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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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诡异恐怖的女人尖细笑声回荡在洞中。
“谁?”炎阙握剑,眯眼。
“呵呵呵……”回应他的只有阴森的大笑声。
“备战!”炎阙大呵。
“咻——”银芒一闪,一道箭匕破空射来。
炎阙一惊,纵身举剑一挡,箭匕一分为二,坠落地下。不等他回身稍歇,远处,一排箭雨像风般席卷而来。众人忙挥剑抵挡,耳际只听到“铿铿锵锵——”的碰击声,不时,夹杂着痛呼声,地上已是一片尸体。
“保护教主,快撤!”燕无痕一声令下,众人上前将炎阙围在中间后退。
“哼!我需要人保护么?”炎阙冷嗤一声,提气纵身,窜到空中一个翻身,提步快速地在壁顶穿梭奔跑,直逼上箭匕而来的方向。
“教主,小心!”燕无痕抵挡着箭雨,分神提醒着他。
炎阙扬剑对着石壁用力一挥,只听“呲——”一声溅起无数激烈火花。石壁裂开一个大洞,举剑再砍,剑身没入内壁,而箭匕再也没能射出来。
“馨儿姑娘,你好好看看!你的情郎正陷身囹圄呢!”苏格达丽将馨儿推到石墙边,让她透过缝隙观看炎阙一行人的处境。
“你放过他……”馨儿乞求,看着满地的死尸和头颅她忧心如焚。
“哼哼!每一个来到大漠寻找‘幻城’的人结局都一样,那就是死!然后用无头之身来祭奠圣女,而头颅自然用来威吓那些前来送死的人了。呵呵呵……”
馨儿作梦也没想到,这么个天真无邪的美人怎会心如蛇蝎呢?
“祭风,你将她带下去,严加审问,她若不招,即刻开坛祭祀。”冥月冷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走!”刘老爹推搡着馨儿。
“我自己能走!”馨儿挣脱他,怎么也没料到慈眉善目的刘老爹居然也是恶人?
“哼!让她自己走!”冥月下令,冷笑。
“教主,我们快出去!”燕无痕催促着他。
“嗯!”一个翻身,炎阙身处在众人面前,领路撤离,刚走几步,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一道石门应声合闭,正好堵死了退路。
“教主!”教徒们慌乱无措,感到了箫杀之气。
“冷静,让我来试上一试。”炎阙举剑石门用力刺去,激起火光四射,却不为所破,顿时大惊失色,掌下运气贯穿至剑身,再刺,仍是不为所动。
“啊?连‘玄冰剑’都无能为力?看来这不是一般的岩石所制了。”燕无痕叹息。
“看来,我们只能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了。”炎阙沉着以对。
“主人,他们下去好几个时辰了,我们也进去吧!”几人趴在洞口朝里张望。
“嗯!记住,皆时千万不要发出声引起他们的注意。”炎赤吩咐,大手一挥,众人跳下秘洞。他尾随其后。
“风清大哥,他们进去了。”慕容青指着远方空无一物的沙洞道。
“我们再等一等。”风清扬回。
“嗯!”众人均点头同意,继续守在沙丘边观察动静。
“主上,她抵死据不交待。”祭风一把将馨儿推倒在地。
“哦?是吗?看来她的嘴还是挺硬的嘛!馨儿姑娘,其实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只用点头回答是与否,你看这样可好?”冥月和颜悦色道。
“哼!”馨儿撇向一边。知道这副面孔只是她虚伪的假象而已。
“我只问你,你爹是不是前宰相宁朔阳?”冥月奈着性子与她周旋。
馨儿抿唇不语。
“你……不说,即刻开坛将你祭天,你可知我们是什么祭法?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砍掉脑袋,将热腾腾的鲜血流进祭坛之中,直到一滴不剩。余下的头颅放进石壁之中暗供起来,这样你的魂魄便掩埋在黑暗之中永无超生之日,头与身体永远成不了一家。明白吗?小丫头?”冥月冷笑。
“你,你们好残忍。”馨儿不可置信她们的杀人手段简直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哈哈哈……知道就好,说是不说?”冥月扭曲的五官变得挣拧,看她示弱开口,接着下令:“祭风,将那个丫头请出来。”
“是!”祭风领命而去,不时便回来复命。
“小姐……”一声轻唤,熟悉的嗓音令馨儿浑身一僵,是怜儿……
“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馨儿暗惊,怎么也没想到她和怜儿会在这里重逢?是喜抑是祸?
