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狱版《十日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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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
上午九点三十分,(1)班学生们乘坐的“柴油机箱”一步三颤的驶入了某个军营的大门。众人刚一下车就在两个面色阴沉的士兵不断呵斥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所公寓,并被分成了六个三人的小组。“你们每三个人一组,每个组负责打扫五个房间。”在两个士兵用命令的口吻说完这些话后,众人就被迫开工了。
每个房间都有近200平方米,所以清理工作并不轻松,再加上有那么几个房间简直让人难以相信那竟然是公寓的套间,比较令人信服的说法是──那是几间堆放生活垃圾的仓库。不过好在大部分房间还相对比较干净,终于,在大家忙活了将近一个上午之后,所有的房间都被打扫的焕然一新。
巫妖王被和红、蓝两个胖子分配在一组,不巧的是他们偏偏摊上的是五个最大的“垃圾储藏室”。巫妖王当然根本不屑于被卷入此类无聊事件,其结果是红、蓝胖子两个人在暗示术效果的影响之下“志愿”的承担了本应该属于三个人的工作。
在辛辛苦苦的工作了一个上午之后,(1)班学生们在将公寓清理工作完成的同时统统被“清理”出了公寓。原因很明确──这些房间是为那些即将到来的贵族学生们所准备,而下等的平民学生则是绝对不配使用的。
之后,在一名士兵粗暴的吆喝声中,(1)班学生们终于找到了真正属于他们的宿舍──一间位于地下室,在不到20平方米的空间里错杂的摆放着六个三层式硬板床的房间。
“这可真是……怎么办啊。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当中有三个是女生吗?”寒流绝望的嘟囔着。
中午,食堂的伙食也令(1)班学生们义愤填膺,眼看着那些贵族学生们坐在舒适的座椅上不以为然的享用着精致而高档的美食,而自己却只能站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靠军营派发的一包劣质方便面充饥。说句实在话,这包方便面实在是显得十分多余──大家气都气饱了。更让人愤怒的事情还在后面,午饭结束后,所有餐具的洗刷都无条件的成为了这18──准确的说是17个人的任务。
下午正式开始的训练同样令人不爽。贵族学生们的活动内容是参观军区博物馆,而住在地下室的那18个人自然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他们在烈日下足足站了5个小时的“军姿”。
在这个国家里,士兵就是平民中的“上等人”,因此他们在这些同样是平民的学生面前自然是飞扬跋扈,看到谁稍有晃动上去就是一拳。结果一个下午的训练下来,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晚饭就不用说了,除了大家因为难以忍受的饥饿而强忍住恶心的油腻味道,吃掉了自己的那份劣质方便面,其它的情况还是和午饭时惊人的相同。
晚上,除了不会感觉到疲惫、也完全无需睡眠的巫妖王之外,其他的17名(1)班学生身心俱疲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没等到熄灯号吹响,所有的人就都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他们梦到了什么?是自己睡在豪华的公寓里,还是亲手将那些士兵和贵族学生撕成碎片?
第二日
早饭,没有任何的新意。
上午,(1)班的训练安排是──听课。所有的人都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足足站了一个上午,课程的内容是不断的围绕着“忠君爱国”而进行的,整个上午大家都被灌输着诸如“我们的国家是伟大的,是民主的……”“我们的社会是和谐的,是自由的……”“政府是为民众服务的……”“总统是神圣的,国防部部长是英勇的……”“无论总统还是平民都是平等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为国家牺牲是光荣的……”之类恰好与现实状况完全相反的谎言。
这样的谎言联播令众人听的厌烦之极,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全都在心中暗自惊叹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一个能把如此谎言说的像是亲眼所见之事的人。

午饭时的情况……还是一样,不必多说。
下午的训练内容是行进和转体,说的清楚一点就是“齐步走”、“立定”、“向左/右/后转”之类的无聊训练。不过令大家欣喜的是,整个下午天空都被一层黑云所遮蔽,并且还有不时吹来的阵阵凉风。与阴郁的天空相互映衬的是两个教官阴沉的脸,由于是被分配到这样的班进行组织训练,他们的待遇自然也是差的可以,能笑的出来才怪。
晚饭的情景……就像是在放昨天的录象一样。
当天晚上,(1)班的学生们在寝室里“卧谈”。
在一声叹息之后,硫酸雨懊恼的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样是一所学校里的学生,可是为什么我们就这么不幸?”
“天哪!”张导演一声惊呼,“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这十几年你都白活了?”
“(3)班和(4)班的那些学生都是考试成绩相当优秀的家伙,(2)班的那些……都来自政府官员的家庭,成绩再怎么差也不用担心。再看看我们,却不过只是贵族学校里的‘下等人’而已,怎么能和那些贵族相提并论。”路易基的言语中充满了悲哀。
黑暗中传出了巫妖王的声音:“你错了,人类。那些失去信念,甚至甘于自认成为‘下等人’的生命绝对不配享有“伟大”这个称号。目前对于我们而言,最伟大的事情莫过于改变这个世界。”
“什……什么?人类!?你什么意思?别告诉我说你是……”眼镜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
“你无需多虑。”巫妖王平静的打断了眼镜的猜测,“我说过,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无论现在还是未来。”
“真是搞不懂这个国家。学校只会教一些没用的东西,像我们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又有谁会去关心‘ln10’到底是等于几啊?还有政治课,整个就是谎话连篇,我看就连傻子都应该知道这个破烂国家真正的制度肯定不是总统共和制。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些高分的学生不过只是些没有脑子的背书机器,低能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儿童愤愤不平的低声抱怨着,好象要把这15年来所积攒的怨气一起爆发出来。
眼镜带着几分无奈回答了这些问题:“是啊,说的没错。不过要知道,政府要求学习这些东西的目的可不是想让咱们掌握什么文化知识。教会你‘ln10’等于几的同时就消磨了你对周围现实事物的关注程度,政治课则是政府为了强化自身统治所使用的工具,你把它向你灌输的谎言背下来的同时就是你逐渐被洗脑的过程。而政府当然会喜欢那些不会唱反调,死心塌地为它们卖命的走狗了。”
“看来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毕竟我们还知道自己究竟是谁。”队长略带自嘲的说。
大家想笑却没能笑的出来,在短时间的沉默之后,刘大文豪沉重的叹了口气,有些绝望的哀叹道:“可是我们又很不幸啊!明天,明天对于我们来说又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呢?”
刘大文豪的话让寝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一阵抽泣声使得整个寝室中的沉寂更加令人悚然,不知道是谁在哭。
“是……寒流吗?不要难过了。”这是钉子的声音,“无论明天会有多么糟糕,我们都要学会去坚强的面对。况且我们并不孤独,因为大家都是在彼此相互支持。不要为明天的事担心,死人说的没错,只要坚守住自己的信念,我们都将会成为伟大的人啊。”
钉子一席鼓励的话语让大家都看到了一丝希望,寒流也停止了抽泣,“谢……谢谢你,钉子。我……今后一定会……坚强。”
这一天的晚上,大家在梦境中看到了未来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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