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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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阳光静静地往林丛中洒下,片片繁密的枝叶用露珠来装扮着笑靥,在光线的投射下宛若万点金星闪烁。
蜷缩一团的馨儿灰黑的俏脸上,红肿的鼻头依然可见,紧紧包裹着玲珑体态的紫色裙衫失了应有的亮泽和色彩,一只凝白脚踝裸露在空气中,与裙边紧紧地纠缠着。
蓦然贝扇形的羽睫轻轻地颤了颤,最终打开,露出迷雾般的黝黑眸子。
“唔……好痛。”馨儿抚着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头痛欲裂令她不由得蹙紧了秀眉。伸手抚住太阳**,未曾想触了鼻端,从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咦,她的鼻子?什么时候撞伤了?心中疑惑,但脑中一团糨糊,根本记不起任何事情。
眼波流转四周打量着,刚熄灭的篝火升起袅袅青烟,树木屏障的草地上空无一人。他们呢?依稀记得昨夜她跟无尘公子,还有风苑的主人在一起,怎的没有他们的踪影了?难道?他们丢下她一人,走了?心下倏得一紧,慌忙自地上爬起。咦?她怎么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呢?四下搜寻,不见所踪。奇怪!
努力地回忆,她将鞋给丢哪儿了?可是大脑像失去记忆般,除了记得昨晚喝过酒,其余的记忆一概抹除了,消失了。
怎么办?馨儿抬头,望着空旷的四周,他们呢?他们怎能丢下她一个人独自在密林中?心中升起一股委屈,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们才会抛下她?唔,一定是!贝齿狠狠凌迟着红唇,咬得全无血色,黑眸中撩起重重水雾,她该怎么办?
大眼在盘根交错的树林徘徊着,现下她该何去何从?回上官府吗?可是到底要从哪里走出去?密睫下的眸子溢出水气,小姐,唔……无助和迷惘萦绕在她怯懦的内心。
“呵呵……这便哭了?”磁性的男性嗓音传来耳际。
呃?馨儿倏得回头,没有?再左右搜索,依然没有人?难道是幻觉?
“呵呵……”低沉的笑声再次飘来。
是他?风苑的主人,逍遥公子——风清扬。馨儿左右环视,仍然不见他的踪影,他到底躲在哪里?
“呵呵……看来你是找不到我了?”语毕,一道暗红的身影从林间飘然而至。
馨儿怔怔地望着那道翩然飞来的人影,心下涌出无数的惊喜,喜悦的笑容绽放在微勾的红唇上,眸子隔着水气闪现着晶亮的光芒。
“怎么,才多久不见便这般想我了?”风清扬促狭道。
“呃?”馨儿错愕,想他?虽然适才无助的她是在想他,但她打死也不会承认。
“哈哈哈……”睇着她呆滞的模样,他心情大好。
馨儿纯真的大眼无辜地看着他……
睇着她满脸的灰迹、污垢,他狭长的凤目里多了缕柔情、宠溺。柔声道:“我带你去湖边。”大掌执起纤白的素手。
呃?馨儿有些愕然地盯着相牵的双手,他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这一刻,她竟然不排斥,这是何故?她不明白。
“走!”风清扬看着她错愕的呆模样,愉悦地勾唇,带起她便往前走。
“唔……”一声痛哼来自身后,回首,惊见她缩起细嫩小巧的脚,弯腰申吟着。难道?他的心蓦然一紧,迅速蹲下,大手轻托起她纤白的足踝察看着。
馨儿顺势坐在地上,羞涩地退缩着,他?他怎能这样直视她的脚?男女授受不亲,他这样,叫她以后怎与他相处?“你,放手。”轻声抗拒着。
“呵呵……”风清扬挑眉轻笑,一个飞身落在她面前,不管她的挣扎,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揽于怀中,大笑着向远处密林飞去。
风清扬紧紧捉住她的足踝,不容她的一丝退缩。她光裸的脚刺进了尖锐的小石子,不拔出来怎能走路?