“小姐……”怜儿眼含热泪,朝她奔来,两人相拥而泣。直到冥月插话:“你确定她便是宁相之女?”
“嗯!”怜儿抬首,郑重地点头。
冥月与祭风相视一眼,即而抱拳下跪道:“圣女在上,请恕属下一拜。”
呃?馨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惊呆了,半响回不了神。
“小姐,我来解释吧!她就是‘灵月’四大杀手之首——冥月,他是‘月堂主’堂下的祭风。”
听得馨儿一头雾水。
“呵呵……小姐,还是先让他们起来再说吧!来,‘月堂主’,请起!”怜儿上前将冥月扶起。
冥月扬笑,道:“属下不知是圣女,所以对圣女有失礼数,还请圣女见谅!”
圣女?馨儿错愕不已,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她们的圣女了?
“哦,小姐,是这样的。老爷在世时曾纂养了一匹杀手为已效命,但不久后老爷便先逝了。而这匹杀手中有人绞幸逃脱至关外,在无易中发现了这处秘洞,于是占为雀巢。而暗中开始行动,联络余下组织人脉,并且成功组建了如今的‘灵月’。而他们听闻小姐幸免于难后,将小姐敬为教中的‘圣女’,以示圣神的地位。并派人四处打听小姐的踪迹,而那日,我被‘诛月教’教徒掳走,正好看见教中有人竟是当年宁府相识之人,而那人也认出了我。几日后,我便被‘月堂主’救下送出关外了。”怜儿一口气说完,留意着馨儿的反应。
馨儿脑中一片混乱。
“圣女,‘灵月’经过两年的扩充、壮大,早已不同昔日了。既然你回来了,我们何不速速联络各方人脉,立即筹兵起义?”冥月游说。
什么?起义?馨儿大惊失色。
“圣女,我‘灵月’教徒遍布天下,这两年发展之快,乃前所罕见,如今只要你玉手一挥,天下便唾手可得了。当然,我们还需要‘诛月教’的相助。”
“是啊!小姐,连我起初也不太相信,‘灵月’真得是暗布天下,甚至连皇宫都有我们的棋子。”
馨儿无法消化他们所说的一切,这一天之内,她就由前罪臣之女摇身一变做了邪教圣女?还要领兵造反?不行,不行……
“小姐,你不能退缩,你要想想这些势死追随宁相的杀手,他们为了宁家可是匿形藏影、忍辱负重了多年。皇帝将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我们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难道你忘了吗?杀父之仇不供戴天,当日若没有大少爷的报信,夫人的拼死将小姐送出,小姐早已不在了啊!小姐不能忘本呐!”怜儿说到情伤处忍不住落下泪来。
“怜儿,你让我想想。”馨儿头痛欲裂,突来的变故令她措手不及。
众人不再赘言,相视一眼,退出石室。
“祭风,我们要尽快逼得她登上‘圣女’一座,只有她才能服众啊!”冥月叹道。
“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祭风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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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属下带了一个人来,你一定要见上一见。”冥月突兀地闯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苗服装扮的妇人。
馨儿回首,吃了一惊,她指的就是这个装扮怪异的老婆婆吗?
“她是谁?”馨儿隐隐感到不安。
“圣女,我是来帮助你的人啊!”妇人掀起头上的丝巾,露出一张皱纹横生的脸庞。
“我不需要帮助。”撇开视线,馨儿感觉到她的眸子太过阴鸶,令她望而生畏。
“那可不行!”冥月冷笑,一个闪身,以迅雷之势掠至她面前,抬指一点,馨儿顺势软倒了下去。
“巫师,开始吧!”
“是!”
