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芹手术的那一天总算到了。那天上午，父亲来了，带了好多东西[有艳芹喜欢吃的山药芋、煮鸡蛋、煎饼等。]，父亲来的时候是乘县城到市的中巴车，赶大早来的。在市里的姐姐也来了。艳芹知道自己今天要作手术了，她心里没底儿，所以脸色不大好，看上去就不高兴。姐姐安慰她：“没事儿，只要作了手术，在医院住不了几天，就能回去了，回家保养上一段时间，就能下地干活，喂养俊杰——”
艳芹听了姐姐的劝说，脸上由“多云转晴”，九点多艳芹被推进手术室的。我和父亲、姐姐都在手术室门外等候，本来我想进去陪她的，想给她壮壮胆，医护人员死活不让我进去。过了一会儿，父亲和姐姐坐在椅子上说话。我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口守侯，我试探着想透过门缝儿看一看，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供我看到里面的小口，我想：如果手术室的门上有个小口有多好。只可惜想归想，现实就是现实，有时候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无情，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残酷行吗？我不能回答自己。也许手术床离门有一段距离的原因，既然看不到里面，哪怕让我听见也可以啊！我把耳朵贴得很近，但是，还是听不见里边有什么声音。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艳芹被从手术室舁了出来。艳芹象一只受伤的鸟似的，平躺在担架上，眨巴着大眼睛，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我们跟在抬担架的医护人员后面，医护人员把艳芹又抬回306房间，把艳芹放到她原来的床铺上，医护人员开始给她输液。医护人员一边看看滴答的液体一边看着艳芹的表情。父亲和姐姐也安慰着艳芹，看看艳芹没有出现什么特殊情况，姐姐把医护人员叫到一边，悄悄地问大夫有关艳芹病情的事儿，因她们说话声音很小，我只看见她们或点头，或摇头等动作。但是，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内容。
艳芹起初输液的几天里，不准她吃饭，每天输七、八瓶的液，交接班的时候，她们都要给艳芹测体温，并且做好交接记录.。每天都有医护人员隔三五分钟就过来，我出去的时候，就得提前问问艳芹需要不需要大小便。她不需要的时候，我才能抓紧时间出去办我的事情，[虽然姐姐一直也在，毕竟我们是夫妻关系，姐姐来回帮我买菜、做饭，我就感谢不尽了。我忙的时候，姐姐也帮艳芹洗衣服等。输了四天液，大夫让我们搀扶着艳芹下床来回活动。艳芹疼得又是哭来，又是闹，吵得人心烦，我们耐心地开导她，她渐渐地变的平和下来。说心里话，我们搀扶着艳芹走的时候，艳芹确实也很痛苦，从她咬牙切齿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头上的汗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落。我想：如果能替换的话，我甘愿替她忍受痛苦的折磨，我亲身也体验过那种钻心的痛的滋味，所以，艳芹痛苦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每次搀扶艳芹锻炼下来，我们也感到有些累，她更累，把她放回床上，她大口大口地出着粗气。好几天没下床，她上火上的厉害，表现最突出的就是好几天没大便了，她憋得很难受，实在难受的时候，悄悄地把我叫到她身边，告诉我她想大便。我们把她搀扶到女厕所，姐姐陪她进去的。进去好长时间，就是拉不下来。出来后，皱着眉头对我说：“憋得难受，就是拉不下来。”我跑到医护人员值班室，将艳芹难受的痛苦和大夫说了。大夫给开了两个开塞露，随便将使用的方法简单地说了说。
艳芹用了以后，还真见效。之后，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慢慢地开始吃饭，由最初的吃流质的食物，渐渐地能吃些馒头、饺子等。看着艳芹的病情好起来，我们打心眼里也高兴。抽空儿我找到赵大夫，将艳芹作了手术后表现良好的症状跟她一五一十地说了，我问赵大夫：“赵大夫，象这种病治好后，以后会不会再犯呢？”“这种病治好后，一般不会犯的，除非治疗的时候，没有彻底治疗好，就容易再犯。我在手术的时候，就发现她原来就有了，我推测她以前就治疗过，也许，治疗的不是很彻底，后来她又没有保护好身体——”“这次病情发作是她生下小孩不久引发的。”“象她这种病属于穷人得的富人病，主要原因还是营养跟不上去，身体体质差，又赶上生孩子，孩子吃奶需要营养，结核病病原体也需要营养。”“哦。”“估计她还得住几天就能出院了？赵大夫。”“根据她现在的状况来看，一半天就能出院了，现在她主要是保养，回去叫她好好休息好，饮食上多吃点营养品。”“好的。”和赵大夫又聊了一会儿后，我和赵大夫说了声：“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走出值班室，直奔306房间。姐姐和艳芹说话，见我进来。姐姐问我到哪儿去了？“去和赵大夫坐了一会儿。没什么事情吗？”“没什么。我是随便问问。”姐姐和艳芹继续聊天，我躺在床上，赵大夫的话在我耳边想起：“——我推测她以前就治疗过，也许，治疗的不是很彻底，后来她又没有保护好身体——”，这时候，我想起艳芹初嫁过来的一些情形：当初，她进了刘家的门，洞房花烛夜，脱掉她的内衣，裸露的东西白皙而细腻，那时候艳芹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是围绕她**的不是密密麻麻的绒毛。我怀疑她生殖器发育不良，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生殖器发育不良的，我不大清楚，问她？也是一问三不知。但是，这是否与她的病有关，我也说不清楚。后来发现她**上有一处伤疤，一到炎热的夏天，她的伤疤处就发炎，曾经问过她伤疤处为什么老发炎，她一直隐瞒着，不肯说出来，我也就没必要细问。艳芹生下小雨的时候，艳芹姥姥来伺候艳芹，伺候期间听姥姥说过：艳芹小时候肯生病，她父亲为了给她治疗，跑了不少地方，但是，毕竟是农村，经济条件所限，艳芹的病一直不见好转。跟上治病，艳芹上学也耽搁了，病情稍微有所好转，又正好赶上农忙的时候，艳芹父亲带着艳芹回家养病。在家里，艳芹不是睡着，就是躺着。有一次艳芹发高烧，高烧高达三十九度五，村医生给打了几针庆大霉等——，后来发现艳芹听力明显下降，我们和她说话，她就不知道我们说些什么，回答的问题也哭笑不得。后来觉得艳芹耳迟越来越厉害了，问过好多医生，都说没有什么好办法。等她的病情有所控制了，她已经十几岁了，上低年级吧，她的个儿太大，上稍高的年级吧，她跟不上，就这样她错过了上学的时节。她父亲也说，反正是个女孩子，不识字也不愁找个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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