馨儿羞红了小脸,他怎能?怎能为她拔石子?尖锐的石子被他细心地剔出,再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着……狭长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足,温柔的眼神炙烤得她的脚心也滚烫了起来,脸上的温度升了又升。
“好了。”风清扬轻轻放下小脚,看向她布满霞光的小脸。
馨儿羞涩地垂睫,他怎能?怎能用这么温柔的眼神来看她?这般的柔情想要把她溺毙。
“我抱你去。”风清扬伸出双臂将娇小的她揽进怀里。
“你?”馨儿惊愕地抬眸,迎上柔情似水的眸子,那双黑眸像一汪深不触底的渊潭,正涌现着汹涌的波澜,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
风清扬勾唇,对她温柔一笑,抱着她拔地而起,朝着密林深处掠去。
“哇……好美!”馨儿忍不住惊叹出声,想不到荆棘的暗丛背后居然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烟波浩渺,初升的朝阳将微光轻洒其上。阵阵清风拂面,带起湖的湿气扑吻上细腻的肌肤,让人沁凉舒适。深吸一口气,连心灵也一同净化了,开怀了。
“哇,这湖好美,这么美的湖应该有个诗意的名字吧?”馨儿开心地问着风清扬。
风清扬本沉迷在她甜美的笑靥中,偶然听到她的询问,怔忡了片刻,才勾唇回应:“当然,居说这湖是当今圣上所封,取名,‘芸茗湖’”
“‘芸茗湖’”馨儿轻念,了望着湖水无尽的边际,四周环山而抱,形成一种天然的屏障,像一名羞涩的少女正低首梳理着长发,这名字果然符合诗情画意。
“好了,快洗洗你的小花脸吧!呵呵……”风清扬伸指轻刮上小脸,取笑道,眸子里俨然都是满满的宠溺。
“啊?”馨儿怔住,小花脸?她吗?低头对着清澈的湖水瞧着自己。真的,她不及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灰尘,还有泥泞。这是怎么了?还有她摔得通红的鼻头,她昨晚难道和人打架了?奇怪!忙伸手从湖中掬起清水清洁着。
风清扬在湖边寻了块巨石撩袍而坐,静静地锁着那道妖娆的紫色身影。
馨儿回过头来便对上他温柔的视线,立即垂睫,他怎能用这种眼神看她?朝着他慢慢地走过去。半响才鼓足勇气道:“呃,少爷,谢谢你!”
“呵呵……少爷?”风清扬的脸上有抹怪异的笑,她竟然唤他少爷?胸中有一种情绪要破体而出。
“呃?”馨儿错愕地望他,不唤他少爷要唤他什么?他确实是她的主人啊!虽然那是曾经。
风清扬狭长的眸子紧紧睇着她,少爷?她竟敢叫他少爷?半响才压抑住波动的情绪轻声道:“以后你唤我风清大哥。”
“呃?”馨儿愕然,风清大哥?小姐不就是这样唤他的么?
“叫我风清大哥,若不习惯,干脆唤我风清哥哥也无所谓。”风清扬挑眉揶揄道。
“啊?”馨儿呆住,风清哥哥?呃……肉麻!她才不要!
“呵呵……既然你不喊我风清大哥,那我就当你已唤我风清哥哥了。怎样?”风清扬深邃的眸里闪着精光。
“不要!我唤你风清大哥好了!”馨儿脱口抢道,她才叫不出风清哥哥呢!
“哈哈哈……”风清扬得逞地大笑。
“……”馨儿这才惊觉上当。
“走,我们回去,无尘兄该回来了!”风清扬自石上站起,朝她走过来。
“呃……我自已能走。”馨儿眼见着他又要来抱自己,退了又退,轻声道。
“噢,是吗?”风清扬挑眉瞥着她抗拒的模样。
“那我就走了。”他转身就往前走。
“唉!”馨儿抬眸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嘟唇,他怎么这样?这里地上乱石嶙峋,她要怎样走回去?再说她不记得路,他就不能走慢点为她带路么?
“你不是说自己回去么?”风清扬回头,止步,黑眸里涌着笑。
“……”馨儿无语。堵气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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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树林的屏障望去,远处空地上,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迎风而立,微风轻拂起墨黑的发丝凌空。偶尔调皮的落下与无暇的衫嬉戏着。
“无尘兄……”风清扬的唤声从林间飘出,引得落莫的身影徐徐回转。
玉无尘回头,定定地锁住那暗红与浅紫的两道交缠身影从密林中飞掠而来。清澈明净地眸里撩起重重云雾,将墨黑的瞳遮了又遮。
风清扬抱着馨儿轻飘于地,然后对着那云淡风清的人道:“鞋买回来了么?”
玉无尘觑觑他阴柔俊美的面庞上的几分温柔之色,再睇睇窝在他怀中人儿的嫣然娇靥。半响才轻颌首,伸袖,从中拿出一双精致小巧的绣鞋来。
馨儿心里怦然一震,他?怎会将鞋收入袖口?双眸不自觉地迎上那道云雾重重的黑眸,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呵?这一刻,她竟然很想探触他那双迷雾般眸子的最深处。
风清扬空出一手,自他手中接过绣鞋,将鞋细心地套于她光裸的小脚上,替换了另一只,才小心地放她落于地。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馨儿转首对上他温柔的眸子,怔肿了片刻,许久才点头。
“无尘兄,走吧!”风清扬语毕揽着馨儿的纤腰飞向密林深处。
玉无尘望着他们双双远去的背影,罩着迷雾般的眸子愈来愈浑暗,叫人触不见那曾经明亮的光泽。但见白衣一展,他向着密林追去……
窗外,天边悬挂的月,给婆娑的树影罩上一层朦胧的外衫,煦风轻轻扬起婀娜的身姿,放送着沁凉的芳菲。
馨儿立在窗边,素手轻抚着窗棂百年老树的纹路。心思却百转千回中,理不清道不明,淡淡地忧愁浮在心头,萦绕不绝。
突然,一颗头颅倒挂而下,对上她的双眼。“啊……”下意识地惊呼。却被一只大手迅速地捂住口鼻,只能“唔唔——”地闷呼出声。
待瞠大的双目焦距上眼前的银光时,才倏得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惊惧的眸子立时簇拥着两团小小的火焰朝他射去。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怎能这样来吓她?
