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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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的午间,当忍足期待着她再做些什么不法行径时,她却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课桌上,懒懒的在胸口比划着十字架。
无意识的靠近了几分,听到了她碎碎念的自我催眠。
“我是隐形人,阿门。”她斜在课桌上,彷佛喧嚣都已经被隔绝在心门外。
“可是我看到了呢!”忍足笑,为这种近乎弱智的声明展颜。
“不,其实你看到的是幻觉!自己在心底默念:这是daytimedreaming繁衍的虚拟物体。直念到你愿意相信了为止。”说完再不理他,汐子俯在桌上酝酿睡意。
“那如果我仍然看得到你怎么办?”他百无聊赖的问,凸凹的立在她身旁,给她惹来一阵嫉妒的目光。若有所觉的汐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同上,请无限循环。反正你看着就像吃饱了没事干的样子。”
忍足再一次轻笑,同时收起了自己四处溢漫的柔和,而她则没心没肺的侧过脸,看着窗外的蓝天一隅,朦胧自己的视线。
教室里原本熙攘的人声,迟缓的静悄了下来,渐渐只余下了他们彼此,无声的用余光打量对方,直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靠近,拉开了那扇门。
知幸推开拉手时,看到忍足杵在她的附近,表情瞬间僵持了几分。
而这个细微的表情,几乎让忍足以为这中间有什么纠缠的误会,随后知幸又让他松散了紧绷的疑问,他走来推了推汐子的手臂:“姐姐,该去餐厅了。”
“啊咧?”她从课桌上抬起头,一片唏嘘的模样,不满的噘嘴:“终于解禁了?”
知幸点头:“这期间,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已大概明白她会如此安分之潜在缘由的忍足,这才插了一句嘴:“哦?原来是近林同学的弟弟?姐弟俩在同一所学校,真是令人羡慕呀。”
“前辈跟姐姐同一个班级吧?请多关照了,我是二年C班的近林知幸。”知幸友好的伸出一支手。
“不客气。忍足侑士,请多指教。你姐姐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能跟她一个班级,我感到非常荣幸。如果你今后有何疑问,我希望可以略尽绵力。”忍足回握,言语里的真挚,倒让人开始分不清那是客套还是热心。
“说来,还真的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哎。”汐子思考了一下,不客气的开口:“知幸他会去网球部的哟,如果入社申请被批准了的话,那就请你全力以赴的击溃他吧,不必客气。”
“……姐姐,哪有人会这么理所当然的拜托人家做这种事情?”
“呵呵,如果以后真的在一个社团,可还真是要请多指教了。但是……”言及此处,小狼崽顿了顿,而后将视线转向她,轻飘飘的问:“汐子怎么会知道我在网球部呢?”
问完以后,小狼崽笑的有些阴险。
用一种松散的询问,扯出一个诡异的困惑。
“……呃,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她装傻。
“呵呵,说来,前天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似乎说了‘冰帝的天才’这种话吧?”已经被锅盖砸了一下的忍足,不屈不挠。
她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笑得风轻云淡:“难道你不是吗?”
被那种警铃大作的笑容折腾到头皮发麻的弟弟挺身而出,义务性的斩断了这些没营养的问答话:“前辈也要去餐厅的吧?不如,大家一起走?”
“好。”忍足点头,表示适可而止的放了她一马,做了个优雅的礼让动作。
而那个得寸进尺的妖精,却一脚将弟弟踹向门外:“你提前去餐厅给我占位置,我跟忍足同学有点话要谈。”
“嗨嗨。”弟弟点头,言听计从的走到门口,顺带好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而后又再次把门拉到最大,轻轻嘀咕了一句:“我干吗要把门关上?好像姐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轨企图一样。”随后带着一种不信任的眼光,一步三回首的走远。
“弟弟你可真有先见之明。忍足侑士……”磨了磨牙,她终于想了一些被遗忘的小疙瘩:“你知道我们家昨天开演了什么电影吗?”
