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男人有力的臂膀牢牢钳制住馨儿细腻的脖子,大声吼叫令她头晕目眩,素手胡乱反抗挣脱也是徒劳。就在她以为自己快窒息时,他像是察觉到她的痛苦稍稍松了些力道。
馨儿大口呼吸着,努力平抚着胸腔的憋闷。就在她稍微松了口气之际,突然感觉身子被男人拽起,使劲往后拖。下意识地想张口呼救,却觉肩上一麻,便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余一开一阖的檀口兀自煽动着。
四周漆黑一片,静溢无声,馨儿只觉他手上一松,她便重重摔倒在地,一阵尖锐的疼痛迅速扩散开来,忍不住拧紧了秀眉,却哼无痛声。撑起手肘刚爬起来,黑暗的空间里一点星火划破夜空,瞬间点亮了暗寂的空间。
倏来的亮光刺眯了馨儿的双眼,眯着眸子她朝亮光迎了上去。待看清持火之人时,仍是惊讶地瞠目,微开的唇彰显着她的惊愕。心下暗叹,这是男子么?世间竟还有生得如此阴柔妖娆的男子么?明眸亮如辰星,双眉细长入鬓,娇靥嫣若桃李,如瀑的墨发衬着如玉脂般的凝肤。若不是银色长袍包裹下是一具挺拔修长的身躯,她肯定会以为亮光闪了眼睛,全是幻觉。
男子微扬起红馥唇线,待走到桌前点亮油灯,才徐徐回首朝馨儿睇来。红唇轻启:“怎么,是你下的毒?”
馨儿一惊,没想到妩媚的容貌下竟是如此粗哑的声音?实属不谐。忙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屋内装饰虽不繁琐,但一应俱全,应是客栈的上房。房屋角落里静立着两个身形高大的黑影。这些人她用膳之时在大厅并未见到,应该早就进入房中了。只是现在,他发现小姐在茶中下毒,他该怎样来对付自己?盘根纠查?要是自己据实以答,事后他又会怎样来对付小姐?他们这些人要是联手对付小姐一人怎么办?在心下思量,自己千万不能连累了小姐。小姐对她恩重如山,就算自己不感恩待德,也不能恩将仇报吧?想到这里,她咬咬牙,坚定地点头。
男子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瞬间又甸起一抹邪笑,朝着馨儿慢慢踱近。拈起一络墨黑的发在指间把玩,轻佻地挑挑眉,慢条斯理道:“这么容易便招了?”
馨儿警惕地盯着他,鼻间倏得闻到一股暗香,似午夜幽兰,芳香馥郁直扑入鼻息深处。大脑逐渐有一些恍惚,仍是倔强地抬起涣散的眸子对上他如深渊般的双瞳。
男子忽勾唇对她邪邪一笑,以掩耳之势把上了她的脉门。馨儿一惊,顿时清醒了大半,警觉的看着他,只见男子盯着她的瞳中划过一丝讶议,既而松指扬唇。一字一顿的道:“你在耍我?你竟敢耍我?告诉你这世上迄今为止还无人敢耍我?”
馨儿瞪着男子愈来愈靠近的芙蓉面,那轻缓而沙哑的嗓音仿佛从他灵魂深处溢出,让她愈来愈惊惧难安,心随着他的每一字而逐渐鼓动加邃。从心里开始恐慌,她怕他,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恐慌乱,让她惊觉到他的危险光芒在一点点溢漏。
看着面前闪着惧光的眸子,炎赤满足了,心中在这一刻竟然膨胀了。盯着她愈来愈瑟缩的身子,伸指在她红滟的樱唇上来回摩挲,轻道:“而你居然成为第一个,当然也将是最后的一个。”
盯着这双闪着慑人光芒的眸子,闻着萦绕在周身的馥郁暗香,馨儿从未如这一刻般的恐惧。她能感觉到那双暗黑的眸子里闪动着什么?她能感觉到那浓郁的花香背后暗示着什么?那是通往死亡的捷径。他在告诉她:他要杀了她!
感觉到指下的樱唇微微颤抖,炎赤加大了笑容,“怎么,这就怕了?”
怕了,她是真得怕了,从他眸子中她能感受到了冰冷的嗜血,她能闻得到他周身的鲜血腥臭气体。她怕他!
“只要你告诉我你在‘蝶谷’的身份,我会考虑放过你。”炎赤盯了她许久轻道。
馨儿诧异,他怎会知道她是“蝶谷”的人?虽然她还从未到过“蝶谷”,但听小姐提起过。知道这个门派以研毒闻名于世。只是这个人怎会知道?
炎赤扬扬眉,深黑的瞳中闪着令人难解的光芒,“怎么,惊讶我怎会知晓你是‘蝶谷’中人?”
馨儿定定地望着他,在心中猜测这个男人到底是何用意?说要杀她,又告诉她只要透露‘蝶谷’便能获生?
