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仙照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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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穆解释完毕,才发现有的地方自己也不懂,事实上他并非真的不懂,而是被齐光河东指西指的搞糊涂了。好在《轩辕真经》图文并茂,在图画的帮助下,用了一个时辰工夫,他总算解说完毕。
独孤穆糊涂了一个时辰,齐光河便痛苦了一个时辰,待翻过最后一页,师徒俩才算松了一口气,一个直叫要命,一个直叫晦气。
齐光河歇了歇,又得意了起来,说道:“什么嘛!还不是一下子就看完了。”
独孤穆斥道:“对,接下来每句话要用一天时间来琢磨,你自己算算吧,练成这神功,到底要花多少时间。”顿了顿,又道:“好了,咱们现在出去采药。”
齐光河关切地问道:“师父,你病了?”
独孤穆斥道:“你才病了,为师内功精深,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又道:“我们这是要到后山去采一种叫做‘仙照花’的奇药,吃了这仙照花,能让你练起内功来事半功倍。”
齐光河大喜,叫道:“有这样的好药你怎么不早说?”
独孤穆道:“你先别高兴!后山上有一株仙草,这种仙草每逢中秋时分,尖部便会长出一棵淡蓝色的花蕊,吃了能提神健气,千年以来,古人替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仙照花。如果你福源深厚,能够在它开花之时摘下,吞入腹内,便可在三天内初窥轩辕神功的门径,此后可自行修习进步。”
齐光河非常兴奋,叫道:“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到后山将它摘下服用,不就得了。”
独孤穆哼了一声,斥道:“娃娃儿毕竟无知,总把世事想得过于简单。如果事情真像你想的这么简单,那仙照花早就被人摘走了,还会专门等你去摘吗?”
齐光河碰了一脸冷灰,低声道:“怎么?要摘那花还有很大的麻烦?”
“当然,最大的麻烦是根本没有人知道那株仙草长在什么地方。”
“师父,你刚才不是说过,那株仙草长在后山吗?”
“这也是你的太师父告诉为师的,为师也未亲眼见过。即使是在后山,后山的范围如此之大,你又到哪里去找?”
“到处找,只要下定决心,总有找到它的时候。”
独孤穆面露喜色,笑道:“很好,很有志气,但只怕你找到那仙草的时候,仙照花已经凋零了,变成空忙一场。”
“这又是为何?”
“因为仙照花开花的时间很短,如果错过机缘,要想看到它的影子都很困难。”
“弟子只听说过昙花一现,难道仙照花出现的时刻会比昙花还要短暂吗?”
“短暂得多了,仙照花在瞬间盛开,随即在瞬间消失。为师在此山修炼,已有六十多个年头,每逢中秋都会到后山去找,结果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其中困难的程度,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齐光河失望地道:“这么说来,弟子武功速成的希望实在太过渺茫了。”
独孤穆笑笑道:“所以我说这要看你的造化,至于你的造化如何,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人力是没有办法左右的。”
齐光河突然正色道:“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弟子不能什么也不做。不如我们今天开始找,找到的话只要在中秋之日寸步不离地守在它旁边,等着它开花便是。”
独孤穆笑道:“很聪明,我的意思正是如此。”
师徒俩边说边走,很快便来到后山之上。
独孤穆道:“这后山范围太大,如果漫无目的地去找,一定会浪费很多工夫,到时别说三天,恐怕三年也未必能找到。为师提醒你一下,那边有个地方叫做‘魔灯崖’,仙草在那出现的可能性很大。”说完,指向后山最远处的断崖。
齐光河顺着方向望去,说道:“魔灯崖?名字倒是好听!”说了一话,二话不说,拔腿往魔灯崖疾掠而去。
独孤穆看着徒弟施展燕子身法,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果然是块练武的材料,燕子身法虽说不甚高明,可他在无人指点之下能练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原来他说齐光河的资质只属中等,其实是为了激励徒弟,并非齐光河的禀赋真的不佳。
齐光河找了两个时辰,该是与那神物暂时无缘,就是没有找到。
独孤穆以教授武功为由,又把他带回到山洞里。
齐光河道:“这一次又要练什么武功?”
“虽然轩辕神功是世上最精深的内功,可是只有内功没有外功,你能对付谁?”
“当然是谁也对付不了的。”
“所以现在我便要传你本门的两项外功,是一门拳法和一门腿法。”
齐光河兴奋之色再现,连问:“叫做什么?”
“拳法叫做‘破玉拳’,腿法便叫‘穿心腿’,顾名思义,这两门都属于阳刚一路的外功。现在就跟着我模练招式!”
