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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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醒来,叶子仍在仔细地画着,不时的用笔在调色板上蘸些颜料。我起身来到她身旁看她画的画时,我不禁大吃一惊,她画的是连心湖,根本不是我!我没有埋怨,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画画。她画得很慢,也许好的画要慢慢画才行吧。
“如果我是你的五彩鱼,你希望我满足你什么愿望呢?”叶子停下手中的画笔,扭头问我。
“我不会许愿。”我笑着回答她。
“我说的是如果。说说看嘛!”叶子冲我笑了笑,又继续画画。
“那要让我好好想想了……”我作思考状,沉默一会儿说道,“如果你是我的五彩鱼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自己!”叶子轻“哦”一声不再说话。
她画得很投入,我怕打扰到她,又回到湖边坐下了。湖面上倒映的天空中,有几点黑色在慢慢蠕动,几朵白云闲散的布置在上面。湖边的青草野花在微风中颤动着,阳光活泼的洒在地面上。绿色,把我攻陷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幸运。这样的景色已经很少有了!在城市里住久了的人们已经对这样的环境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们的心已经漠然了。
岸边的两棵树都已经八岁了!八年的风风雨雨没有使它们两个分开,周围的一切将见证它们的永恒!它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树叶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是一首歌,曲调应该是欢快吧。
不知怎的,它们不见了!湖边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湖边坐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他们在谈论着什么,虽然离得很近,但却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女孩儿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眼睛盯着湖水,可能是男孩儿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吧。男孩儿又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笑了,而且还用手在男孩儿的大腿上拧了一记。男孩儿吃痛大喊出声,在被拧到的地方用手揉着,她可能感觉到下手重了,也替男孩儿轻揉起来。男孩儿又说了句什么,她生气的又在揉的地方拧了一记,还瞪着他说了句什么,男孩儿可能真是疼了,在地上来回打滚儿。女孩儿轻推他一把,可能在问,真的很疼吗?男孩儿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她,可能在说,不疼,你试试!女孩儿边揉着边说着什么,男孩儿笑了。
他们俩坐在湖边聊着天,女孩儿说话的时候总爱看着男孩儿,也许男孩儿并不知道,因为他一直在看着湖面。他们俩突然站起身,向我这边走来。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熟悉。我扭头再去看时,叶子仍在专注的画着画,可能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头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又低下头画起画来。
我收回目光,看到那两棵梧桐,仍静静的站在那里相依着,原来只是幻觉。我的目光又投向湖面,望着湖里的天空。思想在这一刻停止了,就像是机器没有了电,罢工了。

他们俩又出现在了湖边。身边多了一些东西,两棵树苗,一只水桶,一把铁锹。他们要植树了。男孩儿的动作很慢,也很细心。看着他们快乐的样子,连我这个局外人都体会到了他们的感受。
两棵新树栽好了!它们挨得很近,女孩儿背着手看着他们的成果,笑着对男孩儿说着什么。男孩儿用手抚着新栽好的树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她的话。女孩儿听完,脸颊上现出一丝绯红,很是好看。她笑了,我仿佛听到了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不知怎的,我也跟着笑起来。叶子问我怎么了,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我只是轻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叶子不再理我,继续画她的画。她画画的时候很认真,可能已经忽略了时间的存在吧,她的脑海里只剩下画面了。连心湖的美貌已经被她捕捉到了,它的美将会保存在画纸上,保存在她的心底。
我的心没来由的晃了晃,却又捕捉不到真实而确切的信息。也许是我太累了吧。
叶子终于停下了挥动的画笔,完成了。看着缩小了的连心湖,我笑了。
叶子盯着画发呆。好久,她才问我少了什么?我笑着说少了我啊!她又问,还有呢?看到她认真的表情,我收起笑容,也开始对着画发起呆来。少了什么?究竟少了什么……画的很完美,但感觉上确实是少了点东西,到底少了什么,我真的是想不到了。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叶子像是自言自语。
我们靠坐在湖边,看着这美丽的景色。是啊!多美的景色,多美的人啊!看了这么多年,仍没有感到厌烦。景还是当年的景,人还是那年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沉淀了的记忆碎片又重新拼凑在一起。猛然间发现,连心湖就像是一块被上帝遗忘了的世界,时间过得是那么的缓慢,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岁月苍老的痕迹,就像今天的你在看今天的自己。
你打算离开了吗?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知道……
还没有想好呢!
噢……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没什么,是你多想了。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我难过极了!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让你感到是那么的无奈?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
天空很美,阳光也很温柔。一对情侣坐在湖边,女孩儿的头枕在男孩儿的肩膀上。他们的目光都望向湖面,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都害怕打破此时的安静吧。我不是当事人,可不能窥探他们俩的心思,哎……他们在想什么呢?是在想着他们的以后?还是在想着各自的将来?我可不猜了,这个问题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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