“这茶中之毒名为‘七日醉’,此毒无色无味,与酒相溶后药效便加培增大。中毒者第一日全身奇痒难捺,第二日所挠之处红肿破皮,第三日破皮之处开始疼痛难忍,第四日溃烂化脓,第五日淤浓横溢,第六日便生不如死,到了第七日若无解药便如酗酒过后般癫狂痴傻失性。余后一生恐怕都将有如酒后醉人般瘫软。怎样?惊讶我知晓得还不少吧?”炎赤娓娓道来,唇角上始终挂着一抹邪笑。
这?馨儿愕然,原来小姐给客栈里的人下了“七日醉”。小姐只告诉她们是一些轻微的毒,赶走他们便罢,原来这种药这么霸道、残性?
“怎么,你还不肯说吗?”炎赤低下头,拉近与她的距离,却惊得馨儿一个寒颤。忙往后缩了又缩。
“二爷,她还被属下点着哑**呢。”角落的黑影出声提醒。
炎赤抬眸射向阴暗角落里的人,利斥:“没用的东西,连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也畏惧么?”
“是,请二爷降罪。”
“哼!回去再找你算账。”
噬人的话语惊得馨儿又轻颤了起来。炎赤垂下眼睇着她,深幽眸中闪着砌人心扉的寒意,正欲他张口,大开的窗前蓦然一阵黑影暗风刮进,他灵敏地一个旋身立于黑暗中。馨儿惊讶地盯着从窗棂跃进来、单膝跪伏在地的黑衣蒙面人。
“主人,教主出宫,请主人前去迎驾。”黑衣人低沉恭敬的道。
“哦!这么快他便来了?”男子银白的长袍隐藏在阴暗的光线下,语中有丝诧异。
“是,还请主人立即前去迎驾。”
“嗯,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馨儿暗惊,在心中猜测着是什么门派的教主竟叫他屈尊降贵的前去迎接?
待黑衣人从窗台一跃而出后,炎来才又踱出黑暗,瞥着馨儿对着角落的黑影道:“将她也带去,好向教主交待。”
“是!”二人领命上前来,一人顺势点了她的麻**将她扛上肩。
============
夜凉如水,淡淡月光在繁密的树林投下深幽的影子,张牙舞爪的藤蔓枝节向夜色炫耀着它扭曲的身形。
馨儿只感觉耳畔风声呼啸,树影一闪而逝。脑中天旋地转,他们踏树在空中飞掠而过。直到身下的人停止了晃动,一把将她丢到地面,尖锐的疼痛再次充斥在她全身,才完全清醒过来。全身动弹不得,只得继续躺在冰凉的湿地上。眼波流转只看到头顶夜空云厚月稀,四周盘踞着黑幽幽的树木。
耳际听到沙哑的问话声:“教主怎还没有到?”应是那个男子的。馨儿在心中猜测。
“回禀主人,教主只让属下通知主人前来迎驾,至于何时会经此地这倒没有交待。”这回话的应是黑衣下属。
“哼,即位这才多少时日?便这等猖狂,将我等又置于何地?在这星夜之际苦待守候他一人?”抱怨、嘶吼的怒气声响彻夜空。
“主人,小声些,若被教主听到恐怕难逃罪责。”
“哼!若不是他有军师扶持,‘诛月教’教主之位岂会沦到他来做?”话中有着明显的忿忿不平。看来这“诛月教”也有内讧?
“主人,小心些,恐有心之士将今晚之话泄露出去,必有灾祸啊!”
“哼!不怕他听到,就算听到又耐我何?必竟我们是亲兄弟啊!他总要顾着脸面哪!”
“主人,教主来了!”有人压低声音提醒,瞬间四周静溢了下来,只有风在抖动放送着细微的响动。
“参见教主,望教主圣安!”整齐划一的参拜声响彻云霄。
“起来!”冷酷低沉的嗓音邃起。
馨儿在心中一惊,听这声音气势想必这“诛月教”教主是残暴之徒,恐怕今晚她是横竖都逃不出去了!
“谢教主!”