忍足挑挑眉,一脸的虚心求教。
“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哟。昨天我们家上演了真人版的家庭暴力……未遂而已,别激动。不过差点爆发了刑事案件倒是真的,原因就是你的那件外套。”说完一把揪住了小狼崽的领带,血泪控诉的用视线将忍足绞杀。
“哦?为什么呢?”忍足极度配合的弯下腰,调侃。
“当然是因为那件散发着强烈荷尔蒙香水味的罪证,让我家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岩浆战呐!我爸爸把我在大半夜里扔进花园,反省了足足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呐!那件外套我只说是被大风刮到手上的,能不能请你适当配合一下?让它在我家多蹭些太阳,迟一点再还回你手上?我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就当顾念一点同学友谊吧!”她威胁性的戳了戳小狼崽的胸膛。
“日本没吹龙卷风……这种会立刻被揭穿的谎话你是怎么骗过父母的?”忍足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后又揉了揉眉心,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它是被飓风刮到你手上的,你继续好心的收留它吧,不用还了。”
“不,我说过会把它还给你的,虽然目前看来是遥遥无期了,但我一定肯定以及不否定的保证,它绝对会回到你的手上,至于模样是千刀万剐还是粉身碎骨,我就不敢下定论了。”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去餐厅吧,请。”扯了扯自己有些褶皱的领带,忍足笑。
汐子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踏出教室,突然又愤怒的转回头:“不要用这种口气的关西腔说出这种话,我总觉得自己像被人调戏了一样,很闷亏的感觉呐。”
“哈哈。”不同以往的沉稳,忍足放肆的开怀大笑,却是很纷扰的和谐旋律。
“拜托,不要笑那么大声啦。”
“呵呵,笑脸能冲淡初来乍到的紧张感,做为转学生的你,就应该多笑一笑。”
“是这样吗?说出这种话,好像你也是转学来的一样。”
“被你说中事实了呢。所以,我看到转学生就会萌发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很正常吧?”
“啊咧?可我并不认为你会这么健谈呐。难道本姑娘比较有魅力?”
“……大概吧。”
“那你是不是同时萌发了一些不轨图谋?那我要不要开始跟你保持距离?”
“……目前没有。”
“那就是说将来会有咯?果然还是要跟你保持距离。”阴森森的嘴角,闪过一抹寒光,汐子邪邪一笑:“好,现在开始,我们是陌生人咯,拜拜,记住哟,你从来没见过我。”

说完拔腿就跑,扔下忍足独自跑向了过道。
此时不闪,更待何时?难道还等着那些女生逮到她在转学第二天跟高人气的忍足在教室里调笑?笑话,这种自掘坟墓的蠢事,她这种老奸巨滑的妖精才不会做呢!
忍足只错愕了一瞬,立时就看穿了她的小思想,望着她尘卷的背影,慵懒一笑:至于我靠近与否,可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哟,近林汐子桑。
而那个被人念叨的妖精,刚逃进餐厅立马就打了个喷嚏,那种意寓不明的寒意届时蹿遍全身……她疑神疑鬼的抬头,没有看到任何不洁的生物,只发现西式风格的吊顶,一盏高挂的水晶灯正奢靡的闪亮着,一片流光溢彩。
此时,窗外的树林,几只飞鸟掠过,惊落一地樱瓣,全是美仑美奂的惊叹。
再顺着那些鸟儿追寻,向上蓝色的天空如海水一般明亮,向下碧绿的草坪像缎带一样妖娆,淡淡的喧嚣里,裹着冲不散安谧。
冰帝幽静雅致,这从她翻墙而入时就深有体会,让人屏息的华丽是它的最大特点。
如果青学的形象是个精炼的智者,那冰帝就是贵族的绅士,两者各有千秋。
“姐姐,这里。”知幸打断了她的感悟,坐在餐位上向她招了招手。
懵然应了一声,她收回走神的视线,走向姐弟俩的聚餐点。当她看到周围几人时,那种恬淡的微笑立刻僵直在了她的小脸上,揉了揉即将跌落的下巴,她问弟弟:“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种特等席的?”
当她说这话的时候,边上坐着的宍户正用讨债样的X光线刺穿她的心肝脾肺肾。
“怎么了?姐姐?”一无所觉的迟钝弟弟,让她想冲过去对着他挥一拳后再踩两脚。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对这个集阴阳八卦于一体的座位,产生了一点点疑问罢了。”
“哎?”
