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患难见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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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那时我只盼望着天早早亮,看看窗外,还是黑乎乎的,再看看还是黑咕隆咚的。横躺顺卧都不得劲儿,折腾来折腾去自己没休息好,父母亲也没睡好觉。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母亲已经起床出去了,过了几分钟,父亲也起来了。[一晚上我就没脱衣服,自然不用穿衣服]我躺在炕上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再躺下,一会儿身体东西方向躺下,一会儿又换成南北方向躺下。怎么变换姿势就是不对劲儿。大约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村里的大婶来了,边走边和母亲说话,大婶通过母亲讲述,知道我的病痛。进来站在靠近柜子对母亲说:“舒林他妈,舒林可能患得是翻症啊[翻症是种疾病,具体症状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村妇们说的。]扎一扎就好了。”说完话,母亲不敢下手,大婶让我爬下,脱下我的衣服露出**,父母亲打下手。大婶拿出一根缝衣针,在火上烧了烧,算是消毒了。一切准备就绪,大婶开始对我下手了,她用消好毒的针在我肛门里扎,疼得我直咬牙。我叫喊着,大婶不管三七二十一,仍就用针扎,我啊呀啊呀地叫着,我能感觉到大婶扎出血,母亲用棉花球拭血。大婶也真够心狠的,扎就扎吧,扎完后还在扎出血的地方洒了一把盐。原来光年个人说过:在别人口处洒了一把盐,意思是痛上加痛,现在我真正体会到在伤口处洒了盐的滋味,盐溶入血液的湿得我疼痛难忍。大婶歇下来,坐在炕沿边和母亲边说话边收拾,我象一只受伤的鸟似的,静静地躺着,疼得我皱眉头。
据母亲所说,如果是翻症的话,扎过半个小时后疼痛症状就有明显的好转,可是,我切没有这样的感觉,母亲见我还是疼痛症状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于是搀扶我去找村里的老中医张医生[前一段时间听说张医生到女儿家去了,母亲不知道人家回来了没有。只好去碰一碰了,如果人家没回来,再想别的办法。张医生在村西头,我家在村中央,从我家去张医生家要过一条大沟,母亲搀扶着我过大沟的时候,大沟里的沙子多,而且厚。走起路来特难受,一颠一颠的,肛门里面更感到疼的厉害。
张医生住在他三儿子的家,一进院子,一只黄狗坠着铁链向我们扑来。嘴“汪汪汪-----”地叫着,张医生的儿媳妇显然看见我们进来了,忙着抱住狗,让我们进。张医生的三儿子看见我们进来,出来迎接我们。我们进了里屋,张医生在饭桌前抽烟,饭桌上剩下残饭菜羹。张医生已经头发花白,张医生的孙女儿正收拾碗筷。母亲对张医生说:“大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村子里,一般按辈分叫的多,叫职称的要少]”“昨天晚上才从你妹妹哪儿回来。”“舒林怎么了?”母亲将我发病先先后后和张医生说了一遍。张医生让我仰面平躺,伸直腿,然后在我的肚子上来回摸了摸,摸到我疼痛的部位,停下来思忖片刻,又]让我伏卧位,来回伸展我的小腿。一会又在我的小腹部扣击了几下。对母亲说:“舒林是急性阑尾炎发作了,抓紧时间消炎,不可耽误,免得发炎。”张医生说完,母亲和张医生打了招呼后就搀扶我回去。
回去后,母亲让父亲叫来村里唯一的大夫来给我输液。折腾来折腾去,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叫来大夫快十点半了,大夫给我输了两瓶液,输完液就到了一点多了。母亲早做好午饭让我吃,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母亲给我又重新做了一次饭,熬了稀饭,煮了六颗鸡蛋。等稀饭凉得不再烫嘴的时候,母亲让我喝,母亲剥了三颗鸡蛋放进我的稀饭碗里让我吃。我小腹部又不听使唤了,开始疼了。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只能在一个角度侧躺着,稍微动一下,就感到钻心的痛。渐渐地觉得手有些麻。母亲摸摸我的手,觉得我的手闭到胳膊上了。父亲已经出去了,母亲忙着出去找父亲。父亲一听母亲讲述,从面部表情上看,心急如焚。我的四姨夫在附近镇医院上班。父亲到村边搭乘一辆去西沟镇的车,父亲去西沟医院找到四姨夫,把我的病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四姨夫对父亲说:“二姐夫,舒林得的是急性阑尾炎,抓紧时间到县医院做手术,耽误不得,小心阑尾穿孔。”听四姨夫这样一说,父亲急忙返回。回来后,将四姨夫所说的话对母亲重复了一遍。父亲忙着到村里找了里一辆三轮车。母亲忙忙忽忽做饭。

到县医院,一路上,司机怕我颠得受不了,开的不是太快。到医院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了。车在医院门口停稳,父亲和司机将我从车上搀扶下来,又把我搀扶到值班室。说来也巧,值班的人员中正好有我的初中同学石某,[初中时候,我们相处很好,毕业后各奔东西了。]他见我进来,问我,“怎么啦?”我说身体不舒服,“他问我哪儿不舒服?”我指了指我的小腹部,他见我痛得厉害,对父亲说:“估计阑尾化脓了。”说完,用注射器在我的小腹部抽了一下,对我说:“化脓了,去拍个片子,确定一下具体位置。”说完就带我去拍片子。然后让父亲搀扶着我到病房处登记。父亲将手续办妥帖,我们在床上坐了一会工夫,朋友石某抱着被子和褥子进来。铺好后,对我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去召集大夫给你作手术。”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朋友叫我起来,把我带进手术室。父亲被拒之门外,我的身上盖着两张半透明的塑料膜,我注视着橙色的灯光,象雾中的阳光。四肢被固定了。主治大夫就是我 朋友石某。伴着“噌”的一声,我咬紧牙关,闭上眼睛。隐隐觉得有人在牵肠,咬牙也不起作用了,我象一只受伤的鸟一样,任凭怎么扑楞也“飞”不起来。吸脓的机器象一只夜蝉,发出“吱吱吱------” 的声音。我忍无可忍之下,开始发出求救声:“妈妈,妈妈,妈妈------”任凭我喊破嗓子,也不会喊来母亲的。
手术先后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推出手术室,父亲哭了,哭得很悲戚。回到病房,躺在床铺上,我的心重新回到平静,眼泪悄悄夺框而出,手术后的第三天上午,艳芹父亲带着艳芹来看我。我在的病房有五个床铺,两个病人两个陪床的,还有一个空床,上面什么也没铺紧靠着墙。另一位是个十多岁的小孩,陪床是他母亲,年芳三十多岁。艳芹父亲和艳芹来看我, 他们什么东西都没买。艳芹进来,我正平躺着,石大夫给我换药布,父亲出去打热水去了,还没有回来。见他们进来,我强忍着和他们打招呼,艳芹站在那张空床边,不敢靠近我。艳芹父亲随便说了几句就开始点着烟抽烟了,石大夫不客气地对艳芹父亲说:“这是病房,把烟掐了。”父亲回来了,艳芹父亲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艳芹走了。
石大夫问我:“她是你老婆,那是你老丈人,对吧?”我点点头。石大夫说:“刘啊,不客气地说,你老婆和你老丈人来看你,是看你是死了,还是活呢?看望病人的,我见的多了,象你老婆和你老丈人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啊。”小孩陪床的妇女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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