“炎赤,上官府邸近日有何动向啊?”又是那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就算只闻其声,馨儿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必定是冰冷嗜血。
“禀教主,探子回报,各方武林名门正派有不少前往支援,不过,上官府邸已被各路利欲熏心之辈围得水泄不通,只等教主一声令下便可以群起攻进府门,取走宝剑。”那个沙哑男子回,原来他叫炎赤。
“嗯,那‘无影门’门人又有何动静?”冰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教主,‘无影门’现如今不过是傀儡棋子罢了,一切均在属下的掌控之中。”炎赤轻嗤道,话中满是无谓、轻嘲。
“哼!最好如你所言。”突来的冷嗤声,吓得馨儿一个哆嗦。
“她是谁?”显然教主发现了她的存在,询问着。
“哦!这位女子今晚在客栈中下毒,幸得我有所防备才没有中计。属下查得她是‘蝶谷’中人,故将她带来交给教主处置。”炎赤解释。
“‘蝶谷’插手,看来事情棘手了。”教主的嗓音平稳低沉。
“哼!‘蝶谷’之毒虽然天下闻名,但这几年我研制的毒药应该可以与之抗衡了。”炎赤语中有着鸣鸣自得。
“哼!你今日之说最好都如你所言,否则你知道后果。”教主冷嗤道,声音中饱含着无情与残酷。
“是,属下明白。”炎赤答话中气焰明显收敛。
馨儿大张着双眼,忍不住在心中猜测这个“诛月教”教主到底有多残酷?竟引得炎赤这样的狂妄之徒也惧怕之极?蓦然眼前银光一闪,待眯眼仔细瞧,这才发现是一面银制翅形面具,面具下是挺直的鹰鼻、紧抿的薄唇、方正刚毅的下巴。朝下打量,一袭黑色的披风露出劲装下包裹着的硕长、伟岸身形。
“你是‘蝶谷’中人?”他缓缓启唇,冰冷的声音一如浑身散发出的冰冷外涨气息。
馨儿看着他面上的银色面具,在心中思索着若点头会有何种结果?
紧紧锁着自己的黝黑晶亮眸子居然没有任何惧意,这让炎阙有一丝的惊诧,在心中暗叹她的大胆。任谁与他对视最终会畏缩惊惧的厉眸,她最终居然没有垂睫敛眸?这让他对面前的娇小身影有一丝的兴趣。于是伸手解开她的**道。
馨儿只感觉他身形在她面前一闪、肩上一麻,自己便能动了。忙不迭地舒动一下四肢。
“你是‘蝶谷’中人?”炎阙徐徐开口。
馨儿抬眸迎上他面具后异常晶亮深邃的双瞳,那双眸子犹如浩瀚的黑暗星空牢牢吸附着她的视线。使她呐呐地点头。
“你在‘蝶谷’是何身份?”他又问,深渊的眸子触不到据点。
呃?馨儿有丝清醒,身份?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丫鬟而已,能有什么身份?恐怕会令他失望了。开口轻答:“我只是一名下人而已。”
“哦?”他的语气明显不能信服。
“教主,她若不招不如交给我吧!”炎赤走上前对他抱拳请命道。
炎阙转开与她视线的纠缠,厉眸睇着炎赤,半响才轻颌首,缓步踱开。“本教先去‘上官府邸’督阵,你处理完立刻启程。”平稳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是,属下遵命。”炎赤回,唇角重又甸起一抹邪笑。
一阵轻风拂过,馨儿只见四周黑影一闪,即而一切又恢复宁静。
“小丫头,既然你是‘蝶谷’中人,定是对毒药不陌生吧?今日便让你试一试我炼制的奇毒,与你们谷中的毒物也比上一比,可好?”炎赤缓步朝馨儿踱来,墨黑的发在轻风下飘然而舞,白玉般的肌肤在月光下仿佛也掇上了一层荧光,美得不似尘间俗世之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徐徐自嫣红的唇瓣吐出,勾人慑魄的眸子深邃不见底。
馨儿看着有如世上最美丽妖艳花朵的娇靥,阵阵寒意扑入心底。恐惧牢牢攫住她的理智,浑身止不住地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要怎样对付她?
“怎么,这就怕了?那可不好,若现在怕了待会儿怎能承受噬人的苦楚?嗯?”炎赤妖艳的脸离她愈靠愈近,他享受着她脸上惧怕的神情,仿佛她眼前看到的他本就是一个藐视万物的执导者。他是天,他是魔!
“你……你要怎样对付我?”馨儿抖着声音。
“呵呵……别怕!”炎赤伸出素骨的手在她脸上来回轻触。馨儿反感地闪躲着、瑟缩着……
“呵呵……来人,将‘赤毒’拿过来。”炎赤忽然抽回手,大声唤,听得馨儿更忍不住地轻颤了起来。他要干什么?