阴暗的空间霎时被无以数计的火光点亮,一队队白衣蒙面人手握刀剑,举着火把,整齐地伫立在空旷的大殿之上。
神坛的台阶上,跪伏着两个绑缚的白袍人。他们面前的是祭祀的神坛,浓稠的腥红血液盛在圆形的器皿中。
“主人,一切准备就绪!”祭风小声附在冥月耳畔说。
“嗯!”冥月满意地颌首,迈前一步,大声地道:“今日,圣女登位,完全是天道浩然、神迹韶彰所至,预示着我‘灵月’从此将与日月同辉、天地同齐。从今而后,‘灵月’会在圣女的带领下同心戮力,志在兴复我教。如若有人像他二人心生异心,则罪不容诛。”
底下人噤若寒蝉。
冥月扫视一周,勾唇道:“今日是圣女继位的大好日子,怎能有煞气?来人,有请圣女。”
“主人,有客人来了!”祭风上前附耳细说。
“哦?好戏开场了。”冥月冷笑,眸里竟是冷冽之气。
“圣女到……”众人分为两边,纷纷下跪行礼。
曳地的长白丝袍衬得冰肌玉肤更为水润,只是甜美的娇靥上挂着木然的表情,黝黑的眸子空洞地望着前方。馨儿在怜儿的搀扶下,高傲地仰首,慢慢地踱上祭坛。
“圣女继位,祭祀开始!”冥月一声令下,石柱两端的大型石台“轰”的一声窜上一团火光。跳耀的火光诏示着祭祀的庄严。
“圣女,饶命啊!”凄惨的求饶声响起。
馨儿漠然地望着那两张面如槁灰的脸庞。
“哼!这便是背叛我‘灵月’的下场。”冥月眸中闪着快意。“杀!”
“杀杀杀!”底下人附合高呼。
“饶,饶命啊!圣女!”一人猛然扑上前,紧紧攥住了馨儿的袍边。馨儿冷眼旁观,眸里只有森寒冰冷。
冥月拔剑朝这只手臂用力地挥下去,伴随着“啊……”一声哀嚎,顿时血光四溅,手臂一分为二,点点殷红慢慢地在白衣上韵染开了……
“这只手污了圣女的圣洁。”冥月厉声。
惨叫声萦耳不绝,所有的人战战兢兢。
“来人!祭奠开始!”
“是!”
“啊……”两把大刀同时挥下,两颗血淋淋的头颅蹦了出去,一颗直滚进馨儿的袍边。齐断的颈部鲜血泊泊地冒出,瞬间与凝固的血液融为一体。
“小姐,小心!”怜儿扶着馨儿退后几步,那颗表情狰狞的头颅正好对着他们,怜儿惊骇地侧目。馨儿冷瞥一眼,继续俯瞰着黑压压的人群。
“圣女今日继位,尔等必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绝不允许生出忤逆之心。否则便死无葬身之地,明白吗?”冥月阴冷地迸出。
“是,愿圣女庇佑我教,我等一定誓死追随,肝胆相照。”堂下有人带头宣誓,一时整齐响亮的声音碰壁四荡、余音袅袅。
冥月素手一扬,四周便静谥无声,“来人,将他们押上来。”
一声令下,众多白袍人押解着黑衣人蜂涌而入。炎阙一惊,台上盛装华服的女子不就是馨儿么?
“‘诛月教’教主炎阙见了我圣女为何不跪?”
“跪下!”白袍人逼着他下跪,炎阙傲然而立,脚下像是铁铸般,纹丝不动。
“好大的架子啊!可惜你的属下就要为此遭上一劫了。”冥月冷笑。
“哼!想我炎阙不曾跪天跪地,何况尔等乌合之众?岂配我屈膝敬之,笑话?”炎阙嗤之以鼻。双眸却牢牢的琐住那张娇靥,可惜她却始终不曾对上他的视线?心中疑惑难解,馨儿何时作上了圣女?还是她一直隐瞒着他?
“哼!我管你是谁?如今即是我‘灵月’的阶下囚,就要听命于圣女。圣女,你看如何处置?”冥月请示。
馨儿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视线对上他的,绛唇微启,冷道:“‘诛月教’炎阙岂是泛泛之辈?可是见了我‘灵月’圣女,还不是要一同识之,照样要对我背躬屈膝?”
“你……”炎阙色变,不可置信她一夕之间竟变成了陌生人?
“怎样?只要你甘愿投在我‘灵月’麾下,我便考虑放过你们。”
“哼!”炎阙冷哼,撇开视线。心下却涌着惊涛骇浪。
“来人!将他的‘玄冰剑’呈上来。”
“是!”
下属恭敬地捧上宝剑,馨儿冷瞥一眼,对着冥月吩咐:“冥月听令!”
“属下在!”
“我命你即刻押解燕无痕前去寻找宝藏,速去速回。随时与总坛取得联络,报告你的行踪。不得有误!”
