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寸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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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林汐子!”脸色不善的老师轻敲讲桌。
竟然还没回神。孰可忍而殊无可忍!一盒粉笔头砸去,正和着下课铃的旋律。
‘咻’……暗器?我躲,我挡!
浑噩间的汐子,感官却异常灵敏,眼角瞥见白色粉末袭来,拎起课本随手就是一挥……
“呼,终于下课了!”无力的伸个懒腰。
死寂一片。
嗯,气氛不太对。
“老师,您的语法又没有出现常识性错误,跑那么快干吗?会摔倒的哟!”汐子冲火烧眉毛般的背影挥了挥手帕,有鬼追他吗?
转身。
“咦,迹部,你什么时候染白发了?不过下去要染全点,这个花白的样式有损校容!”点头,肯定式的颔首。又瞥了一眼,他好像很窝火的样子!谁又惹他大少爷了?
迹部默然的闭上眼,努力不去看她那副鄙夷他殃及无辜的表情。
“擦擦吧。”忍足递来手帕,平静却带些快意的怜悯口气。
“哼,本大爷才不用你那种没品的手绢。”拍拍头顶的粉笔沫,嫌恶的剜了忍足一眼,他那副幸灾乐祸的架势真碍眼。
原来迹部这家伙嘴也挺毒的嘛!汐子在一旁摩娑着下巴暗爽。
餐厅内。
照例应该老实窝在没人的学校一隅,怎么会星光璀璨的坐在网球部众人之间?
她重复回想。大概是因为弟弟提前替她占了位不坐下来显得不够厚道,然后岳人就嚷着‘真稀奇啊太稀奇了汐子居然在餐厅吃饭’,异常坚定的坐在了汐子身边,然后忍足理所当然的也蹭了过来,最后见他们四人‘感情很好’的样子窝在一起,网球部其他人也凑来了这个桌子……最后,她终于成功担起了这一锅祸水,迫使她下定决心——以后午餐还是在弓道部吃算了。
可悲可叹,入校月余,除了网球部这群高危的闪亮人物跟弓道部那些社员,她依然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即没有善良活泼的女孩来手拉手,也没有和蔼可亲的老师从中拯救……更别提有谁会肯坐下陪她一起嚼午饭。
颓败的垂下肩膀,她想着,这大约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而网球部几位同仁,大约是抱着‘人间有情,你没死我再送你一程’的态度来给她充气的。
但让人比较庆幸的是,迹部不在。受残害的几率稍微减了那么一丁点。
其实,她内心活动大概是:迹部那家伙肯定又踱去什么街头网球调戏良家少女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类似于橘杏的美少女给他非礼?不觉间,她那种阴恻恻的想法就挂上了靥涡,顿时变成了阴怖的狞笑。
“姐姐。请不要笑的像被踩着脖子的鸭子一样!”弟弟忍无可忍的敲了她一下,汐子回神。
“明天下午有测验考试,汐子,你做好准备了吗?话说回来,为什么中午要吃这个?”拉面的口味似乎不合,岳人搅拌了几下,味蕾缺兴的样子。
“没问题,我保证不会交白卷……我看它还不错的样子才点的,话说回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也要点这个。”勺了口汤汁,她觉得其实挺不错的呀。
但旁人却有些默然的思考:为什么要把考试与食物放在一起说?
“交白卷……”岳人挫败的耸起肩。然后再次纠结起了‘午餐’这个问题:“我看你点餐时那么兴奋,以为会很好吃嘛。”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你们俩才长不高。原汤化原食。吃拉面的话,光咬面与只勺汤,都是不健康的饮食方式……”忍足的话音未落,陡然引起两声怒吼:“我们长的矮还真对不起你啊。”
异口同声,汐子与岳人对望一眼,而后气鼓鼓的又望向忍足。
“呀类呀类。”知幸摇了摇头,随后揪出重点:“忍足前辈也是关心你们呐,姐姐!还有向日前辈。”然后弟弟也爆了青筋:“所以就说,姐姐你不要做这种鬼脸,很难看呐。”
吹了吹口哨,死鱼眼望天,汐子无视了他。
深呼吸几口后,知幸的表情开始回复平静。
“测试还是好好做吧,这是在冰帝的第一次成绩,出现意外的话爸爸会失望的。”再懒得言语,弟弟埋头与食物奋战,等了半天不见她的回应,抬头相望,平静终于龟裂一角:“不要望着别的地方发呆!好好听人说话呐。”
却见她凝神的嘀咕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在说四个字:“冤家路窄。”
忍足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正迎向他们餐桌走来的几个女生。心神一敛,大约明白了几分。
“姐姐你在说什么?”弟弟问。
“我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答。
勺起咖喱的手指微顿,知幸有些茫然:“哈?”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背后被轻撞了一下,汐子勺起的汤汁立时四溅。擦了擦袖口,她转头,看脸上依旧挂彩的几个女人正用冷嘲热讽的笑意望着她。
“真是阴魂不散呐。我吃饱了。”起身,推开残羹剩碗,汐子想息事宁人。
忍足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推了推眼镜,转首对那几人说:“你们刚才撞到人了,是不是应该说句对不起?虽然很麻烦,还是请你们做一遍,好吗?”