===============
馨儿惊惧地盯着黑衣下属双手捧着的玉白瓷瓶,晶莹剔透的光泽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涟漪。恐惧感扑天盖地的朝她覆压而下。
炎赤噙起一抹享受的邪笑,伸手以两指挟起瓶颈,示威性地朝馨儿扬扬玉瓶。瞥着她如风中筛碎的落叶般轻抖,他更加扩大了唇角的笑痕,缓步朝她踱过来,享受着主宰生命的乐趣。
馨儿警觉地瞠眸,炎赤的每一步靠近都加了一份恐惧感朝她扑压而下。她开始退缩,两手撑地,不断地后移。惊惧的眸子溢出水雾,红唇低喃:“不要……不要……”
“哦?不要?为何不要?你若知晓这瓶中之物,恐怕会求着我立即将它恩赐于你吧!你可知这‘赤毒’有多么稀缺珍贵么?告诉你,天下间恐怕只有这小小的一瓶而已,怕是千金难求,而今日你有幸将得到其中之一,你该感激涕零才是。”炎赤笑甜的红唇吐出低沉沙哑的声音,这声音由于兴奋变得些微尖锐刺耳,在深寂的夜显得异常突兀、恐怖。
馨儿浑身止不住地颤,有预感那瓶中定是世上最残性的毒。这个男人是恶魔,他在享受着杀人的乐趣,他要慢慢地折磨她、凌虐她,最后才让她凄惨的死去。现在怎么办?逃吗?可是……转首望着四周将她团团围困的黑影,她逃不出去!
“怎么?想逃?呵呵……不如你来试上一试?看你能否逃得出去?你若真能逃出这‘铁网’,我便放过你。如何?”炎赤瞳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咬着下唇,借由疼痛来恢复一丝的理智、去除一些恐惧,馨儿牢牢地盯着他,想得知他话中有几分真意在?虽然知道在高手如云的包围下,能逃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但只要有希望,总得试一试不是么?就算最终死在这里,起码曾经自己挣扎过,才不会留下缺憾。
“你是不信我所言么?呵呵……我可从来不骗人,来,只要你站起来,逃出这里,我就放过你。”炎赤朝她招手,蛊惑着她。
馨儿用尽全力在红唇上咬下,腥甜的液体瞬间弥漫在唇齿间,血腥味刺激着她的胆怯,火炙的疼痛蕴集着理智。闭眼,轻微的风声也不让它进驻自己的耳,努力地平抚着心境。感觉身子已不再抖动,倏得睁开水眸,转着眸子打量着自己的处境,四周仿若铜墙铁壁般坚固,看来她不能硬闯……
炎赤勾唇仔细瞧着她的反应,对她的兴致愈加浓厚。直到那双眸子蓦然睁开,令他心下一惊,那双眸子再不负先前的怯懦,多了份坚定与果敢,不由得加大唇角的笑意,看来这个猎物他是选对了!
“准备好了吗?开始吧!”炎赤盯着她,挑高眉峰等着她的精彩表演,最好不要让他失望,这样他会考虑让她死个痛快!
馨儿从睁眼,眸子自始至终就没有再对上他的,怕那双慑人魂魄的瞳收取了她仅存的勇敢。从地上爬起,迳自朝黑衣人走去,直到离他只有一步之遥,高大的影子犹如一面不动的墙,她根本逃不过去!不过,她根本没有想过要从这里逃。抬眸,馨儿开始从黑衣人的头顶往下逐一打量,仔细地研究,一直看到脚底的靴子。风,静寂无声,只有面前黑衣人捏紧的拳和止不住轻颤的高大身形,彰显着他激动的情绪。压下心头涌上的笑意,馨儿再次仰首看向黑衣人的头顶,直到他更激烈的颤,她才选择放过他,从他身边错过,明显听到他暗吁了口气。
第二个黑衣人明显一僵,紧握的拳青筋暴起,馨儿故施重计,往前一步,从上而下开始细细地研究。直到黑衣人急促地呼吸,激动地抖动,她才放弃他,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炎赤原本上扬的唇线愈加上扬,深渊的眸子充满着兴味,一瞬不瞬地睇着那道娇小身影。
馨儿突然有种想爆笑的冲动,原来面前的所谓杀手也有他们最胆怯的一面,看到他们努力压抑着胸中的情绪,她有种捉弄人的错觉。直到有一人终于隐忍不住这种窥探,嗫嚅地问出声:“你……你要干什么?”
“扑哧……”馨儿再也抑止不住,捂嘴喷笑出声。原来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凶残杀手也有惧怕她的一天,还是败在她无声的窥视下?
炎赤玩味的笑容愈加明显,期待着她的下一步表现。
馨儿压下笑容继续,直到一周看完,重又回到起点来到第一人面前。黑衣人原本放松的身子瞬间绷直了起来。改变策略,馨儿只牢牢锁住他的脸庞,一瞬不瞬。时间在流逝,馨儿瞠大晶亮的双眸十分努力地凝视着黑衣人的五官。黑色的身形不再是颤,而是激烈地抖动和拳中骨关节捏得脆响的表现。直到他再也隐忍不住这种无声的注视,虽即爆发了,“啊……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串的吼叫过后,便是理智的崩溃和瓦解。
馨儿努力回以最纯真无辜的眼神,嗫嚅道:“我……我没干什么呀!”
