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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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乱如麻,什么都不舒服,就是躺在床上也无法忍受,起来走走,准备走到哪里是哪里。
走出宿舍,看到张祖德同学在走廊上给另一个同学理发,总是无所事事不是办法,要找些事来做,理个发也成,起码心里有一丝安慰,没有浪费时间。
一刻钟后,那个同学理完,张祖德看较晚了,就转到宿舍里面,这个六神无主的新顾客耷拉着头,任对方摆弄。
顾客提出尽量短点,师傅当然照办,理个可以出门的短发。
快要完工了,顾客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再次要求剪短点,师傅连声说:“够短了,够短了。”
老四没去教学楼,见老五连连催理发师剪短,问:“要理光吗?”
“是的。”老五说得很快,说完觉得太快了,不应该说的,但泼出的水收不回,再怎么打破常规还是有规则约束的,信用。
他的脑子转得很快:“上学期班里买了理发工具,张祖德主动自学理发技术,为同学服务,老四没学过,估计是说说笑吧?别多虑了。”
心里不太踏实,用眼的余光扫了扫宿舍,只有自己和老四,外加理发师傅。如果多一、二个人来哄笑一下,说不定老四就一笑而过?别慌,看老四磨磨蹭蹭的,肯定没戏。
不料,老四平素看不惯老五的性格,见他一口答应,放下书中的活,拿理发剪在老五的头上直推过去!
在理发剪刚接触老五的头时,他感觉象一条任人宰割的羔羊,盼望着别人来救,盼望着出现奇迹。
张祖德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没有说什么。
一刹那间,那小小的过山车在老五头上推出了一条山路,地下瞬间掉下一大丛毛发,看来理发并不神秘,谁都会,只是理得好不好而已。
至此,没有理由不继续剃下去,老五再没顾忌,笑嘻嘻的,任那个小家伙在头上驰来骋去,肆意杀伐。
理完,老五对着镜子照了照,有点陌生:这个大头和尚是我吗?
想起一个笑话:古时爱酒押役押送一和尚到某地服刑,上司怕他误事,特别叮嘱他不要烂酒,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清点随身物品:一封公文、一把腰刀、一把雨伞和一个木枷,还有最重要的犯人,木枷上套着的和尚。开始这押役小心翼翼,滴酒不沾,每天起来清点完毕后才上路。几天无事,押役放下心来,想喝酒,和尚一看,好机会,到客房后买来好酒好肉招待,将押役灌得大醉。趁押役酒醉不醒,和尚将木枷取下套在押役脖子上,找来剃刀将押役头发剃了个精光,然后溜之大吉。押役酒醒后,急忙清点物品,“公文、腰刀”,在,“雨伞、木枷”,也在,和尚呢?他顺着木枷往上摸到自己的光脑袋,点头道:这秃头,还老实,也在。一样不差,该上路了。不对,总感觉少了什么?再摸摸自己的光脑袋,这是和尚呀,我在哪儿?恍然大悟:糟,我不见了!

那个愚蠢的押役让人轻轻一笑,再看几眼镜中像,始终不大相信,还是回复原来样子好。可是,剃下的头发不是韭菜,不可能植回去,要一段时间才能长出,怎么办?
忽然一惊,明天怎么上课?怎么面对大众?
想到难堪的场面,有点后悔了,随即一想,算了吧,随他们说去,又不是没说过。
内心里还有点希冀他们说说,就让自己退吧,到退无可退时,也许能够反戈一击。
可是,现实中怎么对付?要不要戴帽子?
迟疑一会,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掩饰,再照了照镜子,看到那个陌生头像,一股豪气冲上来:“懒得戴了。有胆量做就有胆量面对现实,让他们笑好了,他们哪里想到,我的心在滴血,我正处在毁灭边缘呢?”
佛教剃光头当作脱离尘世的标志,抛尽三千烦恼丝,时时敲警钟,不再留恋红尘。老五纯粹是作践自己,迷茫中露出自毁倾向,做完后心里绷紧,准备对付即将来临的流言蜚语,困扰了数天的烦恼不知哪里去了,多多少少令他找到一丝安慰,“至少,我还是我,那个魔鬼没再来欺负我。”
老四洗手去了,张也出去了,老五看头上留有很多短小毛屑,提着桶去洗澡,刚出宿舍门碰到邓文龙,对方一怔,想说什么,觉得一切都已多余,勉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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