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落下了泪来。今夜，在这个世界所有的春花都要凋落，而她在凋落的花雨中为我讲了这个故事。
我的泪泉涌下来。晓寒对我说，“你根本无需流泪，因为你所知道的一切也不过是幻相。”
我说，“幻相是生命最繁华最感人的所在，一切的本质都不快乐，人生的本质也只是荒凉。我们每个人都在为幻相而悲喜，为什么我就不能？”
晓寒叹气道，“一个人要么执着于幻相，要么超脱于本质。像你这样，在懵懂与清醒之间，你可以最快乐，也可以最痛苦。”
我说，“那么我是快乐呢还是痛苦？”
晓寒道，“你喝了我的花草茶，你喝的是酸的还是甜的？”
我默然，望着她，忍不住轻笑，晓寒对我道，“天快亮了，很抱歉，让你听我说了一夜，才知道我是一个死去三年的鬼。”
我对她道，“能够与鬼相知，也是一场莫大的缘分。何况你还有这样一个精彩的故事。”
晓寒笑了，对我说，“谢谢。”
我道，“我该谢谢你，是你让我突然间了解到，每个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生命，所异的只是不同的际遇和理解。人无论执迷于幻相还是超脱于本质，所相同的是都要面对生活，无法截然分清是快乐还是痛苦。”
晓寒叹了口气，对我说，“天真的快亮了，你也该走了。”
我站起来走出她的小屋，回头一看，眼前只有花树烟云，没有小屋。自己也觉得身子一重，睁开眼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晨光万丈了。
我昨夜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我起身走进晨光，空气如流，满地落花。
真的是所有的春花都已落尽了。昨夜，在天地之间真的曾举行了一场凋落的盛宴啊！
凋谢的花瓣闪着清晨的雨露，折射清晨玫瑰色的霞光，洁净而晶莹。我也沐浴在这玫瑰色的霞光里，拂着晨风，望着满天轻盈柔美的彩云！
阳光照在我身上，而我却无法再找到那五块钱买的玉和那个卖玉的老人，我只好记下这个故事，留存于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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