“主人,求你杀了属下吧!”黑衣人单膝下跪、嘶声请命道。
“主人,求你杀了属下们吧!”异口同声的请命声响彻云霄,四周跪伏着无数的黑色身影。

“哈哈哈……”响亮的沙质大笑声回荡在静寂的夜中,炎赤最终想不到她竟是以这种方法来获得逃脱的机会?暗中称奇。
馨儿敛下长睫,忙不迭地伸手揉揉酸涩不已的眼。
“你很聪明,而我正巧就喜欢聪明的人,所以我更加不会让你错过这般绝佳试毒的机会。”炎赤噙着一抹冷笑朝馨儿缓步踱过来。
他这话何意?馨儿警觉地望着他,他是要反悔么?开口询问:“你不是说我若能逃脱就放过我吗?”
“呵呵……第一:你还没有逃脱;第二:就算你逃出了这里,我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你。”炎赤挑高眉,慢条斯理道。
什么?馨儿一惊,银牙暗咬,这个卑鄙的小人!他自始至终只是在享受着游戏的乐趣,根本就不打算履行承诺。
“哈哈……小姑娘,江湖险恶,今晚我便是给你提个醒,吃一堑长一智,懂了么?”炎赤仰首得意大笑,深渊的瞳中蕴聚着慑人的寒意。
“你,你想干什么?”馨儿惊恐地连连后退。
“别怕……”炎赤倏得掠到她面前,抬指一点,馨儿便不能动弹,大张着惊惧的双眸,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瓶中的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馨儿以舌努力地抵着不让它滑入咽喉,岂知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药丸便顺势咽下去了。
============
“你……咳……”馨儿掐着脖子不停地咳嗽,这个卑鄙的小人!这一刻,她真恨不能一个闪雷下来劈死他。
“哈哈哈……小姑娘,感觉如何?是否觉得小腹内有一股火热的气息在慢慢地往上窜流?嗯?”炎赤松开钳制她的双手,踱开数步睇着她的反应。红滟滟的唇在月色下泛着妖冶的红,仿若从炼狱而来的恶魔。
“呕……”馨儿掐住脖子,努力地想呕出来,可是怎么也出不来?倒是惊觉小腹内有一股火辣辣的气流往上激烈地乱窜。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馨儿瞪着他,眸里溢出愤恨。
“呵呵……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便是我研制的‘赤毒’,是从稀有的‘赤炼蛇’中提取的毒液配制而成,世间少有啊!”炎赤挑高眉峰,冷笑。
“你这个恶魔!”半响,馨儿才迸出这句话,愤怒的眼神要将他碎尸万段。
“哈哈哈……姑娘,这倒说对了,我本就是恶魔,从出生就注定我是恶魔,看到了没有?这张脸便就是恶魔的证明。”炎赤疯狂的大笑,妖冶的脸都有些狰狞、扭曲,笑声中竟有几分残存的悲哀。
馨儿呆滞住,她没有听错吧?这样一个灵魂有些扭曲的魔鬼,笑声中怎会有这种情绪在?不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觉。
“怎样?感受到了吗?死亡和痛苦在逐渐与你逼近,你先是会感觉到如火燎般难捺,而后你会如置身于火炉中般疼痛,不消多时,你又会如置身寒潭般冻彻心扉。这样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会持续三日,三日后你便会毒气攻心、香消玉殒。怎样?这样的解释你还算满意么?”炎赤得意地挑眉。
“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试问并没有招惹过你?”馨儿痛苦地抱紧腹部,逐渐飙高的体温令她全身早已沁出密密汗珠。
“哈哈……你是‘蝶谷’中人,这便是原因。我会将你丢回慕容青身边,倒是想见识一下,她要怎样救活你?呵呵……”炎赤眸中闪着残酷与嗜血。
原来,原来他是冲着小姐来的,看来她又给小姐惹下麻烦了。馨儿自责地垂下长睫,贝齿狠狠地凌虐着毫无血色的樱唇。她恨自己!
“来人!将她丢回客栈里。”冰冷的声音邃起,炎赤语中不带一丝怜悯,有的只是对生命的亵渎。
“是!”众人领命而来,顺势又点了馨儿的**道,将她扛上肩,掠向暗寂的夜色中。
“咚——”一声闷响,馨儿咬着牙关忍受着身体上尖锐的疼痛。
“谁?”有人颤颤地惊叫出声,听这嗓音好似怜儿,馨儿心中一喜,真是怜儿。
如豆的烛火慢慢靠近,最终照在了她的脸上,接着怜儿惊喜地嚷:“馨儿,真是你?”
馨儿朝她艰难的眨眨眼,示意着自己不能开口,不能动。
“馨儿,你怎么了?我这就去找小姐回来,你先等着。”怜儿见她表情痛苦,自己触极之处香汗淋漓,吓了一跳。慌乱地放下烛火站起来跑出门外。
“馨儿,你怎么了?”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馨儿虽紧闭着眸,也能辩出这声音是小姐的。
浑浑沉沉中感觉小姐抓着她的手腕把脉。
慕容青仔细感受着她的脉搏,急促而紊乱,不自觉间眉头愈聚愈拢。沉声道:“怜儿,快将我的包袱拿来,然后去叫醒车夫,即刻启程。”
怜儿也感受她语中的焦急,慌乱起来,“小姐,馨儿她没事吧?”
