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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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情感。我以为我和它心照不宣,其实只是耿耿于怀。**给予它的定义不能让我信服,而我对它的好奇、向往和惊慌又无法得到释怀。真的,我只知道它像什么,而不知道它是什么。
青春期的情感。我不知道,以15岁的年龄,我们该如何对它做出担当。一直以来,我欣赏的是亲而不密的异性关系。因为喜欢而靠近,因为珍惜而不泛滥。青春期的幻想与勇气,常常是由于无知才敝亮。在这段鲜衣怒马的时光中,我们,太容易彼此丢失。
老薛告诉过我,诗歌要像国画,留出必要的空白,才有味道。其实人的心灵、精神和情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永远要给自己也给他人留出余地。
《瓶中沙》的后面是老薛的童话《茄子呼叫西红柿》。于是发了条短信给他:“茄子呼叫西红柿!”他回复:“西红柿收到,谢茄子关心。”我出神地望着手机屏幕,仿佛看到远方一朵秋菊正在怒放。一个可爱的人,使漫漫时空有了踏实可亲的意味。我想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任何美好的片刻,都不是梦。为此,我的目光被一群低飞的鸽翅牵引,推开夜的一角,飞向远方。天空辽远如歌,大地纵横为诗,流年夜夜漫过我的心岸,给我最温柔的一种悸动。
平凡之中的小幸福,小感动,小乐趣。我每天都在享受它们带给我的暖意。不传奇,不盛大,不强烈,却从来没有消失过,就像爱与善良的魔法,像有点忧伤的情调,像花瓣上那种浅浅淡淡的红。
2006年9月6日周三
傍晚,开始下雨。我向窗外望去,大地混沌萧瑟,漆黑的城市吹着漫长的风,反反复复,像是某种诗意的推敲。夜色稀薄,天空,空空荡荡,灰涩,深远,如一个寂寞的孩子的脸。
天空有多深,天空天空有多深,
天空就像天空,
那么深。
想起老薛的这句诗。我在被它打动的瞬间,也隐约觉得,原来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着奇特的,迫切的,共同的需要。
天空,天空,天本来就是空的吧。如同距离。只有距离,才是人之间最安全的距离。

长久的发呆,落寞,胡思乱想。目光回到课本时,多少有点罪孽之感。
改化学试卷。错了两处。一处是笔误,把“燃烧后绿色粉末变成黑色粉末”写成“燃烧后绿色粉末变成绿色粉末”,另一处把反应条件张冠李戴了。
苦苦地记忆。资本家如何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不同特点……大脑被蜂拥而来的段落语句堵得严严实实,太多的信息膨胀,导致梦的坍塌,就像窗台上的蛋糕,流下蜿蜒黏稠的奶油的汁液。
吃“忘不了”和“金施尔康”,渴望一场深度的睡眠。
蓝格短信和我探讨边缘感情的问题。他说:“很多哲学家和心理学家都断定人与人之间没有边缘感情的存在,要么发展,要么停止。”我撇撇嘴,回复他:“太主观了吧,总会因人而宜的。”“因人而宜”四个字引发了他又一轮的命题。法律、圣经、诗歌……我被他忽悠的晕头转向。实话说,我最怕他给我拽什么笛卡尔黑格尔海德格尔波德莱尔……
但他说的“生命至极,不辩悲喜”这一句,我记住了。
2006年9月7日周四
学校的伙食费不动声色地上涨,质量显而易见地下降。打饭一族陷入空前的悲惨世界。我和阿透每天瞪着嚼不烂的牛肉择不净的豆角炒不熟的茄子,伤透了脑筋。
午休时和安然在操场散步,听她讲新结识的一个男生。她一脸的娇羞,眼波流转,双唇玲珑新鲜,像带着露水的樱桃。她,是沉浸在蓦然形成的爱恋中么?我望着她瞳孔中飘忽不定的事物,像云一样轻轻,又轻轻。这是喜欢、爱还是少女的情怀?对于我,我们,这么一个简单到深奥的问题,近乎哲学。
操场很大,大到像一个秀场。每次穿越它都会感到漫长。操场又很小,小到,容不下一个单薄的关于青春的故事。或许,要许多年之后,我们才能被动地接受一个真理: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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