“呵呵……这便吓到了?”炎阙倒挂在窗前,异常晶亮的眸子闪着愉悦的光芒。大手下的温热气鼻令他心口一紧,一个用力,往前一拉,二人只相距半尺距离。
“你?”馨儿气结,这个霸道的男人总是这样?他的大手紧紧箍住她,不容她有半分的抗拒。
“怎么?才多久未见,便忘了你的老情人?”炎阙勾起性感的薄唇,调侃道。觎着她愠怒的娇靥,心中溢满柔情,她这般可爱娇憨的模样深深烙上他孤绝的内心。
“你?谁是你的老情人了?”馨儿气得柳眉倒竖,这个可恶的男人!他们总共才见了三次面,何来得情人之说?准确来说应是殊途的陌生人才对!
“呵呵……娘子休要如此说,相公我可是会伤心了。”炎阙怪腔调地道,唇角却扬起极致的弧度,仿佛逗她,见她气煞了俏脸便是他人生一大享受般。
“你……”馨儿气结语塞,娘子?相公?他竟敢以相公自居?这种恬不知耻的男人怎不被老天爷一个闪雷下来给劈死?
“哈哈哈……娘子不经逗!”炎阙狂肆不羁地大笑。
“喂,说清楚,谁是你娘子了?你不要胡说八道。”馨儿瞪着面前溢满愉悦笑容的男人,真恨不能扑上去咬上一口懈气。
“哈哈哈……你便是啊!小娘子!”炎阙轻佻地道,说完松开扣住她的大手,摸索上她细嫩的俏脸。
“哇……色狼!”馨儿惊呼一声,纤手“啪”的一声拍掉毛躁的大手,迅速地后退。双眸防备地盯着他。
“哈哈哈……”炎阙开怀地大笑,一个翻身,黑色的身影便已立在馨儿面前。
馨儿只觉眼前一花,他高大的身形便已笼罩着她了。吓得惊呼一声:“小姐……”
“呵呵……怎么,等着别人来救你?告诉你,为时已晚了,上官府的人均已被我诱出制敌,我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便已身在此处了。”炎阙得意地挑眉,黑亮的眸子紧紧锁住娇柔人儿,伸出双臂将她牢牢困于怀中。
“哇……走开,色狼!”馨儿惊叫着挣扎,素手拼命推拒着他的铁臂,却逃不出半分。心里哀嚎:唔……小姐,快来救我!
“哈哈……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小娘子,还是乖乖缚手就擒吧!”炎阙大笑着将刚毅下巴抵在她柔软的乌发上,借由她传来的淡淡馨香,来抚平心底的戾气和燥乱。
“唔……”馨儿挣得精疲力竭,最终以哀嚎告终,这个讨厌的男人!总是欺负她,唔唔……
“呵呵……”炎阙满足的轻笑,怀中的温玉满怀真乃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呵!
馨儿疲惫地任他紧搂,两人均无语。夜,静寂无声,仿佛时间消弥在这温馨的一刻。
直到,“喂,你可以松手了吧?”响起,馨儿惊动了这暗涌的悸动。
“为什么?”炎阙闭上双眸,沉醉在这满怀的馨香软玉之中,懒洋洋地开口。
“……”馨儿微怔,为什么?他抱的可是她唉!而且是不经她同意擅自忤逆她的本意便抱了她,现在还来问她为什么?
“你抱得够久了。”嗓音后压抑着失控的情绪,这个可恶的男人!总能轻易挑起她脾性的极限。
“哦?是吗?为何我感觉刚刚才抱起你?”炎阙勾唇,无赖地道。
“……”馨儿彻底语结,他?他无赖!半响,心中才找出这几个字。闭上双眸,努力地按压下胸中的波涛汹涌。
许久,馨儿睁开明眸,扯起僵硬的唇角,轻声细语道:“阁下,你可以放手了么?你的属下正等着你老人家回去督阵指挥呢!”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炎阙回,抱住她的双手紧紧收缩,惩罚着怀中人儿。
“你……呵呵……当然,想也知道,您这位英明的主上,属下若没有你便会临阵失了方寸,若没有你‘诛月教’便会人心恍恍,不消片刻,军心便会涣散,溃不成军了。”馨儿扯唇努力地维持着平稳的语调。
“哦,是吗?未曾想‘诛月教’门徒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教主一刻不在,便会自取灭亡?”炎阙隐忍着胸腔中的笑意,与她调侃着。
“喂,是真的,你若不在,上官盟主很有可能令兵伏灭了‘诛月教’,你若不在,没有将帅领阵,可是会兵败弃甲的啊!”馨儿努力说服着他。
“哦,你倒比我更清楚情势呵?”炎阙好心情地逗着她。
“喂,一句话,放是不放?”馨儿抽搐着唇角,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叫她如何是好?
