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官刚喝了一口酒，居然就要说实话。看来这酒——李明把酒壶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哎呀，老大，不是因为酒，而是这个！”李小阳抓起一把酒糟。他的意思是翻译官被这酒糟熏得受不了才要说实话。
“好好，你说吧！”李明将翻译官拉下车，把他推到路边的树下。
“大兄弟，我——真的要改邪归正，投靠八路军。”
“这你已经说过了，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呀！”
李明把酒壶递给他：“你再喝一口——不，三口，三大口。”
“这个——”
“快喝！”
李明刚才把这酒叫做“实话实说”，并非是信口胡编，因为他听罗老板说过，这个酒坊的酿造工艺是独一无二的，那么酿出来的酒也肯定非常独特。喝了这种酒的人，无疑也会变得与常人不同。要不然，他爷爷怎么会从一个酒坊的伙计变成了说书人，而且能在鬼子的追杀中每每化险为夷？
翻译官又喝了一口酒，顿时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现在你说吧，你到底知道日本人的什么秘密？”李明接过酒壶，扔给了李小阳。
“日本人——”翻译官打了一个酒嗝，“日本人在东山——哇！”一股黑色的液体伴着浓烈的酒气从他的喉咙里喷了出来。
李小阳急忙扶住翻译官，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快，快，快，接着吐，都吐出来就没事了。”
翻译官再也没吐出什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唉呀，我说老大，你看你，你非要灌他干什么？”
“我没灌他，就让他喝了三口。谁想到他酒量这么差。”
“现在咋办？”
“不管他了，我们赶紧走。”
“去哪儿？”
“东山。”
“啊？就因为他说了一句‘东山’，咱们就上哪儿去？去干什么？”
“先去看看再说嘛！”
“可是他——他怎么办？”
“放心，他要是真心想投靠八路军，他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他不是真心呢？”
“那他更知道该怎么办！”
李小阳想了想：“这倒也是。反正他一会儿半会儿醒不了，干脆，先把他放到路边玉米地里。等我们回来再说。”
两个人将翻译官抬到玉米地里，又拔了些玉米秆，盖在他身上。
“咱们就这么去呀？”
“把酒糟先卸了，回去装两桶酒。”
“装酒干什么？”
“要去东山，就得经过县城。干脆，咱们先去找你姨夫，说不定从他那儿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我姨夫？我啥时候有个姨夫？”
“得了，你就别给我装傻了。”
“我装什么傻呀，我姥姥就生了我妈一个女儿，我怎么会有姨夫呢？”
“我说你有你就有！”
“好好——就算我有吧。哎，我姨夫叫什么？”
李明想了想，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聂乐明。
——梦就是梦，阴差阳错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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