“是!”冥月接过“玄冰剑”,临行前与祭风对视一眼,押着燕无痕走出大殿。
“启禀圣女,一干贼人现已统统拿下,请问圣女该如何处置?”有教徒前来复命。
“圣女,他们‘诛月教’之人理应见见面才是,不如一同关入地牢。”祭风上前附在馨儿耳畔小声说。
“好,就依你所言,将所有人全都押进地牢看管。”
炎阙神色复杂地再觎一眼她,被白袍人挟持着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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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狱卒一把将炎赤推进铁牢里。
炎赤虚脱的身子顺势摔倒在地,抬眼,这才发现眼前有许多双靴。郝然,被一张泛着银芒的面具给惊到,嗫嚅地道:“教,教主……”
“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跟在我后面?是不是想找到宝藏后再来个一网打尽?私吞了这笔财宝?嗯?”炎阙以两指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教,教主饶命!”炎来媚脸憋得通红,毫无招架之力,这歹人对他下了药,现下是四肢无力、全身虚软,恐怕今日便会丧生在他手下了?
“哼!念在你我是同胞兄弟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你不死。”炎阙冷哼一声,松了力道。
炎赤一被松开,连连后退,缩进角落里,警惕地盯着他。
炎阙冷瞥一眼他,盘腿而坐,闭眸调息,感觉丹田之气阻渫不前。无法运气,暗叹一声,这药还真是霸道!
“圣女,秘道里又涌进来一批人。”下属进来禀告。
“圣女,不如再利用机关,来个‘瓮中捉鳖’,如何?”祭风提议。
“我会亲自督阵。”馨儿冷道。
祭风透过缝隙朝外看去,道:“圣女,这些人十分警惕,一直在秘道里踌躇不前,似乎是有所防备。”
“哦?我倒想见识一下是什么人?”馨儿在怜儿的扶持下踱到墙壁,朝洞口望过去。
微微一惊,唤道:“来人,切记机关不要妄动,怜儿你速速将我平日穿的衫裙取来,我要出去会一会熟人!注意,看我的眼色行事!”
正在众人四下打量,感觉到蹊跷时,一道柔柔的嗓音传来:“小姐……”
“馨儿……”慕容青惊喜地回,迎上前去紧紧捉住她的手。
“馨儿……”众人怔忡了片刻,即而为重逢而开怀,围了上去。
“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炎阙呢?”慕容青疑云重重,隐隐感觉到面前的馨儿有所不同,眼神变得陌生了。
“小姐,他为了找宝藏顾不得我,我走丢了。”馨儿哀怨地垂首。
“馨儿,没事,现在碰上我们更好。你知道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吗?”慕容青释然一笑。
馨儿摇头,“我在这石洞中不停地转,不知走了多久?真记不得路了。”
“哦?”风清扬与玉无尘相视一眼。
“好了,馨儿,我们一同去找!”
“小姐,这里好阴森好恐怖,我们还是出去吧!”
慕容青莞尔,“这里这么多高手在,怕什么?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众人刚走了几步,馨儿突然捂住腹部蹲了下来,痛呼:“小姐,我肚子痛。”
“馨儿严不严重?南宫大哥,快!快给馨儿瞧瞧!”
馨儿抬眸,对着暗处示个眼色。
南宫夜急步上前,手刚搭上她的手腕,“轰”的一声巨响,两端的石门突然应声合闭,堵死了出路。就在众人大惊失色时,又响起“嵫——”的声响,白烟从四周缝隙处急射。
“小心,有毒!”众人连忙捂住口鼻。
一双大掌迅速地罩上馨儿的口鼻,馨儿错愕地扬睫,对上的是一双笑意盈然的眸子。是南宫夜!白茫茫的烟雾遮挡了视线,众人屏住呼吸,不时,馨儿一歪软倒了下去,正好纳入一双臂弯之中。
封闭的空间,毒烟肆虐,任众人如何屏气,最终仍是抵不过长时间的侵袭。不久,一个个相继倒了下去……
睁眼,入目的是尖石嶙峋的壁洞,风清扬抚额坐起身,这才发现身边躺着的都是熟人,铁栅栏将众人牢牢困住,看来他们是被囚禁了。只是,她呢?凤目在蜷缩的人影中搜索着紫色身影。心下一惊,一遍又一遍,仍是了无踪影。
众人相继醒来,风清扬焦急地道:“馨儿不见了!”
“啊?”众人大惊。
“馨儿……”慕容青低喃。
“你们是在找我吗?”一道熟悉地女音响起。
众人抬眼,看到的是馨儿仪态万千地从黑暗中走出来,身旁扶着她的是怜儿。
“馨儿,这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时候馨儿变得这般的陌生?眼神和讲话的语气都和从前大相径庭?
