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优雅少年
章节提要：最伤的，是爱情。最愕然的，却是似曾相识的初颜。
1
提前期末考试的消息震惊了整个班级。大多数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年终奖学金，当然更有大多数人想都没想的直接放弃。但学生和老师们都持相当坚定的特别态度来关注，必竟全校前三名的人才会有高额的奖学金，这样说的话拥有奖学金的人，就是全校的前三名啊。唧唧喳喳的讨论声一浪高过一浪，老师喊了声停，接着很怜爱地在黑板上写了些考试可能考的题目。
初二期末考的时候伊子清近乎以数学满分，其他科优异的成绩进入3（1）班，这件事震撼了整个年级，但是她却在模拟考试中以平均分数十五分告终。而模拟的第二次成绩又猛然成为班级的第一名，种种这些都让老师惊诧。这次期末考试伊子清的成绩足以带动班级在整个年部的团体总分名次。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把伊子清叫到办公室，表情一改往日的严肃。
"出来的那些题你回去多做做，你能进年级前几名的，知道吧？"期望的眼神透过金丝边的眼镜越发的浓烈。
"好。"尽量简洁地回答，顺便再给个自信满满的微笑，老师都是这样的，不达到目的就一定以各种形式达到目的，还不如一开始答应下来，可以省下很多话。
回到班级刚坐下，凌卡卡就拉了拉她，"嘿，放学我先不跟你一起走了哦。"然后她一脸诡异地笑起来，"中间休息时间不长，我抽时间出去嘛。"
"好啊，你去哪？"奇怪了，卡卡同学可是围着她转的。
"嘿，我去找男朋友嘛，都很长时间没见他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左看右看再左看，"你可先别说出去啊。"
果然是奇怪大了。
"你有男朋友？还真早熟啊你。那个人是……"
"哪有啦，其实上次你给我看那个商场打折的卡……呃，我男朋友没课时就在那里打工的。"
怪不得上次她那种表情，伊子清抛了一个白眼给她。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问，或者说还不知道怎么问，两个人就开始打哈哈。
"你喜欢哪个明星呀？"
"赵本山。"
"呃，太有艺术感了吧？"
从窗外望去，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接着是大片大片的白，地上的枯枝败叶被风吹得轻轻滚成了团。已经记不清这是这个冬天的第几场雪了，雪总是让人联想到纯洁。
再有必要提起翰林三中跟别的中学不太一样的地方。是从初中一年级起就开始有了晚自习，学生会的干部查得比正课都严。
再看看初三一天的作息时间真的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早晨
6：00早自习（冬天除外）
7：30正式上课
中午
11：50放学
下午
1：30上课
5：00放学
6：30-9：00是晚自习时间
在外校学生放学都撒丫子玩的时候，翰林三中不管初中部还是高中部的学生，都在埋头做着难以理解的作业，然后每年就都会有一批一批的应届毕业生走入向他们敞开的名校大门。
放学后，卡卡一溜烟的就跑掉了，伊子清一个人漫无边际的顶着雪在街上走着。街边一家服装店门口总是放着一首日本的四季歌，很红很有名，伊子清曾经听到很多人都在唱。说是唱但还可以用"哼哼"这个词的意思理解，没几个人去查歌词是什么，会个大概的音调就行了。
春を爱する人は心清き人すみれの花のようなぼくの友だち
夏を爱する人は心强き人岩をくだく波のようなぼくの父亲
秋を爱する人は心深き人爱を语るハイネのようなぼくの恋人
冬を爱する人は心広き人根雪をとかす大地のようなぼくの母亲
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喜爱春天的人儿是心地纯洁的人，像紫罗兰花儿一样是我的友人；
喜爱夏天的人儿是意志坚强的人，像冲击岩石的波浪一样是我的父亲；
喜爱秋天的人儿是感情深重的人，像抒发感情的海涅一样是我的爱人；
喜爱冬天的人儿是心地宽广的人，像融化冰雪的大地一样是我的母亲。
朋友、父亲、恋人、母亲。
这四个名称在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扮演很重要的角色，缺少一个就不完整了。
路上行人匆匆踏雪而行，伊子清看着雪花像塌掉的房顶瓦片一样哗啦啦地掉下来，竟然想到了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当时的情景。
很戏剧化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真饿了。