“哦,终于暴露了,呵呵……”炎阙开怀地笑。
“你,放开!”馨儿开始作最后的挣脱。
“不放!”炎阙坚定地拒绝。
“你……小姐……”馨儿气结,开始大声地惊呼,蓦然肩上一麻,唔……这个男人!他又封了她的**道。
炎阙将馨儿转过来,所看到的便是一张若哈哈的俏脸和开阖无声的红唇。“呵呵……”忍俊不禁,伸指轻触上水润的唇,来回摩挲着……
馨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十分努力地瞪着他。
炎阙黑亮深邃的眸窜上重重黑雾,泛起层层涟漪,缓缓地低头,袭向那勾人魂魄的绛唇上……
他刚毅又带点沧桑的唇覆上如绋樱般的唇瓣,轻柔地婆娑地吮吻着她,珍惜地慢慢品尝,辗转地回味……
腰际的大掌紧紧箍住自己,馨儿惊愕地瞠大双目。他,他怎能吻她?一只大掌溜上来轻轻拂上她的眼帘,带着空白的她一起沉沦,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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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眷恋地隐去,将窗前的霞影纱映得更为嫣红,一如坐于窗前支颌沉思的人儿娇靥上的霞色。
馨儿整整一日坐于窗前,脑中浮现着昨晚的亲密拥吻。对于小姐的声声呼声也不曾进驻她的耳,仍是徘徊于记忆的纠缠中。
慕容青睇着那娇羞醉人的模样无奈地摇头,转身走出小院。
一阵朔风吹过,带起一丝凉意拂过绯红的娇靥。馨儿蓦然回神乍醒,呃?小姐呢?忙四下搜寻,适才她仿佛有听到小姐在唤她,人呢?
从窗前站起,素手惩罚性地拍着俏脸,责怪着自己的胡思乱想,逼迫着自己清醒。小姐找她一定有事,都怪她走神,于是跑出房门,追出小院。
长长的回廊上空无一人,馨儿提起裙摆沿着回廊快速跑去。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出了拱门、上了曲桥,再沿着青石板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累得气喘吁吁,这才惊觉四周密林环绕,她似乎是迷路了!这应是上官府的后园,素手撑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以袖轻拭着额上的密密汗珠,她要歇一歇,再顺着原路返回去好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馨儿心下一喜,太好了!有人就可以问路了。抬眸顺着缝隙望去,树林的另一头,一道素灰布裙在林中忽隐忽现,馨儿开怀地钻过林丛缝隙穿过去。
人影行色匆匆,走得很快,不等她穿过树丛便已行至尽头,馨儿好不容易从林中出来,拔足就向她追去……
人影在一扇半开的废弃木门前消去,馨儿这一打量才发觉四周残墙断壑,应是一处荒芜已久的院落。心下奇怪,但脚步却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荒凉的院落中杂草丛生,到年废弃着**的木柴和杂物。那道身影消弥在一棵高大的愧树之后。茂盛的枝叶遮盖了半壁院墙,将所有的黑暗都纳入羽翼之内。馨儿好奇地张望着,不知道那人是怎样从眼前消失的,但隐隐感觉到神秘与内心的不安,按捺下心下的疑惑她转身走出院落,想顺着路径回去,可一看树木丛生的四周,俨然一处迷宫嘛!羊肠小道有数条,到底要从哪里回去?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轻稳的脚步声传来。馨儿心下一惊,下意识地躲到院墙的另一侧。
脚步声渐熄渐灭,她才敢伸头朝外张望,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她才弓身钻出来,抖落一身的尘埃,好奇地透过断墙朝里张望,那繁密的枝叶背后到底掩藏着什么?好奇!
在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下,她小心地绕过绊羁,穿过院落,来到那棵大树前,她适才有瞥到那人在树叶中一阵摸索,之后便消失了。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伸手在茂密的树叶中触摸。呃?这是什么?手下摸到一个圆椎形的把首,光滑沁凉,似是石头,但石头会如此的细滑吗?试着动动把首,发现它竟然是活的,似乎可以转动,心下一阵兴奋,期待着,接下来她会看到什么?
蓦然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馨儿瞠大目,惊讶地看着密叶后慢慢启开的石门。
忽然,一阵冰凉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从中还夹杂着阵阵**的臭味,令她拢了拢秀眉,掩住俏鼻,心下在拔着河,进与不进?可是好奇。
最终,她决然地跳进黑暗中,突然身后“咚”的一声,石门应声合闭。啊?馨儿瞠着漆黑的石门欲哭无泪,她,她要怎样出去?唔……
又是“轰”的一声,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倏得一声响,顿时灯火通明。
馨儿惊讶地转首,天,天哪!无数石格的石阶顺涌而下,石阶的尽头墙壁上半升起一座小型石台,上面燃烧着旺盛的火灯。这里会不会有人?一丝恐惧攫住她不安的内心,踌躇地迈下第一步。
石阶黝黑潮湿,脚下有些打滑,证明年代已经久远。馨儿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终于走到了拐角处,这才发现又是一阶石阶,底下仍是拐角石台。呃?难道这是一条地下秘道?