“快去!来不及细说了!”慕容青大呵一声,心急如焚。
“哦!”怜儿从未见过这样暴躁的小姐,隐约中一丝不安紧紧攫住她,慌忙跑到床头拿过包袱。再睇一眼神情痛苦的馨儿,转首飞快地跑出房门。
“馨儿,你要挺住。”慕容青忧心如焚,伸指替她解了**道,可这世上罕见的奇毒她是没有把握化解的,只能快马加鞭赶到上官府邸求助“妙衣圣手”——南宫夜了。只是这三天的时间就算是星夜兼程恐怕也来不及赶到。怎么办?
“馨儿,你一定要挺住,我先喂你一颗灵丹解药试试看。”将一粒乌黑的药丸塞入檀口中。
“小姐,来了。”怜儿和车夫闯进来。
“好,将馨儿抱出去,咱们即刻启程。”慕容青话中有着明显的颤音,从未如这一刻般手足无措,她能感觉到自己与馨儿之间的一根牢牢缠绕的纽带即将扯断了。
“怜儿,快将馨儿脸上洗干净。”慕容青沉声吩咐道。
“是,小姐。”怜儿细心地揭下馨儿的面具,蓦然被赤红的脸色吓了一跳,惊叫:“小姐……”
“馨儿这是中了‘毒手修罗’炎赤的‘赤毒’,脸色时红时紫时黑,现在呈现娉红的颜色是毒性使然,你不要惊慌。”慕容青解释道,心下不明白馨儿何时招惹了“诛月教”的人?她适才到处寻她不着?莫非就是被“毒手修罗”所掳?
“小姐,馨儿……你一定要救救她。”怜儿倏得吓得痛哭起来,馨儿这模样好吓人,她一定很痛苦,怎么办?急得六神无主了。
“怜儿,别急,我会想办法救馨儿的,你放心。”慕容青安慰道,眸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馨儿的脸庞。眼见馨儿脸色渐渐转为浅红了,这说明这解毒丸有效果,只要有效果就好,心下松了一口气。现在她要放消息给“蝶谷”的人,通知南宫夜速速赶来与她们会合,不然馨儿是等不到她们前往上官府的。
“怜儿,你照顾好馨儿,我去去就来。”慕容青掀起帘子钻出车外。
“小姐……”怜儿焦急地盯着小姐的背影,不知她要去哪里?她走了馨儿该怎么办?
“我马上回来!”慕容青的娇呵回荡在四周空气中,人已掠空而去。
=============
“馨儿,你一定要挺住,千万别吓我。”怜儿不停地为馨儿拭着汗水,眼见着浅红的颜色转为浅紫,再变成深紫、暗紫,泪水就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热……热……好热……”神智模糊的馨儿紧蹙着眉头,不断的呓语着。
“什么?馨儿你说什么?是热吗?”怜儿凑近她,仔细聆听着她的话,确定了她是在说热,慌忙以手为扇为她轻摇着。
“热……”馨儿开始不断地蠕动着,脸上极近透明的暗紫肤色泛着诡异的光泽。
怜儿试着以指尖轻触她的面颊,倏得被高温灼烫抽回手。“怎么办?”心急如焚,小姐又不在这里,馨儿这么烫?要怎样才能降温?不然她会烧死的。
“哦,水!”倏得想起,迅速拧了凉水继续为她擦拭。
“冷……冷……”不时,低下的娇小身子抽搐着,不断呓语着冷。怜儿慌忙又找来被子替她掖好。一层又一层,仍是不停地喊着冷、瑟缩着、牙关打着颤……
“馨儿,你要挺住!小姐,你怎还不回来?唔……”怜儿急得啜泣起来,眼见着馨儿这样独自承受着痛苦她好心疼,好无奈,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救她?怎样做才能减少她的痛苦?
慕容青刚一掀起帘子,看到就是面对着馨儿恐怖的脸色暗自啼哭的怜儿。开口:“怜儿,别哭!”
怜儿惊喜地回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嗯,我适才去放消息,让‘妙医圣手’——南宫夜,速来与我们会合。只有他能救下馨儿。”慕容青挨到榻下为馨儿把着脉络。
“真的,小姐是说馨儿有救了!”怜儿眸里有了惊喜。
“嗯!”慕容青看着她希翼的眼神轻点头,在心中猜测着南宫夜对这稀世奇毒能有几分把握?