她进了那家常光顾的牛肉面店，推开门的时候，门上挂的铃铛就会"铃铃"地响。常光顾的原因是这家的牛肉面很好吃、很正宗，还有老板很亲切，不像本地人大多都是一副商业化的面孔。
那几次她和凌卡卡来，想多加些辣的时候，老板就会用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要不得啊，已经很辣了。"说得凌卡卡大义凛然的下定决心说："下次，下次我们一定多加辣。"其实不多加辣的面已经是红呼呼的一片了，每次吃完，她的嘴唇几乎都要变成紫色了。伊子清看着那个颜色会咬着嘴笑得胃岔气。
"呼哧呼哧"地吃完一碗热腾腾的面。五分钟，转身，付钱，推门离开。踩着地上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清凉的空气中显得很有节奏感。
抬头看是黑沉沉的天空，四周有漫画里会常提到的暖黄色灯火和情侣互相依偎的画面。
冬天已经很深很深了。
伊子清在座位上开始习惯性的出现一种空洞眼神，然后进入呆滞的状态，总是一愣神看着很远处，就像着魔了似的收不回来，眼里像藏着雾，模糊成一片，思维缓慢，让人有种中邪的感觉。那话是凌卡卡说的，伊子清是在很长时间后才反应过来，很理所当然地说："啊？"
是在想一些事情？
目的是什么？与世隔绝，再逃也逃不过失去双亲的那种悲伤。
"我说，周末我们去玩吧，让你看看我男朋友。"凌卡卡脸上显而易见地跳出两朵火烧云。
"咯咯，男朋友啊？"
"嗯，他真的很好，你就是没见到嘛。"
"花痴，有赵本山帅吗？"
好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男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爱一个人，最好别爱得那么深。
"爸，你别打妈妈呀。"一个应该落在顾心怡脸上的巴掌被伊子清小小的身体挡了过去。眼泪簌簌而下，黑暗中她跪在地上依偎在顾心怡身边擦着眼泪，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孩，对于任何另自己难过的场面，也只能用眼泪来表示吧。伊石一把扯过顾心怡，眼神狰狞，她看着在爸爸手里挣扎着落泪的妈妈，大声喊着，"别打了，爸你别打了。"
"你给我闭嘴。"愤恨地把她在拉扯中推开，伊子清在磕绊中嘴磕在了床角上流下红色的液体。
奇怪，为什么她并不觉得疼。
顾心怡一把推开伊石把她怜爱地抱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伊子清的脸上和衣服上。
"不要再打了，我去给你拿钱。"
这样的夜晚，已经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
"你别让我觉得嫁给你，是让我最后悔的事。"
伊石微微愣了一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原来一个人生理的需要，永远可以抗拒过爱情。
门在"啪"的响声过后，归于平静。
房间里凌乱不堪，与歇斯底里的痛哭声混乱不清地搅在一起。
卡卡，你真的爱他吗？
当然爱。
有多爱？
可以付出很多的那种吧。
又是一个逃不掉的劫。
2
想起当初接近子清的时候我就是觉得她是一个寂寞且需要人关心的女孩，她跟身边的人都那么格格不入。我曾经看到她很安静地用大段大段时间去仰望蓝天，连露出的微笑都那么安静，每当那时我就想起了我最喜欢的橘黄色玫瑰花。我想我比她快乐好多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下决心一定要让她变得快乐起来。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我会好好的爱他们。一个是叫做伊子清的女孩子，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一个是叫蔚辰的男孩，我的男朋友。
--凌卡卡
早起的时候看到窗外还有着淡淡的雾，伴着凉凉的清新空气肆意地奔放着。
伊子清轻轻推开寝室的门要去水房打水，一眼就看见了倚在对面墙上的卡卡，不禁吐了口气，真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起这么早？"
"你忘记啦，我说要带你去见我男朋友的啊。"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哦。你等等，我去换下衣服。"
寝室的其他人都还在睡觉，伊子清尽量把动作放到最小，套上灰色的连帽薄棉服，理了理长发随意地把它们吊成一个高高的鬈发马尾。
拉上门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走了。"