随着每一步的迈下,她的心愈来愈难安,紧紧捂着鼓动加邃的胸口,她艰难地告诫自己不能胆怯。
终于,当最后一阶石阶踏完,暗吁了一口气,面前是一个四徒的石室,只有左右两侧半空拱起的石台,别无它物。怎会是个死角呢?心中疑惑,馨儿走近,挨着墙壁打量着,走完一周总算是让她瞧出了端倪。这左右石台筑起的正中心有一处方形裂痕。再一细看,应是一处石门的缝隙,这里面是“别有洞天”,暗室中夹有暗门,只是这开关在哪儿?

又顺着墙壁搜索,一无所获。正在她打算放弃之时,眼角蓦然瞥到右侧石台下有一处方形缝隙。难道?她凑上前去,伸手在缝隙中间轻扣,是空心的!手上用力一堆,果然,石砖凹陷一角,馨儿用双手将砖拿出来,郝然一个小型把首露于眼前。俨然与树丛中的一样,伸手转动它,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启动,顿时一阵臊臭熏味扑天盖地朝她涌过来。“啪”的丢下石砖,馨儿迅速掩住口鼻,大开的石门里漆黑一片,光线所到之处是?是?馨儿瞠大惊惧的眸子,怔怔地瞪着那满地乱窜的黝黑身影。突然,“啊……”凄厉的女声回荡在石室中,老……老鼠,还,还是整堆的老鼠……
她这一叫,四下鼠影惊地乱窜,不时便消去了踪影。
馨儿抖着纤弱的身子,这,这里好可怕!她,她要回去了!于是艰难地回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迈步。
“谁……”低沉沙哑的一声响,惊得馨儿下意识的止步竖耳聆听。难道这里还有人?
回身,她抖着声音朝着漆黑的暗室喊:“谁?”
回应她的只有静溢和自己因恐惧而加邃的心跳声。
“谁?这里有人吗?”馨儿再次颤声喊。
“哦……”粗哑的声音传来,馨儿心下一喜,真有人!可是又立刻被恐怖的环境所惊到,踌躇不前。立在原地再次颤声求证:“你,你是人是鬼?”
半响,“哦……”又是一声粗哑的声音传来,看来,真是人!馨儿压下恐惧。定定心,从石台上够到一支硕大的蜡烛。燃上火,举在眼前警惕地走过去。
烛火在遇到黑暗慢慢地变为婆娑乱舞的细小火苗,火红的光影变为墨绿色的光环。馨儿举掌挡风,火苗才渐渐地上扬轻摆。
亮光一点一点前移,进入眼帘的是湿濡的石地上杂乱的稻草。而这草因为经年受潮已凝结成团,阵阵腐臭味从中飘来。顺着光线一点点看去,几道黝黑的光芒闪烁,是什么?馨儿举烛凑近,是铁链,镶嵌在地缝中的铁链往上延伸着,顺着这道铁链朝上望去,郝然,一团漆黑的影子印入眼帘。是,是什么?
举着烛火的手微微颤抖着,带动着微弱的光影跳跃舞动着。馨儿哆嗦着双手,努力压制下内心的恐惧,烛火一点点前移。蓦然,“哦……”一声粗吼,人影轻轻地蠕动了下,馨儿心下一骇,烛火险些坠地。是,是人!
“喂,你还好吗?”馨儿上前一步,举火照亮他的头。
稻草般的乱发黏稠成团,恶臭味冲天,令她不自觉间屏住呼吸。人头微微蠕动了下,便没了动静。馨儿伸手却发现无从下手,他全身漆黑肮脏一片,根本无法分辩是衣衫还是皮肤?
“喂,你,你醒醒!”等了半响,也不见他有动静,馨儿心下一慌,他怎么了?伸手碰了碰他的肩。
“哦……”人影又粗吼一声,缓缓地抬头。
馨儿举烛,怔肿……时间仿佛消弥在这一刻,许久,才听到“啊……”一声凄厉的女音碰壁四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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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什么?颤动的光影投射在那张脸上,那能称之为脸吗?布满脓疮的脸上,有些地方溃烂生蛆。那条条蠕动的粗蛆在腐坏的血洞中吞噬着他的伤口。深陷的眼眶里,一双暗淡污浊的眼珠空洞地大张着,仿佛没有瞳孔般,焦距不上任何的视线。翻起的下巴只看到显露在外的阴森森牙关,他,他的唇呢?找不到任何唇瓣的痕迹。
馨儿惊骇地尖叫着,惊恐万状的表情定格在她脸上。她看到了什么?是人还是来自炼狱的恶鬼?她怔怔地举着烛火,双脚像筑了铅块般定在原处。
“哦……”那人影又粗吼了声,空洞的眼里似是有了一丝生气,浑暗的眼珠在凹陷的眼眶里转了转。
馨儿惊惧地望着这一幕,他,他到底是人是鬼?
“小……”人影试着说话,馨儿只看到他阴森森的牙关开阖着。
“你,你……”馨儿娇柔的身形犹如风中筛碎的落叶般随风飘零轻抖。打颤的牙关令她只能吐出这一个字。
“姑……娘……”人影粗哑的艰难吐出。
姑娘?馨儿辩出应该是在叫她吧?警惕地望着他,“你,你是在叫我吗?”