坐姿一派爽朗,微敛的笑意透着冰冷,看似风情万种,絮语却波涛汹涌。
对此境况,岳人也显得忿忿然:“礼仪课没教吗?三年生的小姐们。”
餐厅顿时鸦雀无声,瞬间又恢复熙攘来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那还真是抱歉呐,近林桑。”双手交叉,撑起下颚,极其优雅的坐相,不逊于忍足的淡然。汐子认得她,那四个女生的领头者。
“哦?如果你的态度能诚恳些,我大概会考虑下接受。”看她们的表现,一系列事件的原由倒不像是为了争风吃醋,更类似于单纯的报复。只是,汐子并不认为自己何时与她们有过冲突或过节。
“真是小气呐,近林桑。不过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她想走,却又被拦在了半路。她挑眉,对方已起身,袅袅婷婷,体态绰约,如果不是忆起自己曾跟她打的难舍难分,几乎就认为她是位温婉淑媛。
“如你所见,我除了一直都很嚣张以外,也一直都很小气。”
“近林桑,我只是对你如何转入冰帝有些疑问。为此,我们做个赌约如何?”
“赌?赌什么?你有什么筹码可以跟我赌?或者,我有什么理由必须跟你赌?”
这句话说的里子面子都没留,对方却没有感到恼羞或尴尬。
“赌这次测试,如果你的分数低于我,请你退学,好吗?”
汐子想笑……当她有这个念头时,她真的就笑出了声。
“那就请测试结束以后,下次测试前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赌,如何?”大约是有那么一些自傲的。她的表情。以及她的话。
在回教室的路上汐子才开始忐忑。毕竟,她的国语与社会两大科,是红灯一片。
“知幸,要不要我替汐子做份试题答案?”网球部练习时,岳人小声而谨慎的问。
“岳人。”忍足闭上眼,警告的硝烟弥散。
“学长放心吧,姐姐的自尊心是不会允许她在国中绊倒的。”知幸无所谓的握了握球拍,因为出现差错,花园就会有七级地震等着埋藏她。
‘啊嚏’。图书馆的某人立刻打了一个寒战。
“谁在念叨我?好可疑。”揉了揉耳朵,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而后,继续做艰苦奋斗。
“可恶啊,够不着!当初做图书馆书架的木匠,是不是刻意歧视国中生的我们?”奋力踮起脚尖,却始终够不着那可望不可及的目标资料。
突然听到人声,宍户与迹部转首看到了那正与书架较劲的小人儿。
“yalu,我怒了!”只见她一跺脚,撸起袖子,斜着退后几步,猛地加速冲击,手掌一个潇洒的弧度,推下了目标物。
“哦ye……啊咧?”当她振臂欢呼时,却觉头顶一片黑影罩下。‘哗啦’一阵声响,一排书籍暴雨一般的砸下,她被活埋在书堆里,唯有还伸在外面的小手隐见抽搐。
“喂,没事吧?有梯子不用你真是逊毙了。”旁观了许久的他们,将她从一片狼藉里挖掘出来。顶着蚊香眼,汐子摇了摇脑袋,试图稳定仍在晃荡的视线。
“得救了……”挣扎着爬了起来,她忿忿的指着此时空空如也的书架念叨:“有没有搞错,我想拿的时候不甩我,我不要的时候哗啦一下全落下来了,谁设计的破书架,让我逮到了作者绝对要把他捏扁拍平了贴墙上练飞镖。”
“无知,你这种不自我反省却怨天尤人的家伙还真有。”迹部冷嗤。
“哼,是啊是啊,比如就像某些没自觉的家伙,整天拖着170CM以上的躯干遮盖阳光,把我的成长空间都阻碍了。”悻悻了拎出书堆里几本她急需的复习资料,再不理个性迥异的俩男人。
“全是社会与历史的辅助教材?”宍户随意的看了一眼内容,难得八卦一次。
“嗯嗯,因为我这两门的功课一直都是惨不忍睹的赤字。”鼓了鼓腮帮,其实现实情况远比赤字状态更加令人发指。
“本大爷所在的班级竟然有吊后腿的可悲生物存活?”迹部的口气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是拖后腿……不对,不是这个问题。臭孔雀!你说谁是可悲的生物啊?”
