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可恶的太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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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报社为了便于管理,给我们报童同一安排了食宿,我们住的宿舍内有八位报童,床是上下铺,我在上铺,我们来自山西各个地区,来自长治的有三位,来自吕梁的有两位;晋中的一位,忻州的一位,大同的就是我本人。自从住进报社发行部,我与表弟相见的次数少了,一星期最多两三次,见面相互聊聊,我虽然比表弟大几岁,但是没有表弟的社会阅历深,再说表弟在报社呆过,他还是有他自己的高见,所以,我们弟兄两个聊的很舒心。表弟的话给了我一定的启发,以致我卖报卖的越来越多,和我一天进去的报童都刮目相看。
报社发行部隔三岔五还进行培训、交流。有时候还专门让那些卖报精英给我们讲他的卖报经验。常言说的好,不进谁家门,不知谁家事。进了报社,和报童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了好多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刚住进来的时候,听说同事被顾客打了,咋听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当时仅仅是听说而已,没有见到受伤者,所以我还是持怀疑的态度。在报社呆了第三天,我见舍友张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看着同行受伤,我的心里很痛苦,心想:为什么顾客要打我们报童呢?我们一不偷来,二不抢,三不反对**,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报童动粗?难道他们是歧视我们外地人吗?开饭的时候,舍友都有滋有味地吃着饭菜,而我却一口也咽不下——
又过了几天,老家给来信了。信是岳父写给我的,读着读着读的我心也凉了。
舒林:
自从你走后,艳芹一直惦记着你,盼望你来,谁知你一去不复返。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有四个姐姐一个妹妹,你姐姐一直在你家住,你姐夫一直不去接你姐姐,你爸妈心里怎么想的,你也明白。岳父在这就不提了,艳芹现在虽然二十多岁了,但是她还带着孩子气,从小我和你外母娘娇生惯养的,她在我家排行老大,但是,有好吃的,你小姨子和你小舅子还是让着她,不和她计较。现在她已经嫁出去了,但是每次回来,有好吃的,你外母娘还是先给她吃,你三姨有时候也这样说。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是个把月,艳芹盼你盼的都眼干了,也没盼到你来接她回去。有一段时间,她总是哭鼻子掉眼泪,当大的能说什么,后来,听砖窑人说,俊杰走了,不知道谁走露了风声,传到她耳边。她更是痛不欲生,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和你外母娘都很着难,艳芹作了手术后,开始康复的很好。跟上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频频发生,她的心情不好受,身体恢复的也不是太好,再后来又赶上俊杰走了,她的身体就可想而知。
砖窑村有人说,舒林有能耐了,不要你家艳芹了。无风不起浪,无火不起烟;这些谣言我想是从你家里人传出来的,你家人不说,别人怎么会说呢?岳父毕竟是五六十年代的人啦,我们还是主张,好女不嫁二次,好马不备双鞍。岳父说这些目的只有一个:让你们好好过日子。小雨走了,俊杰走了,艳芹和你一样很痛苦。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艳芹还能生,你们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很长。

反也说,正也说,一件衣服还怕配不上一个袖口?在村下,缺胳膊少腿的女人还不愁嫁,何况我女儿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村里有的女人背着孩子还能出嫁,我女儿找个婆家根本不用发愁,如果你觉得艳芹配不上你的话,尽管说出来,免得我们艳芹耽误了你的轻华年少,你考虑考虑。


父名不具


*年*月*日
读完信,我的心很不是滋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为了不影响情绪,我还是匆匆将书信收起来放好,继续卖报。“**发生瓦斯爆炸了,著名演员***被告上法庭了;本*拉登组织基地组织在***出现了——”
晚上,回到宿舍,将卖报的钱和剩余的报纸上交后,躺在床铺上,一个人在想:做人难,做男人更难,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我在家里的时候,我父母亲都没有说什么呀!我知道村里有些绞舌头的人,他们惟恐天下不乱,捕风捉影,造谣言,故意让后院起火。然后,他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想必岳父也是听了别人的谣言了,不然他就不会这样说,要不就是岳父故意为难我——
有些事处理起来特别棘手,有种老虎吃石狮子——无法下口。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灾难也是乘虚而入的。一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卖报也觉得没心情卖,但是还得完成任务呢,当我走到府西街向北走的时候,听见有人叫我“卖报的,过来。”回头向叫声的地方看去,看见有位开车的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他要一份晚报,我麻利地递了过去,他接住,大致翻了一下,对我说:“***,报社也欺负人,怎么没有第五版呢?过来——”[报纸右上角注有*版,正好第五版被方寸的广告眉眼给霸占了它的弹丸之地。]我过去给他解释,还没等我说话的份儿,他就用手中的报纸抽我的脸,用脚踢我的时候,我看苗头不对,拼命地跑,边跑边听见他在骂:“有种给老子站住——,今天算你小子走运,哪天别让老子碰上,碰上的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继续向前跑,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生怕那个畜生出现在我面前。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汗水溻透了我的内衣。我没有心情再卖报了,背着沉甸甸的挎包,径直往回走,一直走到报社发行处的办公室门口,推门进去,见到赵总[我们报童的顶头上司。]我开口就说:“赵总,我不想卖报了。”我说话的时候尽量控制着眼泪,生怕它暴露了,但还是不由自主,泪花呼呼的。赵总预料到我可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了,他问我:“小*,怎么了?说说。”于是,我把我卖报的不幸遭遇和他说了,赵总耐心地开导我,让我撑住气,对于我们男人,这点困难算什么?我觉得你有干劲,闲暇的时候,我和他们说起来的时候,我还一再向那些优秀的报童说,不久就有一位来自大同的报童会有出色的表现,你们看着。经过赵总的循循善诱,我再次站起来,要做一位优秀的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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