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们早早起床，收拾好东西，和房东退了住房，打车到西客站。车站内外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们把东西放在一个站牌下，我让艳芹看好东西，我去售票处买好票，返回站牌下，返家的车开点是十点十分的火车，到大同市正点到站是十六点四十。我们下了车，艳芹姐姐和艳芹爸爸及父亲在火车站出站口等候，他[她]们见了我和艳芹，忙着帮我提东西，艳芹姐姐小莲在市医院实习过，所以她知道市医院专治结核病的医院是四医院。我们在火车站旁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艳芹她们都坐在车厢内。
出租车左拐右拐，到了四医院快十八点半了，我们一行经过打问，找到一位老专家，和专家谈了好长时间，专家看了看艳芹的病痛处，扣击了一会儿，边扣击边琢磨。过了一会，他对我们说：“病人身体虚弱，作手术前，需要输两天血。先去拍个片子。”我对专家说：“我们在北京已经给她拍了片子了。”专家说：“那就把你们的片子拿来看看。”于是，我们将片子拿出来，让他看。他将片子固定在一架子上，打开荧光灯，仔细地看了看片子，然后对我说：“你先到门诊部去登记一下住房。办一下手续。”我点点头就出去了，艳芹和他们都在和专家说话。
办了相关的手续后，我小跑着到专家房间去，和专家说了说，我们就往住处去。我们住的病房在三楼306房间，医护人员给开的门，父亲提着包，我搀扶着艳芹。艳芹姐姐把床铺拾掇整齐，我将艳芹搀扶到床沿，我帮她脱去鞋，我和她姐姐将她扶上床，给她盖上被子。天气不早了，又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食堂供应的是病人和陪护人的饭菜，定点开饭、开热水。我对小莲说：“姐姐，你和艳芹在这儿吃饭，我带艳芹爸爸和我父亲到外面吃饭。”小莲微笑着对我说：“去吧，我们姊妹两个边吃饭边聊一会儿。”
第二天上午，父亲、岳父及小莲都返回去了。病房里仅仅剩下我和艳芹两个人，护士给艳芹量了体温，输一袋血，输完后，我搀扶着艳芹到楼下晒太阳。艳芹姐姐翠花[艳芹姑姑的女儿]、艳芹嫂子晓芳、艳芹舅舅凯军来看望艳芹。[翠花家住矿区，离市里有七十多公里，晓芳家住南郊区，离市里有二十公里路，艳芹舅舅也在矿区，离市里有五十公里，他（她）们听说艳芹看病回来，住进了四医院，所以特意来看望艳芹来了。]他们带了不少水果，堆放在艳芹病床前的床头柜上。他们问艳芹最近身体状况，吃饭怎么样？等等。和我们谈了近半个多小时，快到晌午的时候，他们起身要走，我竭力挽留，让他们吃了午饭再走，他们说：“不用了，你好好照顾艳芹，她想吃什么就给她买点。”我答应着。走之前他们都给艳芹留下两百块钱，让艳芹买些吃的，我说：“不用了。”他们说：“人家是给病人的。”他们决定要走，我送出去，下了楼，我继续和他们边说边走，翠花姐说：“回去吧，省得艳芹一个人孤咻咻的，回去吧！”“舅舅、嫂子、姐姐，你们慢走，有时候来吧。”返回３０６房间，艳芹正剥香蕉皮呢，见我进来，对我说：“他们都走了？”“恩。”客人留下的钱还放在床上，我对艳芹说：“你把钱收起来，放在哪儿不好看。”说完，她把钱张起来。
又到了打水的时候了，我提了两个暖壶向茶炉走去，打好水。离午饭开饭时间也不远了。吃过午饭，艳芹午休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熟睡的艳芹，再看看她胯部的肿块越来越大，起初是一个硬疙瘩，现在变的比原来更大了，只不过没有原来那么硬了，变成一个大脓包了，看着还有点害怕，生怕一不小心会把大脓包碰破。艳芹侧躺着身，大脓包袒露了出来，看着大脓包，我不寒而栗。我顺手从柜子里拿出我的日记本，顺便翻阅着。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艳芹的病究竟能否治好？那么大一个脓包，一旦破了，会不会发出一些意外情况，谁也难以说清楚。俊杰好久也没见了现在长的怎么样？比原来胖了还是瘦了？我不清楚。两点半的时候，护士来给艳芹输血，我在一旁照看着。输完血，让艳芹平躺了一会，我搀扶着她下楼去边慢慢地走动，边看着楼下的植物，虽然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植物还没有绿色，树枝光秃秃的。小径上来往的人不是很多，和煦的阳光照着我们两个人，暖烘烘的。走了一段路，她有点累了，让我们返回去。我们返回去，她说胯部的脓包破了，我忙着去叫医生。一会医护人员进来，破的脓包向外流着脓水和血水，脓臭味一下子把房间熏得臭烘烘的，主治大夫带着口罩，手上戴着手套，左手执着一个马桶，右手执一个止血钳，一位医护人员站在旁边递东西。脓水流尽了，主治大夫用止血钳挤压破口边沿，以便脓水流的更彻底。脓水变成血水的时候，主治大夫让护士将马桶里的脓水倒掉，紧接着主治医生开始清理创口，夹着纱布的止血钳一会儿伸进盛有食盐水的瓶里，一会儿在创口里来回搅动，一会儿伸入装有酒精的瓶里——。
折腾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将艳芹的创口处清理干净。３０６房间的恶臭味儿还没有消失。呛得我直想吐，就是吐不上来。实在顶不住了，我和主治大夫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在楼下转了五六分钟就返回去了，艳芹还是侧躺着，艳芹创口处已经包扎好了，主治大夫将被子盖住艳芹的胯部，然后多我说：“你守一会儿，看看她有没有不适的感觉，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告诉我们。”“好的。”
大夫走出３０６房间，我按照大夫的安排，守护着艳芹，一会问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她摇摇头，我就放心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