师徒俩当即在山洞的空地上摆开架势。
破玉拳共十二路,穿心腿共二十六招。
齐光河跟着独孤穆舞着耍着,学破玉拳共学了三遍,随即记熟,穿心腿也只学了两遍,便已成功。
独孤穆待徒弟记熟后让他自行耍了一遍,不禁看得喜逐颜开,笑道:“很好,招式你已记得丝毫不差,等到你将内功练好之后,这两套功夫自能发挥无上威力。”
齐光河喘着大气,低声道:“是!”看看洞外,已是夜色降临,想想这一日除了读书便是习武,从未真正休息过,一停下不由得马上感觉到疲累,原以为这下可以休息了,不料师父又让他到山腰去猎一只山鸡回来。师命不能有违,他只好拖着疲累的身子挨出洞**。

独孤穆斥道:“少在那装模作样了,快去快回,限你半个时辰内完成任务,否则今晚你就没有鸡肉吃。”
齐光河暗自叫苦,只好硬着头皮,施展燕子身法,往前山奔去。
然而当他运气之时,忽然感觉丹田中似乎有道真气在那乱蹿,真气游荡过处,便觉温暖舒服。他知道是上午修习轩辕神功已微有成果,没想到这神功真有如此之神,当即照《轩辕真经》里疏导真气的法门将丹田那道真气凝聚成一团,如此一来,身法竟比平日里快得许多,而且还不会觉得累了。内功是武功的根源,这句话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
仗着那道真气,不到半个时辰,齐光河已从山腰打了一只山鸡回来。
独孤穆看见他竟然提前回来,笑在心里,说道:“把鸡烤了吃,然后练一遍轩辕神功便自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为师要考究你的《轩辕真经》背得怎么样。”说完,缓步走出山洞。
齐光河叫道:“师父,这鸡你不吃吗?”
独孤穆笑了笑,出了洞口突然快步疾掠,瞬间消失在轩辕山之巅。
齐光河叫不住师父,乐得不受束缚,回到山洞哼着调,将山鸡烤了吃。这一顿饱餐让他想起了前日偷鸡腿时的情形,记起滑稽的地方,不由得偷笑起来。但是滑稽的人到底是谁?是那店伙计还是他自己?相信每个人的答案都会不同。
在酒不足饭饱之后,他默默打坐,按照《轩辕真经》里的练气法门呼吸吐纳,感觉越来越畅顺,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睡梦中,他看到了向碧君的身影,却觉得这个人很模糊。
第二天一早,齐光河被敲了一记响头,然后惊醒,睁开眼一看,独孤穆已负手站在他的身前,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舍得醒来了,和周公聊天可开心否?”
齐光河讪笑道:“正聊得起劲呢!您为何这么快叫醒我?”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齐光河喜道:“是不是你老人家已经找到了那株仙草的所在?”
“想得美!我告诉你,你心爱的碧君妹妹现在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快活山庄,昨夜在落日镇上的一间破土地庙里落宿。”
齐光河愣了一愣,这才知道原来独孤穆昨夜离开山洞之后,竟是赶到了快活山庄去查探向碧君的情况,然后再“人不停足”地赶回轩辕山上来,所以脸色才会稍显苍白,他不由得甚是感动,低声道:“谢谢师父!您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先别谢我,我只是为了能让你专心练功才跑这一趟的。”
齐光河问道:“碧君妹妹还好吗?”
“好不好不知道,至少还不坏,没破也没烂的。”独孤穆顿了顿,转到正题,厉声道:“好了,现在将《轩辕真经》内功心法背给我听,漏了一个字敲你一记响头,错了一个字便敲你十记响头。”
齐光河皱眉道:“为什么错了一个字比漏了一个字严重这么多?”
“当然,漏了一些内容只不过是学不全,错了却有可能让修炼之人走火入魔,你说说看,孰轻孰重?”
齐光河神色一凛,再也不敢轻忽,认认真真地将那《轩辕真经》背了一遍,结果是漏了三个字,错了两个字。
独孤穆也不含糊,当真便赏了齐光河二十三记响头。
齐光河痛得泪水直流,一边挨揍,一边直叫下次不会再错漏了,不料独孤穆铁面无私,执法如山,最后那三记敲得更是用力,他无奈之下,只有默然忍受。
独孤穆打完人后,说道:“我们抓紧时间,为师现在便将你家传的苍穹剑法和银梭暗器功夫代你父亲传授给你。”随即从壁上抓来一柄长剑,舞了起来。
苍穹剑法共十九式,齐光河不喜舞枪弄棒,自然也不爱使用其它兵刃,无精打采地跟着师父练了九遍,方才将十九式剑招全部记住。
独孤穆斥道:“真替你父亲惋惜啊!看来,你不是一块成为剑客的材料。”
齐光河抗声道:“我也从未说过我是。”
独孤穆随即将银梭暗器功夫也演示了一遍,所不同的是,这次仅仅是一遍,齐光河竟然已经学会,而且用得颇为熟练。独孤穆心中暗斥,这小滑头端的是适合学取巧的本事。
练完功后,齐光河服下了第五颗上清丸。他对向碧君的思念并没有真的忘怀,但是药力帮助他稳定了心绪,因此尚能加以克制,集中了九成九的精力去习武。
自从一个时辰以前,他学会了银梭暗器功夫后,眼睛就开始长到了头顶上,自以为英雄无敌,对付三流人物已是绰绰有余。
独孤穆察言观色,说道:“别得意,暗器功夫毕竟不够光明正大,为师不准你随便使用,除非遇上了紧急状况,或救人或自保,方能施展,你可要记住了。”
齐光河见心事被人看穿,连忙收起得意嘴脸,喏道:“是是是!”
“该教你的东西都已教了,往后要勤加练习,方能运用纯熟。”独孤穆顿了顿,又道:“好啦!现在你便到后山去找仙照花吧!无论找不找得到,后日子时前定要回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紫玉小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再道:“这是天目丹,后山的夜晚很冷,但也是你修炼内功的好时机,到时你就服下这三粒天目丹取暖吧!”
齐光河接了过来,应道:“是!”当即往后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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