不会是我师傅干的好事吧!”
村长仍然端坐在那里,没有回答极生,极生心中疑惑,走上前去,轻轻晃动村长,村长竟然化作飞灰。极生愣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他缓缓抬起双手,喃喃道:“我的手是怎么了?我,我竟然杀了村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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