“你说什么?”迹部压迫的瞪视她。
“没什么,我夸你长得帅……”退让了一步,她现在没那个闲功夫与他唇枪舌战。
“哼,沉醉在本少爷比太阳还耀眼的美学里自惭形秽吧。”
‘砰砰’,汐子捶了捶书架,忍无可忍的道:“你就跟这畸形的木板一样彻底没救了。”

话音未落,却听‘嗒’的一声,最后残留的书籍,也准确无误的砸上了她的脑袋。
“哈哈哈……”迹部放肆的嘲笑声直冲云端,她只有自言自语的飙泪:“我恨图书馆!”
“不要吵了。”却听宍户一声怒吼,两人沉默下来。高分贝在图书馆沉寂的书架里回荡,震耳欲聋。鲜少见Shishido桑这么暴戾,气氛有些尴尬,不知谁出声叹气,打破了冷场。
“你觉得这样下去就可以了吗?那本大爷还真是浪费宝贵时间了。”迹部扫了宍户一眼,丢下意味深长的规劝,再反复扫视她几遍后,扬长而去。
“孔雀也会讲哲理?”忍不住嘀咕,汐子瘪瘪嘴,再不出声。安静的收拾一地残籍。
阴影里,顺滑的长发翻扬,暗示着主人未曾离开。
不一会,有人蹲身与她一起整理,汐子抬头,发现宍户的表情很肃穆。
“貌似最近有人心情都很糟的样子,NE,宍户桑,你知道这种冷空气的来由吗?”
“这种事情我才不管。有说话的功夫,你倒不如快点捡书。烦死了。”
“嗨嗨。”冰帝跟不动峰的那场比赛还没开始,怎么大家都这样烦躁?
默默无言的将散落的书本叠好,却发现分类早被打乱,急急忙找来图书管理员,一阵捣腾后,原本整洁的书架才回归原状。
“谢了,宍户桑。没你帮忙,我这罪魁祸首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去了。”她发自肺腑的道谢,而后发出了邀请:“Ano,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切。你事情还真是多。快点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却没有拒绝。
“听说宍户桑历史功课很好的样子,可不可以……”
“不可以!”
“狡猾。我还没说完呢。”
“这种事情我才不管。全国大赛开始了,我可没空做别的事情来分心。”
“唔哇,好残忍哟。唉,那就算了。我就等着被逼退学,从此人生惨淡,前程无光……”
“什么退学!有这么惨吗?居然耍无赖,你够逊的。”
“嗨嗨嗨。那就请宍户大爷发发慈悲救救我这个够逊的小女子吧。”隐瞒了自己与人打赌的事实,汐子笑的异常狗腿,因为对方阵地马上就要溃散。
“……拿你没办法呐。”宍户脸上挂着那种‘看你那么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的说辞。
一个小时后。
宍户抖着课本忏悔:“我真是逊毙了。居然会答应你。”
“抱歉,抱歉。临时抱佛脚,是有那么一点难度的。”汐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而宍户居然真的就被那种楚楚动人的……狗狗牌星星眼打动了。
二个小时后。
宍户已经接近崩溃:“你……你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关于历史科。”
“靠数学,理化一类的科目活下来的……”
“……受不了了。国小历史你都没好好学过吗?”
“国小学的东西都摔没了。”
“什么意思?”
“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曾经从小矮崖上摔下来,脑子摔坏了,有些事情都忘掉了。”歉意的挠了挠头,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也是这么跟谁搪塞过。
“……算了。恶补下总归还是能及格的。”宍户看她露出难得一见憨态笑意,一时心怜,又一次将自己推入火坑与深渊。
“哦ye。有宍户桑在,绝对没问题。”她拍了拍胸口做保。
但是,宍户显得极其惊愤:“为什么是我?”
“当然的吧。”某人厚颜无耻的说道:“反正已经帮忙补习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一边补习一边做题,错着错着我就及格了嘛。”
一边说着,一边又翻出了那种满怀希翼的星星眼。
出乎意料的没有上钩,宍户抽出书本再次将她砸的七荤八素:“好了。快点做题。答不出来你可以去死了。”
“我死了你教谁去?”