“姑……娘……”人影只能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你,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馨儿感受到那双空洞的瞳孔中簇燃了一点点的火花,那是惊喜的火花。
他瞳孔中的火花逐渐汇聚,“哦……”身形有些激动的颤,带起了铁链晃动发出轻脆的声响。这一细微的举措令馨儿惊恐的心稍稍地安定了下来,在心中笃定了他是人非鬼。只是在暗室中待久了才变得这般非人似鬼,可是武林盟主家怎会囚禁着这样一个人呢?奇怪!
眼角下移,无意中瞟到那道黝黑的寒光,那,那是?她不可置信地凑近烛火,铁链居然,居然穿透了他的整个肩胛,他竟然被人穿了“琵琶骨”?好惨忍!馨儿本能的喉头一紧,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晶莹的泪便顺着颊渲泄而出。他,他一定很疼!
馨儿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涩着声音道:“你,还疼不疼?”。
“别……哭……”他瞳中的火花迸溅着,铁链因激烈的抖动而响音嘹嘹。
“嗯,你放心,我现在就救你出去!”馨儿伸袖抹净泪痕,坚定地道。她一定会救他出去的,举着烛火,她四下张望着。这才惊见他全身被锁链捆缚住,双肩均穿上了“琵琶骨”,脚上也上了镣铐。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居然把一个大活人给折磨成这样?
“姑……娘……”他又艰难的吐出,但声音中残存了激动的情绪。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就算现在不行,我也一定会找人来救你出去!”馨儿定定地直视着他千疮百孔的脸庞,这一刻,她竟然觉得他并不可怕,他只是一个可怜人!
“这,这里……”他激烈的颤抖,枯骨的头颅费力地转动着,似乎在对她暗示着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馨儿疑惑地看着他,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这,这里……”他低头往下,艰难地重复着。
下,他是让她往下看吗?“你是让我往下看吗?”馨儿举烛朝下照去。天,天哪!他瘦若枯骨的双腿上,几片破布与皮肉纠结生为一体了。伤痕累累的肢体上,处处可见老鼠斑斑咬痕,有些地方居然……居然就是一处大洞,俨然露出里面阴森森的白骨来。败血烂肉内四周可见爬满的恶蛆。他,他怎么受得住?馨儿咬唇,压抑着破体的情绪,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蜿蜒。
“下……腿……”他艰难地表达着。
“腿?腿上有什么?”馨儿疑惑地举烛照在了他的腿上。
“上……上……”
“上?”馨儿慢慢上移。
“对……对……”他喊停。
这是他的大腿,他到底想说些什么?馨儿仔细地打量着他烂肉横生的腿。
“中……中……”
“中间是吗?中间有什么?”馨儿伸指轻触了触,心下一痛,实在是不忍在他的伤疤上触摸,他会疼吗?
“中,中……打……开。”
“中间,你让我打开中间?”馨儿闭眼,伸指揭下一块看起来是与皮肉粘合在一起的布料,只听“嘶”的一声,馨儿心底一揪,仿佛撕下的是自己的皮肉般,那般的疼痛。而那人居然没有半丝的申吟,难道他不痛么?
“打……开……”
馨儿直视着那溢着污血的伤口,忍着心中悸痛。打开?要怎样打开?难道是用东西切开吗?
“打……开……”他非常强硬、坚定。
馨儿拔下发簪,咬牙,用力在他大腿上一划,只见汩汩的鲜血顺着伤口溢出来,顿时汇成一道可怕的滴泉喷流而下。感觉面前的腿微微的颤动着,他,他一定很疼!
“拿……”他语气中是迫切。
拿?难道这里面会有东西?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令他放弃生命暗藏于皮肉中?馨儿咬唇,抵住发簪在他的伤口处拨弄着。外翻的皮肉对她露出狰狞的笑脸,心下又是一阵绞痛,红唇轻轻颤栗着……
一粒菱形的蓝色宝石顺着殷红的血迹掉落了下来,馨儿伸手拾起,摊在掌心。触目惊心的红中一抹清澈无暇的蓝闪烁其华,蓝得这般勾人心魄。
“你,你交……上……官……浩……远……”
上官浩远?不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这本就是他的府坻啊?何苦要受如此多的折磨托她转交于他?难道他受了歹人暗算,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今日才终于盼到人来?“嗯,你放心,我一定会交到他手上。我也一定会来救你出去!”馨儿坚定地道,将手篡紧,手心里的那颗宝石如同一颗炙烫的火石般焚烧着她。
“走……走……”他催促着她。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馨儿留恋地望他一眼,绝然地转身,顺着狭长的石阶没命的狂奔。她一定,一定会回来!
