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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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埃温目瞪口呆。因为,当英军从缅甸撤退到印度时,埃温看到的英兵都是一个个头发胡子一把抓,蓬头垢面,一身油渍狐酸,真像一群乞丐,与中国远征军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而孙立人看到此情景,也惊讶不已。因为,当孙立人得报埃温一行前来探察虚实的情况时,史说曾皱着眉头诉过苦:“我们穿过森林时,服装都被撒烂了,又经过爬山徒涉,滚了一身泥水,恐怕军容很难整齐。”
然而,此时,将士们却奇迹般装扮一新。原来,这些服装还是在仁安羌解救英军之危后,英军将几卡车军便服赠送给了新三十八师,将士们每人分别发了一套。中**队很少发这样好的服装,士兵们舍不得穿,打在背包里,准备回国后再穿,好在友军面前摆摆阔。现在听说英国人来子,长官要求军容整齐,再与这几天的紧张气氛联系起来,士兵们似乎都明白了,于是,纷纷从背包里拿出来换上了。
“啊!想不到贵军远涉而来,竟保持着这样整齐的军容!”埃温将军悚悚地说。
孙立人强自镇静:“是的,我们撤退是有计划性的转移,并非溃败,所以能保持军容。”
“啊!你们的每个士兵都保留了武器,这太了不起了!太了不起了!”埃温耸耸肩,举起了大姆指。
检阅完毕,孙立人请埃温再到办公室。此时已是中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孙立人对埃温说:“本该备办丰盛的宴席招待你们,但是我军到了这里,行动受到限制,无法进城采购,现在很难表达我们的情谊。”于是,他对副官姚学智说:“拿几袋日本饼干和饮料来。”然后,孙立人动手撕开饼干袋,拿出饼干,递过一杯清酒给埃温说:“解解渴,填填饥吧!以后有可能,我一定请您再来品尝一下中国菜肴。您大概听说过,中国菜肴是别有风味的。”
埃温接过饮料,不无内疚地说:“很抱歉,我看不过是个误会。我想等我回去之后,这种状况马上会得到改变的。”
斯高特将军却惊讶地问:“孙将军,怎么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招待我们?”因为,他们英**队从香港下南洋,同日本人打了半年多的仗,从没见过日本人的食物。

“很香脆,很可口。酒也很香。”埃温一边吃着日本饼干,一边喝着清酒,津津乐道。
孙立人笑着说:“这是我军在仁安羌战役中从日本人那里缴获来的。我的副官又把这些东西用骡马驮过了野人山。我们是吃日本人‘送’的礼物爬过野人山的。
”孙立人的话引得英国将军们哈哈大笑,缓和了彼此间原来不太溶洽的气氛。
“埃温将军,你看新三十八师如何?”
埃温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很了不起!很了不起!”
孙立人话题一转,又切入实质问题:“其实,我们中国远征军都很了不起。但这一次在缅甸战场十万将士,现在只有八千人到了印度,绝大多数还在缅甸战场日寇的包围之中。所以我要求贵国空军协助我们与滞留缅甸战场的中国远征军取得联系,给予空投,帮助他们突出重围,到达安全地带。”
埃温一口答应:“好的。我们可以派出空军去侦察一下。但是,据你估计,中**队现在哪一地区呢?”
“在缅北。”孙立人取出军用地图,指着孟拱以北的野人山一带说:“新三十八师在温藻阻敌时,第五军向北行进,据电台联系,第五军由印道向孟拱前进,在印道受到日寇侧面攻击,部队被冲散了。所以,我估计已进入了野人山。那是绝地,加之各部队并没有带多少粮食,进入绝地而断炊,就更危险了。我请求贵军速派飞机侦察,并尽可能给我们援助。”
埃温向孙立人保证:回去之后,马上派飞机侦察。
临别时,孙立人送给埃温将军一行每人一件贵重的礼物——日本军人的太阳膏药旗,上书“武运长久”。埃温感谢地连连说:“thankyou!thankyou!”
孙立人命部队列队欢送。
埃温的吉普车通过雄壮整齐的新三十八师队伍,仍心有余悸地暗想:“上帝啊!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协迫其缴械呢?总督阁下一意孤行,那就请他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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