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法庭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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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父亲开始为妹妹讨个说法而奔走,农活儿和家务事都由母亲“挂帅”,艳芹和我打下手,一切安排听母亲的。我和艳芹来回还得照顾妹妹,二姐听说妹妹被打的事后,将家里的事情交付给婆婆,她一个人回老家帮妈妈干农活。这样的话,我和艳芹一星期交换一次,村里和我家相处好的先先后后到医院看望妹妹,他们都对狗蛋[二叔属狗,村里人给他起的绰号叫狗蛋。]深恶痛绝,都说狗蛋家不是人。父亲到法庭将妹妹被打的事件一五一十地向法庭有关人员陈述后,当时庭长对父亲说:“你女儿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明察,对凶犯要绳子以法,决不姑息迁就。但是法律要有依据,说在纸上说不在纸下,回去将事情前因后果详细写好,交给我们。”父亲听了庭长的话,回家对母亲说:“孩儿他妈,你不要再在田地里边瞎折腾了,咱们咬咬牙,钱就有了,有了钱,还愁没吃没穿的。”母亲说:“八字还没写一撇呢,懒蛤蟆就想吃天鹅肉,咱没有吃飞食的命,我是属鸡的,抛一抓吃一抓。现在农活什么也不忙呼,到秋收的时候,看人家都忙忙碌碌,咱没事干,来年喝西北风呀!”父亲嘿嘿地笑笑,对母亲说:“咳,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其实村里边也有许多和母亲处的不错的也这样说过,母亲都没听她们的。母亲有自己的小算盘,在我心目中母亲永远是那么伟大而朴实。外公生前对母亲评论过:说母亲牛笨角角灵,牛皮灯笼-----里面亮。母亲仅仅上过两年学,但是,母亲有些话说的很地道,有些话对我现在的影响也很大。我们能健康成长离不开母亲的精心培育。
妹妹的病情日见好转,因官司还没有着落,医疗费用都得我们出。妹妹住院期间,两位军官来过几次。他们忙里偷闲看望妹妹,询问妹妹病情,给妹妹买了一些礼品。走之前一再嘱咐妹妹好好养病,有时间就来看妹妹,祝妹妹早日康复。柱子也来看过妹妹,留下五百块钱,让父亲给妹妹买些补品。父亲向法院递交了相关的资料,日子一天天过去,父亲递交的申诉如泥牛入海,好久没有音信。父亲盼了一天又一天,结果还是没有回音。到法院问有关人员,他们不是让回去等一等,就是说上边没有批示下来。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年龄也近花甲之年,没有什么副业,过着“二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每年除去开销,所剩无几。女儿们来来回回给些钱,也很有限。毕竟人家也是一家子了呀!
父亲跑法院跑的勤了。但是事情还是没下文,我预感到事情发生了变化,父亲回来所反映的情况推断,法院有关人士见父亲来了,他们把父亲当作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张三让找李四,李四让找王五。最后王五又不在,下午找到王五,王五又说不是他所管辖的。]搞得父亲不知所措。不久收到县人民法院寄来的审判裁定书,裁定结果是证据不足,驳回起诉。父亲不服气,跑了几次法院,法院有关人员让父亲向高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父亲又向地方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等了一段时间,结果是收到一份终审裁定书:证据不足,维持原判,驳回起诉。父亲象一只受伤的鸟似的,已经灰心伤气。他也再不提钱的事情了,其实母亲早已经打听到狗蛋县城有个妹夫是城关所所长,常言说的好,官官相为。母亲从别人嘴里早已听说了狗蛋向人扬言:硬堵城门,不堵水道。话说到这儿,问题就不言而喻了。县城没有硬门儿,有理由怎么样?有理结果也不过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我觉得世道不公,但是我又奈何不得,上学时候闲暇肯向广播电台投稿的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妹妹的这一段不寻常的经历的先先后后向广播电台编辑部述说。电台主持人在“温馨预约”栏目对我说,“**,你现在在收音机旁边吗?你的稿件我收到了,读了你的信件,我对你妹妹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衷心祝愿你振作起来,顺便祝你妹妹早日康复,同时送出一首歌曲《爱的奉献》,愿好人一生平安。”

那年天旱,骄阳似火,外出打工的都出去打工去了,没出去的便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围绕着五妹的事件议论纷纷,有的人见了我还鬼鬼祟祟的,有的见了我就马上不说话了,象收放机卡带似的,一下子没音。母亲一下子变的老了许多,最明显的是黑头发中增了好多白头发。事到如此,再向上级提起申诉估计希望也不大。父亲也一本老实地下地走走。庄稼的叶子变的焦黄,父亲看着看着,象看着妹妹的裁定书似的,除了发出叹息,还能做点什么?深夜,我从睡梦中醒来,一直难以入睡,思绪象抖乱的破棉絮,一时理不出头绪来。痛过思痛,回想妹妹被判冤案,心里很不舒服。偷闲我写了
 《法庭铭》
---为某县法庭画像

 权不再高,受贿则名;理不再讲,有钱则灵。这个衙门,惟我独尊。小姐上阶混,搂抱入帘青。谈笑有白痴,往来无包影。可以办冤案,蒙上层。无地方之伸冤,无清官之过问。古有宋高宗,今有*庭长。群众云:臭哉!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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