“呵呵……我请大家来我‘灵月’做客啊!”馨儿轻笑,笑意未达眼底。
“‘灵月’?”
“是啊!大漠深处的一个秘密组织,而我,就是‘灵月’的圣女。”馨儿鸣鸣自得。
“馨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变成圣女了?”慕容青震惊,难道是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她柔弱的外表所蒙骗?

“时日不多,今日我只想和你们商量一件大事,若答应了,我即刻放你们出来,盛情款待。”
“你想商量什么?”
“我只要你们臣服于‘灵月’之下。”
“呵呵……好笑,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慕容青怒极反笑,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恣意蔓延。
“哼哼!因为你们的性命如今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我们若不答应呢?”风清扬勾唇冷笑,胸中却波涛暗涌。
“呵呵……你们只能答应。”馨儿自信地笑。
“你想怎样对付我们?”慕容青瞪着她,素手不由得捏紧,以指尖凌迟皮肉的疼痛来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欺骗了大家。
“那就要请小姐单独出来一叙了。来人,将慕容青**来!”馨儿冷声下令,转身,拂袖而去。
众人觎着她冷漠孤傲的背影,久久震憾无语。直到慕容青被白袍人架出铁牢才惊醒“青……三妹……”
风清扬愤怒地一拳捶在铁栏上,震得手臂隐隐作疼,但身体的疼痛怎抵得过心口的痛楚?
“风清兄,现在我们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但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现下三妹被她带走,不知会以什么方法来逼三妹就范?”
“她若敢伤青,我第一个不饶她。”战毓激动地吼。
这句话令众人一惊,一时皆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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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慕容青瞥她一眼,冷问。
“干什么?当然是请你来作客了,来人,有请大巫师。”馨儿目光犀冷。
“是!”
不时,一名妇人走进来,对着馨儿有礼地附身。
“巫师,她就交给你了。”语毕,转身离去。
馨儿娉婷地走上前,笑看着笼中众人,唤:“慕容青,你好好劝一下你的朋友们,正所谓适实务者为俊杰,你们还是归顺吧!省得多费周折。”
“是,圣女!”慕容青走上前,恭敬地拱手。
“啊?”众人面面相觑。
“战毓,风清大哥,上官大哥,我们还是归降吧!缔盟后一同辅佐圣女完成大业,它日事成我们也好分得一杯羹,这样各得其所,岂不美哉?”
“青,你怎么了?”战毓急问。
慕容青平静无波的眸里竟是森寒冰冷,半响勾唇道:“我‘蝶谷’从此会追随圣女左右,希望各位大哥也同我一样。”
“青,她对你做了什么?”战毓隔着栅栏激动地来拉她的手,却被慕容青一个巧妙的旋身给避开。
“你对她做了什么?”战毓质问馨儿。
“呵呵……她是自愿归于我‘灵月’,我能对她做什么?倒是你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已经没有你们置喙的余地了。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哼!”馨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众人盯着慕容青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疑惑难解。
“三妹定是受了她的胁迫。”
“我看未必,就算是三妹受了威胁,但眼神决不会出卖一个人?三妹变了,馨儿变了,这决不仅仅是一个巧合,在她们身上一定发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事情。”风清扬沉默须臾道。
“我也同意风清兄的想法。”上官浩远点头。
众人想视一眼,眸中有了默契。
“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遂了她的愿,再暗中察探真相。”
“嗯!”
“我们来商量下……”
“启禀圣女,武林盟主上官浩远答应归顺我们。”
“哦?”馨儿暗暗吃惊。
“圣女,属下看应该马上着手准备,至于他们,圣女若不放心大可以命大巫师作法,让他们听话。”祭风道。
“嗯,也好。”馨儿点头。
清澈的河流那般的璀璨、清亮,水波之间,粉黛之下,一位佳人揽波自照。一身素白的丝质束腰长裙,衬得她妖娆绝伦,墨黑的发髻中别着一支精致的蝴蝶簪,雅致中又带点俏皮气蘸,她漾着的甜美笑容比之花蜜更为沁甜。
“瞧,首领,那就是我的孙女——大漠之花:苏格达丽。这样的绝色美人当你的干女儿没有折煞你吧?哈哈……”刘老爹开怀地畅笑。
“嗯,不错不错,这样的美人竟会生在大漠,真是不可思议!”首领捋着长须感叹。
“这么说首领是同意了?”