“太好了!馨儿有救了!”怜儿破啼为笑,一扫适才的阴霾。
“怜儿,将解毒丸拿来。”摸着指下的脉搏,慕容青不由得蹙紧秀眉。她走时馨儿明明中毒迹象有所好转,怎的一刻钟不到就又加重了?
药丸刚即手中塞进檀口滑入咽喉,只听馨儿“哇……”的一声,呕出一滩黑血,墨黑的血迹浓稠得不似液体,仿若一滩凝聚的血块。一股股恶臭从中飘浮而来,令人作呕。
“馨儿……”两人急呵一声,眼见着她又倒入榻上陷入昏迷。
“唔……小姐,怎么办?那个圣医要到何时才能到啊?馨儿怕是挺不住了!”怜儿急地痛哭起来。
“怜儿,别急,这‘赤毒’有三天的缓和期,馨儿只是毒气蔓延,我会想办法控制的。”慕容青平稳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只有微微轻颤的双手彰显着她内心的慌乱与焦急。
怜儿泪眼朦胧地点头。
“怜儿,将我的包袱拿来。”慕容青吩咐。随即从中取出叠得整齐的布裹,摊开,里面是一字排开的细长银针,执起一根,吩咐道:“怜儿,你把馨儿的衣裳脱了。”
凝脂的玉肤已被诡异的暗黑所取代,慕容青仔细地下针,眼见着中空的银针前端冒出黝黑的液体。一针又一针,直到全身密密麻麻地银光眩晃了两人的眼眸,才停止下针。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气息,几欲令人窒息。许久才沉声道:“怜儿,我即刻取针,你随即将药丸喂给馨儿。”
“是,小姐。”怜儿抹干泪痕,回道。看着小姐娴熟的银针技巧,心中稍稍安下心来。
当最后一针脱离肌肤,馨儿“哇……”的又呕出一滩黑血,只是细瞧之下,不似适才的黝黑、泛着诡异的颜色,隐约中还掺加着暗红的血丝。慕容青暗吁一口气,全身早已香汗淋漓。吩咐:“怜儿,将馨儿擦洗干净吧!”
“是!”馨儿逐渐转浅的肤色令怜儿不由得松了口气。
慕容青留意着馨儿的反应,眼见着她呼吸渐渐平稳,肤色转淡,把脉发现毒性已控制住肆虐的迹象。暗吁了口气,现在只等着南宫夜从上官府邸赶来救援。只是上官府离这里还有百里之遥,南宫夜是否能及时救下馨儿?一切还要看她的造化了。但愿她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晨雾朦朦胧胧,宛如一疋薄纱轻遮着少女娇羞的脸庞,初升的朝阳,将少女的娇靥映得更加绚丽夺目。
怜儿睁开迷蒙的眸子,看到小姐歪在榻前假寐,羽扇般的长睫下掩饰不住疲惫的侵袭。忍不住俯身上前为她拉高披风。底下的身子蓦然一惊,睁眼。“哦!是怜儿啊!”
“小姐,你累了,还是先休息,让我来照顾馨儿吧!”怜儿睇着那排长睫下的阴影有些心疼,小姐昨夜肯定未阖眼。
“嗯!那怜儿就仔细留意着馨儿,若有什么反应你立刻叫醒我,知道么?”慕容青叮嘱,见怜儿点头才放下心来阖上眼沉入乡。
怜儿一瞬不瞬地盯着馨儿,自从昨天小姐为她施过针后,她便不再抽搐,时冷时热。睡得很安稳,只是肌肤仍是不时地变换着颜色。
===============
“呕……”一滩又一滩的黑血自馨儿口中吐出来,急煞了旁人。
怜儿眼见着馨儿不时地呕吐浓稠的血块,手足无措地抱着她大唤:“馨儿……馨儿……小姐,怎么办?都快三天了,那个圣医怎还不到?馨儿,馨儿恐怕是撑不住了。唔……”
“快,怜儿先别哭,我来施针,你辅以解毒丸。”慕容青颤声吩咐道,深吸一口气,借以平抚心中的焦虑。深知施针和解毒丸对馨儿已没有多大效果了,恐馨儿的大限之期已到,她只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等待南宫夜的前来。
“是,小姐。馨儿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怜儿泪眼婆娑地为她鼓劲。
布满全身**位的银针本是炫耀的银,此时却整根针呈现出焦黑的炭色。中空的针尖仍有大量的黑色血迹渗出来,可是馨儿的脸色却愈来愈黑,双眸紧闭,眼见着已气若游丝、大限将至。
“小姐,馨儿……馨儿怕是不行了。唔唔……”一旁的怜儿隐忍不住心中的哀恸又痛哭了起来。
“怜儿,别哭……”慕容青虽安抚于她,可是自己心里也是一样的心急如焚。这南宫怎还不来?