合闭的石门隔绝着暗无天日的地牢与阳光的亲密,馨儿在石门前摸索着,终于“咚”的一声,她再次汲取到了沁凉舒适的空气。
拔足,她开始拼命狂奔,他惨绝人寰的模样仍然徘徊在脑中,令她脚下生风,她要快,她要快些找人来。
刚窜出小院,蓦然前面小径上出现一道身影。馨儿心下一惊,朝着另一条小径快速跑去。于此同时,那道人影也发现了她的存在,一个飞身。掠向小院,向着她消弥于林丛中的背影追去……
馨儿快速地窜进密林中,希望借树叶的掩遮逃过一劫。心下骇到极限,辩不清方向,脸被树枝刺得生疼,心下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那人生死相护的东西恐怕是要毁在她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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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那人生死相护的东西要毁在她手里了。”馨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脚下却突然一绊,顺势摔倒在地,忍着疼痛刚撑起手肘,抬眸时郝然发现前面灌木暗丛,心中一亮……
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一道身影在眼前一晃,顿时截住她的去路。馨儿眼见收势不急,就要撞上她,却见她扬袖一展,她便眼前一黑失去知觉了。
欲裂的疼痛刺得馨儿不得不睁开双眸,蕴集的视线焦距上面前的一张面孔时,顿时浑身一僵,心脏倏得收缩。借着昏暗的油灯,她认清面前正对着自己勾唇邪笑的人便是在林间所看到人,因为素灰布裙依然着在她身上。
“怎么,小美人,你醒了?”女子徐徐开口,晶亮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着邪佞的光芒。
馨儿怔忡了片刻,这才惊觉自己浑身不能动弹,忙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被绑上了绳索,定于一个木架上。
“哦……”熟悉的低吟声惊得馨儿忙不迭地抬眸,震惊地发现,她又回到了这个密室,而且还和那人背靠而缚。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还有他?”馨儿惊惧地嗫嚅。
“哼哼,你这个小丫头的命不好,被我云姬遇上,只好请你回来与她一同作伴了。”女子犀冷的眼神刺得馨儿惊恐地蠕动、挣扎着。
“我,你,你为什么要绑他?”馨儿抖着声音问出这个一直盘恒在她脑中的疑惑。她反复在问着自己,她是谁?云姬?那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武林盟主家?又为何会将一人囚禁于此?难道就是想得到那颗宝石?那颗宝石背后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呵呵……丫头,记住,好奇心会杀死一个人,而你,很好奇!”云姬凑近馨儿,挑眉邪笑。
馨儿本能地瑟缩,对于这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妇人全身溢出的危险气息心生畏惧。
“丫头,既然你闯进了密室,你是否无意中得到了某样东西?嗯?”云姬眯起的眸底倏得窜出凶光,指尖在馨儿细腻的颊上来回轻触,长长的指甲刺得嫩肤生疼。
馨儿惊惧地退缩,感觉脸上尖锐的指一个不耐便会用力刺进她的面颊。脑中浮现出自己鲜血淋淋的场面,下意识地闭眸,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己,若自己不招她会使用怎样的刑法来逼迫自己?
“怎么,不想说?难道你希望同她一般吗?”云姬拔高音量贯穿馨儿的耳,指尖狠狠地从冰肌玉肤上划过,带起一条殷红的血丝慢慢地溢出,不时,汇聚成一条娉红的血带往下不停蜿蜒着,狰狞的红爬上凝脂的白形成一种可怕的对比。
“唔……”馨儿痛哼一声,颊上火炙般的疼痛令她不由得蹙紧秀眉,咬唇隐忍着。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不能害怕、不能屈服。
“怎么,还不说?难道你能忍受这般的花容月貌倾刻之间便会消失无踪?嗯?”云姬抬指继续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冷绝的目光刺得馨儿火烧般的伤口更为疼痛。
馨儿绝然地垂睫,暗咬着唇瓣忍受着。她一定不会,一定不会说出来,这是那人用性命相护的东西啊!怎能毁在她手里?
“怎么,还不想说?”云姬气极,愤恨的指尖再次划上嫩肤。
馨儿咬紧唇瓣,隐忍着,她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哼哼,丫头,难道你愿意你的花样年华毁在这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吗?难道你想待在这里永无天日吗?你好好想想吧!你还是豆蔻年华,何苦为了这个臭老太婆虚耗终生呢?”云姬伸手捏紧馨儿的下颌,利诱道。
老太婆?馨儿惊讶地抬眸望进那道闪着邪光的眸子,她刚才说他是她?
云姬挑眉,勾唇道:“怎么,连你都分不清她是男是女?呵呵……看来十年的囚禁让她彻底换了面貌啊!想当年她可是叱咤江湖的凌云仙子——袭彩衣,也是当今武林盟主的亲生母亲,前任武林盟主的原配夫人呵!呵呵……没想到今日,曾经以美色俘获多少豪杰倾心以待的大美人居然会沦落成为我毒娘子的阶下囚?哈哈哈……真是痛快啊!”
馨儿彻底惊愕,那人是盟主夫人?