凌卡卡瞪圆了眼睛，"你就这样出去？"
"嗯，怎么了？我又不那么怕冷。"
"你简直不是地球人啊。"
那个时候整个初中的小女生都很流行买叫糖果屋的笔记。那种风格的笔记很可爱，每个笔记上面都会有几段唯美的话语，还会有一个爆米花头型的女孩和一个很好看很可爱的男孩子。
好像糖果屋的主打是向往甜蜜吧？
凌卡卡想到了一段话，想到了伊子清。
我的冬天是你的夏天。
你的春天是我的秋天。
我们之间相距整个地球的空间。
即使做梦都不是在相同的时间。
"我说，你们约会，我这算不算做电灯泡啊？"做夹心饼干的感觉可不好。
正想着什么，一下子思绪就顺着小道游荡回来："哪能啊，哪有这么美丽的电灯泡。"随即露出一个绝对傻乎乎的招牌微笑。
"笑得白痴呀你。"面对凌卡卡一脸土拨鼠的表情，真想抓抓她的脸再说声"乖"。
"小心我扁你。"抬起手，假装要拍过去。
"好啦，好啦，不闹了，我投降。"
伊子清抬起头，天气真好。
阳光很足，飘着的云大朵大朵的像棉花糖一样，地上的薄雪已经被晒得化成了湿漉漉的雪水。走着走着连卡卡都觉得戴在身上的围巾和手套是多余了。
公园的那一条小路上，伊子清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薄外套的男生站在那里，凌卡卡声音清脆地叫起来，"蔚辰。"
伊子清眼神散乱，就是他吧？
凌卡卡往里凑了凑，"怎么样，没骗你吧？"
伊子清小小的捏了她一下却没说话。
男生很有礼貌，微微低下头，很友好地说："子清你好，我叫蔚辰。"
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的照耀下扑扇扑扇的。他的声音很清澈，伊子清怀疑他是不是做过主播。
还有那一张棱角分明的少年脸，有点眼熟。
凌卡卡见她没说话便拉了拉她，伊子清反应过来急忙补了句，"噢，你好。"
"我饿啦，等下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卡卡一下子蹿了出去，一蹦一跳的像一只兔子。
伊子清还来不及拉她，她就走了。自己不善说话，和蔚辰还不得成为木头人啊。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男生笑了笑，像是在调节气氛，也对，总比干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伊子清看了看他，起初以为是男生的玩笑。再仔细看了一眼后，猛然想起，原来是他啊，难怪刚刚觉得有点眼熟。
"上次的事情--"顿了顿，她还是不经意地看了下男生锁骨的位置，"还是谢谢你。"
"你天生就是这样对人充满疏离感吗？"
"……"
"呵，开玩笑呢。"看了看对方愣住不晓得怎么回答，他只能换了句比较蹩脚的话。
风吹过，有东西吹进了她的眼睛里。最初她选择用力地眨了眨，没效果。伊子清用食指的指腹用力地揉着眼睛，痒痒的感觉一直没消失掉，只是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灼热感。
"怎么了？"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嗯。好像了眼睛。"
逐渐临近的气息，隐约嗅到了他卡其色外套上她喜欢的肥皂清香。
伊子清捂着眯着的左眼，看到了他从裤子的兜里面摸出了一个不规则图形的透明小瓶子，轻柔地放在了她的手里。
"你用这个试试。"男生转过身，又回过头说了句，"你滴吧，我不看你。"
滞留在她手中的是一瓶"润洁"滴眼液。
她模糊地看了看男生清瘦的背影，扒开眼睛，滴眼液滴到眼中的时候有丝丝的酸楚，液体和着眼泪流了下来，用纸巾擦了擦，心想现在眼睛肯定像得了红眼病似的。
"这个给你，谢谢。"
这个如火柴盒大小的物体轻轻地送还到对方手里的时候还带了点小小的冲击力，于是她就感觉到了指间传来的温度。手迅速地抽离，就听到对方软软的声音说着，"下次迷眼睛的时候不要揉，吹出来就好。"
伊子清不觉脸红地点点头。
"还有，下次别说谢谢了。"
卡卡带着一袋子饭团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提刚才眼睛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多少让伊子清觉得窝心。
这个男生，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之后只是逛了逛，男生把她们送回寝室，自己再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凌卡卡在寝室楼下拉着她，唧唧喳喳地开始讲个不停。
