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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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地跋山涉水,沿途倒下去的都是一些英国人、、印度人和缅甸人,有男有女,还有孩子。这些英国人中多数是高层的殖民地统治者,有些是他们的家奴;还有的是在缅甸拥有农庄或林场或工厂或商场的地主、资本家,由于,他们舍不得丢弃万贯家财,而未能及早撤出缅甸。现在和中**队走到一起来了。他们没有野外求生的技能,更受不起饥饿、虐蚊、毒蛇、蚂蟥地袭击,一个个都倒了下去。有的人还在呼号挣扎,一群群大鸠鸟飞来,落在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猛撒猛啄。倾刻间,人就只剩下一堆血淋淋的白骨,暴于山野。这种大鸠鸟,一般都有二三十公斤重,其状丑恶,身披麻色羽毛,尖嘴锋利如钩,叫声凄惨悲厉。当它们遇到死去的动物,就会成群而降,只需个把小时,一头野牛或一头大象就会被子吃得只剩一具骨架。
那些倒下去的外国人,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在苍天大树之下,似乎是一家人;有的四肢浮肿得像一尊尊罗汉,横七竖八躺成一堆,臭气薰天。从他们身边走过,真是触目惊心。
有的战士们心想:“你们大英帝国的子民,今天落到如此悲惨的结局,不正是因为你们的首相邱吉尔先生愚昧自私、怯弱,不同意中国远征军及早入缅布防,而放弃缅甸,牺牲中国、保卫印度的罪恶阴谋所带来的恶果吗?”
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将士们走起来像喝醉酒的老汉,东偏西倒。危险的讯号向电台报务员文俊鹏袭来,他的左脚前掌,在怪石嶙峋的山道上磨得红肿化脓,寸步难行。救护队找不到担架兵,他没有担架可坐。幸亏他在温澡登野人山时,与文梓相拾到了一匹小白马。为恐小白马洁白的身体暴露目标,他们将一条草绿色的毛毯盖在它的身上,把它伪装起来。危险时刻,这匹小白马成了文俊鹏的“救难之星”
。它驮着他艰难地翻过了一座座高山峻岭,一道道急流险滩。可怜的小白马在乱石丛中,将四只铁蹄都给走脱掉了。而它却驮着主人,只是默默地走着,从不叹息,也不呻吟,每天以水草和树根度日,走啊,走……

终于,新三十八师超过了野人山。一九四二年五月底,小白马驮着主人同突围部队一起到达了印度法布尔。可是,可怜的小白马,却病倒了。它因吃了野人山那些带病菌的水和草,患了不冶之症——算蛆病,经美国兽医约翰上校确诊后,只好决定将它枪毙。
那天,文俊鹏把小白马刷洗得干干净净。小白马似乎知道自己的生命走不长了,格外温驯。它看见主人来到面前,它挣扎着想抬头向主人致意,却怎么也抬不起它那病弱无力的身子。它只好哀叹着,轻轻地喘着粗气……而在文俊鹏看来,这似乎是小白马在向他哀求:“求求你!不要处死我。我是你的救星呀!”五尺高的汉子,却开始眼红了,他向约翰兽医求道:“再想想办法吧!请你保它一条性命吧!”
约翰回答道:“这是一种传染病,只能预防,不能救治,我也无能为力。”
“砰砰”几声枪响,小白马倒在了血泊之中。它却还在挣扎着。望着与自己生死相共的小白马如此惨状,文俊鹏泪流满面。人流着泪水,用锹挖了一个两米多深的洞**,将小白马埋葬了。然后,用木桩树了一块墓碑,写上了中英文“缅星”二字。他又在墓前深深鞠了三个躬,忧伤地说道:“小白马,你安息吧!”他心里暗暗地念道:“小白马,你的救命之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希望你能保佑我们胜利反攻缅甸,让你魂归故里。”
一九四二年六月初,在新三十八师一一二团、一一四团到达印度法布尔不久,一一三团在团长刘放吾的带领之下,从缅甸卡隆突围,杀过层层封锁,几度突破敌人防线,全团也胜利到达英法尔。至此。孙立人部,全师完整的来到了印度。
当时,蒋介石为掩饰败绩,重庆国际广播电台XGOY向全世界播出:“十万华军,进入印度!”实际上,仅只有新三十八师一个师而已。
同年八月底,杜聿明率廖耀湘残部仅二千六百余人,三五成群,陆陆续续到达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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