“怎么,惊讶吧?呵呵……有时就连我也会不可置信呢!袭彩衣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呵!也不妄我和玉朗花费如此多的心力暗潜进上官府来,哈哈哈……”云姬从喉间溢出大笑,馨儿心底涌出愤怒,狠狠地瞪向她。
“哦……”铁链响音嘹嘹,袭彩衣激烈地抖动,带动木架激烈地颤,馨儿感觉到她的激动。
“哈哈……怎么,不服?袭彩衣啊袭彩衣,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怕是连你的亲骨肉也不相识吧?”云姬踱到袭彩衣面前,大声嘲讽着。
“哦……”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馨儿愤慨地反抗。
“哦?小丫头,胆子倒不小?连我毒娘子也敢得罪,是不是不想活了?”云姬变脸。
“哼,老天怎不开眼,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不早死?”馨儿被愤怒刺得失去理智。
“哦,小丫头,我倒低估了你,你还是有几分胆识的。看来,我毒娘子倒不能用一般的手段来对付你了。呵呵……今日我便破例让你尝尝我的‘鼓蛊’,如何?嗯?”云姬对着馨儿冷笑,眸底蕴藏着嗜血的快意。
“鼓蛊”是什么?馨儿忐忑不安,而袭彩衣听到这两个字时便开始激烈地颤动。这更加剧了馨儿心底的慌乱。
云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剔透的瓶子,借着昏暗的光线,隐约惊见其中有一个虫形的身影蠕动。馨儿惊骇地瞠大目,那就是“鼓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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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姬像是知道馨儿的疑问,掂着瓶子慢慢地朝她踱过来。缓缓开口:“丫头,怕是你还不知道这‘蛊’的利害吧?这可是苗疆至宝,只要将它放进你红滟滟的唇里,不消片刻,你便能体会到它带给你的无穷回味了,那滋味可会宁你‘翻江倒海’!哈哈哈……”
馨儿看着她,心中一股恐惧慢慢地滋生、蔓延,她真的会把它塞进她嘴里吗?不要!她不要!馨儿眸里流露出乞求,乞求她大发慈悲放过她们。可是……
云姬对着她流露出来的怯懦神情满意地摇摇瓶子,“怎样?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馨儿垂睫,她不能,不能……耳际听着袭彩衣的粗吟声,心里明白她是怕自己屈于云姬的淫威给招了,可是?馨儿苦笑,她也是有骨气的人,虽然胆小,但还不至于出卖朋友吧?虽然她们只有一面之缘。
“怎么?小丫头,还不想招吗?你可要想明白了?我可是没有耐心的。”云姬挑起馨儿的下颌,两指死死地掐住她细腻的肌肤。
馨儿抬睫,鼓起勇气迎上她冰冷的视线,眸子中只有坚定。
“你?”云姬气急败坏,语结。凶狠地视线狠狠射在勇敢的俏脸上,最终打败。“好,既然你这么想受折磨,我就成全你,让你们一个下场。哼!”指尖剔除瓶塞,捏住馨儿的下颌就倒进去。
“唔唔……”馨儿拼命摇头反抗,可是?任然被她强制的咽了进去……
云姬松开对她的钳制,挑眉邪笑,看着馨儿痛苦地想呕出来,得意地道:“这‘蛊’你是休想给吐出来的,一滑入咽喉,它便如入无人之境,想方设法会找到最合适它的生存方式存活下来,皆时便会隐匿在你的小腹中,只要我敲一敲这面小鼓,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语毕,从胸口掏出一面精致有如巴掌大的手鼓来,示威性地对着馨儿扬鼓挑衅。
“你……”馨儿眼睁睁地见她将那条蠕动的虫子给塞到自己嘴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心里惊惧万分。
“想试吗?”云姬加大笑容,一手扬鼓,一手轻拂上小鼓。
馨儿畏惧万分,这鼓会为她带来什么灾难?
“哈哈哈……拭目以待吧!”云姬扬天长笑后倏得敛色,蓦然拍响小鼓。一声声沉闷的鼓声带动着馨儿腹中的疼痛,慢慢地加剧,像刀绞般的疼痛狠狠凌迟着弱不禁风的她。
随着愈来愈激烈的鼓动,馨儿越来越痛苦,额上沁出密密汗珠,紧咬的唇瓣早已分不清血色,她隐忍着不申吟出声,因为她不能向她示弱。
“怎么,你还能忍着?看来我确实是小看你了?”云姬故作乍舌,但闪着嗜血快意的眸子不难看出她的内心。
馨儿紧紧咬着唇瓣,默不作声,暗暗告诫自己:她能,一定能!
“哼!看来你骨头还是挺硬的嘛!”云姬面对着她的倔强,心中突然窜出一丝恼火,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丫头骨子里尽是顽强。这一刻,她居然有一些无奈,担忧她也像袭彩衣那般的顽固不化,到那时她又该如何是好?
刀绞般的疼痛狠狠地磨砺着馨儿的身心,在她意志模糊的最后一刻,仍然在心中坚定了决心,她一定不会说出去!
云姬扬鼓的手停顿了,指尖狠狠掐着鼓面,她毒娘子这一辈子就遇见两个傲骨的人,还是两个女人!她不服气!一定有办法撬开她的嘴,一定有办法!不然她和玉朗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为了这一笔宝藏他们忍受多年的劳燕分飞,相见不能相携的痛苦又怎么才能得到回报?她不甘心,十年,她还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待?她不能再等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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