"喏，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蔚辰这样的男生很少见吧？！哈哈哈。"
"他跟你性格倒是挺像的，那叫什么来着，文静吧。"
"而且他写字也好看，对啦，他最喜欢画画，但我对画倒没什么感觉啊。"
"啊，他还会弹吉他。"
伊子清觉得自己都插不上话，所以只能安静地听着卡卡讲。
嗯，很不错的一个男生。
很清秀，说话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画画，那是美少年做的事情啊。
吉他，那个东西可不好学。
……
凌卡卡讲了这么多，伊子清唯一想的就是，知道他的喜好、模样、身高这些东西，算是很了解一个人吗？
3
期末考这个词还是火箭般的速度飞来了，主副科的时间段被分成了三天。
最后一科考完从考场出来，伊子清都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好多，连大阴天都觉得是一片光明了。在隔壁的考场门口等卡卡，透过门后的玻璃窗看到她脸都快贴到卷纸上了，简直可以用滑稽来形容。出来的时候伊子清眯着眼睛看她兴高采烈地晃着脸，伊子清就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下她的额头，"看样子，考得还不错？"
凌卡卡随手从上衣的口袋拿出答案，"喏，你也记下来了吧，来来，我们对一下。"
"嗯，你看吧。"白纸蓝字。
"我哭死了，想了半天哎，这道题怎么这么做啊？"
"啊，那道题我记得老师讲过，应该选C的呀。"
"我做的也不一定对啊。"很无奈，看来凌卡卡真的把自己当做神仙了。
"怎么可能，你数学那么厉害呢。"
"我很无言啊。"
凌卡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快回家了，陪我买点东西吧。"
"行啊，反正现在大解放。"
"那成，顺便再看看蔚辰。"
"我就知道，你看看你，恋爱这么伟大。"
可能是学生都快放假的原因，公交车挤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伊子清想起上次她在548公交车上的情景，卡卡还不知道当时发她卡片的男生就是蔚辰吧。
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多巧合。
形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到了不想见的人，那叫冤家路窄。
下了548后，可以选择捷径，有一条小道可以缩短路程。也就是到新华商场还有不到五十米的时候，伊子清看到了胡月月那张苦瓜一样的脸，身边还有两个女生，一看就知道不是翰林的学生。
要是敢在翰林里面挑染那缕红色的头发，外加肆无忌惮地吸烟，估计早就卷铺盖回家了吧？
提起胡月月，上次的水杯事件后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忍到现在。
凌卡卡看到这位影响情绪的不速之客后，也马上把笑脸收起来，拉了拉伊子清，示意她赶快走。
可是伟大的胡月月很帅气地上前用胳膊一拦，扬起下巴，一脸调笑的模样。
"你，说你呢。"手指指向伊子清，另外两个女生见状跟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
"哟，你记性没那么差吧？那一巴掌我会白挨吗？"标准的泼辣样儿。
伊子清尽量用平静的声音沉住气，她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你的意思是想还回来？"伊子清想尽量拖时间以便想想怎么应对目前的状况，看今天这场面估计是躲不过去了，三对二，怎么说还是有点亏。身边的凌卡卡一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伊子清有点担心她不会笨到连要打架都看不出吧？
旁边一个女的把烟头弹到地上，用力地踩了两脚说："月月，怎么着啊你，这是干吗呢？"
胡月月"嘻嘻"了两声，十足像个混混。
"干嘛？给姐姐们开开眼啊，这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大美女，伊子清。"胡月月志得意满的说："你以为我忍着是因为怕你，我实话告诉你，当时是在班级，要是真打起来，都初三了，我可不想留级。再有，你打我一巴掌，我要赏你十倍。"
伊子清看着对面三个人要冲过来的架势，慢慢在心里倒计时。就在眼看着胡月月一脚踹过来的那一刻，身边的凌卡卡一下子跑了出去，朝着相反的方向。
很疼，虽然隔着衣服，但小腹还是有很强烈的痛感，是因为女生的生理期吧。起初还想拼一下，现在抬头看看，太可笑了。索性捂着肚子坐了下来，地上的小石子硌在身体地柔软部位。是真的疼，下身的液体在大片地流出。