“驭……”车夫的一声急呵,马车嘎然而止,车内的人迅速往前扑去。
“啊……”怜儿下意识地惊叫出声,身子朝后腾空而去,蓦然手上一紧,便已然扶正。惊魂未定地眸子看向一旁的小姐,慕容青微扯唇角算是安抚她。倏得车外响起男子的询问声,侧耳聆听,“请问,这车中之人可是慕容青?”呃?这声音如此熟悉,是?突然间绝处逢生的喜悦涌上心头,掀起车帘子,慕容青惊喜地呼:“南宫大哥,你终于来了!”
接着蓝色的布帘被一双大手掀起,一抹月白晃入眼底。怜儿微愣地觎着白衣男子,南宫夜有礼地对她微颌首,转开视线朝榻上望过去。倏得蹙紧眉峰,急道:“慕容三妹,快唤车夫找到最近的一家客栈宿下。”
“嗯!”慕容青出帘吩咐车夫,随着一声“驾……”马儿便蹶尘而去。
“南宫大哥,你有把握吗?”慕容青急问。
“我可以暂缓她的性命无虞,至于余毒要找到‘镜花宫’方可清净。”南宫夜坐在一侧,为馨儿把着脉络。俊逸的面庞上是少见的严肃、慎重。
“‘镜花宫’?”慕容青惊讶地出声。这“镜花宫”与“蝶谷”本同出一师,“蝶谷”研毒天下第一,“镜花宫”解毒闻名于世,所以两门虽互不干涉,但经年来暗暗较劲。南宫说要去“镜花宫”求取解药,怕是难如登天呐!
“嗯!此毒非‘镜花宫’灵丹‘雪兰花’可解。”南宫夜笃定地道。
“可‘镜花宫’从未出手为江湖之人救助,又怎会将药送于我们?”慕容青顿时有些泄气。
“这天下间竟还有慕容三妹难办之事?真是奇哉怪也!”南宫夜挑挑眉峰,揶揄道。
慕容青敛睫暗思,半响,坚定地点头,叮嘱:“南宫大哥,馨儿就托付给你了,我这就去‘镜花宫’求取解药。怜儿你要寸步守候在馨儿身边照顾她,知道么?”
“小姐,你一个人去吗?”怜儿的小脸上布满忧丝。
“怜儿放心,我一定尽快将解药带回来!”慕容青微勾绛唇,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掀帘而出,消弥在树林的尽头。
“圣医,求你救救馨儿。”怜儿恳求道。
“嗯!”南宫夜颌首,取出包袱中的布裹,展开,露出金光灿灿的细长金针。
怜儿眼见他又将针给拿出来,不由得脱口:“圣医,这针对馨儿已无用,这几日每每馨儿发病,小姐都是以银针渡**,辅以解毒药丸仍不见起色,讫今为止,这毒倒是愈来愈重了。”
“哦?这慕容青也用银针渡**?”南宫夜挑高眉峰,心中好笑,这慕容青几时也会‘金针渡**’之功了?怕是临阵危急拿来抱‘佛脚’的吧?
“嗯!我家小姐会许多东西。”怜儿提及小姐,忍不住流露出骄色,她和馨儿佩服小姐那可用五体投地来形容了。
“呵呵……恐怕我这‘金针渡**’与她有些差别了。”南宫夜轻笑出声,微微的笑意有如和煦的风拂过湖面,令人如沐春风。
怜儿有一瞬痴迷在这温柔的笑容之中,直到南宫夜提醒,将馨儿翻转过来,才倏然回神。
怜儿眼见着一根根明晃晃的针刺入暗黑的肌肤,半响却不见金针变色,只有中空的针**里源源不断的渗出血迹。不由得瞠大目,惊讶地合不拢嘴。直到馨儿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却逐渐的变为浅色。抽回针,将一颗有如指头大的药丸塞入馨儿口中。南宫夜这才吩咐怜儿将她反转身子重新躺回榻上。说:“以后我每隔一个时辰便会给她渡一次针予以清除败血,只待找到客栈投宿,我会以药浴来净泡清除毒素。你放心,她一时性命无碍。”
“圣医,你适才给馨儿吃下了什么?”怜儿挡不住好奇心的唆使问道。
“哦!解毒灵丹,可不同于你家小姐的解毒丸。她那药是只治轻微毒性的伤药,如何能拦得这霸道残性的巨毒?你家小姐是病急乱投医,幸好未将这丫头给医死?否则她到了黄泉定不会放过你家小姐,呵呵……”南宫夜肆意而笑。
啊?怜儿暗吃一惊,原来小姐给馨儿用的是治伤的药,而且小姐还不会施针?这个?怜儿完全怔住,久久找不回声音。
“你不必介怀,你家小姐也本是好意。”南宫夜对于慕容青的性子本就有些无奈。
怜儿忙不迭地摇头,心里明了小姐是好意,再说在那种情况下怕是就近找大夫也是枉然吧!也幸亏馨儿命大,才挺过这一关。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