“教鬼!”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宍户这么适合讲冷笑话。
雀羽卷过,绕树三匝,安然停栖。夕阳暮下,不知觉间,已近傍晚。
穹苍上彩霞斑斑,却已能从中窥见夜的光。橙黄将一切冷硬线条涂抹上一层柔和。汐子昂首,发现铺天盖地的夕阳里,宍户的表情是出奇的平和与柔软。
“看什么看,又答错了六道。”发觉自己被**,宍户毫不犹豫的又用书本砸了一下她的脑袋,却是极轻的力道。
“啊啊。我还以为会错十几道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绝对不能告诉他,有些题是蒙的。
推开扇行的窗隙,宍户望了望天色,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不早了,有机会再说吧。这种学生,多来两个老师都会气死光的。”
“嗨。”愉快的收拾笔纸,汐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凝视宍户:“果然还是想问呐。”
……宍户顿时有些毛骨悚然,甩了甩发辫转身欲走。
“别这样子嘛,Shishido桑。”踩住宍户的裤脚,她用熠熠生彩的眸子盯着他,笑的让人无法恭维。
“很丑呐。别笑了。”
“NENE。我一直都想问。宍户是不是经常被人误称为‘她’?”
“住嘴。你很皮痒。”宍户抓狂,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很欠扁。
岂料她又故作正色:“好了,说正经的。提问,请问你跟凤,或者忍足,迹部走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被当成对方女友?”
“……”青筋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宍户闭眼,攥了攥拳,然后甩门而去。
意识到玩笑可能有些过火的汐子,赶紧追上:“喂,生气了吗?”
“我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你很无聊呐。”
“说到这里,我可不可以比较无聊的问个问题,然后你也比较无聊的回答我一下?”
“你又想说什么?”
“呃。比如,最近迹部还有你心情很差的原由。”
“……多事。”极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回答了她:“因为比赛。迹部这家伙很患得患失呐。”
“唉?这算什么答复嘛!”
“听不懂是你的事。”转身,步伐迈的利落干脆。宍户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态度。
然后,汐子还是摸索出了一些头绪。过度的谦虚是虚伪,过度的骄傲叫自负。
其实,迹部做为部长,有他所要背负的责任与担忧。比如,比赛的胜负,正选的态度。冰帝也并不是所向披靡,迹部骄傲但不骄扈,冷眼旁观赛场,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这样看来,宍户的态度真是漫不经心呐。
“宍户。你有没有想过,冰帝有天会败给无名小卒?”她很郑重问。
宍户先是诧异,而后肆笑,仿佛汐子问了世上最白痴的问题,而他完全没必要为此浪费时间解释或者答复。她开始逐渐明白了……果然是没有想过。
“你在担心什么呐?怕自己弟弟丢脸吗?”
“跟知幸有什么关系?”
“你弟弟会出赛双打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做人姐姐的?”
“……这样啊。”那要担心的家伙又多了一个呐。
青春除了燃烧与热情以后,还有种东西叫挫折与烦恼。
比如,她明天要面对的考试,又比如,冰帝将要面对的不动峰。
但这又如何?她冲去大家面前说,你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否则都大赛会因为头场失利败阵于不动峰吗?有用吗?她是网球部的什么人?何况,有时,最好的鼓励就是不予置评。
强者必须有足够的器量,能同时接纳成功的喜悦,与失败的沮丧。他们有他们的骄傲,不需要无关的指手画脚。
静默的随宍户走去网球部,平常舌灿生花,突然口不能言,她显得极不自在。
远远地看见岳人在向他们招手,没精打采的走过来打了声招呼:“哟,岳人……”
“怎么了,汐子?”一副丢了钱包又砸了饭碗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刚在图书馆被书架鄙视,最后还被书籍群殴……我来寻求安慰而已,看到岳人以后,我发觉生活还是有美好一面的。”她倚在岳人的肩膀凉飕飕的讲述着曾发生过的琐事。
“哦?岳人的哪些方面会让你有如此深感呢?”神出鬼没的忍足突然**两人中间,一把拨开了他们亲密无间的距离,丝毫不带偷听他人谈话的尴尬。
“当我知道有人跟我一样分享不到地平线170CM以上的阳光时,我就发觉这世界没那么黑暗了。”她抓住岳人的手掌,握了又握:“岳人,我感激你!谢谢你的小巧玲珑。以后咱们俩患难与共,有白眼一起挨,有鄙视一起接,有福……我一个人去享。”
‘咔吧’。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黑色暴风中央的岳人,逐渐承受不住耀眼的阳光,在草坪上呆滞,而后风化。
次日。
说到测试,其实不过是对假期课业的一种考核形式。多半仍是由笔试占据了最大部分。她对冰帝的教学水准,还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当然,此评价不包括她在历史课上春睡正酣时,老师们所特有的横眉怒目。
在试卷上走笔的同时,她依然会饶有兴味的魂游天外。时而赏花弄风,时而埋头凝思,连监察老师都开始疑惑,她到底是在答题还是在出神。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是没有任何一科交白卷。
在测试结果公布之前,神色最为轻慢的,大约就是她与迹部两人了。
但若提及懒散与心不在焉,她的表现比迹部更为不以为然。
反正还有一个星期才出成绩,她可一点都不着急……早死晚死都是死,总归是苟延残喘几天比较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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