“……没事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去给我点餐。”她从容不迫的坐下,对面是与她有着鲜明对比的宍户。
“哈?这还叫自己动手呀?……算了,我去。”弟弟离开时在心底掬了一把辛酸泪。
“又是你这女人。嘁,真倒霉,逊到家了!”宍户紧皱的表情,像刚吞下了苍蝇一样。
她仰着小脸,毫不退让的回望:“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哎。”
“我说又碰上你这女人很逊很倒霉。”酷酷的一扫眉头,宍户掷地有声的再度重复。
岳人眨巴着大眼,麻木的望着他们,表示对宍户的这种尖锐言辞见怪不怪。
“嗯,这次听清了,果然有点女音。”她无所谓的点头。
“……闭嘴。”捏了捏筷子,宍户开始喷火。
“不要这么气极败坏的嘛,你昨天跟忍足在约会的事情我又没有告诉任何人。”
“哈?宍户你跟侑士……”岳人将信将疑的打量了对峙的两人一眼,正待给某种不寻常关系一捶定音时,一只厚实的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膀:“岳人,我跟宍户怎么了?”
单手插在口袋,忍足的慵懒立在岳人身旁,浅笑里带着淡淡的威胁意味。
“唔……没什么。”乖乖的勺着自己的布丁,岳人放弃了接着落井下石。
而归来的知幸,显然又错过了一场唇枪舌战,懵然的扯过他姐姐的肩膀,小声念叨:“姐姐,你才转来两天而已,怎么就认识那么多人啊?”
“Aho。你想气死我?”轻斥了一声,她险些被这问题噎死。
“汐子桑,你的脚步可真是快呢,留我一个人在教室,很伤人心啊。”忍足坐在岳人身旁,用不高不低的音调轻声责难,口气里的那股暧昧不言而喻。
“咳咳……抱歉,请问你是?”她这次是真的被噎到了,喘了一口气,继续跟他装傻。
“这么快就忘记了?果然该让你用身体来熟记啊。”一语双关,忍足不怀好意的撩拨。
‘噗’。岳人跟知幸不约而同的喷了一桌米饭:“身……身体?!侑士(姐姐),你们做过什么?”
“嗯?为什么这么问?我只是想说,该让她拿脑子来记住同班同学而已啊。”耸耸肩,忍足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这让汐子更加坚定了当场拍死他的想法:“我早就记住了你其实曾采过花拈过草,走过小道爬过墙,损坏过公物说过谎,欺负过小朋友辱骂过老奶奶,戳过同学的轮胎写过老师的小字报,所谓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恶贯满盈败德辱行……你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这些事情你真的干过?”她笑,一脸的狡诈。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一片枯叶,霎时天寒地冻,风雨飘摇。
“姐姐,饭要冷了……你快点吃吧,我饱了。”知幸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
“唔,我也吃好了,侑士,你们慢用啊。”岳人也僵硬的从座位上挪了出来。
“是吗?慢走。”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某弟弟与某搭档就逃的无影无踪。
被遗忘的宍户啐了一声:“这女人的嘴果然很毒。”
“低调是种美德啊,忍足桑。不要无良的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汐子出声警告。
“呵呵,说的好,不过如果翻墙也算是低调的话……”习惯性的停顿,忍足又推了推眼镜,让汐子再也无法忽视掉他那双狡黠的眼。
“那么……能不能请这位冰帝学院网球部著名的二年级天才军师其实是千年狐狸精转世自翊风度翩翩优雅潇洒其实是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发誓比喝开水还白拐骗未成年女生感情却没有一丝反省整天活在乌泱泱一群能把人吓出心脏病的尖叫声里却不自知反而乐在其中的万年白眼狼忍足侑士先生跟我这个孤陋寡闻的无知小女子讲述下什么叫低调?”她说完,察觉出四周恶毒的视线一时攀升到了顶峰,而那个紧簇的密点,就集合在她的身上。
汐子咬咬牙,无视掉各色意味的视线,起身踏离餐厅。
“万年白眼狼?哼,给忍足还真是配。ne,桦地。”
“usu。”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迹部,华丽的抱着双肩,将他们的争吵一览无余,嘴角挂着噙着一抹邪魅,半带讽刺的弧度,不知是在嘲弄谁的茫然。
忍足淡定的看了他一眼:“我保证,她接着也会送一些很配的称谓给你的,到时我想看看你要如何的敬谢不敏。”
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放肆,与某人如出一辙的嚣张,汐子走在阳光折射的小路上。
她说,不羁是她的本性,悠闲是她的追求,张扬就是她的青春……如果能出现制衡她的方法,那就请不吝赐教的挑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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