“那是,苏格达丽愿意代表我乌克达巴族献给皇帝,我当然答应了。”
“哈哈哈……那一切说定了,即刻启程进京。”
“好,我会陪送最丰厚的贡品,决不会让苏格达丽失了颜面,请老爹放心。”
“好好好,那老汉就放心了。”
一队队浩浩荡荡的驼队在沙漠中艰难跋涉,狂肆的风沙侵袭着驼背上的人们,利风带起大红的长袍恣意地舞动。
“苏格达丽,你还受得住吗?”阿莫里驾着骆驼与她并驱而行,他是乌克达巴族治下的一个小族的族长。奉首领命令专门护送苏格达丽远去京城。
“嗯!”馨儿颌首,面纱给视线蒙上了一层殷红。
“还是等风沙过去后再上路吧!我这就让队伍停下休整。”阿莫里调转骆驼。
“苏格达丽,你还好吧?”慕容青扮作男子迎过来。
“你吩咐下去,叫各堂主注意属下隐蔽,千万不要多言暴露。”馨儿命令。
“是!”
正在这时,有人惊呼,“族长,快看,是马匪!”
馨儿望去,远处,在黄沙的遮掩下,许多黑影形成万马奔腾之势扑天盖地的就朝她们飞驰过来。
“注意,不到万得已时千万不要出手。”馨儿叮嘱。
“是!”
马匪不到片刻,便将队伍团团围住,为首的头目用面巾遮脸,只露出一双yinhui的眼睛在馨儿身上上下打量。“来人,给我将这妞的面纱拿下。”
“是!”有马匪驱马靠近。
“大爷,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这是进贡的队伍,您要金银财宝我们都给您,只求您放过我们性命。”阿莫里下了骆驼乞求道。
头目以刀指着天,狂妄地大笑:“求我,就跪下吧!”
“是!”阿莫里连忙跪下磕头。
“哈哈哈……兄弟们听着,这红衣妞给我留下,其余的人全给我杀了!”
“哦哦哦!”马匪们扬着大刀附合。
“苏格达丽,小心。”慕容青不露声色地退到馨儿跟前。
“上……”头目一声令下,底下的喽罗们策马嘴里大叫着,手上挥舞着大刀向人群砍过来……
“上……”祭风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衣袍中拔出利器,顿时变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扑向大惊失色的马匪们,只消瞬间,鲜血四溢、遍地横尸。
“啊?”匪首大惊,见情况不妙,勒马调头就跑。
“追!”祭风扬手下令。
“慢!赶路要紧,我们还是启程吧!”馨儿制止。
祭风的厉眸瞪向跪在沙里瑟瑟发抖的阿莫里,大声道:“将护卫全都杀了,一个不留。”便举剑一刀砍下阿莫里的头颅,教徒们也挥剑刺向身边的护卫。
队伍继续启程,徒留呼啸的狂沙渐渐地掩埋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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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前面就入关了。”慕容青压低嗓音。
“嗯!”馨儿瞧了瞧城楼前把守的重兵,看样子盘查得十分严密。
“圣女,放心,一切都交给属下去办。”祭风扮成阿莫里的模样。
“嗯!”
骆队在门前被拦了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士卒凶神恶煞。
“回官爷,我们这是一支进贡的队伍。”
“进贡?”士卒看了看排成长龙的骆驼和货物。
“官爷,我们这有进贡的文书,您过目!”
“哦!进去吧!不过你们只能到驿站等候将军通传。最近公文明示:所有关外进京的队伍都必须经过我们‘骁勇大将军’亲自过目和查看。
”祭风走过来,小声地道:“圣女,我们可以进城了,一切按原定计划,属下先与潜在城里的弟兄会合,再想办法把埋伏在关外的兄弟放进来。今晚我们会在驿站里宿下,所有的事情都会在天亮之前办好。”
“嗯!”
