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芸的学生时代 第二章 中学篇(9)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英俊潇洒的姑父娶了像貌平平但很有心计的姑姑。只可惜青芸没有继承妈妈的妩媚,只是继承了爸爸的秉性和身高,但又远不如爸爸有才。青芸长得像爸爸,但又不如爸爸那样相貌出众,而妹妹长得像妈妈,可从性格上吸取了父母的优点,所以更加赢得了父母的喜爱。
青芸和爸爸来到了一饭店,这是青芸生平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级的地方。在饭店的豪华套间里,坐着一屋子的人。青芸只是从像片上见过叔爷,青芸还清楚地记得上初二时,那时奶奶还健在,有一天,奶奶兴奋地告诉青芸失去了十多年联系的叔爷有音讯了。
原来,自从文化大革命起,远在香港的叔爷就与家里失去了联系,现在叔爷到了美国,但为了拿到绿卡,必须在美国住满五年,所以还不能回国。从此,青芸的家里就总收到美元,虽不是很多,但还是起到了改善生活的作用。
一次,青芸和爸爸从姑姑家骑车回家,天气很热,路上两个人都口渴了,要是平时,只能忍着,或看看路上有没有摆茶水卖的小摊,这次爸爸非常爽快地买了两瓶,一共花了五角钱,这在七十年代未,汽水还是很奢侈的消费品。
青芸问:“叔爷是不是又寄钱来了?”
爸爸说:“是,又寄了一百美元来。”
那时一百美元折合**民币大约是一百五十元左右,是爸爸工资的两倍多。有了额外的收入,家里的生活开始有了改善。妹妹五、六岁时,奶奶就要求住到青芸家来,说是要落叶归根,而在这之前,青芸爸妈曾多次要求奶奶住过来,想让奶奶帮着看孩子,可奶奶就是没答应。
奶奶是个勤快人,住在青芸家总也闲不住,和邻居的关系也相处得很好。每月也不要青芸爸妈的二十元月钱了。奶奶自己也从不存钱,所以,现在美国寄钱来了,奶奶也不自己把着。于是,青芸的父母把家里的旧黑白电视机卖了,用外汇券买了一台十四寸的彩色电视,而在八十年代初的中国,那时许多家庭连黑白电视都没有呢。
青芸以前也只是在北京的大姑家看见过彩色电视,大姑家是高干,当然买得起。现在青芸家也买了彩电,后来很快是冰箱,洗衣机,都是用外汇券买的。叔爷只是往家里寄钱寄信寄像片,给青芸寄英语大辞典,并给青芸写了一封英语信,鼓励她学好英语,以后会送她出国,但叔爷现在就是不能回国,因为用叔爷的话讲,如若回了国,叔爷美国绿卡的申请就前功尽弃了。
有一天,家里的电视里放了一个名叫《樱花》的电影,是谢晋导演的,描写的是一个在中国长大的日本女孩,中日关系恢复后,难舍难分地离开了中国母亲,回到了日本,后来中国对外开放后,又回到中国,投入到社会主义的建设中来。电影很感人,奶奶看完后,自己在屋里哭了半天,任凭谁劝也没有用,爸爸对青芸说奶奶是想六爷爷了。
叔爷只比爸爸大九岁,一直跟着奶奶和爷爷过,奶奶这位大嫂对于小弟有老嫂比母的恩情。叔爷自从解放初因公到了香港,一直和家里保持着联系,他写的每一封信家里都保留着,既使是文革时也没舍得烧掉。

青芸知道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爷爷去世后,家里只有靠奶奶给别人看孩子、洗衣服来养活几个孩子,如若不是叔爷从香港常寄钱来接济家里,爸爸的大学是难以读完的。所以全家对于叔爷是怀有感激之情的。叔爷长得很帅,年轻时有几分像演《女蓝五号》里的电影演员刘琼,而且也很能干,三十多岁时和朋友合伙在香港作生意,并娶了家境富有而且美貌善良的叔奶奶作妻子,开过几个工厂。
青芸只见到过叔爷的像片,那时叔爷五十岁出头,仍然很精神,和朋友在美国合开的冻虾厂刚刚开张。奶奶在几年前青芸上初三时得了肺癌,再也熬不到和叔爷团聚的那一天,终于带着无限的依恋和遗憾离开了人世,从此青芸失去了一位疼她爱她的人,青芸为此哭干了眼泪。
现在,青芸端坐在饭店的豪华套间里,仰望着正在侃侃而谈的叔爷,觉得叔爷和几年前的像片又有很大的不同了,头发变得灰白了,人也胖了许多。叔爷解释说在美国高热量的食品太多,每天又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总是坐着,叔爷只能利用每天开会的时候走来走去算是锻炼身体。
叔爷平时工作很忙,一般的信都是自己口述,由秘书用打字机打出来,最后自己签个字,只有家信才是自己写。叔爷还自豪地说,自己虽然没有念过大学,但现在用的员工,许多都是大学生、硕士甚至是博士。
青芸想起了那封用打字机打写的信,叔爷和爷爷、二爷爷是亲哥仨,青芸的爷爷是老大,叔爷最小。叔爷讲起这些年在国外的情况,说六六年时发展得最好,和别人合伙开个大工厂,生产假发出口加拿大,非常希望家里人能出来帮忙,但无奈与国内断了联系。
后来,其他的合伙人非要扩大生产规模,叔爷不同意,但少数须服从多数,结果找银行贷了不少款,扩大完规模后,而这时假发的订单急骤减少,最后导致工厂破产。七几年叔爷到了美国发展,又合伙开了冻虾厂,规模很大,上了美国当地的报纸。青芸也见过这张报纸,就是叔爷以前寄回的那张,青芸还曾把报纸拿给自己心仪的英语老师看过。
青芸又偷偷打量起正在和大家说话的叔奶奶,长得不仅漂亮而且慈眉善目,叔奶奶正在和亲戚们讲解基督教的教义,原来叔奶奶信奉基督教,而且还是基督见证人。
叔奶奶出身豪门,父亲刚来香港的时候也很穷,是靠赌马发的横财,叔奶奶的父亲很有钱,晚年的时候,还在家里养了很多匹赛马,除了玩马和赌马,什么也不干。叔奶奶从小衣食无忧,不仅精通英语,而且还精通日语,普通话也说得很好,平时在香港闲来无事时,会在家里教日本太太们学习中文。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