她们在笑，笑的声音最大的就是胡月月，"哈，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在关键时刻还跑啊？"接着，伊子清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狠狠地拉扯着，那张脸快速地出现在她眼前，一巴掌打了下去，瞬间天昏地暗。
下手真狠。
可是自己呢，是真的难过。她从没想过，卡卡真的会留下她自己跑掉，那么决绝。
就在头发拉扯力度越来越加大的时候，忽然间疼痛感一下子归位，是她们突然收手？然后伊子清就听到了凌卡卡熟悉且带着焦急的声音，"子清，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啊？！"
睁开眼，是凌卡卡、蔚辰，还有一些穿制服的男生。
愣住的胡月月在另外两个女生的推推搡搡下，勉强地撤了。伊子清一下子就明白，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卡卡怎么会离开自己呢？
"呜，吓死我了，我想了好久啊，她们那么多人呢。"凌卡卡哭了起来，鼻涕流出来又吸回去。
"我没事，你看看，哭什么呀。"想勉强地站起来，却还是因为疼痛再次无奈地坐下。直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起来吧。"左边是卡卡，右边是蔚辰，靠他们的支撑她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土，伊子清竟然笑了出来。一个人被打了，按道理讲，这个时候心情不是该很低沉的吗？
她笑的是，凌卡卡这个姑娘终于聪明了一次啊！幸好，幸好她回来了。
"你没事吧？"蔚辰扯了扯嘴角，尽量使话题轻松一点。
"你看呢？"这不明摆着吗？一定是没事了，你们出现得多及时。
"子清，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都没劲儿了。"凌卡卡擦干净了眼泪，声音因为刚才的哭泣显得有些怪异。
"正好我也到时间下班了，一起去吧。"
凌卡卡说："东西也不重要，先不买啦！"于是三个人就用最快的速度折了回去，直奔一个地方。
经常光顾的那家面店，牛肉面的味道简直是越来越好了。
"嘿，卡卡，我们多加一勺辣怎么样？"
卡卡一副视死如归地样子拍拍桌子，谁怕谁，"老板，多加一勺辣。"
于是伊子清又听到了那句，"要不得，已经很辣了。"
卡卡连忙说："要得要得，我们不怕辣。"又拍了拍蔚辰，"你要不要也试试？"
"还是不要了吧！"这句话说的很迟钝。
伊子清哈哈笑着说："卡卡你真太有意思了。"
等到两碗热呼呼冒着气的面上来时，伊子清就笑不出来了，卡卡也一张苦瓜脸似的愣在那了。
看到两碗面里红到发黑的颜色，两个人同时咽了下口水，就连蔚辰也看得出那两碗面难以下咽。
卡卡闭上眼睛发狠地说："开吃吧。"
然后两个人就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辛辣的感觉像把喉咙给燃烧了一样。辣的打喷嚏，辣的流鼻涕，辣的身上都汗如雨下。
两个人脸通红地喝了N杯水后，笑得喘不过来气。
气氛带动的蔚辰也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真是莫名其妙啊。
借着喝凉白开的工夫，伊子清问了句，"你考试怎么样？"那句话是对着蔚辰的。
"嗯，还好吧，考试之前倒是很忙的，还要去商场，还要复习功课。"话语很温和，不像是同龄孩子的语气。
"呃，蔚辰他成绩很好的，反正你们俩都是天才。"凌卡卡嘟起嘴，为了给她的话增加信任度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要打工呢？经济很紧张吗？伊子清在心里设了这样一个问题给自己。
4
磅礴大雨，电闪雷鸣。
一辆横驰的货车在转弯处优雅地从伊子清的身侧撞过，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滑落在血水和雨水浑浊的液体里，身上粘着的是被泡得发涨的白色棉布连衣裙。没有人看她。可是，身边却忽然围起上万只蚂蚁，它们爬到她身上，一点一点吞蚀着她的身体。她想求救，话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越发沉重的呼吸使她快喘不出气来，那些蚂蚁穿过她的身体，在雨水中发现，瞳孔在慢慢散大，直到眼角直直地看着半边天，然后这个画面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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