“你们就在这里歇脚吧!”士卒撂下话转身就走。
“卸下货物,今晚在这里休息。“
“圣女,小心。”慕容青助馨儿下地,一同走进正堂。
屋里十分简陋,处处布满灰尘。慕容青寻了块干净的地方,扶着馨儿坐下。道:“圣女,我去打水给你梳洗。便匆匆走出房间。”
“哪位是领头人?将军召见。”有官兵闯进小院喊着。
“兵大哥,我们小姐这就跟你前去。”慕容青探头应着,轻扶着馨儿款款走来。
领头的官兵微微一怔,半响才从惊艳中缓神。
“兵大哥,怎么了?”馨儿微笑。
“哦!走走……”士兵这才羞郝地一笑。
“林将军,苏格达丽带到。”
“哦,让她进来吧!”林惜诺从案几后抬头,双手仍搁在羊皮地图上。
馨儿倾身迈入门槛,抬头便看到了一身战袍的伟岸男子。
林惜诺怔怔地看着红衣女子娉婷朝他走来。一双剪水双瞳涌着笑意,一席红纱遮掩了玉脂肌肤下的万种风情,颦笑之间尽显脱俗气韵。
“林将军,小女有礼了。”馨儿倾身。
“哦,免礼!”林惜诺回神,这才惊觉自己何时站起身来了?
“小姐是大漠乌克达巴族首领的女儿?”林惜诺一双如鹰般的锐眼在馨儿身上来回探索。
“乌克达巴族首领是小女的义父!”馨儿保持着微笑,视线对上他的目光,丝毫不退缩。
她的过人胆色令林惜诺大加赞赏。缚手缓缓朝她踱过来,挑眉道:“听闻乌克达巴族最近连连征战,将附近几个部落都纳入羽翼,可有此事?”
馨儿一怔,他这是在试探还是……微微一笑,道:“将军,大漠之中环镜恶劣,义父这样做自然有其原因,将贫瘠的部落聚集起来,牧民们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哦,是吗?”林惜诺流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馨儿良久,突然话峰一转,“这次你们不单敬有大量的珠宝玉器,更甚者还有你这位‘大漠之花’?看来这乌克达巴族对我‘天龙’倒是真的上心呵!”
“这是自然,大漠之人一向对‘天龙’敬重有加。诚心之至,天地可鉴。”
“哦?”林惜诺觎一眼她,突然放声大笑,转身,落坐于太师椅,道:“好,既然乌克达巴这么有诚意,我‘天龙’自然不会驳了你们的美意。收下了!明日我会安排兵力护送小姐进京。”
“那就谢谢林将军了。”馨儿欠身。
慕容青一见馨儿出来,急急迎了上去,“小姐,还好吧?”
“嗯!”馨儿退却了笑容,换上了冰冷的面孔。边走边问:“祭风回来了吗?”
“还没有!”
“让他尽快完成任务,以免生出枝节。看来这个林惜诺不好对付啊!”
“圣女放心,一切都作了详细的部署。”
馨儿依在桌边,素手执着茶杯轻啜,问道:“大巫师安顿好了吗?”
“请圣女放心。”
城中的“悦宾客栈”——
“祭风大人,几个堂的弟兄都混进来了,其余的人以后分批乔装入关。”
“好,从今日开始,联络上各堂点的暗使,再分批进入京城会合。”
“请大人放心。”
“对了,那些关押的人进来没有?”
“听话的已经进来了,还有‘诛月教’的狂徒仍关在总坛地牢里。”
“吩咐下去,加强警戒,不要让他跑了。免得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过,这个魔头的定力还真是异于常人,大巫师的法术第一次失去作用。”
“大人放心,属下早就吩咐过了,留下不少的弟兄们看住总坛,不会有任何差迟。”
“月堂主,有消息吗?”
“月堂主传来口信,已经找到宝藏具体所在了。”
“太好了,只要我们里应外合,大事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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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这林惜诺还挺盛情的嘛!没想到他会派这么多的官兵来护送我们?”慕容青瞧着窗外道。
馨儿伸手拂去车帘,外面,一队队威武的士兵排到了一里外,这林惜诺的举措实在令她大惑不解。
窗外,风和日丽,树叶随风婆娑起舞,鸟儿啾啾,夏蝉衔哪,灿阳高炽,已是夏令时分。众人渐渐地从大漠的强悍与野性中脱离出来,融合在中原的悠雅与恬静气质之中。
“圣女,京城到了,我们会在驿站下榻,然后等待皇帝召见。”慕容青冷道。
“嗯!”馨儿淡然。
“圣女,你害怕吗?”慕容青看着铜镜中盛装打扮的馨儿。
馨儿摇头,眸中只有木然。
“苏格达丽,皇上召见,。”公公步进小厅,宣旨。
馨儿起身,跟着他走向正殿。
肃静的氛围给人一种压迫感,馨儿微垂首,莲步轻移,曳地的红裙映得光洁的大理石板也染上了一层殷红。
隐隐地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紧紧地锁住自己,馨儿本平静无波的心蓦然间慌乱了起来,双手紧捏,用来克制内心的挣扎。
走到大殿正中,馨儿屈下双膝,行礼。
“底下之人,可是苏格达丽?”中气十足的声音中透出不怒而威的气势。
“小女子确是苏格达丽。”
“抬起头来!”
“是!”馨儿缓缓仰首,视线只敢对上金光灿灿的龙座,她看见了一双澄黄的龙靴。
“果是美人,只是为何不取下面纱?令朕一睹真颜?”
馨儿慌乱地抬头,仍是不敢向上张望。
静寂的四周立时啧声一片,窃窃私语声令馨儿迅速地低下头去,双手紧紧地攫着衣裙,心跳愈来愈快……
“乌克达巴族是塞外一支强大的游牧民族,历来忠于我朝,今日又献上大漠之花,以示诚意。我天朝自不会失了礼数,来人,赏!赏白银万两、丝绸锦缎千匹,另赐苏格达丽入住‘玉琉园’。”
“叩谢陛下。”祭风跪下磕头。
馨儿恍惚了片刻,直到祭风的一声轻咳,才恍然回神,连忙叩首请罪。
华灯初上,大红的宫灯沿着回廊高高地挂着,照得每个角落都灯火通明。
晚风袭入虚掩的窗,吹动着大红的纱帐轻拂。馨儿坐在绫罗软褥的湘妃榻上,一身大红的丝裙宫装映得满室嫣红的华彩。
她倏得从榻上起身,引得头顶贵妃髻上的“金步摇”叮铛佩响。开始在房中不停地踱步,拢起的秀眉和攥紧的玉手显出她的焦躁不安。
“圣女。”一个宫女悄悄地从虚掩的门钻进来,随后跟进来一个福态的妇人。
馨儿急急地迎了上去,责怪地问:“你怎么才来?”
“我们想方设法才进来,门前的宫女和太监都点了**道,撑不了多时,要快!”
“祭风呢?”
“他混在禁卫军中,就在门外巡逻,随时准备接应。”
“好,你们快藏起来吧!大巫师,一切全靠你了!”
“圣女放心!”
轻稳的脚步声传来,馨儿心脏蓦得收缩,摒住呼吸,玉手紧紧抓住软榻的木梁。一阵爵香袭来,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接着感觉身边的一侧沉了下去。明白是他坐下了,只是她该怎么办?
“抬起头来!”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魄力。
馨儿轻咬着唇瓣,将头垂得更低,身子不由得向外挪了挪。
“朕就那么可怕吗?”
带有笑意的话令馨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内心更加惊恐不安。
“过来!”
命令式的语气让馨儿心里产生了抗拒,身子再往旁移了移,紧紧地贴在床头,维持成一个好笑的姿势。
“呵呵……”一声喷笑令馨儿疑惑地抬眼,接着迅速地阖下,适才她看到了什么?一张俊美的脸,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年轻?
“爱妃,过来!”温柔的唤声让馨儿全身崩直、汗毛倒竖,瞬间产生了一种拔足逃生的冲动。
身边的重量靠近了,一双大手朝她伸了过来。
“啊……”在大掌还没有接近她时,馨儿脱口惊叫。
“你……”皇帝刚刚开口,突然眼一闭便倒了下去。
“圣女,快吃下这颗解药。”慕容青从床幔后出来,将一颗药丸塞入檀口。
“他怎么了?”馨儿怯怯地看着倒在床上的明黄身影。
“他中毒了,现在,大巫师,他就交给你了。”
“是!”
“圣女,解决了吗?”祭风闪进房内。
“嗯!”
“太好了,我们只需让他先做几天的傀儡皇帝,而后……咔!”他作了个“杀”的手势。
馨儿一怔,怯怯地开口:“真得要轼君吗?”
祭风眼一眯,冷道:“怎么,圣女心软了?难道你忘了他害得你家破人亡,至今还要隐性埋名、流利失所?这噬骨的仇恨你都忘了吗?”
“没……”馨儿摇头,她失忆了!虽然从怜儿口中得知皇帝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她真得找不出半点仇恨来?
“一切都交给属下,圣女勿需操心。”祭风冷斥。
“你对圣女这是什么态度?”慕容青质问。
“属下只是提醒圣女而已!”祭风不屑地回。圣女?她只是枚“棋子”罢了!
“你……”
“好了,别吵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哼!接下来就让皇帝为我们做几件大事,大巫师,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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